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衡山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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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众弟子都收了剑,来看这个小师妹的剑舞。四年间的春潮过来,曲非烟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双颊成晕、红唇丰润,本来身材就高,如今更是显得高挑修长,真真是用群芳中的花蕊——芙蓉方可形容。
芙蓉剑法一毕,曲非烟再挽剑花,当即换过回风落雁剑。大师兄赵泽见状,摘下一朵菊花持在手中,其他师兄妹会意,也都摘了菊花,突然间七朵菊花爆射而出,挟带了劲风簌簌,如此劲气之下,飞花摘叶也可伤人。
曲非烟蓦地娇叱一声,腾空而起,眨眼间,刺中了三朵菊花,避过三朵菊花,却被最后一朵击中了小腿。曲非烟一声啊,跌落地上,被刺散的菊花花瓣就漫天落在她的身上……
六师兄解元脱急忙上前扶起她,问说:小师妹,你没伤着吧?曲非烟哇的一声装腔作势地哭:大师哥欺负我。原来那朵菊花正是赵泽所发,赵泽笑道:七朵菊花同时射出,谁知道打中你的那朵是谁发的?小师妹又冤枉我。
曲非烟辩说:我击中了六师哥、七师姐、十二师哥发的菊花,避过五师哥、八师哥、十五师哥的菊花,只有大师哥藏奸,最后暗算我。师兄弟听她说什么藏奸什么暗算,知道她又在狡辩,都笑了。不过心里也暗暗佩服这个聪慧灵巧的小师妹,一气刺落三朵菊花不说,竟还能看出每朵菊花都是谁发射的。
赵泽知道这个刁钻古怪的小师妹如此耍赖,必又有所图,就说:好好,师兄怕你,你想什么‘报仇’?快说。
曲非烟还在想怎么“报仇”,路非非赶紧在她的大脑里叫:去玩啊,下山去玩啊,整日里在什么武功累死了,要是我路非非出来了,整几个现代武器,管你什么武功,砰砰砰乱枪就干掉你的对手啦。
曲非烟真的受了路非非的影响,歪头说:大师哥,我想下山去玩玩,好不好啊?
路非非一听,不由得耶的一声欢呼,道,非非你真乖,诶,你是非非,我也是非非,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嘛,说不定,你还是我的前生呢?非非呀,你这个是什么朝代呀,要是宋朝就好了,我喜欢宋词。诶: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
不说路非非在自娱自乐地掉酸词,曲非烟歪着头看大师兄。
赵泽早已经成家,为人甚是稳重,莫大先生失踪后,他便是莫大这一脉的领头人。衡山新任掌门是莫大先生的五师弟张育海,生性随便,经常下山去,所以早将半副担子交给了他挑。这回听说许多年前被青城派挑了的福建福威镖局突然又重新开张,而原福威镖局的少镖主林平之拜华山派岳不群为师后,偷学了辟邪剑法,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身受重创,并且瞎了双眼,被令狐冲偷偷藏于梅庄西湖底下,已经消失江湖了。张育海便带了他的亲传弟子李承随赴福建调查真相,早去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回来。
所以赵泽沉吟着:师父生前交代过五年内不允许你私自下山的……
曲非烟撇嘴说:我又不是私自下山,我是和四师姐去嘛。再说师父规定的四年也快到期了,要是师父还在,他一定会让我去玩玩的。说着叫了几声师父,一副悲戚戚的表情,拉住七师姐劳芳怡的衣襟只是摇。劳芳怡和曲非烟都是女儿家,最合得来,就说:是啊,大师兄,我也想去买些花粉。
解元脱也在旁边助波:大师兄,就让小师妹去玩玩吧,小孩子嘛。其实他也不比曲非烟大几岁,曲非烟瞪了他一眼,心说:一会有你好看。
曲非烟搬出失踪的师父来,一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模样。赵泽没法,只得说:好吧,六师弟既然这么说,就由你负责保护她们的周全,小师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没说我要处罚你,否则你自己去见师父。
解元脱吓得伸伸舌头,曲非烟转凄为笑:谢谢大师哥。头发嘛,回来肯定少两根给你,你怎么处罚六师哥都行啦。说着咯咯笑了拉劳芳怡就跑。
解元脱骂说:好人没好报,好柴烧烂灶。追着她们下衡山去了。
进得衡山城,便见街上人来人往,两旁的酒楼、茶馆、布坊林立,街边更是琳琅满目的许多摊档,路非非大呼稀奇,这古代的街景真是古色古香啊,比那高楼大厦,水泥钢筋自然风景多了。
曲非烟与师兄师姐说道笑笑的闲逛。有时戴了朵花在头上,有时环个手镯腕上,问解元脱:好看么?
解元脱哪有心思看花儿玉镯的,但见她皓臂如玉,痴说:你的手好看。
曲非烟忽地就将玉镯卸下来,套到了劳芳怡臂上,嘻嘻笑道:七师姐,六师哥说你的手好看。
将两人弄了大红脸,劳芳怡忙将玉镯放回摊档,说:你们的糊涂账,别扯上我。
路非非乐得嘻嘻的笑,曲非烟果然古灵精怪,许若云真的没有说错呢。想到许若云,顿时一阵发呆,自己沉浸在和许若云的往事中去了。
他们正说着,身后出现了一阵骚乱,三人回头看,见那里轰出一个人来。街那边原来是一间赌坊,不用说,轰出来的自然是赌输了的人了,而且肯定还是赌输了又想赖皮的人。那人身后赌坊门里,赶出三两个彪形大汉,当头一个忽然作势提出脚来,滚倒门外的赖皮之人就惊惶的抱住了头。惹得赌坊大汉们哈哈大笑,提腿那人骂说:没骨头的东西,刘三爷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三天内不把银两还来,要你的狗命。
解元脱和劳芳怡一听,顿时面面相觑,这个在地上簌簌发抖的赌徒竟是刘师叔刘正风的幼子刘芹。
曲非烟更是热血上涌,抢上去一把抓住那刘芹的发髻,刘芹啊的惊叫着被扯出煞青的脸来,依稀还是四年前曲非烟见过的那副小白脸。曲非烟想到他英雄的爹爹,想到他豪爽的姐姐,想到他全家的惨死……又气又恼,大声骂说:刘芹,你不思量给家人报仇,却在这下三滥的地方混……
甚么下三滥,赌坊大汉齐声喝着,找死。纷纷围上来,曲非烟正气没地方出,铮地拔出剑来,在解元脱大叫一声中:小师妹不可……回风落雁剑的一剑落九雁已然刺出。曲非烟的回风落雁剑的功夫已是不弱,三朵菊花尚能当空刺中,连伤三人自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