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chapter259
经过一夜大雨的洗礼,第二天一早天空终于变得晴朗起来,德拉科有些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该死的,为什么这里的窗帘这么的薄?阳光直射进屋子里,洒下一片金色的温暖。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发现薇罗妮卡正窝在他的怀里睡的甜美。
哦,可怜的,小东西,很显然昨夜她累坏了。德拉科有些怜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皱着眉打算掏出他的魔杖让这间屋子里的窗帘发挥他们应有的职责。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可怜的马尔福先生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的眼神这样的敏锐,他蓝灰色的眼睛在那只浑身长满毛的丑陋的小东西呼扇着翅膀从远处飞来的时候就扑捉到了它笨拙的身影,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在了远处的窗台上,和它那个粗鲁的主人一样使劲儿的用嘴巴啄着窗户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于是,他像是一只被扔在地上缺了水的金鱼似地翻起身三两步跨到窗台边上,打开窗户拿起那只白色的小东西,却被它狠狠地啄了手。
“该死的,你这个蠢货!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他解下绑在那只鸽子腿上的白纸,还是有点儿不太适应铅笔在纸上图画的痕迹。尽管他可以善解人意的理解一下非常时期那个巨怪用鸽子代替猫头鹰躲避魔法部的搜查,但是,她就不能换一只友好的聪明点儿的嘛?
德拉科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薇罗妮卡,这才放心的看起那张纸条,上面那一串古里古怪的数字简直让他保持了一个夜晚的从未有过的美好心情像是冲进马桶里的狗屎一样一去不复返了。只有一张创可贴大小的白纸上密密麻麻的涂满了各种像是一只只痛苦的虬在一起的蚯蚓一般的数字,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出那个女人在写下这封密码信时那猥琐的表情和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臂。德拉科有些心烦的把这张纸团成一个球然后打开了窗户使劲儿的扬起了胳膊,却猛然间似乎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颊。于是他使劲儿的摇了摇脑袋,试图把那个女巨怪从他的脑海里摇走,但她就好像一只阴魂不散的幽灵似的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里。
“德拉科?”薇罗妮卡睡的正香,她的背酸痛的就好像是被巨怪们碾压过似的,一阵阵的凉风忽然从房间的角落里吹过,吹走了她所有的睡意,她瑟缩了一下,伸手拉紧了被子,抬眼就看到德拉科正光着上身站在窗前使劲儿的摇着头。
“你醒了,妮奇?”薇罗妮卡的脸有些红,德拉科的眼睛里像是润着一汪水,看着她的表情也有些呆乎乎的,她很少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的表情,像是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狗似的,他三两步跨回到床上,把整张床弄出了和昨晚一样让人难以直视的响声。
事实上,就连德拉科自己都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丢脸,你这个白痴,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在心里这样狠狠地责备自己,就连一只家养小精灵都不会比他表现的还要殷勤。一个马尔福居然会露出那种表情,如果爸爸在这里一定会被自己气死的。于是,德拉科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摆出往常那种傲慢无礼的神情来。
至于薇罗妮卡,她的想法就没有那么复杂了,事实上,很少有人能够像德拉科一样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已经在心里转换好几种剧本。对于她男朋友的忽然变脸的行为,薇罗妮卡则把它归结于马尔福少爷的起床气。或许是这张床的质感并不如马尔福家的好,任何人都有择席的毛病,要不是她昨晚太累了,她相信自己也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你的手里拿着什么?”事实上,早晨的气氛还是有些微妙的,毕竟没人能够很快的适应和一个异性赤身*的躺在床上。于是,薇罗妮卡觉得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她的脑海里会不断地播放着昨晚那些羞人的场景。
“没什么!”德拉科下意识的否认了这个事实,但是,很快的他就改变了主意。于是,他叹了口气,声音里颇有些不甘心的意味:“是巨怪小姐的来信!”
德拉科有些沮丧的套上了一件酒红色的卫衣。尽管薇罗妮卡一再的保证这些衣服的清洁度,但是,实际上,他怎么能够对她说起自己兴致不高的真正原因。因为在他的计划里,本来今天毕竟是应该在床上度过一整天的。他撇了撇嘴巴,回想起之前的场景就有些心酸,德拉科人生中第一次开始质疑起来自己在薇罗妮卡心目中的地位来。就连他们走在约会的路上都打不起精神来,他的脑海中满是薇罗妮卡听到贝丝来信时候的表情。
“真想不到,德拉科,贝丝居然会一直和你保持联系。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没有人能想到她居然会把信送到马尔福庄园里。那些食死徒们每天忙着监视别人的信件,却从来没有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你干嘛不早点儿告诉我?”
