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岑迩尼的离间计

089:岑迩尼的离间计

元宝不知道该怎样讨贺东风的欢心,他看她不顺心的时候,她做任何事似乎都很多余。

她早早醒来,忍住身体的不适,亲自下厨煎蛋做三明治,贺东风却只喝了一杯牛奶。倒是贺东弋,一边对元宝脖子里上吻痕品头论足,一边指责她把鸡蛋煎的太老了,油太多了,这种东西贺东风是不会吃的,还有那个三明治,中间那是吞拿鱼吗?他们家东风早上从来不吃这么香的东西,吃了会恶心一上午,还有那个西红柿片,切得跟手掌劈开的一样……

元宝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他好几脚,但毕竟不是踹在嘴上,作用不大。

贺东风准备穿衣服出门,她则像个日本小媳妇似得帮他挑选领带,当然她的意见最终被他全部否决,他自己挑选领带。元宝凑上去帮他系好,再将西服外套递给他,最后送他出门,深深的鞠上一躬,“相公请慢走,我在家等你回来呦。”以共场才。

贺东弋坐在沙发里说风凉话,“我媳妇儿当初要对我这样,没准儿我也就从了。”

元宝扭头瞪他一眼,“哼,此媳妇儿只应天上有,人间就只我一个!”

二楼的楼梯转角处,贺南羽身着一条素雅的白色长裙,围着浅灰色的羊绒披肩,安静的坐在台阶之上,双手托腮,愉快的弯起嘴角。

她并不急于把贺东风从元宝的手里抢回来。在此之前,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为贺东风的前女友,她怎么会不认识他相识十几年为数不多的好友呢?她在通讯录里翻到了岑迩尼的号码,手指轻快落下,拨通他的号码。

送走了贺东风的元宝又成为无所事事的少奶奶,她在犹豫要不要给童年发信息问问自己的事情该怎么办,童年是她最聪慧的朋友,没有之一。

可是今非昔比,现在的童年是贺东弋的小情人,她会不会在某个克制不住的时刻不小心说漏嘴,万一让贺东弋知道岑迩尼亲了自己,且不说他告诉贺东风后贺东风会气成什么模样,就贺东弋而言。恐怕也会闹个天翻地覆吧……

电话在手心里突然响起来,把她吓了一跳,一看是她的辅导员打来的,元宝立刻接起来。

这是一通令她心情十分沉重的通话,辅导员首先将她擅自离队痛批一顿,再痛批她和她的家人的不负责任的行为,怎么打了人就不管不问。

岑迩尼已经被送回盛京医院,伤势非常严重,很多同学都请假来看他,唯独元宝一个人没有到。

总而言之,这通电话打完,元宝觉得自己就是个良心泯灭的白眼狼,辅导员还提起她生病那天的事。是谁在夜里为了寻找她心急如焚,是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候……

元宝被训得抬不起头,最后十分为难的说了一句,“我不能去,你不了解什么情况……”

辅导员说,我只知道岑老师现在躺在医院里,重伤,现在岑老师的父母准备报警,报警就要验伤,你们最好亲自来道歉,看看有没有办法和平解决,否则就是大麻烦。

元宝又陷入坐立不安的状态,所以她只好选择蹲在地上。

她怎么会惹上怎么大的麻烦,虽然这件事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到时候闹起来。就凭贺东弋这个性格,必定是会不可开交,到底会引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她也无法估计,反正不能让贺东风知道她被岑迩尼强吻过,不然他非得一脚把自己踹了。

要不,她自己跟岑迩尼商量商量?

还是不要了,万一岑迩尼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比如陪他睡一晚就一笔勾销什么的,她简直自取其辱。

她就这样惆怅着,连午餐都没有胃口吃,下午一点多时,辅导员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是一个小视频,岑迩尼躺在床上跟两名身着警服的人在说话,视频是在门外拍的,所以什么也听不清。

元宝脑子轰的一下子炸开了,她换了身出门的衣服,拎着包包溜了出去。

贺南羽依靠在房间窗口,面带笑意的看着元宝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按下屏幕上的发送键:元宝去找你了。

岑迩尼嘴角叼着烟,懒洋洋的靠在床头上,母亲给他递了一杯温水,他抬手接过来放到柜子上,“你和我爸先回去吧,我自己待会儿,一会还会有同事来。”

元宝是一个小时后赶到医院的,她按着辅导员发送来的地址找到病房,推开门而入时,正巧看到岑迩尼痛苦的捂着腹部翻身。

“岑老师……”她站在门口不敢靠近,刚刚的小视频里看着屋里好几个人,现在一个人没有,辅导员也走了,她觉得岑迩尼很危险。

岑迩尼牵强的对她笑笑,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过来坐,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 元宝提起手里的两兜水果,“买花不实用,估计你也不喜欢,就买了点吃的给你。” “来给我看看。”他朝元宝勾手。

元犹犹豫豫的走过去,把购物袋放在他床上,自己又往后退了一步。

岑迩尼看出她畏惧自己的小心思,并不戳破,打开袋子翻了翻,拿出两个苹果扔给元宝,“拿去洗,我们一人一个。” 元宝巴不得他说你去洗手间洗五个小时苹果我跟贺东风的仇就算了结,抱着苹果扭头就钻进洗手间。

苹果皮都快被她洗烂了才慢吞吞的回到床前,递给他。

“谢谢你来看我,不过我没什么事,你老公的拳头虽然厉害,但我的生命里也很强。”他咬了一口苹果笑着调侃。

元宝五官一挤,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真棒。”

“恩?真棒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他打我打的好?”

