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再续前缘(修2)

大不了再续前缘(修2)

季诺白不知道那天贺卿去了他们以前的家,同一夜幕下,她看着笔记本里的文件彻夜未眠。

熬夜之后她感冒更加严重了,不仅头昏脑胀,还时常出现幻觉,看到贺卿在眼前晃荡。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在英国的那些日子,她每晚都会梦见他,在梦里哭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只是冷眼从她身边走过。她常常半夜惊醒,枕头湿~了大~片,然后望着黑黢黢的房间发呆到天亮。

那段时间,不管她走到哪,她都会想起贺卿,有时候病入膏肓还会看见贺卿。起初她会惊喜的跑去抱他,但抱住的只是一团冰冷的空气,后来一次次的失望让她止住了心中的思念,再后来,她不再想他,而他也不再出现。

果然人生病的时候,会变的格外脆弱。

她自嘲的笑笑,收起不该有的情绪,揉揉眉角,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咚咚咚。”

“请进。”

浓浓的鼻音让人分不清前后韵,声音沙哑得厉害,她喝一口温水舒缓嗓子的不适。

“季经理,总经理请你去西餐厅,说是有贵宾需要接待。”

“嗯,我知道了。”

盖上笔帽,关上文件,站起来扣上正装的扣子,扯了扯略微褶皱的衣服。扫一眼时间,拿起杯子把剩下的温水咕隆咕隆的喝完。

西餐厅和办公室的楼层相隔不远,嫌电梯难等,她索性走楼梯。

寂静的楼道里只有她高跟鞋的哒哒声,安静得可怕。放到以前,她是打死也不会一个人走这种偏僻的楼道,但独自在外,她不得不逼自己,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

午后的餐厅,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显得格外宽敞明亮,阳光的味道总能令人心旷神怡。饭点高峰期已过,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顾客,是以,她环视大厅一周就找到了总经理靳牧之。他对面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贵宾。

“靳总。”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贺氏集团的总裁,贺总。三少,这是从英国总部介绍过来的经理,季诺白。”

靳牧之招呼着季诺白坐下,热情的介绍。

“贺总,久仰大名。”贺卿一直都是让人瞩目的存在,她在国外这些年,关于他的消息随处可见,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混得风生水起。

“季经理。”贺卿淡笑着点头,算是打了照面,只是那笑意未到达眼底。

“刚刚我和贺总还说到你呢,说起来,你俩还是校友,三少当年可是校园的风云人物啊,诺白你肯定知道。”

他看过季诺白的简历,她不是大学毕业之后就立刻出国,而是毕业第二年出国,第三年才申请英国的学校。虽然她在一直在国外,但并不妨碍用她和贺卿套近乎,能拿到贺卿这样的大客户,那酒店下半年的业绩就不用愁,更何况是贺卿点名让季诺白过来,如此一看,这事八(九)不离十。

“略有所闻。”季诺白模棱两可的回答,给自己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见聊天的氛围有些冷淡,靳牧之又开始扯话题,“三少最近有英国的投资项目,他近期准备去伦敦,你在英国呆了那么久,觉得如何?”

“英国吗?一天有四季,阴雨偏多,我向来没有带伞的习惯,所以经常被淋得像落水狗。”坦然的看着贺卿,嘴角噙笑,“我听说贺总从来不做英国的项目,甚至连英国都不去,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人总是会变的。”贺卿拿起咖啡,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季诺白,“季经理倒是挺了解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

“唔,优秀的企业总会吸引人关注。”她恭维道,贺氏的确是个商业奇迹,她关注贺氏一方面是因为贺卿,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职业习惯。

“对了,三少让我把诺白叫来,是有什么事吗?”靳牧之在商场摸打滚爬十几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从他们两个的神态言语分析,他直觉这两人之间有猫腻。且不说是什么关系,只要能为公司创造利益,他都会去尝试,因为他是个商人。

“确实有事。”

就在靳牧之以为贺卿会说让他多多照顾季诺白这种话的时候,他却说,“如果靳总希望拿到贺氏的单子,那就开除季经理。”

“贺总……”

贺卿看着季诺白,她的脸色只是有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但似乎知道他来者不善,她淡定的拿起桌上的温水,左手小拇指指根的纹身暴露在阳光下。她的手白得有些刺眼,但Eric这个名字和无名指上的戒指更刺眼。

“这是私人恩怨,季经理过得太好,我实在嫉妒。靳总如果现在开除她,我立刻让助理把合同送过来。”贺卿直白的说出内心的想法,光明正大的威胁。

合同,或者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没了可以继续找,但是像贺氏这样的合同,没了就相当放走一条大鱼。

如何取舍,季诺白不用猜都知道,只是她没想到贺卿会把这些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他此举不过是告诉她,五年前他能只手遮天,现在他依旧可以让她走投无路。

气氛倏地冷了,九月的暖阳照在身上感不到任何温暖。她没有说话,在等靳牧之的答复,这份工作于她而言不过是中转,反正不久之后她都会离职,自然不在乎时间早晚。

靳牧之抿嘴没有给答复,季诺白的能力摆在那里,让她当一个大堂经理绰绰有余,但是放她走,英国那边他没法交代,而且这次英国代表团的领头人史密斯夫人钦点季诺白做代理人,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季诺白,这么一个重量级的英国代表团不会下榻他们酒店。

