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1 章
扭头看了一下时钟,他不等我接话,就突然站起身干脆俐落地转身自个儿推开大门,扔下一句话就连个影子也没留下。
「行了,该送到的已经送到了,伴郎人选也有了,你嫂子还在等爷回去吃饭,走人!」
……感情这个混蛋踩着吃饭的点来我这儿串门子,又拐著弯抱怨了那么多,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解决红包炸弹以及伴郎的问题?
突然认知到自己在好友眼里的地位此时已经不像过去和他家那名即将娶进门来的老婆相同,我恨恨低咒了一句。
「……我艹!」
如果知道今年非洲的天气异于以往,我绝对不会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来到位在非洲刚果旁,一个在地图上相当边角的国家-加彭。
这的确是一个国家,但我之所以选择这里的原因,是打算从这儿做为出发点,趁着旱季一路往南,顺着刚果、安哥拉、纳米比亚一路走到最南端的南非,然后再往北,最后从埃及搭机回家。
当然,中途会在南非停个几天,在奥利弗.坦博国际机场搭机回台湾参加雾隐的婚礼,等结束后再回南非继续未完成的旅行。
可现在一切都被眼前这连当地人都惊讶的滂沱大雨打断。
刚经过几度转机终于抵达加彭的时候,这个入冬进入小旱季的国家有著相当引人注意的特殊风貌,但最吸引我的还是这里当地的特产。
不多,但在这里购买棕榈油的价格相当便宜,虽然不能吃,但当我发现一次性大量购买并不会引起当地原住民的注意时就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线,居然开口买下足够将空间里那个没有摆上货架的空地佔去三分之二的量。
好吧,之后上网查询时虽然证明它能够拿来当成生质柴油,问题是我不知道哪一种车款的马达能够承受这种特殊油料。
於是为了避免买了油没车能开,四天前我在当地买了两辆越野车,还好心情的让当地车厂替我加固改装车子。
今天本来一大早就该去把车子领回来扔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天公不作美,凌晨开始外面就下起了大雨,还是那种大到能见度只剩下两百左右的倾盆大雨-据我请的当地导游说的,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没遇过的景象。
虽然现在才刚进入十二月初,距离和雾隐约好的日子还有三个礼拜,但原本预计途经每个城市都起码停留上一个礼拜左右的安排可能必须要更改一下,先赶到南非,等参加完婚礼后再回来慢慢玩-不过其实原先我预留的休假是打算去澳大利亚,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机会渺茫。
重重叹了口气,我重新把窗帘拉好将室外宛如雷鸣般的雨声阻绝在外,回到藤椅上缩起脚,将意识挪到现在勉强算的上有些库存的空间里。
几个月的收集并没有把空间塞满,虽然主要是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但我不否认自己其实很喜欢每次带上一点,像老鼠搬家似的囤积过程。
那让我有种底气逐渐丰腴满溢的感觉,比起在公司里面对一成不变的文字更加心情愉悅。
雨整整下了一个礼拜,而我也就这么窝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个礼拜。
足不出户并不代表我必须停止最近培养出来的小小兴趣,囤积特色食物的良好习惯让我这些天没少替旅馆厨师找麻烦,从当地人吃的饼一直到水果,连那些经过繁复加工程序后準备外销的可可与咖啡也没放过,只要能够满足口慾同时又不会引起肠胃抗议的可食用植物以及当地特殊的调味料全都以箱计算下订,然后毫无意外的成了我的收藏品之一。
虽然很清楚把食物当成收藏品是件绝对会引起众怒的兴趣,可架不住有个能无限期保鲜的空间在手不是?更何况谁说我买了不吃?只是现在没有立刻吃而已。
