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师徒两相离
你有沒有这样痛苦过.这世间他唯一不想伤害的人.却因他的一时失去理智的怒意.生生的在她心里留下了伤疤.两个人原本亲密的关系.也生出來隔阂和间隙.终是不复以往的单纯无忧.
慢慢的放开挽姜.帝无湮有些狼狈的站起身往仙牢门口走去.白皙好看的大手紧紧的抓住那森冷的寒晶铁链.他沒有回头.声音低低的传來:“小挽.在你心里.师傅永远不及西钥云里重要.你可以轻易的原谅他.却不会轻易的原谅师傅.师傅用了三万年的时间.抵不上他短短几年便在你心中占据重要位置.小挽.你能告诉师傅是为什么吗.”
你可以原谅他私自做主娶你.原谅他一次次的瞒你欺你...唯独不愿意.原谅师傅这一次...
为什么.在你心里师傅到底算什么..
挽姜眸子一动.腿轻轻的动了一下.陌上铃轻声晃动.
“师傅.都说天玑柱是因我而倒.我是天生反骨之人.大抵是因为真的沒有心罢.所以师傅即便是为我做了再多.只要稍稍做错了.我就不想要再原谅师傅了.况且.师傅想要伤害的人.是我的夫君啊.遇见一个人.从來不是因为时间早晚的缘故.只因为那个人是他.即便是出现的再晚.他终究还是会來.而我.也会等他來.”
话音落.挽姜抬眸望去.仙牢外哪里还有帝无湮的半分影子.望着空荡荡的仙牢.挽姜无声的咧开嘴笑了.这样也好.她如今已是仙界罪大恶极之人.不能再连累师傅跟着她受苦.她知道帝无湮的性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并不想让帝无湮因为她而受到仙界的谴责敌对.
所以.师傅.原谅徒儿的自私和任性.从今以后.师傅不要再管徒儿了.徒儿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师傅.
师傅.如果可以.小挽想永远的做你的徒儿.八荒之主唯一的徒儿.可是小挽是福薄之人.沒有那个福气继续做师傅徒儿了.
对不起.师傅.
回到自己暂住的宫殿.帝无湮禀退了所有的仙侍.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寝殿里.
堇宋带着被捆住的陌容容一脚踹开帝无湮寝殿的门时.铺天盖地的酒味迎面而來.连忙用袖子捂住鼻子.堇宋看着斜躺在软榻上的帝无湮直皱眉.
“帝君.你这是做什么.小挽还被关在仙牢里.你不打算救她了吗.”他一回來就听闻挽姜出事了.奈何天帝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除了帝无湮.沒有人能够靠近仙牢半步.
而天帝之所以让帝无湮去.无非是想让帝无湮赶紧炼化挽姜脚踝上的陌上铃.大家心里都清楚.仙界从今以后.再也沒有那个受尽宠爱的五公主了.
“她恨我…”
帝无湮突如其來说了这么一句.叫原本怒气冲冲的堇宋愣了半晌.好半天才叹口气说道:“罢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小五现在情况很糟糕.我去想办法救她出來.陌容容先交给你.不能让她跑了.等解决好小五的事情.再将她交给父君.”
“……”
见醉醺的帝无湮压根不理会自己.只是拿着一壶酒闷闷的喝着.堇宋无可奈何的看着他.将被牢牢捆住的陌容容塞进帝无湮充满酒气的房里.将绳索的一端系在殿内的大柱子上.转过身就走了.
陌容容浑身上下用仙索捆住.除了可以自由活动的双脚.当真是不得动弹.
默默的走到一旁摆放着茶水的桌子前坐下.房间里寂静无声.只听见窗外的簌簌风声.带着飘零的落叶翩然远去.
良久.帝无湮放下手里的空酒壶.慢慢的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一壶尚未开过的酒.连一个眼神都沒有施舍给陌容容.就这么径直的重新回去坐下喝酒.
“帝君这是要借酒消愁.呵呵.真是想不到.堂堂的八荒之主有朝一日竟然躲在自己的寝宫里喝闷酒.说出去谁会信呢.”陌容容揶揄的讽刺道.满脸冷意.
帝无湮不理会她.仰躺在软榻上喝着酒.目光凉凉清意.空落落的落在头顶雕砌精致的殿梁上.
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和尴尬.陌容容低头扫了一眼不能动弹的身体.咬了咬唇轻声说道:“听说那日挽姜和西钥云里大婚时.连魔界圣物魔凰碑都拿出來了.魔凰碑据说很是漂亮.只可惜我沒有亲眼见到.否则也好亲自同挽姜说声恭喜呢.”
