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他那个有病

060:他那个有病

电梯里的最后一个外人下去了,只剩下贺东弋与童年二人。

贺东弋靠在轿厢壁上对镜子里的童年吹口哨,“宝贝儿,让哥哥教教你,什么叫耍流氓,姜这个东西啊。它总归是老的辣。”

童年两手空无一物,转个轻松自在的身,吐气如兰的趴上他的胸口,“那哥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改明儿我就把你这前浪拍在我后浪的床上。”

“拍就不用了,怪疼的,邀请我的话,我是可以考虑躺一下。”

“盖棉被纯聊天?”

“聊天就免了,我睡觉之前喜欢安静,棉被还是要盖的,秋天了,不盖被子啊。会冷。”

童年住的是一梯四户的复式公寓,上下两层面积加起来有三百多平,她的名下有一栋700万的房产,是贺东弋所料不及的,本以为有个两三百万的房子就算她本领通天。

他问起童年的父母,才知道她的家境十分不好,她上面有四个姐姐,她是第五个。父母生下来就把她过继给大伯,大伯后来又把她送到一个不孕不育的朋友家里,养父母待她虽好,但收养她那年已经五十多岁,现在人都黄土埋了好些年。

他探知了她的底细。多余的话一句不问。倒是童年自己提起,“你不好奇我的房子我的车,是哪里来的?”

贺东弋正在解袖口的纽扣,将衣袖挽至手腕,他眉眼微微挑动,轻笑道,“不好奇,反正不是我出钱买的。”

童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她把肉菜全都拿出来。一样一样摆好,“哥哥,你想做哪样,我帮你打下手,我是不会做饭的,平时有阿姨来做,不过这个时间就不好麻烦阿姨了。”

贺东弋有些意外,他挽袖子可不是为了要给她做饭,他好歹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贺家大少爷,连内裤都没自己洗过,帮她洗菜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可童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辜模样看着他,又说,“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所以当然是你主厨,说吧,你想做哪个。”

对做饭一窍不通的贺东弋顿时脸色一黑,“我想做爱。”

“那更好,连吃饭的步骤都省了,我房间在楼上,走吧。”

“……”

最后的探讨结果,是两个人头靠头趴在餐厅里一起用在平板电脑上看菜谱。

“哥哥,鱼的做法太复杂了,我们就把它煮汤吧,怎么样?”

“唔……可以。”贺东弋专注的记着菜谱上的步骤,不指望童年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美味来,“找找看鱼汤怎么做。”

两个人的手指同时落在屏幕上的搜索图标上,他的手指在下,她的手指在上,贺东弋想要抽回童年便牢牢按住,“亲我一口,我就放开你。”

他不屑的用力抽回,“我抽你一顿,你同样得放开我。”

红烧排骨,清蒸带鱼,糖醋里脊,小炒河虾,外加一道鱼汤。

同样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两个人呢,一旦干起活来,就看出谁的家境更优越一些,童年虽然不会做饭,但毕竟出身平民,打起下手很是利索,但炒菜很危险,她不靠前。

贺东风很小心,尽量不让油滴溅出,途中,他接了贺东风的一通电话,不小心把铲子弄掉了,他跟童年同时弯腰去捡时撞到了彼此的头,童年捂着脑袋喊了一声“你轻一点”,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干什么了就轻一点?”他问。

“轻一点撞,我还要靠脑子吃饭呢……”

贺东弋拿小勺尝鱼汤的味道,童年也凑过来要喝,他想拿一个新勺子给她尝,童年却直接拉过他的手腕在他的勺子上舔了一口,“有点淡,再加一点盐吧。”

贺东弋觉得她玩的有些过火了,开始专注的对付锅里的排骨,童年却突然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他挣脱了两次没有挣开,便将火调小,带着这个大包袱走到冰箱旁,用力把她从背后拖到自己面前,“不要妨碍我做饭,还有不要靠近明火,很危险,懂不懂。”

“懂,可是我缺父爱,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靠上来,怎么办?”

