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缠身
正是午夜时分,夜色像是深浓的墨色一般浓郁深重的晕染开来,云朵遮住了天上所有光亮的来源,无端的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不要!”
安漓语惊叫着从梦中猛然惊醒,额间身上满是黏腻潮湿的冷汗,无形的黑暗像一张网,牢牢的将她缠绕束缚住,就像是被困在蛛网之上的虫子一样,拼命的挣扎也无法逃脱即将被捕猎的命运。
这是第几次做这个噩梦了,多到连她都已经数不清,自从十六岁的生日那天起,这个噩梦便阴魂不散的缠绕着安漓语,像是一个诅咒般甩不脱逃不掉。
在梦里,猩红妖冶的血花开了满地,腥甜的气息那样真实的传入她的鼻尖,那样仿佛铭刻进骨髓里的恐惧让安漓语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就算是醒来之后也无法逃离开那像是来自极寒之地的冰凉感觉。
安漓语几乎夜夜都会被这同一个噩梦惊醒,可是醒来之后能够回忆的却只剩满目血红,全然记不起其他确切的景物场面,她将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希望能够用这样充满安全感的姿态来平复心中那股惊惧不定的的感觉。
次日清晨。
安漓语打着呵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略略有些宽大的校服穿在身上七扭八歪的,配着毫无女生自觉的某人不经意间露出的小半截粉红色内衣,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小语,你晚上不好好睡觉,都干什么了?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在桌边翘着二郎腿叼着土司的少年衣装整齐、人模人样,对安漓语如此狼狈的出场完全不感到一丝惊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对安漓语身上萎靡不振的气息做了一番毒舌的评价。
这个少年正是比安漓语大了两岁的,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安漓城,别看他外表看起来英俊阳光的样子,可是身为妹妹的安漓语却很清楚这吸引了无数少女的一张面皮下面藏着的是多么毒舌而又欠揍的个性,但是抛出这些缺点不说,安漓城还是一个很合格的哥哥的。
安家的父母都是Q城里名气不小的医生,更是难得一见的大忙人,虽然他们都很爱这对可爱的儿女,可是实在是无暇抽身来照顾他们,于是生活上的各种事情就都是由安漓城这个大哥在料理。
面前桌子上这些营养均衡又热乎美味的早餐就是出自安漓城之手,看在这些好吃的的份上,安漓语决定不跟那个天上就是来刺激自己的哥哥较劲,只是安静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吃饭。
安漓城优雅的吞下了最后一口煎蛋,然后拍拍手走到正在狼吞虎咽的安漓语身后,伸出那双大手来袭向她的脑袋,但却并不是要打她,而是将安漓语混乱的像是鸟窝的头发给梳理整齐。
安漓城的双手看起来骨节分明,在安漓语娇小的巴掌脸衬托下显得更加宽大有力,可是他为她梳头的时候却格外轻柔,动作熟练的将某人原本杂草一样的头发扎成好看的辫子,安漓语瞬间就从一个小疯子变成了青春可爱的活泼少女。
安漓语早就习惯了哥哥这样的贴心照顾,在他为自己梳头发的过程她就已经把早餐吃完了,脑袋脱离了安漓城的掌控之后拔腿就要跑,可是却被某只大手瞬间捞了回来。
安漓城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推到安漓语面前,然后将一旁早就收拾妥当的书包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东西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不会迟到,赶紧把牛奶喝完,然后和我一起走。”
“哥哥大人万岁!”安漓语的脸上露出十分狗腿的笑容,大口大口的喝完甜甜的牛奶,连最后一滴也不放过,全都卷进了肚子里,然后才长长的满足的叹了口气。
安漓语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之后,却突然记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飞奔回卧室里折腾了一阵之后,才一边往自己的胳膊上系着什么东西,一边走出来对安漓城吐着舌头笑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袖中剑!”
咳咳,忘了介绍,虽然安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十分正常普通的家庭,可是实际上却还有着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每当光芒隐退暗夜来临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为斩杀邪恶的正义之人,正是以斩杀吸血鬼为天职的吸血鬼猎人。
吸血鬼之王和吸血鬼猎人协会彼此签订了契约,约定他们居住的领域和人类互不侵犯,这两个极端不同的世界就由一道魔法铸就的结界所隔开,而那道结界之墙就在Q城的市郊。
虽然大部分的吸血鬼都遵从吸血鬼之王的命令而不进入人类的世界,可还是有少数个别吸血鬼会无法控制体内对鲜血的渴望而突出重围,来到人类世界吸血作乱。
作为镇守Q城的吸血鬼猎人领军的安家自然任务深重,他们肩负着猎杀那些不安分的吸血鬼的责任,所以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就会换上与白天全然不同的另外一种面容。
吸血鬼猎人一族的人们生来就拥有超凡的灵力,可以使用流传至今的斩杀吸血鬼的武器,他们的夜视能力也远超常人,可以在黑暗之中清楚的辨认出吸血鬼的踪迹。
安家是吸血鬼猎人一族中的世家之一,灵力最为纯净正统也最是深厚,而作为安氏家族之中的年轻一辈,安漓城更是吸血鬼猎人之中的翘楚,不过才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斩杀了无数吸血鬼,他的武器银魔刃更是名声赫赫的强大法器。
在吸血鬼猎人的世界之中,安漓城的名字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人不知,是吸血鬼猎人之中罩着光环的一个天才代表,可是安漓语却和她的哥哥相差天壤。
安漓语是吸血鬼猎人之中一个极为特别的例子,她虽然身上流淌着安家的血脉,可是却一直长到十六岁还是没有一点灵力,更别说是使用和吸血鬼战斗时的武器了,说白一点,她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个,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