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六皇兄在等着你
几斤黎明,一蓝一红两道烟火分别从幽谷和京城的方向窜上了天空。
幽谷的一个石洞前,先前出现在将军府的夜三对面前正负手遥望着空中那红色烟火的月王道:“少主,将军府内大局已定,属下可是要动手?”
山洞内,关押着之前在京城里掳来的九个小姑娘。此时,她们个个都惊恐的瑟缩在墙角,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洞口的方向。
月王回头瞥了她们一眼,“墨千岚不是还没找到么。”
夜三犹豫了片刻,试探的问道:“墨千岚不是被慕容公子藏起来的么,少主难道……就没有半点印象?”
负在身后的双手微微紧握,月王转身,并将覆在脸上的银色面具取下,露出了那张原本属于慕容慎思,此时却气质迥异显得无比妖邪的一张脸出来髹。
眼底闪烁着诡异的杀气,月王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对夜三道:“你跟在本王和太后的身边这么多年,就没想出什么法子让慕容慎思彻底的消失,将这具身体夺来给本王?”
他抬脚向前走了一步,夜三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在瞬间冻结,后背也沁出了丝丝的冷汗,揪的他头皮一紧脊柱一麻,就听月王幽幽的道:“曼陀罗的药效每次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这次全是因为墨千君刺伤了慕容慎思,本王才得以现身如此之久。若是本王和太后在此时起事,你可有把握压制住慕容慎思,让他别再关键时候出来捣乱?万一耽误了太后和本王的大计,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吧……”
“少主请放心。”夜三飞速的跪下道:“慕容公子此番沉睡并非是因为曼陀罗,而是因为受到了来自所爱之人的打击。往日里只要药效一过他便会苏醒,但此时的慕容公子却是因为自主沉睡不愿意醒来,再加上属下已加重了曼陀罗的药性,少主大可以高枕无忧,不必担心慕容公子会突然出现。”
“本王要一个确定的期限。”月王轻哼了一声,冷冷的看着夜三道:“本王要确定,在本王和太后一举攻下庆国京城之前,不会有任何人来阻挠本王。”
“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夜三斩钉截铁的回答,“在此期间内,慕容公子绝对不可能醒过来,亦或许……”夜三敛眉低下了头,“亦或许他永远都不愿意醒过来了。”
“哈哈哈哈……”
听到夜三的话,月王顿时纵身大笑,就好似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憋屈在一瞬间得到了纾解。
“五年了。”他勾着嘴角冷然的说道:“慕容慎思已经纠缠了本王整整五年,本王总算是能暂时摆脱他了。”
他又将面具带上,问道:“姬韶渊现在在哪里。”
“回少主,属下将有关程夫人的线索留在了旌平镇,应该会将六殿下一路引入我们的陷阱。”
“哼,若是之前,本王倒不怀疑你能做到。”他抬头看着夜空中的另一道烟火说:“你可知道那传信烟火的主人是谁。”
夜三皱了皱头,“是六殿下的?”
月王掩在面具下的嘴角一勾,“慕容慎思以为他封闭了六感,本王就无法窥探他的所思所想,却不知他与本王到底用的是同一具身体,有关姬韶渊的秘密还是或多或少的被本王探知。那是他留给龙骑卫联络他用的紧急传信烟火,观其方向,竟也是从幽谷里射出,如此说来……龙骑卫现在就在这个山谷中。”
“少主的意思是。”
“夜三。”月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幽谷如此的隐秘,普通人根本想不到本王会藏身在此处。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泄露了本王的行踪,或者是有什么意外将人引来此处。京城里丢了那么多小姑娘,还牵扯到了吏部尚书,京兆尹和刑部定然已经手忙脚乱,可惜……有能力找到她们的人也只有一个。”
墨千君。
那只让慕容慎思心仪不已,缕缕坏了他的好事,但也最终成就了他的小狐狸……
呵呵,若是他猜的不错,她现在一定就在幽谷。
待姬韶渊看到龙骑卫传出的急讯,哪怕是没有掉进夜三事先布好的陷阱,也一定会因为墨千君而方寸大乱。
等他现身在幽谷之日,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
将军府内,太后下令把将军府的所有人全都发配天牢,又令禁军把整个将军府层层封锁,然后便带着西琳回到了青鸾阁。
“太后娘娘!”
西琳的脸上还挂着些许的惨白,待回到青鸾阁,太后也禀退了下人之后,西琳立刻上前一步,有些不满的对太后说:“方才发生的事情,跟我们事先说好的不一样!”