“你缺父爱我又不能娶你妈,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一边玩儿去。”

童年不由分说,仗着自己个子不矮,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强行贴上去吻住他的唇,又在贺东弋惊愕之际,狠咬了一口他的唇瓣,他刚要张嘴骂人,她就攻城掠地的把他占领了。

她很主动也很热情,贺东弋承认,这个吻很美好,至少对于一个十年没有接过吻的成年男人来说,它具有极大的诱惑性,他也必须承认,他对童年有好感,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好感,可是,他除了没有躲开,也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独角戏终究是唱不久的,很快,童年停下来抬眸深深的望着他,“东弋哥哥,我能感觉到,你喜欢我。”

贺东弋从休闲裤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沉默的走回燃气旁,翻动锅内的排骨,视线掉在浓郁的汤汁里久久没有移开,他微微偏着头,双眸眯起,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良久后,汤汁收好,他关上火,转身看向还靠在冰箱上的童年,“一个已婚男人的喜欢,不值一提。”

童年很识趣的笑笑,“别这么严肃,我当然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喜欢都可以在一起,我来盛菜。”

四菜一汤,卖相很好,味道凑合,童年拎出几瓶酒让他选,他随拿起一瓶清酒,“这个就好。”

“看来你没打算跟我不醉不归。”

他笑笑没说话,席间很和谐,两个人一直在聊童年和元宝的趣事,一个元宝已经足以闹出很多笑话,再加上一个伶牙俐齿的童年,可想而知会发生多少无厘头的故事。

贺东弋爱笑,但凡遇到笑话绝对不绷着,这顿饭吃得很开心,不知不觉的,两人又喝掉一整瓶洋酒和半瓶红酒。

童年说不想洗碗,但是碗盘不能过夜,会招来蟑螂,贺东弋只好主动帮她收拾残局,刷碗比做饭简单的多,只要有手就都可以干,童年端着酒杯靠在他一旁的橱柜上,灯光晃过她漆黑的眼眸,将内里毫无遮掩的倾慕赤裸呈现,“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找一个能迷倒我的了不起男人,嫁给他,或者给他当情人,给他生一个儿子,不管合法不合法,每天不用上班,只在家里照顾小孩,打扫房间,然后报名参加烹饪课,把学会的每一道菜都让他第一个来尝,我洗碗,他陪孩子玩耍,我给他放洗澡水,我每天夜里,风情万种的在床上等他……”她微醺的笑容看得贺东弋有些沉醉,他轻笑两声,说,“聪明的女人不会当任何人的情人,要当就当爱人。”

童年没有反驳,问,“你有什么理想吗?像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会有理想这种东西吗?”

“当然会。”他笑着叹息一声,“我想用喜欢做的事赚很多钱,养我弟弟一辈子,让他为所欲为不用担心金钱,快乐又放纵的去做他喜欢的事情。

“这算什么理想,就算你们两个都不赚钱,你们家也不缺。”

“你不是很懂男人吗?现在怎么又不懂了?男人赚的钞票,也可以等同于男人的尊严,这跟家里有多少没关系,不过我现在,穷光蛋一个。”

“那我养你呗。”童年说。

贺东弋低笑出声,“真的?”

“真的。”她眼中的迷醉慢慢恢复清明,认真望着他,“我可以养你,我很能赚。” “谢谢,我这个年纪怕是当不了小白脸了。”

童年洗了些水果放在茶几上,两个人一直在聊天,谁都没有吃,最后,童年手里握着两个樱桃躺在他腿上闭上眼睛睡了,贺东弋晃醒她,让她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床,童年半睁着眼迷茫的摇摇头,“我也枕你一次,那我就欠你一顿饭,我们还可以见面。”

***

周三,是元宝手术的日子,元宝早上五点多就醒了过来,神经兮兮的给贺东风交代很多事,什么她的私房钱都藏在哪张卡了,她最最喜欢什么颜色的鲜花啊,贺东风还没睡醒,被她嘀嘀咕咕的给说烦了,睁开眼睛就问,“你没完没了的在说些什么?”

“我在交代遗言啊,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下不来手术台怎么办?”

“埋了。”他冷冷的回应,干脆翻了个身。

“埋可以,你给我挑个我喜欢的地方呗,我不会游泳,我喜欢没有水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人少了寂寞。”

“……”

一直到进手术室之前,她还在喋喋不休,贺东风是要同她一起进手术室的,她一路拉着东风的手,自顾自的说些有的没的,麻醉师跟她说了一句要打针了,她嗷的一声喊出来,“我爱你!”