“不是不是!”元宝紧忙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你生命力真顽强,身体真棒,心态也真棒!” 岑迩尼不以为然的轻笑,“不然呢?难道被他揍了一顿我就不活了吗?”

元宝抿着嘴唇不说话,大眼睛溜溜地转着,半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橙子开始剥,“那个……岑老师,我听说,你们家报警了……”

“噢……”岑迩尼似乎情绪不高,不是很想提这件事。

“那个……能不能不通过警方,我是来给你道歉的,给你爸妈道歉也行。”

岑迩尼笑笑,“该跟你道歉的人是我,你有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要说道歉,应该是贺东风本人来,毕竟是他打伤了我。”

“你也打伤了他!”元宝立刻反驳,“他眼角这里都打破了,他身上从来连个蚊子包都没有,对我相公来说,那已经是重伤害级别的了!”

他撇撇嘴,不想反驳。

意识到自己在说废话的元宝狠狠咬了一下舌头,重新硬着头皮跟他商量,“岑老师,你认识东风那么久,一定知道他这个人是不会向别人道歉的,就算他知道自己错了也会将错就错的错下去,所以,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医药费我来承担。”

岑迩尼好像听到好笑的笑话,低笑出声,“你真可爱,你男人犯的错,为什么要一个小姑娘来承担?这是贺家人做人的方式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元宝想抽自己一巴掌,她来这里,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她愤愤不平的喘着粗气,“还不是你先欺负人!是你先欺负人我才跑回家,我跑回家我相公他才觉得不对,然后才打了你,事情的起因是你,又不是我们家!”

“不许哭,怎么老是哭哭啼啼的?”他皱眉,“我逗逗你而已,犯得着你跟我发脾气吗?我要真想为难你们,贺东风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在家里快活吗?”

元宝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手里的橙子皮就朝他扔过去,一口咬掉半个原本给他剥的橙子。

“小元宝,我喜欢你这幅真性情的样子,你撒泼的模样在我眼里就像撒娇,不过我觉得以贺东风的性格,就算你撒娇他也会觉得你在撒泼,怎么样,你真的不重新考虑一下吗?我不介意你二婚,我是独生子,我父母也会完全尊重我的意见,他们对你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好。”

元宝鉴定的摇头,“我喜欢皮肤白的。”

岑迩尼笑着解开胸口三颗纽扣,露出一小块胸口的皮肤,“你看,我不黑,我只是常年在户外工作,所以看起来黑,在家捂一年,没准儿比你白。”

元宝哪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心思沉重的叹息,“岑老师,我是真心诚意来给你道歉的,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一颗心还七上八下的,你倒开心……”

他朝元宝伸手,元宝警觉的盯着他,问,“你干嘛?这可是在医院里,外面都是人……” “我要你的橙子。”他说。

元宝低头看了看,橙子被她啃得乱七八糟,不能就把这个给他,好像多亲密的关系似的,“我再给你剥一个,这个被我咬过了。”

“我就要你咬过的,不用你重新剥,你重新剥我不领情。”

元宝不解的眨眨眼,“你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不恶心吗?”

“我没说我要吃啊。”他挑眉,“我从来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元宝这才将手里半个橙子给他,谁料他接过后,直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元宝惊讶的瞪大眼睛,上去就抢,“你不说你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吗!”

“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喜欢你的人,我连你的口水都吃过,还怕你吃的橙子吗?”他厚颜无耻的嬉笑着,英俊的眉眼舒展开来,在外人看来,这一幕不过是小情侣在打闹调情罢了。

不过,在贺东风看来,不过是岑迩尼又一次的无耻挖墙脚行为,以及元宝再次对他的隐瞒与欺骗。

贺东风是在元宝进病房之后赶到的,信息是岑迩尼亲自发给他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来我的病房,看看我们两个谁是第三者,或者说,是元宝的胃口太大,你一个人满足不了她,我可以给她很多,你给不了的东西。

他在门外站了许久,元宝不知道,岑迩尼却知道,他故意忽略他的存在。

橙子最终被元宝抢走,岑迩尼的活动范围不易太大,否则他自己疼得难受,他说,“元宝,我抱你一下,你让我抱一下,我就原谅你老公,我父母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我不!”

“你信不信我让他吃定牢饭?”

元宝犹豫了,岑迩尼得意笑着,“逗你的,怎么说东风也是我的朋友,我会好好跟我父母沟通的,但是,我真的很想抱抱你,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未来。”

他说着握住元宝的手臂用力向自己拉过来,猝不及防的,元宝摔进他的怀里,与此同时,贺东风失望的转了身。

他想要的感情,一定不是日夜猜忌提防的,只要简简单单的相爱,简简单单的陪伴,不被分享,不去争抢,也不必多余的担心,这份感情这个人,是否还属于自己。

元宝在岑迩尼的肩膀重重捶了一下飞快向后跳开,咬牙切齿道,“你还为人师表呢!呸!我要去校长那里举报你!”