雨停的隔天一大早我就迫不及待地去验收车子,然后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将其中一辆收进空间里,留下一辆当作月底回去前的代步工具。
我不得不承认刻意加固改装后的越野车看起来相当不错,开起来也相当稳,或许回去之后应该多买几辆改装好放着,但现在更应该做的,是补充大量的轮胎和汽车用品,我可不希望哪天开车去某个山野乡间寻找食材时突然爆胎,那场面绝对不单是一个窘字可以形容。
世界的改变从数年前就已经开始,但由于那些满世界跑的砖家学者们全都口径一致的认为那都是地球正常的变化,导致许多已经出现在人们眼前的警讯一一被忽略。
开着新车离开待了两个礼拜的加彭,我皱著眉聆听汽车广播里每一台都在报导却又不断引用那些科研疯子与冷血政府的保证,试图掩饰那些疯子们犯下的错误,心底隐隐感到不安。
"几个科技大国共同设置在西伯利亚山区的一处研究基地里所饲养的研究动物因为地震脱逃,政府已经派出军队积极追捕。脱逃的实验动物没有携带任何传染性疾病,请民众不必担心。"
以上是广播里的原话,讲直白些就是欺骗无知民众的劣质手段。
有哪种实验动物脱逃后必须出动军队?以往每次听到某某实验室的实验动物脱逃,或是某间动物园的猛兽在外面逛大街,最多也就是警察加上消防局的义消,然后带上麻醉枪或是吹箭就能解决。
然而现在不只是出动军方,这个安抚民众的广播内容居然还出现在离西伯利亚几千万公里之外的加彭,能不让我担忧吗?你说事情发生在西伯利亚那也跟在非洲某个旮昃里的咱没关系吧?上了国际新闻的新闻能是小事情?骗三岁小孩啊!尤其是明明离的这么远,我居然还在钢材接到机场因为不得已必须取消航班,并且封锁机场的道歉电话!尼煤还是负责人亲自打的!这是闹哪样?
虽然心里的情绪活动相当激烈,可我依旧脸上面无表情地坐在车子里,瞪着车子前方堵住去路的牛群发呆。
能怎么办?机票已经被取消,刚才路过加油站的时候查了一下,先前预定鸡食用信用卡刷的簽单已经被取消,同时也没有扣款,所以是绝对没有飞机可以搭了。
乘船回去?开玩笑,我晕船啊!那摇摇晃晃无法安稳的感觉或许有人喜欢,但对我来说那可是堪比云霄飞车的恐怖等级。
恨恨地一拳捶在方向盘中央,突然响起的喇叭声惊吓到正用龟速缓慢前进的牛群,虽然促使牛群加速通过清空路面,但那几名拿着树枝跟在旁边赶牛的半大孩子明显相当不悅,其中还有一名在路边拿石头想砸车子。
不过急着想要赶到最近的机场查询还有没有回国班机的我只从后照镜看见那孩子弯腰捡拾以及作势拋扔的动作,就无暇分出注意力关注其他。
身处国外就是不太方便,尤其是像我这样第一次当背包客又只草率地做了点功课的人。
从加彭离开后陆续停下来问了好几次路,最后找到的机场却不是在和加彭接壤的刚果,而是安哥拉的卡宾达机场。
然而找是找到了,但我却只能隔着重重封锁线,远远遥望机场所在的位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靠在车子旁看着那一层层由重装军队架设的封锁线,我第一次体会到哑口无言的无奈。
在找寻机场的路上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给留在台湾的雾隐,却没想到他那边的情况比我现在还要恶劣,不单是机场,就连对外港口也被禁止使用,而政府给人民的借口居然是国外目前有一种致命与传染力极强的传染病,这种依靠接触传染的疾病除了禽鸟与水族外全都可能是这种传染病的带菌体。
更令我惊讶的是雾隐居然幸灾乐祸地说我选在这个时候出国实在是不智之举,因为台湾地小又四面环海,只要隔离出入境并严防偷渡者就能够确保传染病被完全隔绝。
而我,却刚好偏偏就处在因为地大国家多又复杂的非洲,在一个接一个紧邻的国家中旅游,感染的可能性比他这个因为要準备踏入结婚坟墓的人还要不幸。
得!交了这么个损友我能说什么?居然还要我乖乖去找个卖场买点储备粮食躲旅馆里等风头过去,连婚礼都不需要我操烦。
到底我是为了什么想赶着回去的?还不是为了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要结婚?现在却是我自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