“是那个女巨怪一再要求的!如果不是……”德拉科的话音未落,薇罗妮卡就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嘴巴上吧唧的亲了一口。这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别到了肚子里,以至于晚饭也仅仅吃了几口小牛排。
很显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这一次难得相聚的晚餐感到轻松愉悦。保罗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姑娘像是头一次进城的乡巴佬一样叽叽喳喳的聊得欢快,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位男士的尴尬。他转过头,看到马尔福那张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的脸颊后,立刻就掐断了自己想要和他聊聊天的想法。哦,这真是太愚蠢了,保罗翻了个白眼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在麻瓜们的世界里呆久了变得和他们一样的愚蠢。
“梅林啊,妮奇,简直不敢相信,麻瓜们到现在还不肯相信鬼怪的存在,直到前一段时间,食死徒们到处抓捕或许会和魔法界扯上关系的麻瓜。当时城里面失踪了不少人,麻瓜的首相简直忙的焦头烂额,想想看吧,可怜的麻瓜们怎么会想到世界上会有索命咒这样可怕的东西。所以,他们只能把找不到一点儿伤痕的尸体归结于魔鬼在作怪。”贝丝欢快的喝了一口柠檬苏打。薇罗妮卡当然知道她可并不是想说这个的。
“于是,我假装成了一个通灵师,哦,梅林啊,这些麻瓜居然相信中了夺魂咒的可怜虫是被魔鬼偷走了身体。”
“所以呢?”薇罗妮卡皱了皱眉头,她当然早就注意到德拉科锅底一样黑的脸色,想起早晨在她拿起麻瓜们人人都有的黄页电话本里翻找破解着贝丝寄来的密码信的时候,德拉科就不耐烦的说,相信我,妮奇,你只需要找到最后一句话就够了,这个女巨怪的废话简直和《魔法史》课本上的一样多。这是和她通信这么久以来的经验。于是,薇罗妮卡不得不打断贝丝沉浸在洋洋得意中的喜悦之情。
“所以?所以我狠狠的挣了一笔钱。哦,当然了,重点是,我想,我从一个中了夺魂咒的家伙身上发现,黑魔王似乎已经知道波特的计划。人们在距离霍格沃茨不远的一处海边找到了一些麻瓜的尸体和几个中了夺魂咒的麻瓜,而我在挣钱的时候……”很显然再说到挣钱这个词的时候,贝丝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恰好碰到了其中的一个麻瓜,他的嘴巴里一直念叨着找到挂坠盒,喝了那些绿色的水,找到那个魂器。”
薇罗妮卡叉子上的鹅肝一下子掉到了她非常喜欢的这条及膝的黑色毛呢a字裙上。
“所以,妮奇。我想你一定知道什么的对吧?关于那些邪-恶的魂器,老希尔对我说,没想到伏地魔真的做成了它们,他把自己的灵魂分裂了,所以我们要对付的不仅仅只是一个黑魔王,是这样么?”贝丝的眼睛像是一只猎鹰一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就连德拉科的神情也变得专注起来,他们三个人死死的望着她,就好像下一秒钟她就会幻影移形了一样。
薇罗妮卡狠狠地灌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一口气儿把他们喝了一个底儿朝天,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她足够的力量说起这段时间他们所经历的所有的苦难。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的,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我恐怕是这样的,贝丝。邓布利多死去的那天晚上,在他离开的塔楼上,在场的人除了那个四个食死徒,帕克·贝克假冒的德拉科和斯内普,事实上,我也在那里。我们到达塔楼之前,邓布利多领着我和哈利去了你们发现那些麻瓜的海滩,我们在那里找到了伏地魔的一个魂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邓布利多喝下了那些绿色的液体,我和哈利都知道,他活不成了,他只是一直在坚持着。我们不小心惊动了水里的那些阴尸,我看到了塞德里克,他……”
薇罗妮卡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冰冷的夜晚,沉浸在潮湿而又腥咸的空气里,刺骨的海水不断地拍打着海岸。再一次回想起来,她从来不知道会是这样的难过与恐惧,这也是她几乎从来不会去回忆过往的时光的原因。所有一切的死亡与不堪她都需要残忍的再去经历一番。她猛地拿起酒瓶,在德拉科来不及阻止她的时候狠狠地又灌了一口,红酒的香醇夹杂着眼泪的苦涩,让她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她永生难忘的夜晚。
“他已经死了,成为了那些阴尸的一员。这也是为什么我开始怀疑,并且原因相信邓布利多的原因了。在那之前,哈利曾经无意中的毁掉了其中一个魂器,邓布利多也毁掉了一个戒指,加上我们找到的挂坠盒,曾经我以为胜利离我们是那样的近。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剩下的三个魂器藏在那里,但是,赫奇帕奇的金杯,拉文克劳的冠冕……我想至少其中的一件是被他藏在霍格沃茨里。所以……”
