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吴巨、阿备、邹靖、我

10,吴巨、阿备、邹靖、我

真没想到董卓在现在已经爬得这么高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董卓也是简简单单稀里糊涂的像咱简雍这类的路人甲怎么可能影响到未来大汉帝国的命脉?我本来想提醒阿备多多注意董卓的,可是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放弃了。没办法,谁让阿备到现在也就是一草民某,至多也就是地方民团的团营座,这么个鸡毛大还非正式的自封小官就算注意董卓动向有什么用呢?

那天,阿备就在我城内的小家里暂住,我们抵足而眠。第二天清晨,我们离开涿县城,重返家中。那里,关羽、颜良等人已经将物资都尽数束放妥当,一共二十辆车,盔甲武器粮草资械尽数齐备。我的返回让众人吃了一惊,最吃惊的是那个看我总不顺眼的刘德然。

刘德然说:“宪和,你回来干什么?”

“跟你们一起啊!”我笑嘻嘻说。

“开玩笑!”刘德然又说,“你不是有事儿要做吗?跟我们,你不知道我们去哪儿,很危险的!”

我跟他同村,虽然咱穿越过来也就这两年的功夫,可原先的简雍好像也跟咱一样挺胆小,不然也不会被他妹妹吃得死死地。

“所以我需要你们保护我啊?”我说。

“保护你?”刘德然气愤道,“上前线打仗,哪有人手保护你?”

“没事儿,我跟你一样和辎重队呆在一起就成。”我打哈哈。

“我,辎重队?”刘德然气道,“你以为辎重队就安全吗?上战场哪儿都不安全!告诉你我早就有了拿起长矛与敌人奋战的觉悟,你呢?”

“打不赢就跑呗!”

我说,说出口才知道有些不太妥当,未战先言败,真是晦气,晦气之极,我连忙向阿备赔不是。幸亏阿备向着咱,不跟咱这臭嘴一般见识。只是刘德然认死理儿,硬是要将咱这未战先想逃命的胆小鬼赶回县衙,说多咱一个也就是吃饭的主儿。苦得我只好向颜良摆贱兔的可怜巴巴表情。

“德然,宪和愿意前去,也是他有志报国。再说打仗有我们就够了,也需要人打点粮草不是吗?”

虽说颜良看起来就像个通缉犯杀人犯,其实蛮好相处的,只要有酒有肉,肯跟他划拳,别说话动不动掉文就成。说真的,跟三国第一流名将武圣爷比起来,我还更愿意跟准路人甲的所谓名将颜良厮混在一起。

有颜良出面圆场,再加上阿备和稀泥,关羽是默认,刘德然孤掌难鸣,只好丢下句狠话:“想来可以,但你敢跑看我不把你阉了。”

好毒!不过咱不怕,阿备会护着我滴。

当天的正午我们便开拔前往范阳与范阳太守兼护乌丸校尉邹靖回合,临别前自然是享受了一把父老兄弟欢送场面,我那个胳膊肘一直往外拐的臭黄毛丫头妹妹自然也包括在内。

“哥,别光顾着喝酒误事儿啊?”她说,笑得跟小狐狸似的。

鄙视她,也不说点好听的,总是嘲笑奚落我,好歹我也是她哥。

而后……

***

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我们抵达范阳县境内预定位置。

在那里,太守邹靖已经聚集了大约四千人左右,我们的加入让邹靖惊奇万分,因为阿备一次性就带来了大约八百人,这八百人当中更有一百骑兵,虽然比较精锐的也就三十几个,但颜良、关羽那俩猛将德行,简直就跟电线杆子般扎眼。

邹靖当即便提拔阿备做了屯长,比二百石俸禄,正好与之前我见到的那个吴巨俸禄相等。连阿备这种平素在除我之外旁人面前不苟言笑的主儿都忍不住有了笑容。

哎!就这点甜头也……

“得了吧,才是一小小屯长。又是不是军侯,军司马,校尉什么的。别忘了我们可是带了八百人。他给你个屯长也不过是官位勉强合适。”

我给阿备泼点凉水,省的他被那个邹靖忽悠着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哩!

阿备这才敛起笑意,他想了想,脸上有些不开心了。

哎,我知道阿备愁什么,带来八百精锐少说也得分个军侯或者军侯副贰干干,可谁让他起家的底子太差哩?要是咱,嗯,要是咱哪怕只有人家安平王那一半的势力,现在少说也得混个纵横河北疆场,名将七八个,谋臣五六名了。现在倒好,才阿备、关羽、颜良三人,外加咱简雍简宪和这个铁杆路人甲共四员大将。

不过,谁一开始就是牛叉叉名将如云谋臣如雨啊?就是阿瞒哥,如果没他祖父老子两代的积攒,没他那一票的曹家夏侯家的亲眷,怎么可能在三国争霸上处处占先?阿备比人家起步整整晚了好几十年,现在能混个小屯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对了,我怎么忘了阿瞒?

