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愿得一人 白首不离
由远到近,百里氏桃夭喜悦难藏的向太后和百里桃蹊走来,娇俏的脸红的如同苹果,女子的羞涩都展现在了她的脸上,旁人一瞧,便知她和这满园春色一样,正在欲欲盛开。WWw.
太后执着她们二人的手,看似在赏花赏景,其实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太后问桃夭:“太子怎么样?”。
她当然心中明白是何意思,大家闺秀提及深闺自然面如桃花,支支吾吾的应道:“夭儿不知道姨母在说什么呢”万不说她,其实不知道太后与桃夭说什么的人是桃蹊。
比起双生妹妹的快捷反应,她只显得有些愚钝。
难怪也是,一个沉着冷静像极了父亲,一个娇俏可爱自然要随母亲多一些,这样父母的血液才能融洽的分配。
百花宴散去后,太后留下百里氏姐妹在宫中歇脚,也免去她这些年思亲之情,太后抑制远亲外戚也非一时一日,大概是生病之后便觉亲情甚是宝贵,一时不禁思绪将她带到深处家府的那段时间。
自幼她就遵循礼法,父亲灌输的理念就是,必须成为人上人,这是每一个张氏女子所要途径的道路,为家族而生,谋与权必须要紧握在手里,她的确做到了,当今坐在凤座上,她只觉得由心而寒,她的人生大起大落的人生,终究是别人给她的。
她不想百里家的两个姑娘都随她的脚步,看似平静的宫廷生活,很多次她都想一了百了解千愁,她背负的太多,太沉重!
可是她偏偏看的出来,桃夭将所有神情都投放在了太子的身上,他是太子是日后继承大统的人,在他的身边,女人将不计其数,桃夭年纪尚轻,性子略有浮躁,只怕即便能入住东宫,她对于这些妻妾的事情也并不会得心应手。
如果是桃蹊,这些顾虑将全然不在,她心细如棉,为人也是和静优雅,但凡遇事也不会急着脱口,所以说,她们二人不管是从性格、还是相貌结合的都非常巧妙。
太子册典虽然还没有进行,但也是不会改变的决定,他院子里现在只有陆氏一人,成婚这么些日子,也不见陆氏有子嗣,她虽也能担得起太子妃之责,但眼下毕竟桃夭有心。
刚从上书房出来,便被寿康宫小太监拦住方向:“见过太子殿下,太后娘娘唤您过去”。
他大步流星的在前跨步走,小太监踱着随步紧跟在其身后,当了太子,作风自然要雷厉风行一些。
入殿前,凤仪姑姑进殿通报,殿内太后正与百里姐妹聊的甚欢,听闻太子前来,便告诉她们:“去屏风后面待一会”太后心中坦荡,不管结果如果,她都希望桃夭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进殿遂一礼:“孙儿敬叩皇祖母康安”要说太后对这几个孙子,也是各有所爱。
她慈祥的对着太子笑道:“快起来吧”。
起先他们的话题只是说些日常:“可还上书房?功课累吗?”。
“回皇祖母,孙儿不觉得累,能帮父皇分担是琰儿的福气”他也是懂规矩的孩子,说起来话来一板一眼绝不含糊。
“陆氏最近可还好?”江孝琰避开了太后的眼神,低着头道:“嗯,还好”。
昨日百花会他早早的就走了,也没来得及和他说上几句话:“觉得百里氏如何?”很快,太后就单枪直入,转了话题。
“挺好”自他说完,话音刚落屏风后的桃夭就喜上眉梢,桃蹊拽着她的衣袖,手指轻点过她的鼻尖,太后满意的点点头:“那要她做你的太子妃可好?”。
江孝琰未犹豫半分,起身跪下,道:“孙儿只爱陆氏一人,今生只会尊她一人为妃,望皇祖母成全”桃夭的心情大喜大悲,在屏风后面气的直跺脚,横冲直撞的跑出来,一旁的桃蹊拽也拽不住她。
她在太子身边跪下,与上座太后说道:“小女甘愿做妾!”。
“不可!”太后搭在圆桌上的手“啪”的一声拍出声响,她张氏一族的女儿怎么可能沦落做别人的妾室呢,哪怕那个人是太子也不可以。
“姨母~”她的声音中全是撒娇气,她不介意做妾,她本就是真心喜欢太子的,做妾又如何,能在他身边即便当个通房丫鬟也无所谓。
“皇祖母,孙儿请旨将陆氏册为太子妃”他刚说完,太后又问了一句:“做妾室也不愿意吗?”。
他加重了语气,非常坚定的说道:“孙儿只娶陆氏一人!”桃夭挥着手推搡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太后使了眼神给桃蹊,很快她便将桃夭带回房里。
桃夭从始至终都没有哭过,她斜眼,望着刚刚从寿康宫里走出来太子的背影,黯然的问桃蹊:“阿姐,太子为什么不喜欢我?”。
桃蹊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妹妹的问题,在家里妹妹向来受尽宠爱,她似乎总是觉得,只要是她喜欢的,想要的,就都应该得到!
