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婚宴砸了

给我把婚宴砸了

“贺总,我刚刚查到……”

对方说话的语气很急,但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贺卿回拨过去却是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坐在机场候机厅,贺卿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他有预感徐崇易查到了很重要的东西,等了许久,徐崇易的电话没等到倒是等来了登机广播。

将东西发到我的邮箱。

确认短信发送成功,关机。

忙不停蹄的工作、开会,贺卿上飞机后戴着眼罩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做梦。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睡了一场好觉,贺卿整个人看起来有精神许多。飞机刚刚停在首都机场,他就迫不及待的给徐崇义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

电话打不通,邮箱里也没有收到新邮件,正准备和林锐哲交涉,爷爷的秘书直接把他截上车,说是去酒店。

他原本计划是周天回国,周一参加城北新地的最后一轮投标,不料爷爷给他下了令,说是今晚必须赶回来。那时他满脑子都是怎么解决美国那堆烂摊子也就没有深究,现在他一门心思都在徐崇易查到的资料上,哪里还管什么酒店宾馆。

其实,徐崇易没看到贺卿的短信。他在伦敦查了几天才查到贺卿要的资料,正准备给他汇报,谁想到手机没了电。

伦敦这天,说变就变,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阴雨连绵。他拿着手机、风衣里裹着资料在雨中穿行,一不小心和迎面而来的人撞到了一起,手机掉在地上,力的相互作用,他后退时自己踩了一脚,屏幕四分五裂。

事情紧急,他捡起手机匆忙赶路,谁想被撞的小姑娘给他来了一出“碰瓷”,换做平时他有大把时间和那人理论,但现在情况特殊,他只得认了这个哑巴亏。

等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距离他给贺卿打电话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他知道贺卿今天回国,立刻订了飞回北京的机票。

林锐哲的手机无法接通,徐崇易也没消息。贺卿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脸上却是风轻云淡和爷爷的助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爷爷今儿怎么想到去酒店了?”贺卿捏捏鼻梁,据他所知,他爷爷可不喜欢去酒店了,若是外出吃饭十有八(九)是在唐记。

贺爷爷的助理是个中年男人,长得清瘦,放在人群中也就是一张大众脸,但贵在有气质,什么气质?斯文且精明。

他看贺卿这一头雾水的模样就知道他还蒙在鼓里,但这么大的事情,以贺卿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索性试探的问:

“三少不知?”

桃花眸一眯,贺卿关上手里的文件,望着戴旭仁笑得一脸和煦,“在国外忙得脚不沾地,还请戴叔明示。”

戴旭仁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事贺卿不知道。

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挪,想他在贺老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世面也见了不少,竟被一个晚辈吓得如坐针毡、芒刺在背,不得不说这贺家三少是个厉害角色。

“三少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这么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

解开袖扣,贺卿脸上的笑容只增未减,戴旭仁觉得他这笑不如不笑,看得人慎得慌。

这贺三的脾气他见识过,发起火来,天皇老子在他面前都不管用,他只求这家人莫要好心办了坏事。要不然,这烂摊子无人敢收。

路上虽堵了一会,但车子还是在时间内到达了酒店。戴旭仁跟在贺卿后面,紧张得好几次拿起手帕擦汗,贺卿越沉默,他心里越没底,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只是没人知道这次的威力有多大。

“贺总,恭喜恭喜。”

“李总言之过早,今儿这个喜未必是喜,我结婚的时候李总再说恭喜也不迟。”

贺卿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好看的桃花眼扫视宴会厅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他的“未婚妻”。她确实打扮得挺漂亮,不管是妆容还是衣服都展现了她身上所有的优点,一颦一笑拿捏得很好,已有豪门名媛的影子,她站在一群贵妇人中间宛如众星捧月。

很好。他倒是小瞧这个女人了,贪心的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他能把她捧得很高,也能让她跌得很惨。

不疾不徐的走过去,脸上写着“生人勿近”,一身煞气让人敬而远之。

贺夫人见贺卿来了,拉着未来儿媳妇迎上去,见莫小染有些害羞,忍不住调侃那个脸皮薄的姑娘,责怪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儿子:

“你说你,来了也不换衣服,那么着急做什么?还怕这些夫人小姐吃了小染不成?”

贺夫人拍拍莫小染的手示意她上去挽贺卿,莫小染还没碰到贺卿就被他拂开,两个女人的表情有些僵硬,贺夫人的笑容还没达到完美就听见贺卿说:

“贺夫人,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到你们做主了?”