也不知道那位富二代公子哥儿现在爬到什么级别了。真让人忧心啊!

算了,担心归担心,但现在问也是白问。只能期盼阿瞒现在还是小官吧?顶多也只能是个太守级别的主儿,不然以后咱们家阿备追赶起来可就难了。

我暗自盘算着,转过来安慰阿备,让阿备别太介怀。事儿是要一步一步的来,而官吗,也是一点点才能做大的。

“不过玄德啊!等过会儿有空,你得多跟那些校尉大人麾下的军侯屯长们打打交道才成啊!而且特别要注意跟校尉大人本人。”

我提醒他注意,其实也是多此一举,咱家阿备什么人啊,传说中的三国仁德第一。最会跟别人搞关系了,咱现在这样说纯粹是出于私心为自己增加增加日后的话语权。

刘备点了点头。

邹靖集合队伍一共用了三天时间,我们去的当天黄昏整个范阳郡齐集到邹靖麾下的军队总数已经达到将近六千,只是之后加入的人马越来越少,素质也越来越差。说实话,整个邹靖麾下的,除了阿备操练的八百多人、尤其是刘备的五六百同族兄弟们最为心齐、骁勇精锐,其他的除了原先便隶属于范阳郡太守衙门的几百士兵外大多都是些乌合。六千人当中至少有三千人显得面黄肌瘦的,天知道是一心报国还是饿得不行冒死前来骗饭吃的饿殍。

我也懒得理会这些杂兵。反正我知道这场大战铁定是一团乱,人多了也好,再怎么说黄巾也有二三百万众,好虎还斗不过一群饿狼呢。

杂兵咱不看,只说说邹靖手下的将校吧。

邹靖麾下为首的一人名唤鲜于辅,渔阳人,半拉糟老头一个,军侯。三个军侯中我看也就他特有主意,邹靖好像也不时的咨询他的意见。剩下两个军侯就不用看了,全是些应声虫,都是光长肌肉不长脑子自以为能搭弓射箭就很牛B的蠢蛋。吴巨那家伙,现在跟阿备一样,也是屯长一个、比二百石。吴巨比较好说话,他显然也刻意跟阿备保持亲近。说什么是同学之谊,其实我看也就是见风使舵。

话说那个苏双和张世平好像给阿备的资助貌似比历史上应该的那个分量过于充沛了些嘎?具体多多少咱不清楚,不过咱总隐约觉得似乎历史开始走样了。

邹靖先在我们军队面前视察了番,然后说了通撩拨人心的慷慨陈词,咱站在队伍中段,没听见,后面的弟兄更没指望了,嗨,这也难怪,现在又没个麦克风什么的,就算邹靖是大声公恐怕也很难在这野地里学帕瓦罗蒂。咱只是当应声虫。

前面高喊“杀光蛾贼。”咱也喊。前面喊“为国靖难。”咱也喊。前面喊“保家卫国。”咱也喊。前面喊“封妻荫子。”咱:“……”

颜良在我身边,偷偷捅了捅我腰眼:“宪和,你怎么啦?”

“没什么。”“那你怎么不跟着喊哪?”

“我有老婆孩子吗?”我丢给他一记白眼,很生气。

“哈,以后肯定会有的。”颜良笑嘻嘻说,“一定有很多。”

得,这家伙。

我知道我很好色,不过咱体力差,要是人太多的话咱的腰板顶得住吗?咱不贪心,家里有三四个就心满意足啦!不过歌舞伎除外哦?

