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回山洞
“知道了。”胡桃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如上刑场的英雄一般突然有了大义凛然的感觉。
秦初年独居时,会客的厅堂和卧室是一体的,中间不过隔了一道屏风,前些日子因为婚事修葺房屋的时候,就用墙隔成了两间,卧室除了有通往院子的门,还有一扇连着客厅的门。
秦童将胡桃带进厅里又给她倒上茶,隔着门跟秦初年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胡桃盯着那扇门发呆,心里对于待会儿的谈话毫无头绪,不一会儿,门开了,秦初年走了出来。
秦初月气势汹汹的来找秦初年告状的时候,他还在午睡,被秦初月吵醒,又听了一番打抱不平的说辞,秦初年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秦初月劝走,并嘱咐她不要跟父母说这事,秦初月答应的不情不愿,但见秦初年对不纳妾这事都没感觉,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
送走秦初月,秦初年忙让秦童去叫胡桃,本来已经坐在厅堂等了,又觉得自己午睡刚起来很没精神,于是又回房洗了脸。
胡桃见他鬓角的头发略略湿了些,穿了件轻透的半臂,整个人看起来清爽的很,胡桃突然就理解了赵婷婷,她接触到的人本就有限,认识秦初年这边外形家世样样都好的男子,其他人自然就入不得她的法眼了。
“初月刚才来的时候气急败坏的。”秦初年坐下,笑着说。
胡桃有些心虚:“她会觉得我不可理喻吧?”
“你应该让婷婷直接来找我,”秦初年喝了一口茶说,“反正我已得罪过她,索性坏人做到底。”
“被喜欢的人拒绝也太伤人了,她一个女孩子……怨我总好过怨你。”
“我怕她不会真正死心。”秦初年隐隐的担忧。
胡桃方才紧张兮兮的和赵婷婷对阵一番,现在放松下来有些困倦,秦初年说的话她也听不太进,双眼放空的发呆。
秦初年见胡桃不说话,也转头看她,见她那副呆呆的样子,不由得发笑:“回去没睡么?”
胡桃缓缓的将眼珠转过去看了秦初年一眼,迟缓的答道:“没睡够。”
“那就再睡会儿?”
听见秦初年这样说,胡桃一面站起向外走一面说:“好!”
“就在我屋睡吧!”秦初年也站起来,“外面正热,你就别往回跑了。”
胡桃听了瞬间就精神了,回头对秦初年笑道:“我突然又不困了,现在不睡了,还是晚上早点睡吧!”
秦初年微微一笑:“那就坐下再说会儿话?”
不知道为什么,胡桃突然觉得气氛变得很暧昧,下意识的就想逃离,于是问道:“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去哪里?”
“去……他们把我当狐狸精抓起来的地方。”胡桃想了一下说。
“去做什么?”秦初年不解。
胡桃只得敷衍道:“就是想去看看。”
“明天早上再去吧!”秦初年竟答应的十分痛快,“现在天太热,明天卯时你就起来,我带你去!”
“好,那我先回去了。”
“就不能坐下说会儿话?”秦初年忍不住抱怨。
胡桃只得坐回去,带着几分无奈:“我担心初月会告诉姨母,而且也不知道初月会怎么看我,她一定觉得我很讨厌。”
“我已经嘱咐过她不要告诉母亲了,而且我跟她说我早料到赵婷婷会来找你,是我让你那么说的。”
“她信了?”胡桃怀疑,看秦初年点头,又忍不住说道:“你妹妹真好骗。”
秦初年微笑,带着遮不住的宠爱:“她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初年果然依言来找胡桃,从秦府后院出来,一辆马车正等在外面,车夫见秦初年出来,忙跳下马车掀起车帘,秦初年扶了胡桃一把,等胡桃上了车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胡桃掀起车窗布帘又向外看了一眼,心想自己这一去也许就不再回来了,这么做好像很不仗义,但胡桃真心觉得古代根本不适合现代人生活。
“昨晚回去初月没说什么吧?”秦初年坐在胡桃对面问道。
“没有,”胡桃放下窗帘,回过头说,“只是没以前亲热了,她可能已经开始讨厌我了。”
“不会,”秦初年安慰道,“她没有理由讨厌你。”
“怎么没有?我要独占她唯一的哥哥,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秦初年笑笑:“你真的想独占吗?”
胡桃对秦初年抓不到她说话的重点很失望,哼了一声不再回答。
秦初年得不到回答也很失望,只得掀起窗帘看到哪儿了。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回过头来:“你说的地方在哪儿?”
