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看女婿

丈母娘看女婿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奈何贺卿时间没选好,身份被篡改,白女士是越看越不顺眼,就连说话都带了三分刺:

“的确不错,什么锅配什么盖。”

季教授嘴角一僵,笑得有些尴尬,他家白女士还真是耿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脸上的表情毫不遮掩。

莫辉年轻时候曾追过白彤,老师白行文也全力支持、竭力撮合,但白彤女士偏偏喜欢季教授,死缠烂打才把季教授收入囊中。

白女士和季教授结婚后,莫辉颓废了好几年,后来是经人介绍才认识现在的夫人。莫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丈夫与白彤那些旧事,便对白女士抱有敌意,时不时出言讽刺。后来,白女士也发现了端倪,久而久之,两人见面就变得火药味十足,时常指桑骂槐。

贺卿自是知道莫白两家的渊源,也知道初次见面已经给白女士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当即浅笑解释:

“您二位误会了,我与莫小姐并没有任何关系,此次前来是另有其事。”

先用敬语,然后划清关系,既格外表现了对季先生和白女士的尊重,又显得彬彬有礼,让听到的人很受用。

但贺卿也说得隐晦,不敢惊动二位。毕竟他当年一声不响的把人宝贝女儿拖去民政局领了红本本,后来又逼他们掌上明珠远走他国。若是直接告诉二老:我来是要追你们家宝贝诺诺,Eric是我儿子。那他估计会被白女士丢进黑名单,如此他就离季诺白更远。

这年头,丈母娘掌握着生死大权,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丈母娘。至于林锐哲那种调戏丈母娘的,另当别论。

白女士不如丈夫那般心思细腻,一听没有关系,立马来了兴致,她就说嘛,这小伙子肩宽腰细长得好,举手投足气质佳,怎么会倒贴那个人的女儿。

贺卿对白女士是有问必答,温顺的模样若是让林锐哲那群发小看见一定会大跌眼镜,直呼“不可能”。

莫小染看着一身和煦、眼带春风的贺卿,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印象里的那个人强势,自带王者风范,如果不是爱屋及乌,他怎么会如此谦和。

季诺白牵着Eric走进院子就见自家白女士和一个西装才俊聊得不亦乐乎,那人背影高大挺拔,宽厚的肩膀很容易给人安全感。但季诺白也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背影杀手,而他们的正面往往不忍直视,所以她并没有对那人样貌抱有多大期望。

“爸,妈。”

“外公,外婆!”

贺卿回头,她穿着单薄站在刺骨的寒风里,手里牵着Eric,一大一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里都充满惊讶,不过她很快掩饰眼底的情绪,挤出礼貌而又疏远的笑容,淡淡道:

“好久不见,贺总。”

确实好久不见,圣诞节后到今天,二十二天。Eric似乎比第一次见面长高了些,他的眼睛依旧明亮。

贺卿看着季诺白,桃花眸里闪过千万种情愫,却说不出半句话,手指轻轻扯动,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向来行事果决的贺三少,唯独面对这个女人时犯了难,不敢轻举妄动。

季诺白不知道那天听电话的人是贺卿,眼角扫到莫家,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是陪莫小染一起过来。她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一家人”会相遇,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那么快,在他成为别人未婚夫之后。

把儿子带到贺卿面前,捏捏小家伙的手,只是礼貌的问候:“Eric,向……”

“向这位叔叔问好。”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明明是Eric的父亲,可现实总有那么多无可奈何。

Eric抬头看这个要喊“叔叔”的男人,他正好也在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他似乎很激动,也很隐忍。

“叔叔好。”

低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不情愿,如无形的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贺卿的心脏,渐渐暗淡的眼睛加重了心脏的负荷。

什么叫揪心般的疼,他今天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季……”

“爸妈,我先带Eric去见外公。”无情的打断贺卿,眼光吝啬的扫他一眼,漠然道,“贺总,再会。”

眼睑半垂,看着脚下的青石板,避开贺卿伸过来的手,季诺白拉着Eric朝大厅走去,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莫小染。

将她避之不及的模样尽收眼底,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和Eric突然转头依依不舍的眼神,贺卿想也未想就跟了上去。

“季诺白。”

