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样的话,我也得多待在这里一些时候,才不会被怀疑。」
闻言,杜夷方转过头来瞪着她。
「放心,我给他一个大凶的生辰,他要找到迎娶的良辰吉日,得多费一番功夫!」
杜瞪得更凶。
「我又不是真的要嫁给他,是权宜之计嘛!」不这样做,哪能光明正大在人家家里翻箱倒柜呢?
「他碰过你吗?」
「当然没有!我要求他洞房花烛夜才可共寝。」
他当然晓得管蒲剑不可能让樊之胜与她有肌肤之亲,但他仍是担心,就怕他又使出奸计。「一根寒毛也没碰到?」
「呃……」眼珠子有些心虚地往上,「就……只有手……」
「手?」黑眸迸出杀人意图。
「快开锁!」管蒲剑连忙在他发难之前提醒他眼前的正事,「就算有三师兄替我们把风,若有人来还是得放弃!快点!有啥事晚点再说!」
杜夷方按压满腔怒火,逼迫自己专心对付缠的锁。
过了约一刻钟的时间,锁终于「咔嚓」一声开启。
杜夷方轻巧地将盒子打开,拿出里头的纸本文件。
「是你要的东西吗?」
杜夷方快速浏览过文件,心脏因过度兴奋而跳得急。
「是他收取陋规的名细。」他快速翻阅,眼神一亮。「还有诈骗盗匪的诈骗名细、藏银两的地点,他跟首脑的往来书信之类的证据!」
这下,终于可将樊之胜绳之于法了。
「太好了!」她的苦心总算有了成果!
「我已经掌握到诈骗盗匪首脑的行纵,等追捕到案之后,樊之胜就完蛋了!」杜夷方眸中闪动异样光芒。
「那你快把这些东西带走,后续我来处理就好!」她催促。
「但是……」
「快点啦!」她推了他一把,动手将锁恢复原状。
「明天……」
「嗯?」
「明天我会将这些东西再拿回来。」
「为什么?」她不解。
「我抄完备份之后,会拿回原处,以免让你陷入危险!」有她在,他的行事得更缜密、更小心!
「我武功……」
「谁武功高强还同时中了迷药跟媚药?」
在他严厉的盯视下,管蒲剑只好将「高强」两字吞回去。「好嘛,我会来接应你的,明晚三更我们在这集合。」
「嗯!」杜夷方点头。
「明日一整天,我会注意不让樊之胜靠近书房,以免事迹败露。」她拉下杜夷方的面罩,轻吻他的唇。「明晚见。」
「我会尽快让你离开!」他充满心疼怜惜地轻抚爱妻的颊,「要小心!」
「放心,有三师中暗中保护我,不会出事的!」
有魏崔空在,的确让杜夷方安心不少,魏崔空是个值得信任的男人。
「那我走了!」杜夷方拉好面罩,转身离开。
管蒲剑目送杜夷方背影离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才快手快脚地将书房恢复原状。
等她离开书房,飞至另一端的屋顶,魏崔空手上的小石子弹出,守门的家仆悠悠转醒。
「槽糕,我刚竟然睡着了!」家仆慌乱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似乎没什么异这才松了口气。
屋檐上的两人视一笑。
「师兄,谢谢你一直帮我!」管蒲剑诚挚地道。
那日她决定回来知兴县助杜夷方一臂之力时,魏崔空晓得她心意已决,没有多说第二句话,仅道:「也让我让你吧!」短短六个字,说明了他对小师妹的宠爱。
「我只是不想让你跟我一样而已。」魏崔空淡道。
他亦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人,但当时的他个性耿直,不管对方如何示好,他都坚持冷漠的保镖态度,以为他对她无意,对方在来年就嫁给他人为妻了!
要说不后悔,那是骗人的,而且他怎知他竟会将近而立之年,仍是孤家寡人呢?
女孩子家的青春短,师妹也快二十了,若有好对象,身为师兄的他自然不希望她步他后尘,才会大力相助。
替师弟妹解决执行任务时的困难,本来就是监督的责任,他这也算是尽本分!