誓师完毕就是喝酒,之后是开拔。我现在虽然被阿备视为阿备集团的初代军师,无奈阿备本身也就是一屯长的角儿。正所谓长官动动嘴,小兵跑断腿。连阿备现在都是长官喊打谁,咱就打谁的主儿,我这个投机主义者干脆省点力气。我只知道我骑着我的小毛驴东拐拐西拐拐,一会儿上东一会儿上西,一连开拔了两天,然后在那天中午,在某个看上去很险恶的山头前军队止步驻扎。

之后,阿备等人被邹靖唤去开会。

“宪和,你也去吗?”阿备如是问我。

“我?”我一愣一愣的。

“去吧,去吧,一起去吧。”

来喊阿备的是吴巨。我跟他关系不是很密切,不过也说不上坏。他也知道我在阿备心中有些分量,何况卢俭对我看法不错,所以他对我也很亲切。

“成。”

阿备邀请吴巨撺掇,我就答应了,反正我就是阿备身边的跟班一个,多咱一个不多、少一个没事儿。我们去的时候整个大帐内坐满了人,但安静得有些让人不舒服。最上面邹靖身前低几上是一张摊开的布帛,估计是从郡府衙门里取出来的当地地图。这里是哪儿我不清楚,但我估摸着十有**要剿灭的黄巾听到大军来袭都一股脑儿躲到山上跟猴子做好朋友去了。

两边的军侯屯长们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啊!

阿备的座位在军侯们之下,所有屯长之上。这让我领教了阿备现在的身份的确还算比较高的。

阿备坐下后,吴巨也坐在阿备身边,至于我,我站着,就站在阿备身后,跟关羽站在一起。颜良好像不喜欢开会,阿备也没勉强他。

邹靖一直不说话,谁也不敢开口,咱上次吃过安平王的苦头,所以咱也不开口。就这么耗着,耗着,耗到我实在受不了了。那位坐在最上位的校尉大爷才开了口。

“众将,现在蛾贼占据山势,层层把守。我军仰攻不利,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为什么一定要攻呢?我很不能理解。既然攻打很难,那干脆就围而不攻,反正他们在山上,正好渴死、饿死他们。不等我把这个念头说出来,吴巨便抢先道:“大人,末将以为……”

吴巨果然把咱想说的话都一股脑儿说了一遍,咱非常妒忌和鄙视他。不过咱知道,谁让咱就是个铁杆路人甲呢,现在这地方压根没咱说话的地儿。

可是很奇怪,邹靖却皱了皱眉,摆了摆手,这意思很明显,不听,吴巨只好悻悻坐了回去。我若有所思,邹靖的意思,我隐约有些把握到了。

阿备看了看吴巨,又扭头看了看我,我向阿备挤眼。阿备似乎看明白我想说什么意思,可是他也用商榷的眼神凝视我。阿备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我又气又急,再瞪眼,恫吓他,他也冲我使眼色,示意。

完了完了,难道这家伙,这家伙一定都不明白咱们太守的心意吗?

我,我……

“大人,”阿备不再理我,转过头来对邹靖道,“末将以为,吴兄所言极是。现在我军兵力虽盛,然我范阳郡黄巾残党不少,若是在初次作战,便与敌死战多有折损,恐怕有所不妥啊!”

完了!

阿备,你这个猪脑袋,只知道考虑这些屁事儿。难道不知道咱们的太守大爷刚刚那动作到底什么意思吗?折损,呸,我当然知道折损不好。可是黄巾之乱其实就是暴民作乱,再简单点说就是对政府只知道捞钱其他什么事儿不管,对政府及政府制定的所有游戏规则诸如法律、暴力机关等等失去信心的百姓开始自己谋求他们所满意的新秩序的一次全国性暴动。

像这种暴动,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顺应民意以雷霆手段杀掉一批贪官和奸商及险恶之徒为百姓谋求相应的福祉,让百姓们渐渐恢复对政府所制定的游戏规则的信心。当然,现在黄巾起事了,这种方式便已然失效,至少在平定镇压绝大多数叛乱之前是没用的,政府即便做了也有可能被有心闹事儿或者存心从中取利的家伙煽动说成是软弱可欺或者干脆是面对愤怒的百姓应付差事。

所以邹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杀一儆百。

尽管我不知道这座山到底有什么来头,山上又有些什么人,可太守既然已经下了如斯决心。身为部下便必须贯彻落实。而阿备偏偏帮吴巨说话,要跟太守讨价还价,这不是,这不是……

“那你们说怎么办,围而不打?”邹靖的声音冷冰冰的。

果然……

我的心一下子冰凉冰凉的。

“是!”

阿备壮着胆子,大声回答。

“哼,围而不打,说得容易。你们知道这里是哪儿吗?附近的蛾贼到底有多少你们知道吗?还有,我们带的粮草够用几天,而敌方有多少粮草?”

一个一个的问题扑头盖脸砸了过来,邹靖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犀利阴冷。

“这!”

阿备迟疑了下,他看了看吴巨,虽然我只能看到他的发髻看不到他的脸,但我估计他现在脸色恐怕并不算好看。

“不知道?既然不知道,你还敢说什么围而不打吗?”

