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浮生一梦
血色映照着万里长空四周的气息诡异而静谧,黑色的食人鸟拍打着双翅从苍穹海面掠过珩渊身旁,却又碍于神威不敢靠近。
朝歌抬手,四方凶兽仰天长吼后往朝歌身后迅速靠拢。
朝歌手落,四方凶兽从百丈外齐攻向珩渊。
只见珩渊缓缓抬手,上古神威至周身荡漾开来,众凶兽呲牙低吼在距珩渊三丈开外处堪堪停下,不敢上前一步。
海风拂扫过珩渊身后的长发,吹得他脚边长袍掀卷,金色的莲花栩栩如生。
三丈开外的凶兽,唯饕餮在朝歌的驱使下向前冲去。珩渊眸色一凛,五指微微一动,刹那间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直直从饕餮头顶落下,饕餮闪躲不急受下神罚后仰天哀嚎,瞬间湮灭。
围在珩渊周身的凶兽惶然退开在二十丈开外,生怕被波及。
朝歌侧首轻笑一声,潋滟的双眸映着碧色海水狷狂不羁。
他不以为然的祭出绛色长剑,剑身燃着熊熊烈火却又被黑色的魔气缠绕。
珩渊长眉轻蹙,显然知晓炙阳、绝影二剑被融合在了一起!
朝歌轻轻挥动着手中长剑便在广阔的苍穹海面上掀起一道百丈高的巨浪,巨浪夹杂着雷霆攻势朝珩渊袭去。
却见珩渊眸色一凛,苍穹海海水似有生命般至珩渊脚下涌上形成一道屏障,巨浪在距珩渊身周一寸时刹那结成一道冰墙,破碎成渣。
“上古战魂?想来九重天那次被炙阳神剑所伤不轻呢。”朝歌低声呢喃后邪肆的扬起唇角。
绛色长剑剑气所带起的海水汇天而成水龙般攻向珩渊,珩渊布下结界,幻化出巨弓右手凝着璀璨的神力将弓拉成满月。
羽箭化作的火凤缠绕着水龙,水汽瞬间化作袅袅青烟。
绛色长剑划破白皙的手掌,温热的鲜血滴落在长剑上形成妖异的图腾。
朝歌潋滟的双眸蓦然猩红。
鲜血迅速的朝着珩渊周身靠拢,血光笼罩成圈直奔天际,十丈内血光的气息足以令缓缓靠近珩渊身侧的凶兽魂魄撕裂。
而珩渊却毫发无损的立于光圈之中,孓然一身。
“伏魔阵?”
珩渊不屑的望了一眼朝歌,五指弯曲指向天际。但闻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孕育在云中的天雷霎那凝聚于掌心中。一道闪电弧光至珩渊周身散开,周遭的凶兽齐齐被弧光拦腰撕裂。
朝歌跃起身避开电弧光,以长剑迷惑珩渊视线,手中凝聚着通天之力朝珩渊而去!
刺目的光芒从二人掌心透出,但闻轰然一声巨响,光芒所到之处皆化为虚无,玄海岸上的防风林被整片削去。
一时间,天地昏暗,苍穹海面上平静的无一丝波澜,隐隐间可闻及二人急促的呼吸。
珩渊缓缓闭上双眼,金色元魄从他胸口迸出。
是珩渊的元神!
朝歌仰天长笑,血光又迅速聚拢于珩渊周身,朝歌以通天之力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刺向珩渊。
一声闷哼!
长剑刺破胸膛。
但见紫凤堪堪挡在珩渊身前,三魂七魄眨眼间便被长剑上的烈火焚烧尽。
朝歌抽出长剑,漫天血花飘洒,鲜红的血花溅落在我手背如被烧灼般刺痛,我这才从朝歌所施的迷心咒中回过神来。
“朝歌儿!你可知你究竟在做甚!”
寐芜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便失了爹爹,紫凤他何其无辜!
“我说过,不论是谁,胆敢在我手中抢走你,我皆让他们魂飞魄散!”
“朝歌儿,你果真无可救药了。”
那个眉眼清澈的如一汪清泉的少年郎终究是回不来了。
我绝望的闭上双眼将玉笛缓缓靠近唇瓣吹奏着相思曲,朝歌闻音脸色轰然大变!
“不要吹笛!不要吹相思曲!”
温热的泪珠滴落在玉笛之上,朝歌痛苦的捂着脑袋,猩红的双眸像是要沁出血来。
强大的神力从八方汇聚而来,化作点点金光,凝影聚形,阵阵凤啼声从金光传出。
珩渊睁开眼来,只见一只巨大的凤凰鸣叫着从金光中展翅而出,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攻向朝歌!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少年茶白色的长衫,少年平躺在苍穹海面之上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眼角流下两行血泪来。
耳边回响着秧歌所语,若吹响玉笛朝歌儿定然不敌珩渊,你定要替我护住朝歌儿!让珩渊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金光再次凝聚,我大骇!连忙御风行至珩渊身前将朝歌护在身后。
“老祖宗,姒锦求你放过朝歌儿。朝歌儿自小生性善良,他这般迷失皆是执念太深。求求你,放过朝歌儿。”
珩渊如画的眉眼闪过一丝慌乱,忙收手截住凝聚的金光。他抬手抚过我脸颊,隐隐带着自嘲,“放过朝歌儿?那么小狐狸,你可知我现在的神力是从何而来的么。你这般护着他,想过我么。”
我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却见刺目的光亮闪烁在眼前,是朝歌儿凝聚着通天之力朝珩渊击去!
珩渊上方的点点金光轰然湮灭,元神尽毁!
“老祖宗!”
我尖叫一声将倒下的珩渊慌乱扶住。
朝歌双眸仍泛着妖异的猩红,趁着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之际将玉笛淬血,在他俯身之时将玉笛刺入他胸前的朱砂痣。
“朝歌儿!从今往后,不准你踏出苍穹海半步!”
我食指指向他的眉宇,玉笛上的绯色光芒大亮,在他眉心凝成一粒如火如荼的朱砂痣。
朝歌儿捂着胸口的玉笛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倒退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他倏尔仰天大笑,双眸猩红流下血泪而妖异不已。
“姒锦你就这么恨我么。”
我将珩渊的身子抱在怀中,轻声道:“我从未恨过你,朝歌儿。秧歌魂魄散尽之前曾告知我,她的朝歌儿自幼生性善良从无害人之心,变成如今这般只因执念太深。可是朝歌儿,秧歌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你莫在执迷不悟了。”
朝歌浑身一颤,“你说我杀死了姐姐?”
“是!”我双眸泛泪,昏暗的天际压抑的令人几欲窒息。“朝歌儿你亲手手刃秧歌,你忘记了吗,你敢忘记吗?”
“不!不可能!”朝歌摇头,猩红的双眸终究是恢复清明,崩溃怒吼,“我怎么会杀了姐姐,你骗我!你骗我!”
我抬手拭去珩渊唇边鲜血,声音幽幽如鬼魅,“秧歌死的那么凄惨你怎么敢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