胡桃一愣:“我哪儿知道!”
“那我们要去哪里?”秦初年惊讶。
胡桃更惊讶:“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呢?漫无目的?”
“那倒不是,我们正往我遇见你的庄子走。”
“哦,”胡桃松了一口气,“到那个庄子再打听吧,他们抓到我他们总会知道的,而且,我想我在那里应该已经出名了。”
秦初年又忍不住微笑:“你那天那个样子,想不出名也难。”
胡桃懒得理他,勉强稳住身子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说:“到地方叫我,我歇会儿。”
秦初年突然觉得机会难得,于是盯着胡桃细细打量起来。秦初年总觉得胡桃与他认知里的女子不同,他以前以为不过是因为她打扮的怪异些,长相又漂亮些的缘故,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才发现,胡桃的不同并不是来自外表。胡桃真正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与普世大相径庭的想法。
可是他竟被这样的胡桃所吸引,秦初年隐隐觉得,就算他将自己重生的事告诉胡桃,胡桃都不会十分惊讶,说不定还会兴致勃勃的问东问西,还要给他出谋划策。只是,如果胡桃知道要嫁给赵耀的李氏,上一世竟是他的妻子……算了,依胡桃的性子,她是不会放过任何挤兑他的机会的。
秦初年正看着胡桃微微笑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车在窗外问:“大少爷,到咱们家庄子了,再往哪儿走?”
秦初年闻言掀开窗帘对车夫说道:“你去找个庄子上的人问问,上个月在哪儿抓到的狐狸精,问清楚了,咱们就往那儿去!”
秦初年回过头,正对上胡桃微愠的双眼,于是笑道:“也只能这么问,不是吗?”
胡桃也没得发作,只能转回头掀起车帘看外面,正是一个月前的场院,虽然天色尚早,但也有几个孩子正在场院上跑来跑去的嬉闹。
过了大概一刻的工夫,车夫跑了回来:“大少爷,打听清楚了,我们现在就走吗?”
“走吧!”秦初年吩咐道。
马车又摇摇晃晃的起动,胡桃放下帘子回过头:“你也觉得我是你表妹吗?”
“那都不重要。”秦初年淡淡的说。
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于捉到一个人肯同你形婚了,胡桃在心里抱怨。
见胡桃面露不满,秦初年又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我表妹,我相信你不是什么狐狸精。”
马车又晃了一会儿,终于又停下,车夫的声音又响起:“大少爷,到了。”
两人依次下了车,胡桃打量着,正是自己穿越来时的那座小山前,山上的植物比一个月前更加茂盛了些,那个不大的山洞被周围的草木一遮挡,越发不明显了。
“你去喂喂马,待会儿再过来吧!”秦初年对车夫说。
秦初年打发了车夫,回过头见胡桃正盯着山洞洞口若有所思,问道:“你当初在这儿被人捉住的?你为什么要进山洞里?”秦初年走近看了看,又说:“这个山洞太小了,好像人在里面也只能勉强爬着走。”
“是很小,所以我划伤了腿。”胡桃也走近山洞,弯腰用手拨开洞口的草木向里面看,“不过里面有地方稍大些,还能掉转头,不然就只能直进直出了。”
秦初年又直起身打量四周:“这好像离我坠马的地方不远。”
等了一下不见胡桃答话,秦初年回过头正看见胡桃往山洞里钻,来不及多想,秦初年蹲下一把抱住胡桃的腰把她拖出来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找找那只狐狸。”胡桃随口诌道。
“你哪来的胆子!万一里面有伤人的野兽怎么办?”秦初年急道。
胡桃听了禁不住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然后回头看了洞里一眼,又说:“可是我还是想进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秦初年忍不住抓住胡桃的胳膊,生怕她一回头就真的钻进去了,“你不是看过了吗?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进去?”
胡桃无奈:“我进去是跟人打了个赌。”
“赌什么?”秦初年追问,手上仍不敢松劲。
“赌我有没有胆进去。”胡桃一边说一边想挣开秦初年的挟制,“我想再试一次。”
“跟你打赌的人呢?你为什么要再试?赌注是什么?”秦初年抓住破绽不断追问。
胡桃用力将胳膊挣出来:“等我出来再跟你说。”
“我不许你去!”秦初年再次抓住她,“你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但我不许你再进这个山洞。”不知道为什么,秦初年隐隐有种预感,好像胡桃进了这个山洞就再也出不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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