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水溶开始了死缠烂打模式,简直就是无师自通,林安乐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以前磨叽的时候,身边的人到底是对自己抱着怎样的爱忍耐下来的。
鞠躬,辛苦了。
自从护国寺回来水溶就没了顾忌似的,过去是悄悄地来悄悄的走,现在是悠悠闲闲的翻墙过来,自顾自的待一夜。半夜饿了熟门熟路的摸到厨房拿点吃的,总归是比在自己府里还舒服自在,早起走的晚了和林如海打个照面还心情颇好的打招呼,就像路上碰着的,哎呦喂这么巧啊你也在这。
总之是不要脸到了一个地步,林安乐恨不得抽死自己,当初犯贱,遭报应了吧。
“王爷,下官家中简陋,委屈您就是下官的不是了。”赶紧滚。
“没事没事,偶尔体验生活也是一种乐趣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还是很僵硬的,毕竟水溶长到这么大也从来没有没下限到这种程度,只是表达一个态度,想让我走,没门。
自动快乐的把林安乐那个滚的意思换成了走,也是心态不错。
亲自巴巴的送林安乐上朝,林安乐不干就默默的跟着,办公务的时候巴巴递水递吃,看林安乐累了狗腿的捶一下捏一下,说两句话还小心的柔缓语调语速小心的斟酌字句,碰林安乐一下手都抖。
甚至就连林安乐去项向家都跟着——项向在水溶最讨厌的人名单上曾经一度排到第二,第一是管敬,第三是海蓝。
“看看你这现在瘦的这样子,简直就是一副骨头架子!”项大娘听着林安乐来了颤颤巍巍的去摸他,摸他的脸拽着他的手,然后满脸都是痛心,“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样子!没了的人总归还能重的过活着的么!你糟践自己的时候想想你娘!她在底下怎么安生!”
项大娘还是和蔼,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人愿意在林安乐面前提何姨娘,但是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提出来,像是从容的拎出来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坦诚而且善良。
水溶听着忙忙点头应和,手上又去握林安乐的肩膀,被林安乐一把甩开撞到一边的桌角磕了一下,项大娘这才听着还有一个人,“呦,今天安乐带了朋友一起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么?”
水溶笑容满面去抓项大娘的手,“大娘初次见面,我是安乐和项向的朋友,现在才来拜访实在是失礼了。”其实有什么好失礼,他一个王爷,项大娘一个乡野老太太,实在也是不太可能有什么交集,除了水浚他会对谁有失礼的地方。
项大娘满脸笑容,“没事没事,你看看你呦这算什么事还要拿来说。”然后又想起来什么扭头去抓林安乐,“你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不找个姑娘啊,找个人照顾你照顾家里,姑娘总比你们这些个男人周全。”
“我年轻的时候啊,你可是不知道......”
项大娘年纪大了,总喜欢回忆自己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念念叨叨的总是说过就忘,下一次来还要再说一回。
水溶都要开始咬手绢了,真是最不想提什么就来什么。
海蓝还是小孩子,自从出来过了一次之后就每日念念叨叨的都是玩,而且在她看来林安乐是好人,所以每次都要叫林安乐来陪,走东走西没个消停时候,把林安乐累的可是够呛。
海蓝不知道水溶可是清楚啊,这哪是林安乐说不干就不干的,皇帝赐婚就是铁板钉钉,林府都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准备了,只等着到了日子娶回来,心塞的很。
在第二次出来的时候林安乐就见到了海蓝口中的勇士巴根,足足比自己还高出来一个头,换掉了蛮族的衣服身上腱子肉鼓鼓囊囊,眼神犀利,尤其是看见林安乐的时候,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
干嘛干嘛凶什么,这事又不是我决定的!
海蓝还是开心的很,把自己见到的好的都给巴根捧到面前,这个可好呢你看看那个好奇怪你来,巴根人高马大的就让海蓝牵着叽叽喳喳的跑,手里塞满了海蓝买的东西,大大小小零零总总一大堆,重不说还容易掉,掉了就一个一个的捡起来然后再追上去,巴根看着一副凶神模样倒是这时候有耐心。
林安乐就在后边不紧不慢的缀着,无聊的直打哈欠,走的都是东倒西歪要睡着了的样子。水溶在林安乐后边跟着,始终相差一步两步,心痒痒的就想抱一抱亲一亲,可是没那个胆子。上去抱了亲了自己可是爽了,这只猴子只怕要气的憋过气去,能看见就很好了,就看看吧。
事实上林安乐对于娶妻这件事情很无感,娶就娶吧,什么事情都走一步看一步,水溶愿意跟着就让他跟着,他一个尊尊贵贵的王爷也就是一时的不甘心罢了,估计是新鲜劲还没过,能坚持多久呢,几日几月几年?