邹靖似乎发火了,声音越来越严厉。

八成阿备也很想向后看我咨询咱的主意吧?可咱又不是诸葛亮,什么一步三计的,太玄乎了吧?话说猪哥手里那绝世倾城之功什么火烧赤壁,其实好像不过是阿瞒哥瞅着自个儿士兵一个个路倒,眼瞅着南攻无望,才极度懊悔的自己把从刘表手里缴来的船全拖上江滩烧了的说?我也说哩,阿瞒哥这么喜欢放火的主儿怎么稀里糊涂让两个后辈猪哥、周郎给作弄了呢。等等……

我猛然眼前一亮。

“……围而不打,好个围而不打,难道你们想让此地的蛾贼跟广宗蛾贼一样以待天诛吗?”邹靖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不能再等了,阿备已经让邹靖震住了,再等下阿备吴巨两人包括我和关羽非被一股脑儿赶出大帐不可。

我忙说:“围而未必不攻。”

“嗯?”邹靖一愣,他停顿了片刻,早已因愤怒变得鲜红的瞳眸盯上了我,“何谓围而未必不攻。”

“所谓围着,以军士严密坚守,以防敌酋脱逃,”我说。

“哼,那只是守,”邹靖道,“我是问你攻,难道你打算做泥偶刺针厌胜杀敌吗?”

这家伙,真是嘴皮子一点都不容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如此还是因为实在气过头都气糊涂了拿咱发泄发泄。

“有的。”我说,“而且可保蛾贼全灭。”

“哦,全灭?”邹靖还是不太相信,声音中充满了戏弄的意味,“是吗,我方一兵不死?”

我迟疑了下,道:“这个不能保证,如果敌军若是冲下山来,也许会损失些人马吧。”

“冲下来,为什么?”邹靖问。

“因为,”我看着那些全都在期待我说下去的眼神,心中又是惊慌又是喜悦。说真的,被人所瞩目的感觉——真爽!

“火!”

我只说了一个字,邹靖脸上原先戏弄和不信任的神情刹那间凝固了。那些军侯屯长们也一个个都吃惊的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邹靖才缓慢的说:“火,点得着吗?”

“能,”我说,“我看过了,此地树木繁盛,灌木极多,又有经年累月的枯叶堆积。且如今正是初夏,气候干燥,正是火攻的最佳时机。所虑着……”我沉吟不语。

“说下去。”邹靖问我。

“一来,此山的地势,小臣不清楚,也不知道此山是否有多条通道,若是前山放火,敌酋自后山小路脱逃……”

“这个容易,”邹靖道,“我自当让人严密封锁通路。还有别的吗?”

“二来,此山山上可有泉水?或者泉水或者深密山洞什么的可以隐匿?”我说,“若是有的话,恐怕火攻只能奏效大半,不能全歼敌酋。”

“这个的确是有的。”这回说话的是鲜于辅,“不过大可放心,纵便是一二百人侥幸无事儿也无关紧要。”

是吗,无关紧要?你是无关紧要,反正主意不是你出的,可要是这一二百人都找我来报仇,那我简雍简宪和日后还有安宁觉睡吗。可我也什么好办法驳他,只好继续道:“三来就是,”我停顿了一下,脸上堆起悲悯的神情,直到看到邹靖有些不太耐烦,才说道,“此计未免太过毒辣,有伤天和啊!”

得,咱是穿越来的偷渡客,咱没心没肺,死那么多人关我屁事。

可是要是杀那么多人还笑嘻嘻的,还不被人家视为冷血动物?阿备虽然脾气很暴躁,也跟咱普通人一样一心追求功名,为此不惜从军,拿那些名为黄巾军其实不过是些饿殍老百姓的倒霉蛋当垫脚石。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道德的底线。要是咱在这个时候不表现得其实咱也是被逼无奈,日后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倒霉吗?咱是简雍,是废柴,咱不是毒士,更不想抢了贾诩哥的戏份。

邹靖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过了不知多久,才低声缓缓道:“众将听令……”

***

山上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惨叫,我闭着眼不看。山风呼啦啦的吹,芬芳的烤肉味到处弥散。

我身边是神情凝重的颜良,至于关羽,他跟阿备在一起,都在一条山道前端着弓弩死守。下来一个,射死一个,这是邹靖的军令、即便是阿备也不敢违抗,其实射不射都是一样啦,反正就算跑下来也是半截焦炭,天知道怎么活着下来的。不过射死也好,反正留下这种大面积烧伤终身残疾苟活着也痛苦。

“真惨。”颜良说。

我假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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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是简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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