“贺卿,你怎么和妈妈说话呢!”

手肘被人碰了碰,贺卿侧身,厌恶的拉开距离,脸上的鄙夷和嫌弃毫不遮掩:

“莫小姐,教训我,你够资格了吗?”

瞬间,莫小染无懈可击的笑容支离破碎。

熟络的氛围渐渐冷却,男主角的冷言冷语让在场的嘉宾心生疑虑,大伙虽好奇,但无人出声,只是静静看着。

“贺卿。”

贺家老二走上来企图缓解此刻的尴尬,早在他知道家里长辈筹备订婚的时候就预感今天会出事,果不其然。敛起笑容,抓起贺卿的胳膊就往外走。贺卿也不反抗,论武力他还打不过贺上校。

“二哥,你放手。”

把人拉进休息室,贺钧板着脸严肃道:“贺卿,我告儿你,你别胡闹。”

“胡闹?”贺卿冷哼,不屑,“真正的胡闹应该是这样。”

拿出手机,按了一长串数字,开口就是:给我把婚宴砸了。

“贺卿,你敢!”

贺老走进来,拐棍猛的跺地,怒不可遏,身体气得发抖。贺卿“啪”的把手机砸在地上,直接推倒旁边的水晶杯塔,毫无畏惧的对上贺老的眼睛:

“你看我敢不敢!”

玻璃渣子撒了一地,显然谁都没想到贺卿会亲自动手,一时间休息室里静如死寂。贺父欲动手,贺夫人拉住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贺父也知道这个小儿子软硬不吃,只得作罢。

贺夫人走上前温声解释,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贺卿,妈妈看你最近比较忙,就和小染商量着先准备,你们之前不也打算情人节订婚吗?早晚都一样,择日不如撞日……”

“贺夫人,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自作主张的毛病?”贺卿冷然打断贺夫人,冰冷的目光从贺夫人转移到莫小染身上,“莫小姐,你难道没有告诉贺夫人,我们已经分手了吗?在圣诞节那天。”

“贺卿,我……”

“如果嫌分手费不够,我可以再加一个零。”下颚微抬,不可一世,他的骨子里天生就有贵气,加上后天社会的历练,傲气凛然,“我今天再说一次,我敬你们是长辈,不代表我的事轮得到你们做主!”

拉开休息室的门,径直走了出去,任贺夫人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

当年就是因为他回头,他陪葬了自己的婚姻,五年前犯过的错他不会再犯。

“贺卿!”

莫小染追了出来,拦在贺卿面前,美丽动人的小~脸隐忍着痛苦楚楚可怜,奈何贺卿从小就练就了铁石心肠,居高临下瞥一眼她乞求的模样,轻轻的吐出个字:滚。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一声轻笑,循声望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迎面走来,明知道来得不是时候,他并没有避开,直直的走到二人面前。

“学长。”

莫小染小鸟依人的站在贺卿身边,尽量挤出个甜蜜温顺的笑容。因为注意力全部在来人身上,她没有看到贺卿的脸色沉如墨色,一双桃花眼冰封千里,冷得彻骨。

“别来无恙,贺卿。”来人咧嘴一笑,伸出手,不怀好意,“江南白家,白琛。”

贺卿没有回握,白琛挑眉,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松了松领带,解开袖扣,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是季诺白的表哥。”

话音刚落白琛一拳打在贺卿脸上,贺卿直接被撂倒在地上,嘴角破了皮,大脑刚刚消化白琛那句话,人还没站起来,白琛抓起他领子又是一拳。

“贺卿!”

“贺三!”

严东衡和一群发小赶过来的时候,就见贺卿倒在地上,脸上挂了彩,而揍他的那个男人拍拍手,拉紧领带,盛气凌人:

“贺卿,第一拳我还给你,当初帮诺诺骗你,我认了。第二下,是因为你当年那一巴掌害诺诺左耳间歇性失聪。”

左耳失聪。

地上的男人如五雷轰顶,脑海闪现那时她惨白的脸色,心里止不住的颤抖,她听不见声音,他却以为她故弄玄虚。

她说,不好意思,贺总,麻烦你重复一遍。

她说,我的左耳听不见。

他记得她曾捂着他的耳朵,说,贺卿,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听不到声音,听不见风声,听不见家人的呼唤,听不见情人的甜言蜜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站在街上,心里也是一片死寂。

所以,你要天天给我说情话,因为我只想听你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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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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