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上当了?
日头高高升起,集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二丫冲着太阳瞄了瞄,眯了眯眼。
“岳峰哥,我先过去了。”二丫对着忙碌的岳峰说了一声,见他点头。二丫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小坛子拿走了。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变得拥挤,走进福源布庄,依旧是那伙计,正在等客人上门。
“来客人了。”二丫笑嘻嘻地进来,经过前两次,二丫已经跟来福混的熟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来了。这几天芸姐前前后后叨叨无数遍了,就怕你是个骗子。再不来我就保不住你了。”来福一脸苦相,一副等你很久了的模样。
“哦,是吗?几天不见你长本事了啊!”那个叫芸娘的找事倒是有可能,倒是让一个伙计作保就不可能了。
“哈哈,是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来福被夸得有些心虚。
“是呗,几天不见都会吹牛了。”二丫调侃。
“呵呵,东家一早就在里边儿等着了。”但伙计的脸皮都厚,来福也不恼,引着二丫就向后门儿走去。
还没进屋儿,就听见芸娘的声音,二丫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少爷,我说什么来着?那小丫头儿一准儿是个骗子,这会儿还指不定拿着您给的钱去哪里了呢!”不用说,单听这尖酸刻薄的话就知道是芸娘无疑了。
“够了!”南宫云遥终于忍受不住,大吼出声。见芸娘呆愣在原地,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
“好了,芸娘,我还有些事,你先出去看看那布织得怎么样了。”南宫云遥揉了揉眉心,对芸娘也是无奈了。
二丫在外边听得分明,心里对南宫云遥更多了几分好感。
“咳咳。”二丫重重地咳了两声,果然屋子里再没了声音,敲了敲门。
“进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二丫竟然从南宫云遥脸上看到了一丝尴尬,倒是芸娘见到二丫来了,丝毫不见有任何不适。
二丫也不愿多做计较,嘛,这就是贱人和君子的区别。
“等你好久了,芸娘,快把这几天织出来的布各拿一匹过来。”二丫刚进屋,南宫云遥就让人去拿布了,显然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
只是二丫也不介意,将酒坛子放在桌上,依旧爬上上次做的凳子。
待她坐好,才发现不知何时南宫云遥竟然将酒坛子拿在手里了。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这是拿来给我赔罪的吗?”南宫云遥自问自答,一只手拿着坛子,另一只手已是将盖子打开。
浓郁的酒香飘出来,南宫云遥微微一惊,“哟,我倒是小瞧你了,这坛酒恐怕下了不少本钱吧。说吧,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
二丫刚刚坐好就被他一连串的话给砸蒙了,“额,这酒是给衙门里的师爷的。”
这乌龙可是闹大了。
“师爷?”显然南宫云遥还没想起来这个师爷是哪号儿人物。
“我有事求他,听说师爷酷爱喝酒,这不?”说着二丫耸了耸肩。
“喔?有何事需要求他,值得你下这么大的本钱。这酒恐怕不止百两吧,怎么家中有人有性命之忧?”南宫云遥不得不作此想,天朝自有历法,受刑者皆可用银钱赎出来。
若是一般而言,百两尽可够了,死刑不过千两之数,送个礼便这么大的手笔,除了家里有人关在死牢不作他想。
“没有啊,少爷何处此言?”这话说得二丫不明白了,隐隐约约二丫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且说到底何事需要求那师爷吧。”南宫云遥见她一脸迷糊,不觉想起最近坊间的传言来。
“我那大姐原是周府的丫鬟,如今想要销契,苦无门路,幸得一老翁指点,这才知那师爷喜欢美酒,方得此法。”
据二丫观察,他并非大放厥词之人,想来有些事情自己是不知道的,当下便也一一道来。
“哈哈,老翁?莫不是那百味酿的庶公吗?哈哈哈哈......”南宫云遥捧腹大笑,好像王二丫总能让自己笑起来。
“诶,诶,诶!你好歹也是少爷,怎么能笑得这么没有形象。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二丫见他笑得前仰后合,自是知道不知哪里不对。
此事攸关大姐,哪里能怨得了她病急乱投医。
“哈哈,好吧,好吧。你说得那老头儿恐怕是庶公了。虽我与那师爷素未谋面,但也未曾听说他有喝酒的嗜好。但他确与庶公交好不假。”
见二丫抱着小肩膀,坐在椅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南宫云遥反而不急着说了,“咳咳,我有点儿口渴。”