「什么一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动着不解。
「没事。」魏崔空纵身跃离。
「师兄真是的,说话说一半!」管蒲剑撇撇嘴,飞往自个居住的院落。
八个月后
在顺利捉拿到诈骗盗匪成员后,樊之胜也因收取陋规,与诈骗盗匪连手骗取大量金钱等罪状确凿而收押大牢,等候听审。
杜夷方也因捉拿罪犯有功,官千五品知州,不再只是个穷酸县令了。
「大人!你真的要走了?」
李准兵仍是不管衙中规定,未经任何通达就直接进入知县居住的内宅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看着满地行李,分离的感伤让他哭得眼眶红肿。
「兄弟!」杜夷方走上前来,大力握住青梅竹马的手,「这段时间,受你照顾了!」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李准兵以粗臂捂着眼,哭得双肩发颤。
「以后,你要好好帮忙新知县大人,不要老是去客栈喝茶听八卦!」杜夷方拍拍李准兵的肩,眸中闪着泪光。
开小差被发现的李准兵搔搔头,忙转移话题。「那大嫂呢?这几天都不见她,你该不会又将她休掉了吧?」
约半年前,在他们与朝廷连手捉拿樊之胜后,被休离的知县夫人突然又出现在县衙,但这次不是她孤身出现,而是被杜夷方以八人大轿送回来的,据说他们俩已重条旧好,恩爱蜜得教旁人嫉妒眼红。
两人感情如胶似漆,同进同出,无怪乎这几天没见着大嫂会让他心生疑窦,且人就要走了,好歹也让他多看看那张漂亮的面孔几眼,将其深深印在脑子里,晚上作美梦口味嘛!
「我安顿好,就会去接她。」
「接?她去哪了?」
「嗯……回娘家待一阵子!」
「你惹她生气了?你们吵架了?」天啊!他真的看不到漂亮的嫂子了?
「没事!她只是回去看看『家人』而已。「是他与古家堡的保镖契约到期,依规定她得先回堡中报告。
「原来如此!」
「大人!」一名差役进屋道:「您征召的几名搬家工人已经来了。」
「嗯,请他们进来将这些行李搬起吧!」
「是!」
数名大汉走进院,年起行李。
一名大汉斜瞟了与李准兵说话的杜夷方一眼,走向最靠近他的行李,手在行李上摸了两下,突然抽出靴子内的利刃,往杜夷方的背刺过去。
「狗官纳命来!」大汉大吼。
杜夷方回身闪过,但衣袖仍被削去了一大块,露出粗壮的手臂来。
「有刺客!」李准兵大喊,抽出腰间长剑,挡在杜夷方身前。
外头的差役迅速冲入屋内,连手擒下刺客。
「杜夷方,你断我们生计,我要你死!」被制伏的大汉不甘愿地大吼。
「你是……」桂夷方灵光一闪,「许骗盗匪的漏网之鱼?」
「没错!你斩断我们的生路,害我的颗伴们被处以死刑,狗官,你会不得好死!」
「诈骗无辜县民钱财还死不认错!」杜夷方毫不留情地狠踹那张咆哮的嘴,将其踹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押下去!」
「是!」差役们将血流满面、只能呜咽出声的刺客带走。
「大人,他有没有伤着你?」李准兵关心地问。
「没事。」杜夷方抬起手臂来察看,「衣袖被毁而已。」
「你的手怎么有疤痕?」李准兵诧异地瞪着杜夷方手臂上很明显因刀伤所留下的痕迹。
「练武时不小心划到的!」
「这伤很深!」李准兵也是练武之人,看得出这伤口当初有多严重。
「是啊,当时流满多血的!」
平时傻愣的李准兵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记得有一次伤了那个窃取诈骗盗匪银两的义贼,好像也是伤在右手关节上方……」
「真巧。」
「太巧了吧?」李准兵怀疑地眸死盯着杜夷方。
「咳咳!」杜夷方轻咳了声,「我说,李捕头,你会不会太闲?我听说新来的知县大人没我这么好说话,一些陈年案子不赶快解决,你就等着排头吃,像那个李家……」
「好好好,我去查案!」别再轰炸他了!
李准兵快步跑到门口,跨过门坎时一顿,头也不回地道:「诈骗盗匪早就落网,那个义贼也无用武之地了,新知县大人应该不会叫我抓他吧?」
杜夷方忍笑答道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