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媳妇
入夜好久,关铁心倒在床上翻来滚去的睡觉,无奈总被楼道上路过的脚步声和隔墙沉重的音乐声吵醒。她紧蹙眉头一下子坐起身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五感被系统强化了很多,没想到她的听觉提高后给她带了的益处很多,但烦恼也不少。
关铁心穿好外衣,想去提醒隔壁房间的小伙子让他把音量调小点,她记得这一队人被芬琳答应下来留宿就住在她楼上,关铁心住二楼。楼道里的声控灯没有亮,黑漆漆的通道一眼望不出头,关铁心上楼寻着声源找到了房间,她敲了敲门,等了好久也没见有人过来开门,她只能探手推门,却发现房间里面没有一个人,几大包行李放在床头,而床铺上只有一个正在充电的手机在放音乐。
人去了哪里?关铁心将手机里播放的音乐关掉又扔回床上,她在屋里环视一圈,直到被屋外的细碎的说话声吸引。
她出了门左转,发现很多大叔小伙都挤在三楼的公用澡堂里讨论什么,一个个蹲身平息,脸上流露出猥琐至极的笑。
浴室里雾气袅袅,昏黄的灯光在磨砂玻璃上勾勒出一个女人曼妙婀娜的身影,那个女人是郭美佳。
“你过去点,我先找到的,给我留个位置,过去过去!”
“老夏,你把头低下一点,你挡住我了。”
“正点啊,你看那双大腿……”撑着伞的秃头将鼻子上架着的眼镜往上一推,伞尖不经意戳到旁人立马引来一阵痛呼。
这一叫让小心翼翼的一群人立刻露馅,浴室里的郭美佳本是好不容易能有热水沐浴,她将花洒的开关打到最大,洗了半个小时也不舍得离开,直到她发现外面的异样连忙撇头一看,看见门外一排排男人的大脚她尖叫一声,也不顾浑身湿透连忙穿上衣物。
关铁心看着似一窝蜂从她身边跑过的男人们,乐得嘴都合不拢,她庆幸自己的房间配有浴室,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被开门的郭美佳喝住。
“你们这些老不要脸的,老娘要一个个撕了你们的脸!”郭美佳看着消失在楼道的一行人恼怒的大声骂道,她气得咬牙,定睛就看见站在不远处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关铁心。
关铁心那漆黑柔软的发像一头海藻落在腰间,她五官普通,肤色却生得细腻细白,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突兀出的身子显得有几分柔弱,这时她散漫的目光放在天花板上。
郭美佳冷哼一声,没见过有厚着脸皮这么会装的女人!她扬声向着关铁心:“喂!我说你们院长的办公室在哪里带我去见她?你们医院那些神经病算是什么意思?”
“妈妈!”郭美佳在怒火中传来儿子的叫声。关铁心侧过身看见一个小男孩上楼来了,他带着小跑从关铁心身边擦身而过,他的小手无意中碰到关铁心的身体,最后他被郭美佳一把抱在怀里,“安安,你怎么来了,没陪着杨叔叔吗?”
陈纪安摇了摇头,鼓起腮帮子:“我没有看见杨叔叔,他应该和房间里的那个大哥哥去准备水和食物。妈妈,晚上我和你睡好了,我不想和爸爸睡,他老是担心这样那样,啰嗦的像个老头子!最里面那个房间里好黑有没有卫生间可以上厕所,我听到隔壁还有人在拍墙声,好吓人!”
“不要怕,正好妈妈正叫她带去院长室,我先去问问那个女人既然不想留我们下来,干嘛要背地里捅刀子?还说来者是客,哪知道那个女人打了什么鬼主意!”郭美佳狠狠瞪着关铁心,她怀中的安安突然抿紧唇瓣不说话,他抬起头看着关铁心捏了捏自己的手掌,突然对自己妈妈说,“……妈妈,我想尿尿,现在很晚了我们就去睡吧,明天早上和杨叔叔一起去好吗?”