“靳总,英国代表团那边请你过去一下。”助理拿着文件匆忙走过来,见有客人在,点头问好,“三少,季经理。”

“抱歉,三少,我先过去处理一下。”靳牧之站起来歉意十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助理来得真是时候。

靳牧之一走,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沉默,贺卿悠然自得的靠在沙发里,并不在意对面的人。望着落地窗外的秋色,漫不经心的扯开领带,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轻抿,眯着桃花眼,很享受午后的阳光。

“贺卿,你女朋友在我手下工作。”言下之意,在他开除她之前,她能把莫小染先开除了。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五年的磨练她知道如何在谈判桌上保全自己,也知道如何运用对方的弱点。

一记冷刀飞过来,季诺白无所谓的笑笑,左手环腰抱着,右手拿着水杯放在唇边端庄的倚着扶手,“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敢公报私仇?”

“这不是你刚刚教我的吗?风水轮流转,三少不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吗?”季诺白笑得妖冶,宛如暗夜里的蓝色妖姬。

贺卿哂笑,好看的桃花眼冰冷无比:“说缘分,未免抬举了你,还不如说孽缘。”

“孽缘也是缘,大不了再续前缘咯。”

她只是随口说说当做玩笑,不想他后面的话让她如此难堪。

“季诺白,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我不要,我从来没有捡破鞋的习惯。”

当他满怀欣喜回到家,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那一瞬间他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为他们的未来和家里人斗智斗勇,他甚至计划着带她出国远走高飞,而她……

他从来脾气都很好,唯独那天压不住心中的火气动了手,谁想,她却紧紧的护住那个男人,不准他动分毫。

紧了紧手中的水杯,她的高傲因他一句话溃不成军,的确,是她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是她唯一的选择。

贺卿的耐心消耗殆尽,直接起身走人。

他永远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季诺白取下了左手的戒指,戴的时间太久指根烙下了指环的痕迹,摩挲着手指凹凸不平的纹路,她知道它们最后会组成两个字——贺卿。

听说左手无名指离心脏最近,所以她把他刻在心上。

见过贺卿,感冒突然就好了,头不疼鼻不堵,说话嗓子也不疼,季诺白默默调侃自己,贺卿就是你的良药,只不过这张狗皮膏药现在有毒。

下班比较早,感冒不治而愈,虽然被威胁随时可能丢掉工作,但季诺白的心里依旧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她蹦蹦跳跳,哼着小曲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

然而,一切美好终止于她遇见了陆洵一。

经过陆洵一身边时,她只当那是一个坐在人行道上的醉汉,下意识的靠大路走,谁想醉汉突然站起来,仰天不知道嘟喃着什么,最后直~挺~挺的倒在她面前。如果那人是趴着,她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直接绕道而行,但这醉汉偏偏是仰躺着,露出自己的脸。

陆洵一是他们酒店的常客,陆家二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想不管都难,想着送他去医院,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死活不去,放他继续在路边睡着吧,出了意外她担当不起,只好打电话让酒店来几个人把他抬到顶楼的总统套房。

她从不做便宜买卖,以陆洵一这种身价,唯有顶级总统套房才能配得上,能为酒店争取一点利益,她自然不会放过,学财经的职业病,金金计较。

原以为赚了陆二少一笔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家睡大觉,谁想陆洵一半路发高烧,烧得神志不清。既然人是她捡回来的,她就有义务照顾,又是买药又是降温,好不容易他不再折腾了,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她索性住在酒店员工宿舍应付一晚。

陆洵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迷迷糊糊的洗了个澡,出来时季诺白正推着餐车走进来。

“醒了。”

“你……我……”幸好他穿的是浴袍,要不然就被她占便宜了。他说怎么卧室格局与记忆里的不一样,原来是在酒店!

他昨天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厮混,喝得有些多,他就提前走了,半路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然后……然后他好像把手机给砸了,再然后……

季诺白见他想东西想得头痛欲裂,平淡的开口:“你昨晚倒在酒店附近,我就让人把你抬回来了。”

她的目的不单纯,自然不好意思邀功。

“这是我让厨房给你熬的粥,宿醉之后喝粥比较好。”

将粥放在桌上,摆上一些配菜。陆洵一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下,慢条斯理的喝粥吃东西,他当少爷习惯了,旁边站着个大活人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这是退烧药和一些感冒药,你昨晚发高烧,要是一会不舒服,建议你去医院。”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谢谢。”

陆洵一双手接过季诺白递过来的东西,他虽然放~荡惯了,但家教严格,接人待物礼数周全,这倒是让季诺白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我还有工作,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客房部,再见。”

“季经理。”

“嗯?”

“如果两个人不能在一起,是不是只能放手?”望着眼前的清粥,陆洵一不假思索的问了出来。

“如果你不曾努力就放手,凭什么要求老天爷让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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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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