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代价
曹振海只是路过看到有齐家家徽的车,忍不住就踹一脚。
他以为按齐镜声被揍的那猪头样,怎么着也要养一两个月,大概是来学校给办理假期手续的仆人。
他家里也养着医生,去道歉之前跟父亲一起听医生解释了脑震荡的后果,可大可小,不幸的话,这家伙就算头不晕了,也要记忆力衰退眼疲劳好一阵子。
当时听了那解释,他表面上哭丧着脸认错,心里却是乐翻了天,呵呵,记忆力衰退文化课没法上,头晕变软脚虾搏击课也不行,甚至于精神力力场修炼、冥想课程这一系列,都要歇菜了!
说不得就要休学一年成了自己的学弟!
他踹完车,身后的小弟忍不住提醒,“曹哥,车里好像有人。”
曹振海背对车门反手又往玻璃上砸了一拳,“就是有人小爷才踹,没人我还懒得抬脚呢!”
话没说完,就被猛然打开的车门推了个踉跄,
齐镜声施施然从车里出来,山上气温比山下低,他在校服外面还穿了一件长大衣,出来了摔上车门,站在旁边慢腾腾扣扣子。
曹振海当着一众小弟的面差点儿跪地,回头就见着死对头,当即喝问,“你瞎啊?”
齐镜声扣了三个扣子再去整理袖口,闻言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好宽的大路偏要撞到我家车上,谁瞎不是明摆着?”
曹振海一惯认为自己是不靠嘴取胜的,抬抬胳膊就想动手,然而眼睛左右一扫,这时候正是早自习前,来来往往都是送孩子的车,有点儿太大庭广众了。
动不了手总要撒火气,仔细一看齐镜声帽檐下的脸,他就乐了,“哎呦喂,这青不青黄不黄的,仿佛长了尸斑糊了屎,你倒有脸来学校。堂堂齐家大少爷,竟成了个花皮狗~哈哈哈!”
跟班们仿佛听了世上最可乐的笑话,纷纷跟着哈哈哈。
齐镜声当然知道自己嘴角额头深紫色的淤肿此时褪成黄黄绿绿的样子颇难看,但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并不觉得挂点儿彩会如何。
因此被嘲笑了也只是嘴角一翘,兴致不错,陪他们斗几句嘴,“呵~小爷就算脸上裹一半儿,也比你长得好看。满麒麟星座谁不知道,曹家二爷当年险些抱错了孩子。”
曹振海圆头圆脑细眼睛,鼻梁不算低,鼻头却肉的过分,这幅尊荣搁普通人眼里能有个及格分,到世家堆里就丑的惊天地泣鬼神。
毕竟不算爆发新荣,能叫世家的好歹传了十来代,一代代娶进美人,总能改了基因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曹振海生出来仿佛祖上丑陋的隐性基因大爆发,亲爹亲娘见他第一眼就大吵大闹怀疑护士换了孩子,还闹到做DNA鉴定才算落幕。
齐镜声骂人专揭短,眼见曹振海脸色涨红,肉鼻头下面一对鼻孔冲着天空猛烈翕张,暗自捏紧了拳头。
曹振海气的腮上的肥肉乱颤,怒指齐镜声,“你个父母不详的野种!”
齐镜声眸光一厉,就算是过继,自己亲生父母也是齐家有名有姓上了族谱的人,何况按官方解释父亲齐明雍是齐家族长,母亲安慧当代主母,“曹家好教养,爷们都学着泼妇骂街了!跟你计较简直丢了我的脸。好狗不挡路,让开!”
曹振海再忍不了,握拳就朝他挥过来,哪知道齐镜声虽然还没痊愈,身手却灵活的很,见他扑过来,退一步靠在车上反手拽住他的拳头顺势一拉,按住他的后颈哐当一下就砸到车顶上。
曹振海被他掐着脖子脸朝车门砸了两下才杀猪一般叫起来,“特么的都傻了吗?!给我拽开他!”
齐镜声掐了他麻筋按住他,转脸冲跃跃欲试的喽啰厉喝一声,“谁敢动手,我叫他今天就从云台书院滚出去!”
