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脏
假期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天堂的时刻，但对于林凡，那就是发霉，长菌子的时期。
“小凡啊，你见没见到林沁那个死丫头？”手里赶着面皮的林凡，被姑姑一句话拉回了二次元世界。
“没有，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林凡说的是实话，从放假两个星期以来，除了在最开始的那几天可以见到林沁大早上的穿着睡衣在客厅里游荡以外，后来的日子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好像她前几个说过她和朋友要去三亚潜水来着。”
“哎，这个死丫头，我呀好歹也是她妈，见她的面还没有她的朋友多，你说糟不糟心。”
“姑姑，你也别想这么多，表姐毕竟大了，自己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多出去走走，看看也好，总好过我这样成天在家里的吧。”林凡把手中的一坨坨面赶成一张张小面皮，放在姑姑的手边，准备包饺子。
“我觉得你和那个死丫头就是应该互换一下性别。小凡啊，不是姑姑说你，你也应该多出去走走，男孩子嘛，我也放心。”
“姑姑，我还是比较喜欢在家陪你。而且我自己也喜欢呆在家里。”
“你这小棉袄，要是你妈妈还在的话，也该享享这清福……”
林凡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知道去哪儿，找谁去。他也有试过在假期的时候出去自己找点乐子，可是当他走出大门的时候，望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他突然有点恐慌，这满大街的人，他却没有一个人认识。人就是这样，当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时，就会感到莫名的恐慌和难过，就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林凡就是这样，把自己关进自己的小世界，只留一扇小窗子，看着别人的世界，冥想自己的世界，别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作茧自缚。
把所有的饺皮都赶好，放进冷藏室，林凡就陪着姑姑出了门，去买一些包饺子用的材料。这也算他假期中的每天必备活动，就是陪姑姑去买菜。
挽着姑姑的胳膊，穿梭于人潮中，有那么一点让他觉得至少他也不是全部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也挺喜欢这种感觉，能够挽着自己最亲的人，陪她买买菜，唠唠嗑。至少这是林沁让给他最有意义的事儿。
他曾不止一次幻想过，手中是妈妈的胳膊，和妈妈一起买喜欢吃的菜，看着她为一点小菜与小贩讨价还价，把她手中所有的菜都提在手里，跟着她穿梭，这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不过现在也挺好，看着眼前的老太太高兴，他也就挺高兴的。
掰着手指算算，他现在应该有40多天没见到孟赫了吧。虽然有加QQ号，可是偏偏孟赫是个从来不发动态，从来不说话的潜水区人员。这让林凡有些失望，他很想看看这个人在干嘛，在做些什么，可偏偏他无从所知。
林凡又再一次把手机抛到了床头，这已经是他第5次了。从吃过晚饭后，他就一直想给孟赫打个电话，可是却一直找不到打电话的理由。
“这样打过去会不会太突兀，这么久没见，突然打电话会很奇怪吧。唉……烦死了。”林凡这次把自己砸在了床上，头埋在被子里，双腿在外面乱蹬着。过了一会儿，他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迅速的拿起手机，噼里啪啦的按下一串号码。
“死就死，试试吧，要开学了，问问他什么时候去学校应该可以吧，嗯……应该可以。”他似乎为找到了一个好的理由高兴了一会儿，终于拨通了那个号码，手微微的有些颤抖，他不由得鄙视了自己一把，不就是打个电话么，林凡挣气一点，嗯，加油。
“嘟……嘟……嘟……”手机里传来好多声忙音，久的林凡都快以为他是空号了，它仍然是“嘟……嘟……嘟……”。
“嗯。”突兀的一声，吓了林凡一跳，时间长的他以为不会被接通了，谁知还是打通了。孟赫的声音就那样穿透了距离进入他的耳朵里。
“啊！孟赫么？假期你过得好么？我的假期太无聊啦，都快发霉啦，哈哈哈。”最后那几声干笑笑得林凡都想抽自己几大耳刮子。
“嗯，还行。”
“你在那儿过假期呢？好玩儿么？”
“在医院，还算好玩吧。”林凡发誓，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问问孟赫假期怎么样，而不是想揭人的伤疤。
“你受伤了么？伤哪儿了？伤势怎么样？在哪家医院啊？”
“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林凡确实有些着急，不，应该是他很着急，当他听见孟赫在医院时，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确切的说是一瞬间没感觉了。
“那，你在哪家医院啊？”
“XX市人民医院。”林凡听见后，立马就挂了手机，从房间里冲了出去。现在才晚上8点差一点儿，XX市在临市，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去应该还来得急赶上最后一班车。
林如新看见林凡从房间里冲出来的时候就愣了。因为她从未见过林凡脸上有那种表情，林凡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一个，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除了在他爸妈走了的时候出现过，就再也没见过了吧……
“姑姑，我有个朋友住院了，我现在要去看他，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啊，这么急啊，好吧好吧。你快去，路上注意安全。”
林凡在门口穿鞋，解鞋带解了好几下都解不开，急的他满头大汗，好不容易穿上了，刚要往门外冲去却又被林如新拉住。
“拿着点饺子去吧，也让你那个同学吃点。”林凡看了看手中被塞进的保温桶，还是热的，应该是姑姑留给姑父的宵夜……
“谢谢姑姑。”说完林凡就提着袋子跑了出去，中间也不管红灯绿灯，就那样跑着过去。
他一路跑到车站，似乎完全忘记了可以打taxi这回事儿。他只是想快点去到孟赫的那里，一刻没有到那边，他的心就无法安静，那里就像被灌了水一样，浸的他难受。
他想，很想，非常想见到那个人，看看他怎么样了。喉咙像卡了东西，有些难以呼吸。一想到孟赫那张虽然带着很假的笑容的脸，会躺在病床上慢慢变僵，或许会再也不笑，那么他还是想他继续假笑，那样的话，他发誓，他再也不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