“所以,他一定会回到霍格沃茨的……”
四个人都没有在说话,显然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忽然,贝丝小姐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金属制的椅子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些麻瓜皱着眉看了过来。保罗不得不把激动的有些哆嗦的贝丝拉回椅子上坐好。
薇罗妮卡第一次看到坚强的就像是花岗岩柱子似的贝丝小姐眼眶红红的:“妮奇,我要回去,我要回到学校去。我不想在跟着老希尔躲藏下去了。曾经他说,因为蕾妮的关系,躲起来对每一个人都有好处,但是,现在到了需要战斗的时刻。霍格沃茨是我待过的最美好的地方,是它的存在让我认识了你,我最好的朋友,是它的存在让我认识了保罗,我最爱的人。我爱那里所有的一切,它曾经交给我们知识,保护我们的安全。在那里,我第一次感受到朋友的温暖,我第一次骑上了一把扫帚,第一次看到康沃尔郡的小精灵,第一次考试作弊,我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发生在那里。我想象不到我们曾经打魁地奇的赛场,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门廊外的草地,庞弗雷夫人的医疗室变成一堆废墟。所以,我要回去,我要去保护霍格沃茨!”
德拉科牵着薇罗妮卡的手走在傍晚街道旁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贝丝那个女巨怪的话,像是夺魂咒一样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薇罗妮卡正式见面的站台,午后阳光照亮的魔药课的长桌,他们一起躲藏的密室,一起盖着毯子下棋的公共休息室,第一次吵架的走廊还有曾经一起看雪的观星塔。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这样爱着这个学校,贝丝的话是对的,他无法想象那些曾经承载记录着他们所有美好的霍格沃茨会消失再也不见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有些释怀了,曾经那些所有的疑虑,彷徨,挣扎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了。他一下子拉住了薇罗妮卡的手,停在一盏路灯下,薇罗妮卡美丽的脸颊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柔和了。
“妮奇,你还记得走廊二楼那个盔甲骑士后面的密室嘛?”薇罗妮卡的心情同样十分沮丧,她不知道德拉科为什么会说起这个,只是她并没有心情去猜想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她抬着头,看向德拉科的灰蓝色的眼睛,再一次的感叹着或许自己真的只是爱上了他这双即使是泛着傲慢与不屑时依旧显得有些忧郁的眼睛。
“在那里,你第一次偷偷的吻了我。我想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喜欢我了吧?”薇罗妮卡的脸有些红,这个该死的混球,为什么非得破坏她刚刚缓和过来的对他的不满呢。
“嘿!”她不满的抗议,只是德拉科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就自顾自的说道:“我想贝丝是对的,我不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在我想要回去看看你曾经偷偷亲我的地方的时候,我再也找不到它的踪影了。所以,我们需要战斗,为了保护它。事实上,再跟着你离开马尔福庄园的时候我就已经选择了战斗,只是,我一直害怕死亡,害怕他会因此折磨爸爸妈妈,害怕他会杀了我们所有的人。因此,我胆小的选择了逃避这一切,但是,我想通了,妮奇,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对么?”
薇罗妮卡并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德拉科说起的这一番话,简直比他七年来说起的所有的情话都要动听。她一直都了解他的胆小与怯懦,只是,她很感激德拉科会为了爱情战胜它们,她也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只是,当他们牵着手,在黑暗中打开房门的时候,一道绿色的光就朝着他们射了过来。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像是一只狼狈的老鼠似的,任由德拉科拉着她的手匆匆的躲进厨房的桌子下面,黑暗中,她差点儿被椅子搬到,她的另一只手则在慌乱中摸索着自己的魔杖,而就在她为自己的慌张感到懊恼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克拉布,你疯了嘛?那是德拉科,德拉科回来了,你不能用魔杖对着他,你怎么能对他用索命咒呀……”
“滚开,高尔!你这个蠢货,难道你没有发现他一直拉着安德森那个贱人的手嘛?他们是一伙儿的,主人说了,我们要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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