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怎么了结
“这事啊,老夫也听清楚了”族长今年六十有八,胡子白花花,听了两家的陈述,缓缓问道“老五家的,你想怎么个了法?”
“那丫头没大没小,莫老莫少,家法处置!”罗珍再泼辣,也不敢在族长面前放肆,语气略为缓和。
“五婶,我家然丫头确实是打了郝建,可是,郝建作为幺叔,作为长辈,他也有错。”郝通知道家法处置郝然,那条小命就得丢了:不敬尊长者,打八十大板!让那黄毛丫头趴在长长的木凳上别说八十大板,就是二十大板也是没有命下来了。
“我建儿错在哪儿了?啊?你倒是说说,他错在哪儿了?”罗珍气焰本来小了一点,一听郝通说自己儿子有错,气腾的就上来了,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郝通的鼻子质问。
“错在哪,老夫来告诉你!”族长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挑衅了,对罗珍跳脚的行为很是不满:“你说然丫头不尊敬长辈,可是建儿呢,建儿作为然丫头的幺叔,不制止那些孩子就算了,居然带头起哄,跟着骂然丫头,这是作为长辈该有的样子?”
“谁骂她了,她本来就是个祸害,她把二哥气瘫痪了,他们家也要散了,这都是事实!”罗珍嘴里嘟哝着,差点就说本来就是绝户丫了,见郝通和郝用兄弟二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把这一句话生生得咽了回去。
“五婶,我爹瘫痪是因为长期生病所致,而我们家,目前为止,还没散呢,这些大家伙儿都是看见的。不知道骂我家然丫头这话从何而来?”提起这事儿,郝用不想就这样善了,他要问个清楚明白,他的然儿怎么就招人天天追骂了呢!她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怎么能受这天大的委屈呢?
“从何而来?难不成你以为是我睁眼说瞎话,胡乱编排的?”罗珍又不是胆小怕事的“这些,可都你大嫂胡招娣说的,不信,你去问问,这半山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胡招娣?”郝通一听这名字,就在心里骂开了,死婆娘,尽惹是非。
“我大嫂说的?”郝用本是红了眼想要找人说个清楚明白的,眼下,倒不用说了。大嫂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也难怪,说这个家要散了,也只有她才说得出口!想到此,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
“好了,好了,你们的家务事自己去料理!”看着眼前的人越扯是非越多,族长不满的盯着几人:“你们是要解决问题呢,还是在这儿挖根子?”
“大伯,您老说说,这事儿怎么了吧,我们都听您的!”说到底,然丫头这事儿还是由自己的婆娘惹起的,郝通作为家中老大,理当出面解决。
“真听我的?”问这话,是盯着罗珍说的。
“听你的,大哥,我相信你不会偏袒恶人!”罗珍心里纵然有十万个不愿意,但是,在半山村,谁敢跟眼前的人较劲啊!
“行了,既然大家都愿意听我的,老夫就作个主。”族长摸着胡须道:“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郝建作为长辈,不仅听信是非,还和着孩子们一起骂郝然,这是他不对在先。忍一句,息一怒;饶一着,退一步,郝然也是冲动了,直接就打人,这就更不对!”
几句话,说得不仅罗珍,连郝通郝用都没有听明白。这老学究,就知道他读过几天书,评个理总要卖弄几句,不过,两人都有错,倒让大家听清楚了。这说了也等于没说啊!
“所以呢,对错五五分,各人都有份,这事儿,就这样算了!”族长最后这句话,让郝通郝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本来吗,你不惹事,事就不找你!
“大哥,你这叫评理?”罗珍一听,这么大的事不了了之,这还了得,直接跳了起来:“我不服,你这样调解我不服。要不然,我也把那死丫头额头打一个包再来找你评理!”
“老五家的,你这不是蛮横不讲理吗?”好好的,要去给人打一包,到时,他又怎么评理?
“我不讲理,大哥,我敬你是大哥,可是,你呢,合着你和他们家是一个爷爷的,是亲房,所以就偏袒着他们是吧!”罗珍这次扯开了嗓门,大喊大吵:“你走出去,说说你断的这个理,让大伙儿评评,是不是公道了,啊,那死丫头将我建儿的头打这么一个包,结果一句话就这么算了?”
“那你说要怎么了结?”郝通听她嚷得厉害,想想好像这事儿确实不会这么轻松了,说起来,族长还真偏袒了然丫头。
“不怎么了,很简单,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在那丫头头上照着建儿这样打一个包这事儿就平了!”罗珍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要郝然额头开花。
“五婶,那你打我吧!养不教,父之过,我来替然丫头受这个过!”女人要都罗珍这样,十里八乡都不会安宁!郝用也不想多纠缠,直接站了出来。
“不,谁做的谁受,我就要找那死丫头!”罗珍看郝用站出来,吓了一跳,这大男人,坐着都比自己站着高,打他,要真打了,他还手,自己还不得吃亏!
“行了,行了,要不然这样,郝通,你拿一石谷子给罗珍,就当是给郝建的补偿!”族长看这个女人越闹越不像话,心里有些发怵,都说她是一个雁过拔毛的主,自己真高看了她!算了,让郝通出点血堵了她的嘴!
“补偿,这么大一个包,还流了这么多血,一石谷子能补得回来吗?”罗珍不依不饶继续叫骂:“我给她头上打两个包,一个还我建儿的,一个我给她一石谷子当补偿!”
“郝通,你再给她一只鸡!”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罗珍,你再闹,再闹这事儿就暂时不解决,等老五回来了让他来见我!”族长火了,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瞧瞧老五娶这个媳妇,什么玩意儿,三五两天的和人吵一架,十天半月的来找他调解一次,看这样子是要把全村人都得罪遍了才甘心。老五出外做木工,难得回来一次,这个家就让她闹得乌烟瘴气的了。
一听要找她当家的,罗珍这次是哑口了。男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躁,要知道自己在族长这儿闹,把人都惹火了,指不定就得挨一顿揍了。到时候,儿子头上的包没有找到出气的地方,说不定自己头上还得多长几个包。
“建儿,我们走!”拉了儿子,走到门口,朝着郝通喊道:“东西早点送过来!”
一石谷子,一只鸡,嗯,这还差不多,这才叫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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