“喝水啊!快说,然后呢,跟这酒有什么关系?”二丫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的模样。
“诶,我才是少爷吧。我给你提供这么有价值的信息,你就不给我倒杯茶?”南宫云遥有意吊她的胃口。
“好吧,大少爷。赶紧喝,喝完快点儿讲。”二丫顺手倒了杯茶递给南宫云遥。
见她态度严肃,南宫云遥也自觉没趣,“最近坊间流传了一则消息,那庶公最近在跟那无良‘师爷’打赌,输了就去扫大街。照你这样说,那老头儿必是庶公无疑了。”
“好吧,庶公就庶公呗。”二丫瞬间便觉得没意思了。
“诶,他骗了你诶。普通人家谁能拿出这么好的酒来啊?说不定又拿你打赌去了。”南宫云遥对于二丫平淡的态度很是不满。
她不应该全身的毛都炸起来吗?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猫才对。
“喔,这酒才花了不到二十个铜板,要是能办成事儿也不赖。”二丫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修要骗我,这酒真不是百味酿买回来的?”南宫云遥显然不信。
“自然不是。”二丫懒洋洋地不想回答者无聊的问题。
“那是镇上新开了酒坊?”南宫云遥倒也难得地八卦了一回。
“哎呀,我说大少爷,都不是。就在路边儿的一个小酒档里买回来的。”二丫把头一歪,显得有些顽皮。
“小酒档能有这种酒?哦,我知道,你在骗我。”南宫云遥看出二丫在故意吊他胃口,便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行了,别激我了。这酒是在小酒档里买的不假,只不过嘛,我给它加了加工。”二丫见这一小坛酒颇受南宫云遥重视,心里便由几分得意。
这下南宫云遥看二丫的眼光又变了,这个小丫头就是个宝啊,哪里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呢。
“你姐那事儿就交给我了,你把这酒送给我怎么样?”南宫云遥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行啊。”二丫的眼睛一亮,倒没怀疑南宫云遥的能力。
“额,卖身契怎么办?”倒不是二丫不相信南宫云遥,到底是关系到大姐的幸福。
“卖身契你留着吧,不用那东西。”南宫云遥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不知道为啥,二丫看着总觉得南宫云遥的样子非常臭屁。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芸娘,从南宫家出来的丫鬟,自然不会进门连门也不知道敲。
显然芸娘刚刚在偷听,显然南宫云遥清楚地很,当下便面有不愉之色,满室欢乐的气氛便被芸娘这一下给搅合了。
“放下吧。”一时间南宫云遥竟觉得无话可说,当着二丫的面又不能发作。
“少爷......”芸娘刚打算开口,就被南宫云遥制止了,“好了,芸娘,你去看着绣楼的女工,别让她们偷懒。”
南宫云遥还真不知该拿芸娘怎么办了,其实不止这一件事。其它的事,芸娘也总是私自做主。
芸娘见南宫云遥不欲让自己多说,也知道不好再争执。白了二丫一眼,冷哼一声便出去了。
那样子,活像二丫跟偷了她家汉子一样。
对啊,汉子,看来这芸娘就是欠管教。二丫眼睛咕噜一转。
“芸娘也不小了吧。”二丫试探着说。
“嗯,二十五六了,不小了。”南宫云遥不明白为什么二丫突然对芸娘感兴趣了,但也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了。
“难不成你还留着她给你当通房丫鬟?”二丫那眼神儿颇有几分鄙视的意思。
“说什么呢,芸娘是我娘的丫鬟。诶,不对,你才几岁?你知道什么是通房丫鬟,这都谁教你的?”南宫云遥说到半截儿猛然间想起二丫不过七八岁的样子。
吐了吐舌头,二丫咕哝一句,“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为了芸娘的终身幸福着想,你也应该给她找个好人家啊。”嗔怪地看了南宫云遥一眼,显然不肯轻易放过芸娘。
二丫也是蛮记仇的。
“那也不行,小姑娘家家的,以后怎么嫁人!”南宫云遥不自觉地竟是把二丫当成亲近的人看待了。
只是两人谁也没有发现不妥罢了。
二丫见南宫云遥大有继续下去的趋势,赶紧转移话题,“还是赶紧看看这布吧,一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那你快看看这布合不合你的要求。”说到正事儿,南宫云遥丝毫不敢马虎,瞬间入戏。
只见那布宽窄不一,材料也不尽相同,一眼就能分出三流九等来。
二丫挑了一匹最合适的,也没拿最好的,色泽差不多的,即便做坏了也不心疼。
“我把这个拿回去,给你做个样本。对了,我给你绘了图,最好能按照这个样子做一张床。到时看看效果,这蚊帐还能有别的用处。”二丫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所谓的图来递给南宫云遥。
“别的用途?什么用途?”南宫云遥不解。
想起刚刚南宫云遥数落自己的样子,二丫自是不肯说出来,吐了吐舌头,“这是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