“爱谁?”麻醉师愣了一下。

“我。”贺东风主动承认,“你们不用理她,让她自言自语吧,她可能有些紧张。”

手术开始了,元宝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头顶方向的贺东风,“相公……”

“干什么?”

“给我手术的医生是男的,那我不就是被其他男人看光了吗?我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元宝了,我最宝贵的地方给别人看光了。”

“想想你生孩子的时候,就安慰多了。”

“哎呀……相公,你会接生吗?”

“……”

手术的时候一直没睡的元宝,终于在手术结束后放松下来,在病房里安静睡着了。

元宝胸里长了个东西这事儿元宝的妈妈不知道,贺东风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只会徒增担心。

贺东弋见元宝睡了,才跟东风一起出来站到走廊上聊天,远远的就听到高跟鞋呱嗒呱嗒急促的敲地砖声音,童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扑到元宝的病房门口,刚要进去就被贺东风给拦下了,“她才睡着没多大一会儿,你的朋友们都已经回去了。”

童年喘得像拉风箱,声音都变了,“这手术也太快了,我就堵了个车……”

“您跟美国堵的车吧?”贺东弋在一旁站着说话不腰疼,眉眼带笑的揶揄她。

童年也笑眯眯的看向他,“欧巴,晚上做饭给我吃啊。”

东风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之间的古怪,想到元宝的种种惊人大胆的举动十有八九都是从童年那里学来的,估计这个童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认为他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不省油的灯要是凑在一起……

他让童年在保证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前提下进去陪元宝,自己则一脸严肃的对贺东弋说,“我不喜欢童年。”

贺东弋漫不经心的往墙上靠去,“那是应该的,你喜欢你媳妇儿就行了,还想惦记多少人?腰行吗?我一走一过还听人小护士说你和元宝大半夜不睡觉瞎折腾……”

“你在转移话题。”

贺东弋差异极了,“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一夜之间长大了,果然结了婚的男人就会变得很不一样。”

他皱眉思忖片刻,对贺东风问道,“为什么不喜欢童年?”

“她跟元宝凑在一起很吵,元宝一个人就够吵了,我不想每天都面对两个喇叭。”

贺东弋笑了,“每天面对?你想多了。”

贺东风淡定的暼向窗外,“并没有,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她,你看她的眼神跟看别的女人不一样。”

“少放屁,我看所有女人都一样。”

贺东风坚持己见,“除了她和死去的那个女人,你是看哪个女人的眼神都一样。”

贺东弋有时真是烦死了贺东风这个执拗的性子,横着眼睛跟他较真,“怎么不一样,你给我说明白了,说不明白我今天非扒了你裤子抽你一顿。”

东风不屑至极,顺着门上的窗口往里看了一眼,确定童年老老实实坐在床边摆弄手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才对贺东弋说,“你看童年的眼神,特别淫荡。”

“……”

***

元宝睡醒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童年,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令惊得她直喊胸疼。

童年嫌弃她矫情,在她胳膊上捏了一把,“行了你,癌都切了,你跟这吓唬谁呢?”

元宝不能乱动,只能瞪着眼睛跟她理论,“跟你说过一千两百遍了,我那个不叫癌,不是恶性肿瘤,就是乳腺吹了个鼻涕泡泡!再说咱俩谁吓谁啊?你比我吓人多了!你知道贺东弋多大了吗?他比我哥还大两岁!他37了啊!大你11岁!你找男人还找爸爸?”

童年琢磨了一下,说,“又能当情人又能当爸爸最好了,其实区别也不大,都是用来疼我的,而且要是他喜欢,我也可以在床上叫他爸爸啊,这有什么关系,我就喜欢各种角色play。”

元宝当然了解童年的喜好,她前思后想,还是觉得不妥,于是苦口婆心,“我觉得你跟我老公的大哥肯定没戏,你不知道,他有病,病的很严重的,为了咱俩友谊长存以及以后你们再见面不尴尬,我奉劝你一句,离他远一点。”她说着说着就激动的要起来,童年为了保护自己不被贺东风攻击,稳稳控制住元宝的肩膀,“您躺着说就成。”

元宝叹气,“他不仅有病,而且贺家有规矩,没有离婚只有丧偶,就算丧偶了也不能再娶,你知道我大嫂吧,精神分裂症,这样的他都不离婚呢!”