郭美佳看了儿子一眼,她的目光放在他的小手上,瞅了半刻却出乎关铁心的意外点了点头,她瞥了关铁心一眼,抱住儿子直径进来房间里面。像郭美佳这样易怒的性格却以为一个小孩子的话就安静了下来,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镇静?关铁心有些想不明白,她站了半刻,往自己房间走,进门却在自己房间里面看见了晏懿的身影。
“从下午一直在忙事,做好了却已是这个时候了,现在才给你送晚餐来你不会介意吧?”晏懿没有想问关铁心的去处,他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热气袅袅的餐盘放在桌子上。
“……当然没有!”关铁心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说我都睡了个觉起来了,难道还早,关铁心抬头看着晏懿,“谢谢你的照顾,师兄!”晏懿听到关铁心这个称呼,还是有些惊讶,他确实也认得关铁心,除了会在校园里碰面,有一次市里面的青年武术比赛中他曾担任过裁判,还亲自为冠军的她颁奖。
在晏懿的记忆里,他对每一个人的印象都十分清晰,就算只见过一次面他也能清楚记住上一次碰面的时间地点和他们的名字。
“校友之间要相互帮助。”晏懿一句话概括他为什么要救关铁心和照顾她的原因,他觉得这个关系就够了,没必要解释那么多,“睡前本不宜进食,但明天早上会出发的很早可能来不及吃早饭,你吃了早点睡,明天早上芬琳女士和你我都要往华夏市出发。如果你出去过也可能已经在那些病人里发现有CA病毒的感染者,关在隔离室的感染者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所有的人都会被感染,我们不能再待下去。”
“你们将感染者全部关了起来?”关铁心一皱眉,怪不得那个小鬼头说隔壁有人拍墙声,她有些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场面,现在CA病毒还没有根治的药物,只要已被感染就等于被下了死亡通知,“就我们三个出去吗?那些没被感染的人呢?”关铁心突然想到这一点,当她仰头看到晏懿那张沉静的脸时,她就明白了。
“医院里会留下足够他们在人类的意识消失前的食物。”晏懿这样说。
关铁心没有说话,她坐在床上看着餐盘,银色的餐盘倒映出她模模糊糊的轮廓。现在这个时候想做个优柔寡断的滥好人可是会吃亏的啊!陆野曾经这样对她说。有时候她真想自己能做到芬琳那样,在她心里似乎没有一丝情感与她牵连,虽说行为诡异无常,但思路却是条条清晰,没有多余的犹豫。
“好!”关铁心沉声回答,笑得很随意,她说完就拿起筷子往嘴里大口大口塞菜,没什么心思多想。晏懿听到并没有接话,他淡淡扫了她一眼,退出门去关好门。
…………
翌日清晨,郭美佳带着儿子安安往院长办公室去,后面跟着陈嘉祥,他害怕自己妻子脑门一热又会与别人争吵起来,人家已经给他们住宿和上路的水和食物,他们本应该感恩戴德,哪能做出这样无理的举动。在他们进门的一刹那就一致认为芬琳就是这个医院的院长,哪知道别人芬琳就是认为院长室通风好仪器多才搬了进来,她确实是精神病患者的统领,但并非院长。
“院长!院长我有事找你!”郭美佳一大早扯着嗓子大叫,使劲地拍门。
“美佳,美佳!你别这样,你有话找院长好好说,再说我们马上就要走了!”陈嘉祥本想去拉住媳妇,却见她突然狠狠等了自己一眼,刚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噎住了。郭美佳拍了拍门,却发现门把可以转动,她心里冷笑一声,抱着儿子一下子推门进去。
陈嘉祥推了推眼镜,他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进去又害怕郭美佳也会指着鼻子在人前骂他,以前的郭美佳因为父母之言不多不嫁给陈嘉祥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她父母自然可以不用受这窝囊废的拖累,她才这样放肆。
这时,陈嘉祥突然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他反射性的看去,从玻璃窗照进的光可以清晰的看清她的模样。芬琳微卷的发慵懒的垂在肩头,嘴里含笑,她低下头用干净的锦帕擦拭手里的手术刀,当她又用帕子来擦溅在脸上的血滴时,她不小心看见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的陈嘉祥。
陈嘉祥起先觉得她有些可笑,为什么不用帕子先擦掉脸上的血再去擦手术刀呢?现在弄得满脸是血迹,他强忍的笑突然在芬琳仰起头看他的时候凝固。
“笑个屁!喂!你看见一个男人下楼去没有?”芬琳想到猎物竟然趁她翻资料的时候逃走就有些伤神了,她追逐血迹寻找,谁知道跑了半截血迹就消失了,“那个男人个子比你高,身材也比你强壮,我在他胸腔开了个大口,准备缝上,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没打麻药有些疼就害怕的跑掉……”
陈嘉祥惊恐地后退,果然没有看错,昨天他趁着夜色看了一眼院门口的招牌,果然是精神病治疗的综合医院。
“你别过来,别过来……”
“哦!我想起了,那个男人说他是土系异能者,他的名字叫杨百涛是你们的同伴你不知道吗?”芬琳突然想起昨晚有人这样对她说的,她慢悠悠踩着步子,一步步逼近陈嘉祥。
室内突然传出一声尖利的叫声,陈嘉祥听见是妻子郭美佳的声音,他看着快靠近的芬琳,一咬牙推门进去狠狠扣住了门。
关门的疾风吹得芬琳的大褂翩摆,她眉头一沉,疯狂地咬着手指跳来跳去,等自己安静下来她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使劲摇晃发出的清响让屋里背靠门的陈嘉祥更是惊恐。
“……那就没办法了!最后和你们玩一场,免得回去了徒儿也不给玩!”芬琳捂住脸像个孩子嬉笑,她又从兜里掏出一双绝缘手套,低下头试着将钥匙对准钥匙孔。她似乎记得那次夜里她偷偷跑出房间在院长室的门上装了可以几分钟将一头狮子烧焦的电流,芬琳守到午夜才看见酒气熏熏的院长老头掏出钥匙,钥匙一进孔,芬琳兴奋的睁大眼,看着一团烧焦的人保持惊恐的模样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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