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王妃
两丫鬟已经走远了,云迦安心中忐忑不安,这紫附诛闻久了可是会毒入心肺,日久则药石无灵。木紫心要害死离诺和平素九!她在图谋什么?这女子深不可测!
毕竟紫附诛形似彼岸花,十分艳丽可赏,世上绝无几人认识它是何物。
以免节外生枝,云迦安和乞丐从墙上翻了出去。
王府刑堂内,庆王悠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死士,就像在看死人一样。
田光颤声求饶:“王爷,小人本想动手可是不知从哪冒出个下人将她给拖走了,后来小人追上去想杀了她,可有高手在,我的手臂还被他的暗器伤了。”田光垂首捂着手臂的伤口,有少许鲜血仍在渗出。
庆王微微抬眼,对着院中一指,苏老立即明白的他的意思,“来人,拖下去,犬刑!”
田光挣扎着求饶,大叫开恩。可庆王不为所动。
苏老负手背对着他,冷酷无情道:“爷,不需要废物!”
随后他被关进铁笼里,七八只恶狗眼睛闪着精光,嘴角都流着涎水迈步向他靠近,且龇牙咧嘴的威吓着身边的同伴,田光作势防御,可笼子狭小伸展不开,七八只狗忽然一起上,将他咬的鲜血淋漓。他将一只花狗踹飞,另一只狗趁机一口咬住他的右胳膊,猛地一晃脑袋就将胳膊整个给咬断,鲜血喷洒而出,笼子上不停地滴着血,那狗叼着胳膊在一边吃着…恶狗们一拥而上将他吃的一干二净…活生生的被吃掉,惨叫声令其余人无不胆战心寒…
庆王是铁石心肠仿佛司空见惯了,冷冷地对着其他死士道:“你们要是再做不好,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云迦安出了王府,就去了街市背后的越巷,乞丐也跟着她。周围的屋子都已经熄了灯,想必都入睡了。偶尔巷子里传来几声野猫的嘶叫。走到一户普通的三合屋前,那围墙东边缺了块墙角,简单的用破草席挡着。二人悄悄从草席处钻了进去,屋内一片漆黑,二老早已休息。
忽然前方出现两颗诡异的淡黄-色光点,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借着月光看清它的真容,它从棚子里踱着步子朝二人踏来。是只大黑狗,瘦成皮包骨但眼神十分凶狠,好似随时会扑咬上来。
云迦安不敢动弹,偏头问着身后的乞丐:“无赖,怎么办?”
乞丐没心没肺的胡扯,“它要是扑上来肯定先咬你!”
“为何?难不成你和它是亲戚,它护短?”云迦安知他没安好心。
乞丐捏了她肩膀一把,无耻嘲笑道:“因为…我貌比潘安,胜似宋玉,一畜生怎敢不敬!它只咬媸颜拙色。”
那狗已经靠近二人,背毛倒竖,身子伏地,要进攻了。
云迦安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乞丐,他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轻薄道:“小美人,我虽然是村中一景,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吧!”
“大言不惭,知不知羞?喂…无赖,它要过来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来,亲我一下,我就舍命帮你引开它。”他把脸凑了过来。
“好啊…”云迦安一拳朝他的右脸打去伴随着他的哀嚎还有狗的惨叫,“要不要再亲一下,恩?”云迦安梨涡浅露,再看那黑狗不知怎么已经倒在地上,但有呼吸。
“老头子,大黑怎么了?快去看看。”屋内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云迦安从袖中取出一袋金子,扔在房门前就拉着乞丐钻了出去,那钱够他们暗度晚年了。这是大哥与伏尘的交易:伏尘如实招供,大哥善待二位高堂。
他们已经走出了巷子,背后响起吱呀开门声,隐约传来老妇颤抖的声音:“呀?哪来这么多金子?”
“算了,老婆子,闺女没了,这是她在天有灵啊。”
风声渐渐淹没了二老的哭泣声,火热的风却给不了云迦安任何温暖,她的心是冰冷了,左臂依然隐隐作痛。抚摸着左臂那些丑陋的伤疤,整个人如处寒冬。
终于她帮小莓报了仇,可心里为何没有半点愉悦?
‘嘭’的撞到了乞丐的胸膛,他低头打量着云迦安,“小美人,你在乱想什么?叫你几声都听不见。对了,你干嘛要给那家人钱?”
云迦安并未回答,拉着他去了路边的馄饨摊,点了两碗馄饨,在王府里什么也没吃现在有些饥饿。这时人也稀少,老板也要收摊了。
“寒贱之家,衣食堪忧。而那些权贵豪富,男可翩翩裘马,妇则楚楚衣裳,瞧瞧那些夫人小姐,满头珠翠宝玉增娇益魅,穷奢极欲。伏尘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受人所迫,只是想让她的父母吃好穿好。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贪婪丑陋的人心。”云迦安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馄饨,声音飘忽。
乞丐像是没听见,埋头呼啦呼啦把馄饨吃的干干净净。
“你真的是相府小姐?是个公主?竟然不同于那些王公贵族,深有爱民仁善之心。”乞丐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她。
云迦安忽然凑近他,在他身边来回嗅了嗅,歪着头问:“无赖,你身上用了什么香?”她总觉得每次靠近他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夹杂着酒气,清甜醉人。
他邪邪一笑:“你亲我我就告诉你!”
云迦安直接无视他。
二人打道回府,云迦安一路哼唱着那首卑族古歌谣。人心似雪,在夜火中烹煮,将所有的悲欢都融进沸腾的夏风,留下澄澈明净的清水涤荡着浊心。
这几日,云迦安在府内惶惶不安,想起那紫附诛就十分担忧平素九和离诺,虽然她们并非姐妹情深,可毕竟相识。看着她们被谋杀而视若无睹与帮凶无异。
不知怎么大哥对她竟有些生疏,想着紫附诛的事也不曾深究。
云迦安派人下了帖子,下午要去拜访王妃!刚上马车,乞丐就跳了上来。
“你不许去,下车。”
“不行,小美人,你忘了上次在庆王府里有那么多毒花,万一你有闪失怎么办?我来保护你。”乞丐大咧咧的往车厢里一趟,将荼蘼挤进角落里。
云迦安不想用身份压他,可他这无拘无束的性子若是惹恼了离诺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万一触碰庆王,到时她可不一定保的住他的命。
“别忘了我是主子!下车!府里一视同仁,既然你不守规矩,萧管家,按家法处置他。”
乞丐被拖下车时看了她一眼,如芒在背,那是疏离的神色。
一路上心中有些自责自己的话是否过重伤了无赖的自尊?这路那么短,时光那么长,犹如走了百年一般煎熬。荼蘼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还以为她身子不适。
进了庆王府,云迦安和荼蘼在家丁的引导下进了后院茶亭,王妃一身大红留仙裙,盛装艳服;脖子里的离花纹身若隐若现;头顶双丫灵蛇髻,攒着双凤华盛和犀角玉兰簪,美艳动人。
果真和庆王是绝配,都爱鲜红,可两强相遇必有一伤!
云迦安虽为公主,可依旧行礼作揖给足她面子,“王妃别来无恙!”
离诺捏着香筋拨弄博山炉中的香灰,“无事不登三宝殿,云迦安,你来干什么?”
空中弥漫着宫香的气味,沁人心脾,隐约能辨出有檀香、甲香的成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