这两句的信息量有点大,童年以为贺东弋的太太会是一位很刁钻的豪门太太,正因为她的刁钻才导致了贺东弋这幅看似放荡不羁的性格,可他的太太,居然是个精神病人。她问,“那他自己呢?你说他有病,什么病?他不会也精神分裂吧?”

元宝不想多嘴,但是又不想让童年深陷,一时间有些两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童年见她犹犹豫豫的,撇着嘴看向别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跟我有了外心,想当初要不是我把你从……”

元宝不耐烦的打断她,“从学校后面工厂的小河沟里把我捞出来,还哪有今天这个好命的贺家小少奶奶!我说还不行吗?别老拿你是我救命恩人这事儿噎我。”

童年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元宝压低声音,让她靠过来,一脸神秘谨慎的说道,“他那方面不行,从来不碰女人,他十年都没有和大嫂那个过,可能大嫂就是这样疯的吧,她最看不了别人秀恩爱,一听准炸,这毛病不小吧?十年啊。”

“他也不像喜欢男的啊……”

“他喜欢女的,他在大嫂之前还有过女朋友呢,他喜欢女的有什么用,他的下半身不能为你所用他的人为你所有,对你来说,还不是半点用没有。”

童年半信半疑,“那倒是,下面不好用就相当于没用,你是不是骗我的?”

“我没骗你,不信你问我老公。”

“这个不好问你老公,不礼貌。”不过呢,她倒是可以亲自问问贺东弋。

贺东风推门进来,元宝的苦瓜脸立刻眉开眼笑起来,“相公,我好想你。”

“几分钟没见才,你至于这么肉麻么?”童年拎包就往外走,“让你说的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这叫情趣。”

童年呵呵笑两声,“情趣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什么叫情趣用品。”

童年推开的瞬间撞到了正要开门进来的贺东弋,她最后一句话也不偏不倚的传入贺东弋的耳朵里,他意外的挑眉,“人不大,知识倒挺丰富的啊?”

童年留下一句“改天教教你”之后,扬长而去。

出院那天,用元宝的话说,这天儿,比我刚洗完的小裤衩还干净。

碧空如洗,蓝的不像话,元宝对着天空大喊一句:我又出狱啦!

虽然被允许出院,但贺东风不允许她回学校,反正又快放寒假去不去区别不大,实习的时候再说。

贺东风的工作并不是很忙,主要原因是没人敢给他施压,但是时间久了,总有些事情是需要处理的。

其中就有他医院里最出色的面部整形专家准备离职了。亚协见扛。

他需要一名同样或者更加优秀的医生来接替这个位置。

消息一经放出,他的一位在美国从事整形工作的学姐就打来电话。

越洋电话忽略了时差问题,贺东风的电话响起时,贺东风已经睡了,元宝正坐在地摊上用他的手机斗地主,看到名字显示莉莉,不禁皱眉,莉莉是谁?

她推了推贺东风,把电话送到他眼前,“相公,你来电话了。”

贺东风呼吸的节奏发生了变化,人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元宝凑到他唇边去咬他,“相公,相公,相公,才九点你就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吗?乡下的大爷大妈也没你这个睡眠质量。”

贺东风已经练就一种自动忽略元宝的扰民行为,两耳不闻的睡着,但他忽略不了唇上一直有个湿漉漉的嘴巴在啃他。

他渐渐转醒,眼睛都懒得睁开就张开嘴含住元宝的肉嘟嘟的唇瓣,手掌也十分主动的顺着她的吊带背心滑入,元宝分不清他是睡着还是醒着,他动作缓慢又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一切都出于本能,就在他伸手来脱她的内裤是,元宝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相公!”

贺东风被她震的耳朵痛,英挺的眉峰不悦的簇起,半睁开惺忪的睡眼,哑着喉咙问,“这不是在给你吗?”

“我……我没要啊……”

东风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怀疑自己在梦游,“不是你缠着我说要吗?”

“我就是啃了你几口,我大姨妈还在呢……”

“知道自己不方便就不要随意撩拨别人。”他从元宝身上翻下去躺回枕头上,“下次不许这样。”

元宝把电话举到他面前,“是你来电话了,我想叫醒你,一个叫莉莉的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人。”

她正说着,电话又震了起来,贺东风拿过电话坐起来,端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两口水才接听,“学姐。”

元宝蹭地爬起来贴到电话边,瞪着眼睛仔仔细细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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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之名,赠尔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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