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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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恶狠狠的痛斥一下子把昔我骂醒了,是啊,田子恒高高在上,自己凭什么啊?唉,脸红。不过,男人英俊好看,我好好欣赏一下,暗恋一下,又没想怎么着他,也是罪么?

她小心看了子嫣一眼。对方又狠狠挖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抱着文件跑走了。

梅子嫣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骂:“哼,对一个有着很高社会地位、有着庞大资源的男人,却打着只爱他颜值、以纯爱至上的名义暗恋他,勾引他——这种傻白甜的小萝莉痴恋大叔的故事,不过打着爱情至上用青春和肉体置换更好的生活罢了,大家都是女人,谁是小白兔谁是娇孽谁心里没数啊?哼,有我梅子嫣在这里,我看你怎么以暗恋的名义用青春和肉体勾搭上有资源有社会地位的男人田子恒!还有其他那些等着各种好运上身的各路妖蛾子们,我看你们怎么置换!在我眼里,只有门当户对才会产生没有交易的爱情,你们做人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

梅子嫣对田子恒的独占欲也是大家能看到的,只是大家的暗恋没有门当户对的基础,都怕被人说成图财图地位一样,只大声喧哗“最爱田boss的颜”。只有梅子嫣有资格不光爱他的颜,还爱他的地位和财富,因为梅家也有一个大集团公司,还上了市。当然总资产没法与田恒集团比,但与田恒集团里的各位女员工比,还是太够格了。所以,大家的暗恋和欣赏颜值变成:好运就收着,没好运也没吃亏;而梅子嫣则是,本来就是我的好运,没好运就是吃亏…..但现实是,能与她门当户对的田子恒却压根没对她产生特殊的兴趣,于是她就有点焦虑了,看谁都像在勾引本属于她的男神。像昔我这类底层小蝼蚁,也敢用贪婪的眼光看田boss,那简直是岂有此理,恨不得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拍死她!尤其是田子恒对她灿烂微笑的时候,昔我哪里有值得你劳心劳神的地方,连胸部都是飞机场呢,那两粒小咪咪简直就是飞机场上的两粒鸟屎!

受到梅子嫣这么大警告,昔我也只是缩了缩脑袋,念想倒不怎么旺了,但有机会依然还要与男神亲近一下,因为工作还没转正呢。转了正后,白领地位稳固了,大家为了男神爱怎么厮杀就怎么厮杀吧。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午饭后,昔我捧着本部门经理的咖啡杯刚走进会议室,就见会议散场了,大家都纷纷拿文件起身。

田子恒笑呵呵似随意问了句:“一会儿去拍卖现场,车上还有一个位置,谁还想一起去经历一下?”

这时颠颠进来的昔我把咖啡送到本部门领导手里,一抬头,就见田男神在冲自己亲切地微笑。其实他和善的面孔,冲谁都是无差别的笑。昔我一时就会错了意,有机会得抓着啊,当即迎着男神的笑脸,也似随意小声问了句:“实习生也可以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田子恒认真了,转头对秘书小李,“不如让这个实习生一起去。”

哇,简直感觉天上掉下了馅饼,正好砸中了自己,哈哈。昔我高兴地刚转过脸,就看到后面子嫣匆匆走了进来,估计在门口时就听到了田总的话,一脸黑线,有点喃喃地小声自语:“我刚换好了衣服,不是说要我去吗……”

虽说梅家的势力大,但同样作为一个实习生,会议室里的各路大拿们还真没把她放在眼里。

倒是昔我觉得不好意思,像抢了她的位置,有点不合适意地说了句:“要不,一起去吧?我们挤济……”

子嫣牙齿里狠狠地挤出一句:“不是让你去了吗?我还用去吗?”然后转身气哼哼地出去了。

昔我还没反应过来,小李就在门外叫:“昔我,走了。”

虽忐忑,昔我还是高兴地跑了过去。

其实田子恒是个随意的人,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板,对派场这种东西即没养成习惯,也没上瘾,就像你明明拥有财富、能力和智力优势,却偏偏就热衷于晒脸扮酷一样,男神最爱做的是像明星一样得意地成为大家的视觉中心,意思是:大家看过来,我很靓很帅很英俊哦,男神出来晒脸啦!