赤果果的威胁,齐家有这个本事。几个跟班面面相觑,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上一回跟着曹振海把齐镜声打了,大家已经人人背了记过处分,再犯可就变成留校察看了。
他们可不是曹家人,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得罪顶尖的国管私立学校,眼看就毕业了,动动嘴无妨,动手却再也不敢了。
齐镜声眼风扫过没人敢上前,狠狠揪住曹振海后脑的头发哐当又往车顶上砸了一下。
跟班们既不能跟他动手,又不能不救曹振海,扎着手七嘴八舌,“曹少爷跟您开玩笑,何必……”“都是同学这样不太好吧?”“马上上课钟声就响了,再闹教导处的先生要来了。”……
齐镜声并没有打算把曹振海如何,只是恰好碰上临时起意而已,砸完脑袋提膝又朝他肚子上撞了两下子,顺势放开手,“这几下就当还你之前伤我,从今天开始离我远一点!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要做的事情多的数不过来,没空跟这样的小鱼小虾计较。
曹振海被他搡到跟班群里,抬起头来大家才看见他已经鼻血长流,痛的捂着肚子躬成虾米还在骂骂咧咧,“野种王八蛋!有种别跑啊……”
齐镜声也不搭理他,径直坐回车里,“开车,停到宿舍区去,回家先把录像交给陈乐。”
就算安慧叮嘱了不要惹事,只要有证据是曹振海先挑衅就没关系,世家子弟要有血性,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到眼前不还手的道理。
司机一面开车一面从后视镜是观察他,“少爷刚才没吃亏吧?”曹振海挣扎的挺剧烈的。
齐镜声揉揉太阳穴,“用力过猛有些晕,不碍事。”脑海里骤然有个幼嫩的声音冷哼一声,“蠢货!”
齐镜声半眯着的眼睛猛然一瞪,盯着前面的司机,发现他恍若无事一般稳稳开车,疑惑地又闭上眼睛。
或者脑震荡的后遗症里还有幻听?那么今天确实是鲁莽了,不应该争一时之气。
他这么想着,那声音又响起来,仿佛直入心间,“当然不是幻听!”
看司机还在专心开车,齐镜声动作不太大地摸索自己身上各处还有车厢坐垫,到底有什么东西发出声音?
那声音得意洋洋,“不要找了,我在你胸前的坠子里。”
齐镜声想摘下那个观音坠看看,但是司机已经开到宿舍楼下,他不得不正襟危坐,“你先把行李拿上去,我坐着歇歇。”
司机担忧地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少爷你确实不需要叫医生吗?”
齐镜声抹一把脸,“不需要,你去搬东西吧。”
司机下车去后备箱取了行李,先把卧具送上去,回转过来拿箱子的时候打开车门探头进来,“少爷,陈管家早晨派来的女仆还在里头打扫,我刚看到宿舍楼的一层有茶座,茶水点心书画都有,您要不到里头坐着等一等?”
齐镜声手里还握着刚摘下来的玉观音,从善如流地下车,进了宿舍楼下的茶座,精神不好不敢喝茶,点一杯热牛奶配一碟点心选个角落里花木掩映的位子坐下。
刚才仿佛是直接从脑海中听到的,那么,试着从脑子里想一想,“你是什么东西?”
“我才不是什么东西。”那声音幼嫩,仿佛五六岁的男童,并不绕弯子,干脆地解释,“你竟然没想过自己为什么回到过去吗?”
不需齐镜声配合发问,它就絮絮叨叨讲一通。
概括起来就是,它来自一个什么高级文明,那个文明探测考察整个宇宙内部的有智慧生命。最早是利用空间技术送精神体过去,人工智能足够发达后就变成送许多它这样的光脑出去。
它初来时候作为齐镜声脖子上的坠子过了许多年,一直等待他精神力成长到足够与自己沟通,只是没想到还没养成,就被送给尚小寒了。
“你这个世界虽然力量体系与我们完全不同,但是科技发展还挺不错的。等我再见你,你竟然连身体都没了,但是你是我在这个世界近百年找到的第一个可剥离精神体。所以我联系了主脑,申请权限把你送回。”
齐镜声闭目养神听那声音唠叨,心中并没有多少惊异,反而有种如释重负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早琢磨过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什么怪力乱神空间时间都推想了一遍,甚至因为自己内里换了芯子引起一些事件的改变而惴惴不安。
毕竟万事万物皆有联系,若是因为自己的一些行为影响到了不合适的人,甚至影响了小寒,后果他承受不起。
而现在,听起来这声音所来的地方科技高度发达,帝国显然差得远,但是已经发展的足够让齐镜声理解空间跃迁之类的概念。
沉吟了半天,他问了一句,“……你等我能与你沟通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送我回来,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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