当程怀素的匕首朝她捅过来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命丧当场。虽然她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皆是太后安排好了的,而她大义凛然的为太后挡刀,也是因为太后答应,只要她肯帮忙把这戏份做足,太后便会以救驾有功为名,要求宣德帝下旨,让她给六殿下做正妃。
可是,就在程怀素出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上了一个弥天大当,程怀素根本就没打算收手,她是真的打算直接捅死自己。如果不是半路杀出来一个程怀卿,适时的阻止的程怀素,只怕她就已经命丧当场了。
太后淡然的瞥了西琳一眼,“怎么?公主对哀家安排的事情不满意?还是觉得哀家有心诓骗你?程怀素并没有伤到公主半分,公主从哪里看出事情同哀家告诉你的不一样了。”
“那女人不是太后娘娘的手下么!既然是演戏,就应该点到为止,可她是真的要对我痛下杀手的!”西琳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说。
“太后娘娘。”西琳的眼底褪去了往日里的弱弱甜美,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幽冷和强硬,“您不要忘了,我可是父王最宠爱的西域七公主!虽说那个程怀素本该死了多年,今晚却离奇的出现在将军府,可她毕竟曾做过庆国镇国大将军的将军夫人。如果本公主真的死在了她的手中,那就是你们庆国对不起西域,父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为本公主讨回公道!太后娘娘还是斟酌清楚,莫要让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破坏了庆国和西域的友好。”
“公主多虑了。”太后优雅的往榻上一坐,接过徐公公端过来的热茶说:“哀家可从未想过要伤害公主。虽说是做戏,这戏也要做的够足,方能骗过那个墨长歌,也让哀家能理所当然的封锁整个将军府。哀家可是还期待着公主给哀家做孙媳,怎么舍得害了公主殿下呢。”
西琳的脸色稍稍缓和,“听到太后的诚心,西琳便也可以放心了。既如此,那西琳就等着太后娘娘的好消息了。”
说罢,便趾高气昂的朝外走去。
过了今晚,将军府就会变成有谋逆嫌疑且刺杀了太后的罪人。
墨千君是墨长歌和程怀素的女儿,她就不信过了今晚,墨千君还能坐稳景王妃的位置,仗着自己的将军老爹和宫里头的宫妃姨母来对她耀武扬威。
皇上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女人做自己的儿媳妇儿,有了太后为她作保,六皇妃的位置到最后还不得是她的?
她就等着看,看那个墨千君要如何从几日前的云端跌入谷底,和她该死的爹娘一起死在肮脏的大狱中!
“主子。”
西琳走后,徐公公凑到太后的面前低声问道:“就这样放过西琳?这与我们之前的计划……”
“无妨,就先让这愚蠢的丫头多活几天。”太后兀自摆弄着尾指的指套说:“墨长歌被抓的消息告诉月儿了么?”
“回主子。”徐公公立刻笑道:“已经通知少主了。夜三那里早有准备,说是在慕容公子的身上下了更重的曼陀罗花毒,少主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被他干扰,主子您大可以放心,您和少主的大事误不了。可是……”
徐公公再度看了一眼西琳离去的方向,“这西琳公主不死,西域和庆国的战事就无法挑起,主子和少主又要用什么借口来起事?”
“你以为西域王那个胆小鬼真的会因为一个女儿向庆国开战?”太后冷笑道:“只要墨长歌和姬韶渊还活着,莫说是西域王,便是哀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他们都死了,庆国才会由一只怒龙变为被拔光了拽着的死虫。到那时候,我们图谋的一切才会万无一失。”
太后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算计,“西琳不过是哀家用来试探西域的一颗石子,哀家原还头痛要如何引起庆国边境的纷争,却不料今日竟还抓住了另一条老鼠,让哀家找到了更好的诱饵。”
“太后的意思是……卿美人。”徐公公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辅国公府和定国公府……”太后轻哼了一声,“这两家可真是沉寂了太久,久到哀家险些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了……”
“徐公公。”太后转头吩咐道:“先传令给夜影,让他们在将军府的所有院子里去寻找,看看哀家的徽记到底被程怀素藏到了何处。若是将军府里找不到,就安排几个人进入辅国公府和定国公府,并将他们和异族勾结的证据送到宣德的面前。哀家就不信,程怀素那贱人真的就如此放心,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她未曾去过的地方!”
“哀家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以后,哀家定要看到墨家程家和凌家被满门抄斩,姬韶渊和墨长歌皆身首异处被吊在京城的城门上!”
“是!”
*
急促的咳嗽声从未央宫中传来,天刚蒙蒙亮,太子姬韶鸿便快步的奔了进来,然后又在门口猛然顿住,接着便黑着脸来到姬韶祈的身边,轻拍着他的后背道:“皇兄的宿疾越来越厉害了……”
他眼神一冷便朝四周的太监和宫女瞪去,“你们是怎么伺候王爷的!晨间冷气重,也不知道给王爷多披件衣裳,不知道王爷怕冷么!”