捉住她的手腕,她手腕凹凸不平的伤疤几乎将他的手灼伤,他的力道不松不紧,她不会觉得疼,却也挣不开。

“贺先生,如果是公事,请联系我的助理预约时间,如果是私事,不过,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事可以谈。”语气平淡如水,眉头轻皱,“疼。”

听到她说疼,他如触电般放开了束缚,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机会已经错失,再想抓住她已无可能。

大厅里,白发苍苍的老人精神矍铄,与前来拜访的宾客相谈甚欢,暗红金纹的唐装衬得他面色红润喜气洋洋,不知左边的人说了什么,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正准备和右边的老友说话,眼角扫到刚踏进大厅的季诺白,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白老突然严肃,众人不知所为何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孩子走进来,站到白老面前。

她小心翼翼的喊道,外公。

白行文一脸冰冷,季诺白咬着内唇还想开口,Eric已经伸手拉老人的衣角,软糯糯的声音让人心生怜爱,“外曾祖父,妈妈说……”

冷哼,白行文毫不客气的拂开Eric的手,“季小姐,请你不要乱认亲戚,我白行文没有你这样的外孙女,更没有什么曾外孙。”

严厉的语气让小孩子不知所措,从老人的言行他知道这个慈祥的外曾祖父并不喜欢自己,他抱着母亲的手,躲在她身后,清澈见底的眸子很快染上一层水雾。

“外公……”季诺白拍拍儿子的背,示意他不要怕。

“我不是你外公!”白行文暴跳如雷,气势汹汹。

一个人维持了几十年的世界观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改变的,更别提像白行文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在他看来,季诺白五年前的所作所为就是有失道义。

“白家不欢迎你,也不欢迎这个小孩!”

Eric吓得“哇”一下的哭了出来,他紧紧抓着季诺白的衣服,瑟瑟发抖。

“不哭不哭,乖,Eric不哭。”季诺白蹲下来手足无措的给孩子擦眼泪,看见儿子害怕的泪水,她着急得眼里一片湿润。

“妈妈……”

“乖,不哭,妈妈在,不哭啊,Eric不哭。”

模糊之中,一抹黑影靠近,还没反应过来Eric就被腾空抱起,她也被拉起来,被人护在身后。

“白老先生,你可以凶Eric,可以看着诺诺哭,但是我舍不得。”

颈间有些许湿意,贺卿抱着Eric的手紧了紧,五年,他第一次以父亲的身份保护儿子。他知道单亲的孩子会受到很多争议,也知道他们很敏感没有安全感,所以听到Eric的哭声,他既心疼又难受。他的孩子原本可以不用遭人白眼,但因为他,他经历了许多不该他承受的东西。

“当年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所以诺诺受了很多苦。知道今天是你寿辰,她跑了许多地方,特意挑选了你最爱的东西,想给你赔礼道歉。”贺卿满口胡诌,说得煞有其事,礼物是他买的,投白行文所好,此举不过是打亲情牌,让白行文知道季诺白很重视他这个长辈,“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她的孝心已经敬到。”

说完,贺卿抱着Eric、牵着季诺白出了大厅,中途回头,望着白行文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的说:

“不管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季诺白都是我贺卿的妻子,流言蜚语不过是居心叵测的人别有用心。”

出了白家,季诺白道了声“谢谢”就把Eric抱了回来,小家伙虽然有些不舍,但也能感觉到一些事情,乖巧的趴在妈妈肩上,湿漉漉的桃花眼却偷偷的望着父亲。

怀里一空,好像心开了一道口子,寒冬的冷风呼呼的灌进来,顺着血液,冷却了身体。

“小白,我们谈谈。”贺卿伸手拭去她眼角闪烁的泪花,不料她侧脸避开,他的手扑了个空。

留下一句“没有必要”,季诺白转身离开,贺卿抬脚欲追,肩上落下一层重物,回头,是季教授。

“和我走走。”

点头。

贺卿知道想要和季诺白在一起肯定要过她父母这关,谦逊的跟在季教授身后,与季诺白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只是他没想到季教授谈话的内容很少,也就几个问题,没有刻意刁难。

他更没想到季教授带他走的这条小路能遇见季诺白,好像印证了那句话,地球为什么是圆的,是为了让错过的人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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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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