这是一种玩笑般的恶作剧,被田子恒玩得如鱼得水又不让人讨厌,毕竟他有这个资格,也有各种晒的资源和优势。

大家到了楼下,大厦门口停着一辆豪车,而且是田老板亲自开,副驾上是秘书小李,后面是另一个女助理和昔我。竟然是老板亲自开驾车,昔我对田子恒的敬意不由又上升了一层,他对秘书对实习生,真的像朋友一样温厚平等、一视同仁地看待,除了职务,几乎没什么差别。

拍卖会在市中心的商务区里,由国内很有名气的拍卖行主持。田恒集团的人很熟悉这种流程和环境了,下了车就鱼贯进入大厅。

在拍卖的大厅里,很多待拍的东西还在玻璃柜里做最后的展示,雪亮的灯光打着,照得有历史有年头的古物毫发必现,多是瓷器,还有部分书法和青铜器。一走进去,昔我就觉得自己这枚小白是刘姥姥浏览大观园,简直一点点古董知识也不懂,不主动过去凑热闹,就在后面东看西东,仔细读旁边的简介,指望快速地给自己普及点历史文化知识。前面田子恒与他的助理和秘书也知道她不懂,在做拍卖前的浏览时自然而然忘了她般,没有顾及她,他们在前指指点点围着玻璃罩各种评判,从年岁、质地一直说到附在上面的文化典故,比如说那只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天青色大花瓶,浑朴厚润、光泽晶亮,有种璞玉的感觉,介于丝绸光泽与“羊脂”般的美玉质感之间,他们就评说是北宋汝窖生产,属皇宫使用过的官窖正品。昔我只是觉得好看,很有眼缘。

这是中国历史古物拍卖会,所有待拍的东西都在上面,其实画册早就给了,只是昔我没看到。以她的资历,也没法看到。

在众人看过花瓶又在看那些发着绿毛的古兵器古鼎类东西时,昔我就远远地瞄了一眼,以现代眼光看,太笨拙了,花纹都看不清楚。但田子恒的秘书还要拿着放大镜看前照了照上面写的古字:“小篆,看笔法,有点像李斯丞相的笔法”

这时一个不屑的声音反驳道:“李斯竖子尔,也能登大雅之堂?”

声音这么熟?偷偷再一瞄,哦,什么时候殡葬学院的教授也兼职辩识古董了?但吕教授那认真指点的样子,昔我本能就避退三舍,好不容易自己从他手里刚混个及格还没出来呢,不去殡仪馆熬职业大拿,非挤到田恒公司做个小职员,难道又要载在他手里不成?哎呀,在这里见面,是他不好意思还是自己更不好意思?你培养的学生一点也不热爱你呕心沥血所教的专业哎。

昔我正磨蹭在后面东看看西看看,不经意一回头,看到那枚有着玉般质感的天青色大花瓶前有个熟悉的侧影,看得安静而专注,像欣赏美女一样。像他这样常常心不在焉的人太少机会以这种神态专注一种东西了。所以昔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十一!”

她的声音小小的,怕打扰到众人,只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潜意识还没打算让他听到似的,接下来就要再大声音叫时——他却听到了,转过脸来,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

昔我跑过去,“你也来了?”

“看看。”他若无其事地应着。

“你听到我叫你了?”昔我一直觉得刚才的声音只有自己才听到。

但十一却自然点点头。这让昔我产生了错觉,觉得刚才的声音可能大了些。更让她证实了一种关系:吕教授出现了,恰好他也出现了,他们就是一家人!

“你和吕教授也过来拍东西吗?”她试探着。

“过来看看。”

“你是吕教授家的孩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昔我是真真的吃惊。

十一只是淡然一笑:“这只花瓶怎么样?”

“好漂亮啊!”

“喜欢?”

“呃?”昔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也很喜欢。”他轻轻地说。

“哦,是啊,我很喜欢,就是太贵了。吕教授也懂古董?”后面一句是惊叹崇拜的语气。

十一点了一下头:“好的东西就是贵些。”

“不是贵些,是极为昂贵,怎么着也得好几千万吧。”

十一又不易觉察笑了一下。

“插上花很好看。”

“插上花?噢,对。”昔我心道,你做梦的吧,还用它插花?光它一个瓷片也够你家吕教授挣一辈子的了。

“插两束紫薇。”十一转过头看着她。

昔我又产生了错觉,这昂贵的花瓶就插两束紫薇?紫薇是什么样子来着?哎,什么意思嘛。“不好意思,我家里只有一个长颈玻璃瓶,春天拿来插柳枝,平时插野花,偶尔会插康乃馨。对这样宝贵的东西,不敢想,只觉得好看,合眼缘”

十一点点头,没说什么。

“除了这个,哪个还好看、合眼缘?”十一又以他不经意的神态看着大厅里所有古董说。

昔我呵呵笑着:“我说好看合眼缘有什么用,我又不懂,还贵得要命。应该看田总看中哪个,到时就拍哪个呗。”

十一微微一笑,那是昔我永远猜不透的表情。不过这是个怪人,她也没指望到能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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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洛川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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