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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梓昱几人当天便离开钱府回了下河村,铺子被烧毁,说起来损失的还是钱家,晚娘有心做些赔偿,不过老夫人却不愿拿,只说晚娘给的那几个菜方子便足够了。

晚娘一瞬间想起逝去的外婆,微微湿了眼眶,便也没再说赔偿的事情,只是心中更加亲近老夫人了。

家里很是冷清,除了封九在后院的果园子里,其余三人如今都在地里,晚娘在家歇了片刻,便去了白荷家。

白荷快要临盆了,李江虽然不是第一次当爹,可还是紧张,每日都围着白荷转,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白荷见到晚娘很是高兴,虽然两家来往不算频繁,但贵在感情真诚,许久不见,两人却没有一丝的隔阂。

“铺子的事,我听我大哥说了,如今没事了吧?”白荷担忧的问道。

晚娘心里熨帖,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如今无事了,不过我和梓昱已经打算去京城了,所以这些天收拾收拾便要走了。”

白荷似乎没觉得突兀,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这便好……去京城的事情都打点好了吗?”

“放心吧,这次我们是和安公子一起去的,梓昱虽然念了许多年的书,可到底丢下许久了,若是走科举,指不定还要外放,若是一辈子都没政绩,只怕要老死在任上,所以他还是决定进军营,这些年边关一直不太平,总能出人头地的。”

晚娘虽然这么说,可到底还是担心,只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出路。除了迎面而上,是决不允许退缩的。

白荷扶着肚子坐在椅子上,手总是无意识的慢慢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眼神柔和,目光中充满了幸福的意味。让晚娘心底隐隐生出一股羡慕的感觉。

“晚娘,我听说那些当官的都有一两个小妾……你们如今没孩子,去了京城……”白荷支支吾吾的说着,眉间显而易见的有着担忧的神色。

晚娘微微一愣,继而笑道:“没事的,梓昱同我说过了。他不会纳妾的。”

当然,她也说过的,如果要纳妾,先和离。

白荷虽然依旧担心,却没在说什么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好说,只能提醒一下,真要当官了,身不由己的时候说再多也没用了。

晚娘知道她是好心,温和道谢,又坐着聊了些别的事情,察觉白荷有些累了,便起身回家去了。

当初买的地方本就大。余下的地方被封九圈起来种菜了,苦瓜种子不多,但也不算少。都被种下去了,其他便是黄瓜西红柿这些,夏天能榨汁,更能做面膜,所以晚娘让他们多种了些,如今都出了苗。长势也不错。

如今已是夏天,昼长夜短。白天炎热,晚上还算凉爽。晚娘心情不错,便多点了几盏灯笼,又搭了火堆,搬了烧烤炉子在院子里吃烧烤,大多是肉片,宋梓昱还弄了些面筋烤着吃,滋味很是不错。

“可惜没有酒。”安时宇吃着,突然可惜的叹道:“太,咳咳,公子院里的梅树下埋了五六坛子梅花酿,据说是公子当年出生时埋下去的,如今过了这么多年,那滋味,啧,想想便要流口水了。”

安时宇好酒,在军营里宋梓昱便知道,只是这人虽然爱酒,却不是酒不离口,尤其他是将军,更不能因酒误事,由此可见,安时宇是个极为理智自律的男子。

“我只听闻家里有女儿出生才会在树下埋酒,待女儿出嫁时便用那酒送女儿出嫁,怎么公子出生时也埋了酒?”宋梓昱调笑的问了句,他极少喝酒,对酒更是没什么喜爱厌恶。

说起这事,安时宇便顿时大笑了起来,眉眼间满满都是欢愉,“当时诊脉,大夫说是女胎,公子他爹也是高兴的,想要个嫡长女,便在公子出生那日埋了酒,没想到生下来才知道是个男胎,也让公子他爹不待见了好久,据说当时公子被抱出来时,他爹的脸都黑了……”

赤果果的幸灾乐祸。

晚娘顿时觉得无语,撇了眼安时宇,笑着问道:“安公子,沈小姐和慕小姐如何了?”