“你别来本王宫里拿他们撒气。”
姬韶祈淡然的看了姬韶鸿一眼,将手中的药碗放下,“说吧,又有谁气着你了。”
这位太子爷,如今行事可是越来越不稳重越来越没点太子的定力了。
姬韶祈微微抬手,瞥了周围的下人们一眼,那些太监宫女们便立刻恭敬的退下,顺便将殿门为两人关上。
姬韶祈揉了揉额角,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六皇弟如今已经离开了京城,是朝里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皇兄还未听说吧。墨千君的亲娘,辅国公府的二小姐程怀素,也就是墨长歌原本的将军夫人竟然没死。她在昨晚突然现身并行刺太后,太后已经把将军府的所有人全都关押进了天牢,并且穿了急诏给父皇。父皇在今日的早朝上震怒,下令要老六马上回宫,并招三法司彻查此事。”
“你说什么?”姬韶祈向来都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意外又震惊的神情,他看着姬韶鸿问:“墨将军被太后打入了天牢?他没有反抗么?”
相比程怀素还活着这件事,他更意外的却是墨长歌的反应。
以他那威慑朝野的狗脾气,就连父皇下令,他都有可能抗旨不尊直接顶撞回去,毕竟庆国缺不了这个不败战神,而他也并未做过什么太大逆不道之事。
即便是程怀素行刺了太后,太后只抓程怀素一人便可,墨长歌完全可以撇清关系明哲保身,再另寻方法查明程怀素为何竟还活着。只要他反抗,太后也不能将他强行下狱,可他怎么就顺从了太后,乖乖的被太后打入天牢了?
他难道忘记了,墨家向来都以皇上为天,将天子的安危放在心头第一位。父皇与太后向来都面和心不合,而太后心底那点小盘算又人尽皆知……若是没有墨家的保驾护航,只怕父皇不一定能斗得过太后啊。
“墨长歌自然是不敢反抗的,因为父皇收到了皇祖母的诏书,揭穿了墨家百年来一直都在欺君的事实。”姬韶鸿冷冷一笑,“此事定然连皇兄都想不到,墨家可是藏着一件惊天的秘密的。皇祖母的密信父皇给本宫看过,信上说将军府的一众少爷小姐内,除了墨千君为墨长歌亲生,剩下的竟然都是墨家暗地里养的替身冒充他与齐氏等人洞房,玷污了一众姬妾的清白生下来的野种!他如此侮辱父皇对他的厚爱,也羞辱了朝中无数重臣,齐大学士更是当场便被气的撅了过去。”
“将军府此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都恨不得将墨长歌除之而后快,就连父皇,听说了他所做的一切后也是龙颜大怒。犯下了这等弥天大错,又失去了父皇的信任和宠爱,墨家的气数已经到头了,他又哪里敢反抗皇祖母,自然要乖乖的被打入天牢的。”
姬韶祈的眉心狠狠地拧起,只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件事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姬韶鸿见他神色有变,不解的问道:“皇兄在担忧些什么?”
姬韶祈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一早来未央宫寻本王,又是为了什么。”
姬韶鸿顿时一笑,“将军府式微,只怕是离灭门也不远了。没有了墨长歌和的支持,姬韶渊就等于断了一根臂膀,并且会因为和墨千君的关系受到将军府的牵连,日后更是要为查清楚此事而疲于奔命,短时间内只怕是无暇同本宫作对。本宫以为,可以借机除掉宫中所有同我们作对的势力,然后夺回父皇的信任,这样,本宫的东宫之位就再也无人能撼动了。”
“你想对五皇弟下手?”姬韶祈了然的道。
三皇子姬韶风因为之前坑害姬韶渊被削王,如今几乎已没有了东山再起的能力。除了姬韶渊手中的三法司之外,宫里唯一能与太子抗衡的就只剩下了一个五皇子,只要能将他也除去,这宫里的确是再也无人能威胁到太子了。
“皇兄可是认为不妥?”姬韶鸿见姬韶祈的眼神泛出了一丝凉意,不由得心下咯噔一跳,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他看来,眼前的时机最适合铲除异己,方便他牢牢的掌控大局,可皇兄却露出了这等表情……难道他还是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鸿儿。”姬韶祈一脸疲惫的揉了揉额角,“你先回东宫去吧。五皇弟的事情本王自有打算,你只消平心静气的等待消息便好。本王今日精神不济,怕是无法同你商议大计,待本王休息片刻,再差人去唤你来可好?”
