唯一吕布传(12)
我听说东方的倭国人在分别时都要献上一句沙扬娜拉,句高丽人也要道一声安宁,那我们呢?真的还会有再见吗?
在天下,在地上,在这两军对垒的阵前。这样的地方总是难免被鲜血染红,这样的地方也总是充满了生离死别的滋味。
我啰啰嗦嗦的冲身边的三个男人抱怨着:“我都让你们不要跟来了,可你们偏偏不听。前两次我不是也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吗?九百九十九拜都拜了,还怕这一哆嗦吗?看看你们把这气氛搞得多紧张啊。”陈宫、张辽、高顺,一个个严阵以待的站在阵前。
由于前面两翻比试的险象环生,并州的将士军民已经再也不想失去战争的主动权了,自己的命运不能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于是,在众人的一致要求下晋阳城的精锐官兵尽数出动,带着草原男儿的气势,他们再不会让自己的主将独自承担下这一切了。
“常胜!常胜!常胜······”曹操的军队呼喊着他们想要的结果。
“吕布!吕布!吕布······”并州的军队却呼唤着他们心中hero的名字。
我毫无气势的走到了两军的中间,另一边的刘备也胯马佩剑缓缓地行了过来。这还是一场一高一低的较量,就像这世上的种种也不是都有公平可言的。有些人总是高高在上,而有些人却只能永远的脚踩大地。
“久违了,刘备。”我道。
“恩,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你······恩?”刘备用手指了指我的身后满脸的疑惑道:“你怎么还带了一个呢?”
顺着他的手向后看去,只见陈宫此刻正在呲着牙对着我笑。“你怎么跟来了?”我也被惊的向后跳了一小步。
陈宫作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道:“这可不管贫道的事啊,是他们推举我过来的,反正贫道又不是武将,在这里也不会有害于刘皇叔吧。再说了,皇叔那不也带了一匹马吗?”
“那你跟来又有什么用呢?”我气结道。
“主要不是考虑到真要动起手来你这边连一个对手都打不过嘛,贫道再不济,好歹武力值也跟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相当,至于你嘛······”
我:“······”
这时候刘备却意外的大度道:“不碍事的,想呆着便呆着吧,反正也碍不了大局。”
于是陈宫便在我的身后站定了下来,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做起了早操,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早点比完了我好回家吃午饭。”我道。
“你就那么有自信?就好像你赢定了一样。”
“他一贯如此,你以后就习惯了。”陈宫插嘴道。
“呵呵,有没有以后还不好说呢。”刘备对我说道:“我今天只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都能回答的上来那我就认输了,怎样?”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又怎么知道你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呢,如果我明明答对了你又说不对呢?”
“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这三道题目的出题人其实并不是我,而是享誉全国的佛教宗师慧觉禅师。”
“哦?”我惊讶道,记忆里这和尚好像就是以前陈宫的师父啊,我扭过头看了看陈宫,发现这老道士还在扭头摇屁股的做着早操,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见过慧觉?老人家的身体还好吗?”我这句话是代陈宫问的。
“恩,几个月前见过,当时我为了找到能难住你的题目可是跑断了腿啊,好不容易才找上了他老人家。老头一天到晚的念经打坐倒也深安养身之道,100多岁了还活的好好的呢,每天也能喝两碗粥。只是人老了腿脚不太灵便了,平时需得弟子搀扶照料。”
“哦,是吗?”我偷眼看着陈宫,却没在他的脸上发现一丝异样。
“今天备所问的问题都是慧觉大师所亲受的,这点天下皆可作证,你可以放心了吗?”刘备恳切道。
“唉,你说吧,我听着便是了。”这一声叹息我是为陈宫而做的,一个从未冷血的人在听到故人消息的时候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的涟漪?更何况那是他的师,他的父啊!
“那我可要开始啦?”我看得出此时的刘备已经是急不可耐了,他那因兴奋而不停颤动的手指和近乎疯癫的眼神已经把那丝儒雅的气质剔除的干干净净。“这第一题,你知道那眼泪是什么滋味的吗?”刘备道。
“眼泪?”我喃喃道:“是咸的吗?”
“错!”刘备冷笑道。
“那是苦的?”我继续猜着道。
“又错了!”
“那······是涩的吗?”
“还是错了!哈哈哈······”刘备得意的大笑着,就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一般。
······
片刻之后,刘备把手伸向了剑柄,催促道:“你快说呀,难道这么快就要认输了吗?”
我抬头看着天,丝毫没有理会他那眼中的杀机。我需要时间,我在专注的回忆着,我哭过吗?是为什么而哭?那些泪水是否真的流淌过我的嘴角舌梢?直到记起貂蝉走的那夜,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直视着刘备,眼中闪烁的是一贯的自信。“是甜的!”我坚定道。
“哈哈哈哈,吕布啊吕布!你终究还是死在我的手上了,告诉你吧,眼泪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滋味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虚幻罢了,眼泪,它是假的!”刘备狞笑着抬手抓起了剑柄。
“不,他没错。他说对了。”陈宫的话适时的打断了对方的张狂。
“什么?你又是什么身份?和我的马同样地位的人,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
“实际上你们都说对了。”没有在意刘备的蔑视,陈宫继续道:“那个问题我师父在好多年前就告诉过我答案了,那个叫慧觉的人,他是我的师父。”
“哈哈哈哈。”刘备嘲笑道:“一个道士竟然会有一个做和尚的师父,当真是天下大同了吗?笑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陈宫道。
“胡说!这答案分明是大师亲口告诉我的,岂会有错?你这道士需得给我说出个道道来,不然的话······嘿嘿······”刘备继续阴冷的笑着。
“正是因为答案是由你亲自问的才会是这样的,你问他眼泪是什么滋味,他又不知道你是要拿它去问别人,便告诉你眼泪是假的。可见你从来没有真心的哭过。”
“你······你······你胡说,备整日忧心国事,流的是血,流的是汗,当然不会整天哭哭啼啼的,对于我刘备来说这眼泪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所以······所以才是假的。”刘备道。
“皇叔这样解释的也极是。”陈宫竖掌道。
“恩······这是当然的了,大师的话怎么会有错呢。”刘备镇定了下来,将剑又重新归入剑鞘道:“只是,这眼泪又怎么会是甜的呢,世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嘛,吕布你可要给我解释清楚,不然便还是我赢了。”
我抬头看着天边的云,自问自答道:“你明白苦是什么滋味吗?也许在困境里。你明白咸是什么滋味吗?也许在睡梦中。不同的情境总是有不同的味道的,是吗?”
“额,那有如何?”
“如果你明白了这些便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了吧?”我的眼睛放光,仿佛看见了什么绝世的美景,道:“是甜的,在我心活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