沈雅荷前后对比实在差距太大,放在现代,十个人里面会有九个半肯定她是去整容抽脂的,不过也因为沈雅荷胖的时候无关实在太模糊,脖子被肉挤没了,五官也几乎被肉挤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没能看到沈雅荷逆袭后的表现,晚娘还是有些遗憾的。

安时宇听到慕清儿的名字,眉头微微皱了下,很快笑道:“若不是我亲眼看到的,只怕我也会以为沈雅荷被掉包了。”

晚娘笑而不语,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沈雅荷也算因祸得福,小少爷虽然比她小了两岁,可到底不是那种贪图美色之人,小少爷又向来和大少爷看齐,日后也不会纳妾,只要沈雅荷生个嫡子,正妻的位子便稳妥了。

“回京半个月的时间,沈夫人和沈雅荷都没露面,沈大人倒是得了消息,每日都去季府,就是沈夫人娘舅的府上,不过次次都被沈雅荷的舅舅拿着棍子赶出来,送的东西也都丢了出来,我这也是回京后听说的,那沈府的老夫人知道沈夫人不仅生下嫡子,更生了一对双生子,也舔着脸上门去了,没想到季府更绝,直接闭门谢客,沈老夫人连接去了好几日都没见着人,也是被气得狠了,便也开始给沈大人选继室了……”

安时宇微微一顿,好笑道:“可怜沈大人如今夹在两面,里外不是人,那怀孕的梅姨娘大约是受了刺激,早产生下个男胎,却是个怪胎,据说是长了两个脑袋,当即就处理了,不过这事还是传了出来,有了沈夫人两个可爱的嫡子在前,梅姨娘的这个怪胎,呵呵,如今京城都在笑话沈府,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弹劾沈大人宠妾灭妻的折子多的数不清,皇上一时怒急,直接收回了沈老夫人的诰命,又严令沈大人闭门思过,啧啧,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至于沈雅荷嘛,她也是个小心眼的,回京躲了半个月,大约是和慕清儿约好了,幕府的宴会上,沈雅荷一出场就让那些公子哥们的眼珠子都掉了,尤其是曾经的未婚夫,呵呵,你想象下当时兵荒马乱的景象,那宴会几乎都围着沈雅荷转了,之后上门提亲都快踩断季府的门槛了!”

晚娘暗自撇嘴,她明明问了两个人,安时宇却偏偏只说沈雅荷一个,害的她都不能明着问慕家到底休没休安佳。

不过晚娘也看出来了,安时宇不愿提起慕清儿,她便也当没问了,横竖去京城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之后晚娘便也没再开口,静静听着宋梓昱和安时宇说话,有时聊战场上的事情,有时说朝中的局势,晚娘听得迷迷糊糊的,不过也记住了一些事情。

晚娘忍不住睡意,便早早去休息了,宋梓昱和安时宇继续聊着,月上柳梢,宋梓昱回屋去看了晚娘,又轻手轻脚的出来,和安时宇一起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才去了东厢房。

“怎么了?”宋梓昱有些奇怪的问道。

安时宇耳朵染红,捂着唇咳嗽了一声,才缓声的问道:“能不能把那支簪子给我用用?”

簪子一直都是晚娘收着的,宋梓昱这会拿不出来,“你要簪子何用?”

“府里伺候我娘的老人不少,我想拿回去问问那簪子是不是我母亲的。”安时宇低声的说道,似乎还掩藏着别的情绪。

宋梓昱了然的点点头,而后又微微皱眉,“你这般大张旗鼓的,若是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那簪子还是别去问了,如今也不确定这簪子一定是晚娘生母的,最主要的还是找到抚养晚娘长大的那妇人。”

安时宇顿时不好了,嘴角紧紧抿着,眉头也紧皱着,半响,才道:“好吧,那我看一看总可以吧?”

宋梓昱也无奈了,“没什么好看的,那支簪子样式很简单,羊脂玉的兰花玉簪,随便去哪个首饰铺子都能看到的样式,只是那玉贵重而已。”

“嗯,兰花玉簪吗?我母亲的首饰都有登记造册,等我回去偷出来找一找。”安时宇这时已经完全认定晚娘是他的妹妹,所以如今只想着找证据证明,而不是去查证了。

宋梓昱不知他的心思,但看他这般上心,便也没说什么打击的话,只又回去将簪子拿出来给安时宇,“你看看吧,沈夫人说这簪子很眼熟,你也去别家查一查,说不定有样式一样的簪子。”

“我知道,我会先找人的,他们当初既然在镇上开了十几年的铺子,那肯定有迹可循的,我会给太子传书让他尽快派人去查清楚的,画像你能画的出来吗?”安时宇一边看着簪子一边反问道。

“可以,明日我便画张画像交给你。”宋梓昱跟着钱大少爷学了好几年画,虽然不算丹青圣手,但画张脸却没有问题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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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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