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西北有高楼
刘芳不明白苻宏的意思,只当他是气急,继续说道:“小姐还说,还说她一点也不喜欢公子,觉得您……”她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似乎难以启齿。
“觉得我什么?”苻宏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
刘芳一看,脸上立刻一片绯红,“小姐觉得您比不上她心中的那个人。”她忽而解释道:“奴婢觉得公子您是极好的,在奴婢的心中,再也没有人能比得过公子您!”
苻宏心中冷笑,“是吗?”还不等刘芳做何反应,他伸出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幽深的说道:“看来你很心仪我。”
刘芳的脸更红了,眼里尽是娇羞,“公子,我……”她看苻宏的反应,觉得对方对自己也是颇有好感的,便连奴婢也忘记说了。
苻宏忽然抽出佩剑,直抵住她的喉心,冷冷说道:“这样你还喜欢吗?”
刘芳吓得颤抖起来,“公子,您…您这是?”
“说,你喜欢吗?”
刘芳浑身僵硬,不敢动一分一毫,“喜…喜欢。”
“哦,是吗?”他挑了挑眉,剑又深了几分,刮破了她的喉咙,鲜血顺着她扬起的弧度,滑了下来,“那这样呢?”
她吓得哭了起来,身体止不住颤抖,“公子,奴婢…奴婢是做错了什么吗?您为什么要如此?”
“你还不实话实说?”
“奴婢…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她此刻只想着拖延一些时间,等到苻晚被送到青楼,破了身子,那么就算她回来,苻宏也不会要了。
“还不说,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嘴巴有多硬。”他话音刚落,手一动,便在刘芳的身上划了一条口子,痛得她直在地上打滚。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您要奴婢说些什么?”
“哼,晚晚不清楚,难道我还看不出么?从第一天见你便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留你在身边,不过是怕晚晚无聊,却没想到你胆子如此大,胆敢做出此种事来!”
刘芳一惊,身上的痛楚蔓延开来,她咬着牙说道:“我做出了什么事?分明是小姐她在外面偷人,我又有什么错?”
“胡说八道!”他气急,又在刘芳的身上划了一剑。
“哈哈哈哈哈哈!”刘芳像疯了一般,狂笑不止,她看着苻宏道:“现在小姐只怕已经被送到了青楼,不知被多少人碰了身子,她已经脏了!”
苻宏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小姐被我卖到了青楼。”她话未说完,苻宏已经一剑刺穿了她的喉咙,她的脸上还停留着说话时狰狞的模样。
苻宏的手狠狠拽紧,“给我翻遍渭南城的青楼,一定要找到郡主,要确保她相安无事!”
“是!”一百名侍卫立刻出动,当今圣上最宠爱的郡主被卖到了青楼,若是郡主相安无事,他们还能免于一死,若是…他们恐怕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所有人没日没夜的搜遍了整座城的青楼,三日后,终于在一家青楼里,找到了当日刘芳找的马车夫。
苻宏用剑抵住他的咽喉,“说,当日的那位小姐现在在哪儿?”
苻宏虽面色平静,但内心里早已是一片惊惧,三天了,谁知道苻晚发生了什么,他一想到苻晚会哭着喊着,宏哥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他的心就止不住颤抖。
他并不知道刘芳对她做了什么,本来也只是怀疑刘芳会不安好心,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真的害了她!
“公子…公子饶命,前些日子,楼里来了一个商人,说是想要些身家清白,貌美如花的处子,妈妈便吩咐我在外面多找找,那位小姐恰巧容貌绝色,这便卖给了那位商人,后来妈妈才得知,原来那个人也是做青楼生意的。”
苻宏眼神晦暗,“那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他自称是平阳人,其他的,小人便不知了。”他抬起头,乞求的看着苻宏道:“公子,该说的,小人都说了,求公子饶命!”
“饶命?”他冷哼一声,来人,“查封整座楼,一个也不需放过!”
“是!”
苻宏此次虽是微服,但当地官员是清楚他的身份的,郡主在本地走失,所有人都难辞其咎,因此都积极配合苻宏的搜查,只是对外却是声称在缉拿朝廷命犯,毕竟此事对苻晚声誉不好。
苻宏带着一百多名侍卫快马加鞭赶到了平阳城,从那天起,他们已经有六七天没有合过眼了。
苻晚和其她几个女孩子被送到了平阳城的金玉楼,她幻想过无数遍来到这个有慕容冲的地方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她们几个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里面十分简陋,只用稻草铺在了地上,窗户都被封死,门上也上了锁,有人按时来送饭菜。
叶欢用脚狠狠的踹了踹门,“喂,你们放我出去,我可是渭南叶家大小姐,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苻晚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想到了苻宏,不知道苻宏发现她逃跑了会不会很生气,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她?
