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永明王被挟北上,老桂王驾鹤西归

第二十章 永明王被挟北上,老桂王驾鹤西归

朱由榔待在房间里,被人看着,门上挂着把大锁,饭食由军士从窗户里递给他。这大西军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好像这稍一松懈,那里面的宝贝就要跑出去似的。

朱由榔整日整夜的待在屋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去,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出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确定,这时候的他,突然迫切的思念小玉、思念母后、思念父王,还有生活在21世纪的爹娘。他想着,自己若是被这些义军杀掉,那么不就亏大发了。要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该跟那个叫小玉的去见什么师父,更不该做什么穿越童子,自己宁愿待在家里,窝在那小房间里背背英语单词、写写数学习题。

正想着,门忽的开了。一个面容清秀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中年人脸瘦瘦的,脸生的十分白皙,两眼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仿佛写满了骄傲,若不是下巴上一个硕大的痦子,朱由榔真以为眼前的他是个成熟过度的善财童子。

中年人笑盈盈的看了看他,随即说:“永明王殿下,您这些日子受苦了。其实,我应该早点来看您,却实在是有所不便,还请见谅。”

朱由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这个人,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他是大西军的人,怎么会这么谦恭的叫自己永明王。这世道纷繁复杂,大明王朝又行将没落,就连好些大明的将军见了自己,也未必会称个王爷、道个殿下。这人一定是有什么阴谋,难道是要杀了我?不对呀?不能啊,杀了我,怎么会有日后的永历帝。这老小子,不会是不小心更改历史吧!

不管怎样,先问清楚再说。朱由榔正色道:“你到底是谁?”说着话,不知何故,自己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中年人淡淡的说:“殿下不必害怕,我是这大西军上将军府主簿江宗。实话告诉你吧,过几日,孙将军就要把你解往西安,交给闯王,算作是我等部众归顺大顺的见面礼。”

朱由榔是知道李自成的,前些年还埋下伏兵,想在城西杀掉人家。这回,要是真被这姓孙的给送了去,那还有好?心中暗自哀叹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想到这儿,朱由榔决意,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落到李自成手里,赶忙问:“先生,你们真要把我送到李自成那里邀功请赏吗?”

江宗仍是淡淡的语调:“孙将军是这么考虑的,可我另有想法。”

朱由榔听了此话,放佛黑夜之中见到了光明、沙漠之内出现了甘泉。他急急忙忙上前几步,几乎就要扑到江宗身上了。

“敢问先生什么想法?只要你不要听那孙可望的,把我送给李自成,其他一切都好说。我父王藩地占了西南大半,只要你放了我归藩,我一定让父王给你裂地封侯,进爵加官。”

江宗淡淡的道:“我说过我要帮你回到桂藩吗?”

朱由榔身子一软,坐到地上,心中暗骂道:奶奶的,你玩儿我!嘴里却说道:“那先生什么打算?”

江宗淡淡的说:“我要带你去京城。”

朱由榔无奈道:“像我这样的落魄小藩,去了京城又有何用呢!我实在是想不出你的动机。况且,你带我去京城,那么孙可望也不会放了你。”

江宗仍是淡淡的说:“这些你管不着。实话告诉你,我自己对你北不北上完全没有兴趣,只是应下故人之约罢了。”

朱由榔强笑道:“敢问先生,可否告诉本王,您那位故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对我有如此兴趣。”

江宗仍是淡淡的说:“这些你管不着。”

几天后,孙可望下令全军北移河南,令江宗亲自押解朱由榔。江宗向孙可望保证万无一失。

队伍出发后,江宗带着一标人马,押解着朱由榔随着队伍前行。当天夜里,大西军到达长沙以南的一个滩地。孙可望下令全军休息,第二天一早进长沙补给。

江宗悄悄地走到关着朱由榔的军帐中,对朱由榔道:“不想做李自成盘中餐的话就跟我走。我不能保你回到桂藩,但可以保你回归朝廷。给你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早就认为这大西军成不了气候,日后不是被闯王灭掉,就是被朝廷剿了,我还是早点另谋生路。我给你说的那位故人,是驻扎在山海关的吴大帅,他听说你现在在我军中,就来信索取,我已经答应带你一同北上去寻他。你们都是朝廷的要员,这回不必担心了吧。”