‘嘭’的脆响.酒壶在光洁的大理石地上碎成一地残渣.肆意流淌的清酒无声的染开.清冽的酒香愈发的充斥在整个房间.
陌容容还沒有看清.脖子上就传來一股大力.死死的将她禁锢住.根本沒办法呼吸.
帝无湮缓慢的俯下身望着她.眼神黑黢黢的看不出情绪.手上的力道只增不减:“你沒资格谈论小挽的事.若是再让本君听到.这个就是你的下场.”
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片.面无表情的看着陌容容说道.语气森然.让陌容容十分确定若是她再说挽姜半句.绝对会变成那个碎裂的酒壶.
“不...不说了...”陌容容只能任由帝无湮扼住脖子.唯一的右手被反绑在身后.根本沒办法拿开帝无湮的大手.拼尽全力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陌容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松开手.帝无湮一言不发的往软榻那里走去.顺便重新拿起一壶酒.仰头直接灌了下去.干净素雅的青衣很快染上酒水.在胸前晕染开來.落拓而清貴的模样.
“咳咳咳...”陌容容撕心裂肺的咳嗽着.俏脸涨的通红.眼底的恨意和怨毒一点点的漫上來.眼眸黑的深不见底.她微低着头.渐渐平复剧烈的喘息.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仿若淬了刻骨的毒.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休怪我无义了.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魔界虚妄殿.十大护法额头的冷汗越流越多.看着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的魔尊.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都沒有开口说句话.
“尊...尊皇.是属下们失职.请尊皇责罚.”大护法启声.十大护法纷纷跪下去.面色沉重.
魔尊沉默的坐着.手里拿着黑金流动的魔凰碑.眼神寂寂.声音渐染沧桑:“云里当真娶了那个女人.”
七护法迟疑的看了一眼二护法.二护法微微点头.七护法一咬牙点头道:“是.少主和少夫人已经拜过魔凰碑结为夫妻.”
又是一阵沉寂.十大护法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这些日子魔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先是小主子下落不明.如今少主也重伤昏迷.魔界可谓是祸事连连厄运不断.
“找到襄儿了吗.”半天.西钥重再次开口.声音低哑.
三护法摇头:“还沒有找到小主子.”
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疯狂的寻找云襄.可是云襄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下落.三护法甫一说完.大殿又陷入久久的沉默.
“噗通”
“尊皇..”十大护法心惊万分的站起身.看着掉在一边的魔凰碑.统统朝着正捂着头痛苦不堪的西钥重跑过去.
大护法眼疾手快的扶住西钥重.焦急万分的问道:“尊皇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西钥重摆摆手.重重的呼出几口浊气:“沒事.旧疾复发罢了.云里还沒有醒吗.”
“少主还在昏迷.那往生雷...”大护法犹疑的看着西钥重.眉头紧紧的皱起:“往生雷的伤.魔界根本无药可治.”
往生雷是仙界用來惩处犯了重罪的仙人的.从來沒有魔界之人受过往生雷的惩罚.云里算是第一个受往生雷的妖魔了.仙人尚且沒办法抵抗往生雷的威力.更何况他们魔呢.
西钥重眼眸瞬间冷凝.杀气凛然的盘斥在眼底.孕育着即将來临的风暴:“闻沧.万年之约一到.你便迫不及待的对付魔界.真是我西钥重的好兄弟.”
“吩咐下去.魔界所有人不可轻举妄动.本尊自有定夺.”西钥重站起來朝着殿外走去.十大护法颔首领旨.
“老四老五你们两个暂时掌管魔宫.其余人随本尊來.”西钥重命令一下.众人虽是疑惑不解.却也有条不紊的遵照命令行事.他们自幼跟在西钥重身边.说是属下实则已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彼此间的默契更是外人不能懂得的.
这边仙界僖晟宫.舞邪尘眼角青筋直跳.揪着面无表情的幽冥司大人斐羽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斐羽一张冰山脸沒有半点变化.瞅着自家疯颠颠的冥王殿下语气寻常的说道:“雨秋暝几日前留了一封信给冥王殿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我找了几日都沒有发现她半点踪迹.冥王若是沒事还是赶紧回冥界吧.如今冥界因为孟婆的突然离去.奈何桥上等着投胎的人已经快排到冥界大门外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沒事了.本王现在忙的很.冥界暂时回不去.人是你看丢的.你自个想办法解决.”舞邪尘气的推开斐羽.转身端起一杯茶大口灌进去.心底的怒火还是一个劲的往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