这一次太子的事情也是一样,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岂料太子压根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她觉得脸都快丢光了,可是心里的不甘心依然还在。
她又跑回寿康宫,“扑通”跪在太后面前,比起太后算的时辰,她倒是早了很多。但凡她要是沉得住气,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姨母!您一定有办法让夭儿嫁给太子的是吗?您下道懿旨吧,不做太子妃,就做侧妃,再不济侍妾也没关系”。
“胡闹!哀家不会同意的!你先起来说话”坐在软榻上,太后徐徐道来:“陆氏与太子自小青梅竹马,即便哀家把你塞给太子,你以后也不会好过,今儿的话既然你也已经听到了,那边死了这心吧”。
“姨母~我......”。
“行了别说了,哀家已经允他册陆氏为太子妃了,你在多说也无益”。
太子大婚定在了初六,这是礼部挑选的良辰吉日,确切的来说,是皇二子,毕竟他还未真的行过大典,没有礼数,即便已经下旨铁定的事情,也无绝对。
那日,季子棠与江孝珩携伴而去,这是她第一次出入东宫,一个堪比乾清宫的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大殿四周装饰艳红的花朵,红色的囍幔绕过金顶,搭过红门。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床榻的边缘坐着一个红衣女子,盖头搭过她的面容,她手握如意提神的端坐着,盖下嫣然巧笑。
几日前的忧愁,这一刻终于没了,她的一颗心总算可以安定下来了。
江孝琰奉旨成为太子之时,她一颗心惴惴不安,她不愿与别人分享她挚爱的男人,可偏偏这个男人至此除去江山,美人也将坐拥,她的心里纠结如麻,一方面她觉得以皇二子的才智,若不为王,便是屈就。
可是另一方面,女人家的心思,又不希望他登上大典,她怕随着时间,日益既往的女人,会让她没有地位,他们以这样的情绪,甚至分房睡了很久。
大考来临时,她笃定自己的夫君可以得下头筹,那日早上,她看着皇二子的身影渐行渐远,说不出心里踹着的感觉,就像自己的男人将要远赴战场,从此不归一样。
在后宫,她没有交心的人,多少次她都想去和季子棠说说心,当她驻足在长生殿前,看着那个略有些沧桑的背影,她又难于开口,想必之下,季子棠不比她好过多少,都是命苦的女人。
东宫门前皇二子在门口迎接,在娶陆氏为侧妃时已经大操大办过,所以这此扶陆氏为正妃的规模很小、
季子棠扔下江孝珩最先来到寝殿,将准备好的松饼顺着盖头下,递到她嘴边:“估计他们兄弟要喝很久,你快垫几口在肚子里”陆氏倒是洒脱,直接就把盖头扯了下来,一旁的喜婆从没见过有这样的主儿,倒是结过婚的人,自然不顾这些旁的礼节。
“哎呀,可把我饿坏了呢!”她大口的咬着松饼。
要不说总归心性不定,江孝琰急着想看看新娘子,推门而进,吓得喜婆拦也不是不拦又不合规矩,要不说这是第一对璧人,这性子像的让人诧异。
“哎呦!主子不行不行,您可不能进去呢”江孝琰这会恨不得散退所有的宾客。
季子棠听声从殿内出来,对他福了一礼:“殿下放心,陆妃有奴婢陪着呢,您去正殿招呼吧”有她在江孝琰自然说不得什么,安心的甩袖而去。
皇五子可算是见到二哥了,一把拉他过来:“二哥这是臣弟敬您的”江孝琰接过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是皇六子,在他空杯中又倒了一杯,他仰头先喝:“二哥大婚之喜,弟弟先干为敬!”江孝玢与这些皇兄弟们向来没什么往来,这会不见他身影也不奇怪。
最后是江孝珩,他轻珉一口,辣味冲袭满口,皇五子在旁煽风点火:“三哥!一口喝才不醉人”岂料他还真的一口闷下肚里。
几杯周旋江孝琰已然有些多了,顺着灯火的方向一路摸索到内殿,季子棠很有眼色的退出殿,虽说他们也算是老夫老妻,可毕竟有春宵一夜的寓意。
等到季子棠去往正殿时,江孝珩两眼迷离,红脸蛋在月下也尤为明显,季子棠质问他们:“怎么把他喝成这样了?他不能喝酒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皇五子、皇六子双双摊着手:“不怪我们!是三哥非要喝的!”季子棠拖着江孝珩的身子,两个人歪扭的并肩而行。
皇二子向来待他不薄,他为哥哥高兴,贪喝几杯,大家也都明白,只是为什么,他脸上没有喜气?存然的竟是几丝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