还有冲哥哥,他是平阳的太守,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若是知道了,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你想出去?”门突然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女子,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衣衫薄而清凉,十分的xiaohun蚀骨。
叶欢吓得后退了几步,警惕的问道:“你…你是何人?”
她女子似笑非笑的说道:“这里是青楼,我自然是这里的妈妈了。”
“你…你快放我们出去,若是被我爹找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女子掩唇笑了笑,“你那情郎将你卖了的时候,可是早就说过,你已经留了字条,你爹又怎会来寻你?”
叶欢的脸顿时煞白,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苻晚眼见不妙,出声道:“妈妈,欢儿是因为太想家了,所以才冲撞了您,还请您不要见怪。”说着便把叶欢拉至身后。
那女子抬起头审视了苻晚一番,心里暗自惊叹,好一个清丽无双的绝色女子,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氤氲着雾气,又仿若天上的星辰,清澈的要渗出水来。
“你倒是识大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晚。”苻晚轻声答道,她知道今天出声冒了很大的风险,但她也不能对叶欢置之不理。
“慕晚。”她似回味了一番,轻笑着说道:“到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她掩了掩唇,扭着腰走了出去。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了进来,地上铺满了稻草,她们抱膝蜷缩着,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她们抬起头,却见几个大汉走了进来。
“慕晚,跟我们出来!”
苻晚心里一紧,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去了就知道了。”
叶欢死死的拽着苻晚的衣裙不让她离开,她心里清楚,是因为昨天苻晚出言救了她才会有今天这番场景。
苻晚心里本来十分害怕,被叶欢这么一拽,心里反而镇定了许多,她安抚的笑了笑,“没事的,不用担心。”
叶欢鼻头一酸,像小孩子一般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快走吧,妈妈还等着呢!”
苻晚跟着他们来到一个院子里,四周种满了桂花树,十里飘香,味道浓郁。
里面似乎传出女子的哭喊声:“妈妈,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吧!”
苻晚驻足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响,没有进去,几个大汉也没有催促,随她一起等在门口。
老鸨轻笑一声,“如今知道错了,当初不是挺有傲骨的么?”
“我真的知道错了,妈妈,是我不知好歹,是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饶过我吧,妈妈,我再也不敢了!”
“晚晚来啦,怎么也不进来呢?等了许久吧!”老鸨忽然向门外走来,满面的笑意。
苻晚尴尬的笑了笑,“我未等许久,只是瞧见妈妈似乎有事。”她看了看里面,“所以不敢打扰。”
老鸨掩唇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姑娘,颇有些傲骨,想要逃跑,被抓了回来,受了些皮肉苦。”
她说着领了苻晚进去,地上躺着一个衣衫尽破的女子,容貌清秀,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身上的皮肉绽开,似乎被鞭子抽打过。
苻晚的脸色有些煞白,她心里顿时清楚了,这是在杀鸡儆猴,做给她看,若是她胆敢逃跑,下场一定不会比她好。
她勉强笑了笑,“晚晚定然不会让妈妈烦心的。”
老鸨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我便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不像那些个死丫头,可让我烦心了!”
苻晚没有被送回去,而是被几名丫鬟带到了一个装饰精美的房间里,一进门便是一张梨木的桌子,上面放着白瓷的茶具,旁边是一个书柜,里面放满了书籍,苻晚好奇地翻开了一本,却发现里面全都是春宫图,她的脸色顿时绯红,忙慌乱的合上书放了回去,后面的丫鬟轻笑道:“姑娘不必害羞,这些您都是要学的。”
苻晚的脸更加羞红了。
房间中央是一片粉色纱帐,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姑娘,以后这便是您的房间了,我叫春兰,她是秋雪,以后就有我俩来服侍您了。”
苻晚看了看眼前正说话的女孩子,面庞清秀,身材娇小,只是神情间有些倨傲,而她身边的女孩子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如幽兰一般,十分沉静。
“我想问一下和我一起来的那几个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姑娘,您先顾好自己吧,这几日您可要仔细些学习,到时候可是要接客的。”
苻晚一听,顿时有些难以自处,心里只盼着慕容冲能尽快来救她,身为当朝郡主,若是做了青楼女子,怕是会成为皇家耻辱,为天下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