已经有过了前车之鉴,林安乐不太愿意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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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水浚下了话,倒是把林黛玉忙的够呛,弟弟受了多少苦多少罪才走到这个地步,临了临了也算是什么都没了,这时候的喜事就显得格外的重要,好兆头只希望日后一切顺利,喜福随心啊。
大家伙大家伙都动起来,未来当家做主的少爷的亲事可不是嘴上随便说说的,蛮族的公主来头不小,就算是不怎么愿意也是未来的少奶奶,就冲着这点也要光鲜亮丽的迎进门来。
林黛玉对于自己成亲时候的记忆已经很远了,李府也没有什么需要她自己补贴的地方,当初的嫁妆到了现在也还堆着,只等着日后原封不动的传给李锦或者还会有的不知道几个孩子。但是到了现在当家做主这许久,虽然从没有亲自准备过,却是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难题是蛮族成婚时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即使是看了很多书也不怎么确定,怎么说也是个公主,最起码需要做到的可是不能马虎。
更何况是未来的弟媳,林黛玉心里其实也没底的很。
“你想办法把那个海蓝带来,我想见见。”林黛玉悄悄和林安乐商量。
林安乐闲闲的啃果子,听了颇有些疑惑的看了林黛玉一眼,“不就是一小姑娘,我都快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你怎么想起来要看看,好奇蛮族人长什么模样么?”
林黛玉把林安乐手里吃了一半的果子一把拍掉,“吃什么吃什么,这果子冰不知道么!冰着了又要生病,你这现在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我都心焦的不像样子,你还不在乎!”前一刻还厉害的瞪眼睛下一刻就又一副商商量量的语气,“哪是好奇,你未来的娘子我总要见一见才安心啊,可是不要娶回来一个母夜叉,家宅不宁不说,你现在身体这个样子,照顾不好你才是最糟心。”
“你看看你现在,就差成了一老妈子了,多久没作画了?多久没写诗了?你过去是不是还出过诗集啊?仙子去哪了?”林安乐手里果子被拍掉了也不在意,胃口小的很,再吃就吃不下饭了,一边喝水一边打趣林黛玉。
林黛玉现在也真是没什么时间忙那些诗啊干的,能抽空出来读些书已经是万幸。李锦还小,日日板着一张小脸让人舍不得放手,水雅每日新鲜事情都要找她,有趣的很。
过去那个病病殃殃的林妹妹渐渐在时间的流逝中消散成了粉末,只留下了学士府的少奶奶,李闻的妻子,李锦的娘亲,不再任性也没有什么大脾气,仙子坠落成了凡人,带走了悲苦留下满心的欢喜。
林黛玉一时却又是说不出话来,脸通红,就像还是姑娘的时候林安乐拿李闻来打趣,娇笑着用拳头轻轻的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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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黛玉忙着置办操持希望给自己的弟弟一个盛大体面的亲事,那边水溶却是忍到了极限,不是对林安乐,而是对自己的皇兄——水浚。
“这是什么?”对着水浚,水溶向来是报以最大的忠诚,最大的谅解,最大的宽容,最大的一切,可这次却罕见的有些黑脸。
“能是什么,女人。”水浚把东西给出去的时候就早有预料,这时候淡定的看奏折,还有空抬眼皮示意水溶坐下。
“我就问你!为什么是女人!”水溶血一股一股冲到脑子里,连一向最守的君臣礼仪都顾不上了。
“又什么为什么,你年纪已经不小了,王妃没了多少年,也该续一个,再说了一直膝下无子也不是个事,我就是帮帮你而已。”水浚也不在乎,爱弟狂人哪在乎这些,甚至对于水溶的不守礼已经盼望很久,这时候还贱贱的稍稍有些喜色,他冲我发火了哦发火了哦。
水溶都要喘粗气,娶什么娶什么!自己这边还没搂回来还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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