姬韶鸿微微一怔,眼底顿时略过了一抹失望,但他看着姬韶祈那刷白的脸色,连忙点头道:“是本宫太心急了,竟然忽略了皇兄的身体,真是该死。那皇兄就先好生修养,本宫先注意着将军府那案子的进展,等皇兄好些了再来看你。”
姬韶祈点了点头,“去吧。”
姬韶鸿乖乖的起身对姬韶祈行了一礼,然后一边叹气一边转身离去。
若是皇长兄的身体能康健一些便好了,那样,他就可以还无顾忌的为自己扫清障碍,辅佐自己登上皇位了。
不过……姬韶鸿转念又一想,以自己皇长兄的心智和能力,若不是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只怕这太子之位也落不到他的身上,他也不必尽心的扶持自己,一定要让自己登上皇位了。
想及此,姬韶鸿顿时打了个激灵,暗道他还是病了的好,这样,皇位就能永远是自己的了……
看着姬韶鸿远去的背影,直到他彻底的消失在未央宫,姬韶祈的眼神猛然一冷,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虽然他眉眼间仍是带着一丝病恹恹的黑气,但眼底的精光却盛过朗夜繁星,修长的手指也开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
将军府出事,甚至因为墨家那件隐秘之事引发了朝堂的混乱,让一众朝臣都仇视墨长歌,也让姬韶鸿看到了夺权的时机,然而在姬韶祈的眼底,这却并非是什么对他们有利的好时机。
虽然一直都争取不到墨家的支持,但姬韶祈却从未真正起过动摇墨家在庆国地位的心思。只因他知道,镇国大将军的存在对庆国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墨家安则庆国安,墨家散则庆国乱。
镇国大将军一直都被称为是庆国的不败战神,也一直都是庆国朝堂的中流砥柱,真是有墨家军的彪悍忠心,才守住了庆国的百年太平,缔造了庆国的百年盛世。如果墨长歌死了,那乱的就不止是庆国朝堂,连带着要起事的就会加上边境处的蛮夷了。
昨晚,将军府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引发了这种意外。
姬韶渊到底在做什么,他既然娶了墨千君,又怎么会容许将军府落到现在这种下场,连府上那种秘密都被太后揭穿了出来。
思绪间,大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未央宫的总管太监常公公压低了声音道:“小祖宗,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而且还穿成了这副模样,若是让王爷看到了,朝露宫的奴才们又要受责罚了。”
“常公公。”姬韶祈眉心微拧,扬声唤道,却见大殿门口应声伸出了一个脑袋,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带着一丝讨好定在了他的身上。
姬韶祈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一变,“言儿?”
“皇长兄。”稚气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听到姬韶祈的声音后迅速的冲了进来,对准姬韶祈扑了过去,吓得常公公的脸色瞬间惨白。
“哎呦小祖宗,王爷他……”
小小的身影在靠近姬韶祈的瞬间停住,小心翼翼的蹲到了姬韶祈的身边,然后撒娇一般的靠在了姬韶祈的胳膊上,对常公公笑道:“言儿知道皇长兄的身体不好,言儿才不会乱来。”
“你先下去吧。”姬韶祈看了常公公一眼,然后脸色一沉,看着身边只有六岁的男童道:朝雾宫的奴才就让你只穿着中衣跑出来了?”
说着,取过了一旁的披风披在了男童的身上。
“皇长兄莫气,言儿是有重要的事情来寻你,所以才忘了穿衣服哒。言儿是从寝宫的窗子爬出来的,小顺子他们不知道。”
被唤言儿的男童,正是皇城内最小的一位皇子,排行第九的姬韶言。他的生母凉嫔已经过世,在宫中也经常被人忽略,姬韶祈见他无人照管,便经常将他传到未央宫里作伴,久而久之,姬韶言便赖上了这个对他和颜悦色的皇长兄,对他的感情更盛过那位从未见过几面的父皇。
看着姬韶言清澈中含了一丝狡黠的眼神,姬韶祈无奈的一叹,“为何这个时候跑来了未央宫,你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候见我不可。”
姬韶言立刻谨慎的朝四周看了几眼,然后做贼一般凑到了姬韶祈的耳朵旁,“皇长兄,六皇兄在言儿的朝雾宫里等着你。”
“什么?”
姬韶祈原还觉得他做贼一样的表情可爱又可笑,但听了他接下来的话后,顿时却觉得笑不出来了。
“六皇弟在你的宫里?”
“嗯。”姬韶言乖巧的点了点头,“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所以让言儿来未央宫通知你过去。”
姬韶祈眼睛一眯,一丝凉意带着杀气咻然显露了出来。
姬韶渊大婚那晚,他存了试探的心思去了长澜宫,却没想到那人当晚就避让出京,摆出了一副不愿与他正面相对的模样来。
如今将军府出了意外,父皇也急招他回来,却不想他人就在宫里,却并未赶去三法司,也没有急着去见父皇,而是让一个被众人皆忽略多年的九皇子来通知他,让他到九皇子的住处与相见。
姬韶祈搭在姬韶言肩头的手顿时握紧,看着姬韶言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复杂。
姬韶渊做出这等出人意料的举动,难道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