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时候,叶澜清最爱过年,因为过年可以穿新衣裳,可以拿压岁钱,可以买收到好多漂亮的礼物。
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特别不不愿意过年了呢?是从爸爸离开那个原本属于三个人的幸福之家,无情地碾碎了她和妈妈的温馨快乐开始的吗?
自从爸爸妈妈离婚后,叶澜清便恨极了爸爸,拒绝每月从爸爸那里拿抚养费,拒绝听到有关爸爸的一切消息,甚至根本不想再提到他的名字。
妈妈去世之后,尽管外公曾经从中调解俩父女的关系,但叶澜清还是恨他,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那是从心底里涌出的恨,恨他有一颗如此狠的心,为了一个认识了几年的女人,就可以抛弃结发十几年的糟糠妻和最爱的女儿,这样的男人禽~兽不如。
他曾经解释说他是为了爱情而抛弃了婚姻,但是他和妈妈之间没有爱情吗?难道他忘了在多年前的某个冬日,冒着大雪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只为了给他新婚的妻子送一件她特别喜欢但是不舍得买的新毛衣?那是他用自己一个月的加班费买的。现在想想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新啊!
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爱情,比如她的父母。
和一个人相爱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或许对方会三心二意,偷腥劈腿,或许对方的父母会嫌弃你的容貌、家庭、出身,比如她和……
其实,叶澜清很少想起那个人呢,毕竟爱了,毕竟分了。这几年,他过得怎么样?是否忘却了以前的甜与蜜?是否有了新的欢与爱?是否可以相逢一笑,云淡风轻?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就像有人说的,有些人走了,一辈子也不会再现。有些人来了,却再也回不到当初的诺言。何必自寻烦恼,为难自己?
虽然才下午5多点钟,但是外面天已经黑了,又加上下雪,所以这个时段出租车并不太好打。叶澜清在路边等了20多分钟之后,冻得脚都有些麻了,终于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正好是下班高峰,所以出租车走走停停,并不比人行道上的骑自行车的人们快多少。道路两边霓虹闪烁,多少次,走在华灯初上的路上,叶澜清总会有一种悲哀自怜的情怀,看万家灯火,她需要的不过是一盏。那一盏叫做守候的灯柔和温暖,在慢慢黑夜里,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可是,她知道除了外公外婆谁也不会为她点燃这盏灯。
片片雪花飘洒在灯火辉煌的夜的街道上,闪烁流动,飘渺迷蒙,叶澜清的思绪也信马由缰,不知跑到了哪里。
直到司机师傅把车开到小区门口,回头看看还在发呆的叶澜清,说道说道:“姑娘,到了。”
叶澜清付了钱,下了出租车,一溜小跑进了大厦,走进楼梯,正要关门,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请等一等。”接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挤进来,一手抱着一个盒子,朝她笑道:“回来了,不好意思,帮我按一下22楼。”
叶澜清有一点儿失神,男人不是很帅,但是脸上的笑容很迷人。
余临风看着眼前的女孩,一个长长的马尾辫感觉很清爽,脸庞上冻出了两团红,增添了一些小可爱,余临风想,她笑起来的样子应该是风情万种吧。
回到家,叶澜清先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
她穿上那件洗的有些褪色的夹棉睡衣,这件蓝底白色小碎花的睡衣陪伴了她有十多年了,尽管看上去很旧很旧了,但是叶澜清却舍不得丢掉,叶澜清并不是一个怎么念旧的人,但是对这件睡衣却情有独钟,从高中到大学直到现在,每个冬天,这件睡衣温暖了她冰冷的心。因为这件睡衣是妈妈一针一线缝起来的。
叶澜清在客厅里舒展了一下腰身,她身材不高腿却很长,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的芭蕾舞,因为吃不了那个苦,上了初中便荒废了,现在没事的时候踢踢腿收收腹倒也当锻炼身体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微微出了一层薄汗,叶澜清从冰箱里找出前两天从超市里买来的面包和一包奶,又扒着袋子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生产日期,确定没有过期之后才放进了微波炉,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顾安然的电话。
“喂,澜清啊,你走到了哪里?怎么还没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顾安然娇滴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矫揉造作,不过叶澜清知道,她是天生的娃娃音,即使年过三十,她的声音还是脆生生的、甜丝丝的,宛如少女的声音一般悦耳。
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叶澜清拍了拍脑袋瓜。顾安然早早说好了约她吃饭,两人定了晚上六点去吃韩国料理。
叶澜清抬头一看墙上的古香古色的大钟,指针已经指到了了六点十分。这种天气,她实在不愿意出去。
她拿着手机慢慢来到窗前,趴到窗户上往外瞅了瞅,幽暗的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还在飘,不过看样子像是比回来的时候还大了一些,叶澜清的心里就有了一丝怠惰之意,便顺势说道:“是啊,安然,我这里有事呢,走不开呢。”
“屁,叶澜清,你有屁事啊,你早就下班了,你能有什么事情?几天不见,你这小蹄子学会说鬼话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顾安然一语戳穿她的谎话。话是糙话,不过她嗲嗲的语调里有一些撒娇的味道,也不会让人反感。
有时候,叶澜清想想如果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半夜用这种声音给她打电话,她不吓得失眠才怪。想到“老妇”这个词,叶澜清扑哧一下乐了,如果顾安然知道自己把她想象成老妇,不气翻了才怪。
“你这女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我这就去,六点半准时到。”叶澜清嘟囔着,咬了一口刚刚热好的面包,拿出吹风机把头发吹干,才磨磨蹭蹭地穿衣往外走。
顾安然这个女人在别人面前就是一淑女,但是叶澜清知道她骨子里就是一女汉子,在好闺蜜面前什么糙话脏话都能蹦出来,以前叶澜清数落过她无数遍,后来也便习惯成自然了。
她平日里开的那辆□□送去保养了,她又不愿意冒着雪去外面等出租车,只能开车库里的车出去。因为萧惜城这人生平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车,别墅那边的车库里满满当当几辆车都价值不菲,而公寓这边的车是去年她生日时萧惜城送的生日礼物,不过,除了她自己的小□□保养之外,她从不开这辆车出去。
不知是下雪路滑她有些紧张,还是没有和这车磨合好,刚开出小区,经过一个减速带的时候,车子竟然闷死了。
眼见后面的车子跟上来,,叶澜清还是没把车发动起来,一慌一急,手心里竟然出了汗,她索性下了车,走到后面那辆车跟前,可是还没等她敲车窗,那车的车窗竟然慢慢滑下来,露出一张笑得迷人的脸庞。
“好巧啊,出去啊。”余临风打了一声招呼,又指了指前面,“车子怎么了?”
“车闷死了,麻烦您帮忙开一下。”叶澜清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抠着手指,她平日里并不喜欢开口求人。
“哦。”余临风扬起嘴角笑了笑,“没问题。”他还是穿着刚才的那件呢子短风衣,只不过脖子上多了一条灰白格子的围巾。
他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便下了车,几步走到叶澜清的车子跟前,上了车,车子慢慢地启动起来,驶过了隔离带。
“谢谢啊。”叶澜清谢过他之后上了车。
“不客气。”余临风朝她摆摆手,“雪天路滑,小心开车。”
“你也是,小心。”叶澜清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句,便发动车子,开进了无边的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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