朱由榔一听,脑子里嗡嗡作响。历史书上可清清楚楚的写着:永历帝是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的。我朱友亮受了那山里假道人的骗到了这里,竟然真么快就要遇上他。

为了给自己稍微提点生存下去的信心,也为了那模模糊糊的一点期望,朱由榔开口问道:“你说的是吴三桂?”

江宗道:“是的,不是他还有谁?我给你说,这吴大帅现在可神气呢,是当今圣上所倚重的一等一的干练之臣。不过说实话,我不知道他要你作甚。”

见朱由榔还有迟疑,江宗赶忙道:“还不快点走,一会儿就走不了了,难道你真的想去西安拜会闯王不成?”

朱由榔几乎要崩溃了,这前面是狼后面是虎,要人怎么做决定。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吴三桂目前还是大明的将军,应该暂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朱由榔束了下腰带,对江宗说:“我跟你去找吴三桂。”

江宗道:“那就赶紧。”

二人出了军帐,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朱由榔逃出孙可望军营北上的时候,梧州的桂王府出了大事。桂王本身就害着大病,又旅途劳顿,再加上思念和担心朱由榔,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桂王府南迁梧州一月后,桂王一病不起。

王府内所有的亲人围在桂王身边,安仁王也被人抬了来,小心翼翼的被安放在椅子上,父子俩一个看着一个,老半天什么话也不说,父子俩知道对方想着什么。

吕王后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结结巴巴的说着:“王爷······你现在可不能······可不能······不能去啊。这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还没个主心骨······你怎么······怎么放得下心?”

桂王听着,嘴蠕动着,似要说些什么。他费力的指了指主簿,主簿赶紧走到近前,耳朵搭在桂王口边。只听桂王断断续续的道:“四儿······四儿······找到四儿·····三儿······三儿······大位,大位······”

主簿听完,问桂王道:“王爷,您是说要抓紧找到永明王殿下,另外叫安仁王殿下赶紧继位是吗?”

桂王轻轻的点了点头。

吕王后的哭声渐渐的小了点,马王妃听桂王提起朱由榔,哭道:“好一个苦命的娃儿,怎么就生的如此命苦。娘现在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桂王听着马王妃的哭声,心中觉着烦恼,挥了挥手,叫所有人都下去。

整个寝宫顿时安静了,只剩下主簿静静地坐在桌边写桂王的手令。这手令,注定是这朱常瀛最后的一纸手令了。

忽然,一声清晰地脆响打乱了主簿的思绪。他顺着声音望向王爷的床边,王爷的头扭在一边,一只手自然的垂下,一个搪瓷的娃娃倒在地上。

主簿不敢上前,急匆匆的跑到门前,对卫兵说:“快去通报王后王妃,还有安仁王殿下,桂王爷去了。”

不一会儿,一大家人又聚在了桂王的寝宫。一阵阵嚎啕之声似要把这离宫的瓦顶都要掀下来似的。

安仁王被侍从抬到正宫门前,宫里传出话去,要在藩诸臣属速来拜见新王。安仁王当天被宣布继承桂王藩位。因李自成、张献忠攻陷河南、山东、湖北、湖南,桂藩到达京城的道路不通,索性就放弃求封,自顾自的做起合法的藩王。只是,这时候的新桂王朱由楥,身体状况日渐一般,自己也感到日薄西山的痛楚。他一点都不为自己登上桂王宝座而欣喜,这时的他只是想若是四弟还在世的话,赶紧回来,继承大位,带着桂藩走出困境,抵御大西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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