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越
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方才还是晴朗无云的天空霎时变得阴沉。
整个苍阑国的人惊异地抬头看去——
是要下雨了么?
人们不约而同的想着,这个念头还未被说出口,突然间一道血红色流星划破天际,拖着长长的尾巴留下一道红色印迹。
百姓哗然。说异象的有之,说神龙的有之,说天降灾星的有之,更有甚者,竟然说这是苍阑将要灭亡的象征。毕竟苍阑虽是一介大国,但国主自去年得了个绝色美人后便越发疏懒朝政,有智慧者早已从中隐隐的窥出了一丝王国将败的味道来。
是一座巍峨的山脉,青云缭绕好不飘渺,靠的近了,便可以看到这山上的树木苍劲葱郁,百草丰盛,实在是一个绝好的地方。再往上看去,山顶上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白墙青瓦,古朴简洁,令人一望便知其中定有厚重的底蕴。
“乾刚坤柔,比乐师忧。临观之义,或与或求。屯见而不失其居,蒙杂而着,震,起也;艮,止也;损、益,盛衰之始也。大畜,时也,无妄,灾也……”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停住,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一道红色光芒在灰色天空上摇曳而过。
“异象突生,不知是福是祸……”
苍阑皇宫。
国主濮阳癸正与那绝色美人施乐喜饮酒作乐。
只见偌大的宫殿里,梁是云顶檀木,灯是水晶玉璧,帘幕哗哗响动是数不尽的珍珠宝石,宝顶上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明月一般的光芒。饶是如此,美人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没有笑容。
濮阳癸喝下一杯酒,觉得看不到美人的笑容实在是可惜,每天即使想尽法子也讨不到她的欢心,脑中一闪出现了一个法子,便伸手召来宫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施乐喜冷淡地看着他,眼里尽是嘲弄之色。她是邻国的公主,仅仅因为自己这副皮囊被这男人相中,竟然引发了一场战争,最后迫不得已的父王只得打开城门将她献出。
她回想起父王眼里无奈苍凉的神色,在看到眼前男人的嘴脸,心里便涌上来一股子厌恶之感。
不多时有一队宫女捧着华丽的绸缎上来,低眉顺眼地站好。
“美人儿,快看,你喜不喜欢这个?”
濮阳癸问道,语气里是热切的期待,这美人生得如此绝色,若是能够对他一笑,真是此生一大幸事!
施乐喜伸手拿起一匹绸缎,看到上面绣的精美图案,那细密的针脚和明亮艳丽的色彩让她想起那一日她出城后回眸一瞥的艳丽晚霞。她慢慢地翘起唇角,细长的手指握住丝绸,用力一撕——
兹啦一声,数十名宫女几个月的心血就这么报废在她那双美丽的柔荑之下。
施乐喜听着这个声音,眼前仿佛看到了苍阑国灭亡的场面,她轻轻地笑了。
一旁的濮阳癸见到她的笑容,大喜过望:“快,快!都送给美人儿!让她撕得高兴!”
且不提这一边的荒唐事。濮阳癸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他有个孩子出生了。
尤夫人看着身边静静躺着的婴儿,欣慰地笑了。她擦擦额上的汗水,将濡湿的发丝挂到耳后,伸手抚摸着孩子的脸蛋。这孩子很是乖巧,除了起初刚出生的哭声,之后都是闭着眼睛静静的睡着。
“夫人,是个公主呢。”宫女在一旁笑道。
莫桑前混沌的意识慢慢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片模糊。她想张开嘴想要说一句话,发出的却是不明意义的呢喃。
难道是金蛇干的?不,她不是已经被他杀了么?莫桑前想着,奈何婴儿的身体太过弱小,她又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濮阳癸看着美人脸上难得露出的笑容,高兴极了。
这时有宫女怯怯地跑过来,“王上,尤夫人她刚刚生了个小公主……”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濮阳癸不在意的挥挥手,宽大的青色袍袖带起一阵风,道。
施乐喜听到他这么一句话,嘴角的笑意全然不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丝绸扔到了地上。
“美人儿,怎么了?”濮阳癸见她这个举动一阵心焦,好容易让美人儿笑了一次,怎么现在又不笑了?
施乐喜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说他作为一个父亲,不可以这样忽视自己的亲生骨肉,但转念一想,这昏君越混账,苍阑便越会提早走向败落,便由着他自己去作孽。她这样想着,轻轻抿住了鲜艳的红唇。
濮阳癸正要让宫女再送些丝绸过来时,却见眼前白光一闪,出现了几个穿着白衣的翩然之人。
“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我苍阑皇宫?”濮阳癸眉毛一拧,问道。
不得不说他是个很有气势的男人,但是却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昏庸,也是一大奇事。凌风想着,走上前作了个揖,道:“我等是百灵山须弥宗弟子。家师观天象,知道令国今日必有一人物降生,我等正是寻着那惊世痕迹前来,并不是为了惊扰王上。现在,请王上将刚出生的异星交给我们罢。”
“百灵山须弥宗?”濮阳癸惊道,这个传说中的古老门派今日竟然会找上自己,可那异星之说是怎么回事?
“我等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异星便是那刚出生的公主,十六年后王上自会见分晓。”
公主?濮阳癸突然想起了宫女方才说的话,再看眼前几人不带走异星不罢休的架势,心里一动,“仙师请随我来。”
“异星?”尤夫人惊道,抱紧了孩子,“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什么异星!我不准你们将她带走!……”她转头看着濮阳癸,“王上,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怎么能让外人带走她呢?!”
濮阳癸摇摇头,伸出手从尤夫人怀里将孩子抱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孩子不动不响睡得正香,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舍。
凌风对他笑了笑,随即一阵白光闪过,几人连同他怀里的孩子一起,不见了踪影。
濮阳癸还没来得及抱紧,却发现孩子已经不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听到身后尤夫人悲痛的哭声。
她的孩子,就这么被人抱走了!
尤夫人咬紧牙关,看向背对着她的濮阳癸,心底素日所存的的爱意敬意全数化成了冰冷的怨忿。
濮阳癸,你这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