“我可以不做老师,也许会生活的更好,我爸妈也会对你感激不尽,终于有人能把我从学校弄回家了。”他看到门口已经没有了贺东风的身影,满意的向后靠去,整个人都惬意极了,“好了元宝,不捉弄你了,你能看我,我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我向你保证,我的家人不会找你家人的麻烦,你安心回家好了,不要老是皱着眉头,你笑起来才好看。”

元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的问,“真的?”

岑迩尼笑着点头,“真的,不会骗你。”

“那我可以回家了?”

“可以啊,随时可以。”他继续点头,看着元宝一步一步倒退着,就要走出病房,他突然问了一句,“元宝,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元宝摇摇头,“我们为什么要见面呢?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恩怨情仇,你强吻了我,我相公打了你,你打算报警,我来道歉,我们两个扯平了,不要再见面了,他会不高兴的。”

“若是贺东风不要你了呢?”

“他不会不要我的。”

“凡是都有万一。”

“贺家有家规,不能离婚的。” “他真疯起来,连姓什么都会不记得,更别说家规。”

元宝想了想,还是摇头,“那是我们两个的事,跟见你不见你没关系。”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元宝笑笑,“你结婚的时候吧,我和东风一起去喝喜酒。”

说完她就一步退出门口,大步欢快的离开。

贺东风在开车回医院的路上接到岑迩尼的电话,岑迩尼的态度像极了来自老友的亲切问候,“你从医院走了吗?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开快车。”

贺东风冷哼一声,“你想跟我炫耀是吗?”

“没有炫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元宝并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只要我再努力一些,她也就是我的。”

“你再努力,充其量不过是贺家小少奶奶的地下情人,我不好看,你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岑迩尼在电话那端低声笑,“哎,能给自己喜欢的人当情人也不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跟元宝都不介意,不如咱们三个一起过?”

“你嫌医院里躺得不够舒服,想直接躺进太平间是吗?”他冷声问道。

岑迩尼不屑一顾的笑道,“你要送我进太平间谁能拦得住,你送好了,你送了,元宝一辈子都会怨恨你,想念我。”

贺东风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真没想到岑迩尼还是痴情种,为了爱情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他回到医院里把自己的工作排得满满的,一向不加班的他居然也愿意多在医院里待一会,下楼时,遇到几个明天休假准备去K歌的医生和护士,大家只是随意的邀请一下,他就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弄得几个人一副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后悔表情。

贺东风扭头看了一眼几个人,说,“去钻石,我请客。”

电梯里顿时炸开锅,一阵疯狂欢呼在他耳边响起,老板请去课,还是全市最高消费的地方。

大家赶快拿出手机,在医院的群里招呼着明天休假的所有同事。

结果就是,贺东风需要给他们开一间大包房。

医院里有两个小护士唱歌不错,只要不看脸,听着还是非常舒心的,他端着酒杯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双腿交叠着欣赏音乐,两侧的沙发全坐满了人,他的身边两旁却空着很大一块位置,他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11个大字:生人勿近,如误咬,概不负责。

没有人敢灌他喝酒,他自己却一杯接着一杯的洋酒喝,大家都以为他会烂醉如泥,结果等到大家尽兴而散时,他还能站在门口目送同事们一个个离开,再随经理回到前台去买单。

每一件事都做得有条不紊,最后上车,开车回家。

他的手机关机,家里谁都找不到他人去了哪里,贺东弋跟元宝都坐在一楼客厅里等着,他进门时,贺东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将近两点。

元宝在沙发上睡着了,贺东弋因为之前眯了一小会儿,现在人很精神,“手机呢?”

“没电了。”他也学会了撒谎。

“你应该用别人的电话给我们回个电话,从来不独自在夜里出门的人就这么大半夜的消失了,我以为你又跟岑迩尼打起来了,还让人去医院找了一圈。”他像个家长一样严肃的训斥道,“惯坏了把你!”

元宝醒过来,双眼还有些迷离,呆呆的望着向楼梯走去的贺东风,挠了挠脑袋,乖乖的跟上去,“相公,你要不要吃宵夜?哇哦……相公,你掉进酒缸里了吗?”

贺东弋听到这句话也几步追上来,不等靠近,就在他周围闻到一股极为浓重的酒气,二话不说,上去就对着他的脑后勺扇了一巴掌,“你有毛病是不是?告诉你多少遍了,喝车不开酒喝车不开酒!” 贺东风被他打了个趔趄,紧忙扶住楼梯扶手,倒是元宝,终于把一双杏眼睁圆,看得却不是她的相公,而是贺东弋,“大哥,你说错了,不是喝车不开酒,是喝酒不开车……” “你滚一边呆着去,没心情跟你们闹,知道是一个意思就得了,指正什么指?”他说着又气不过的在贺东风的小腿上踹了一脚,“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这些人了?你要惦记家里人就要知道家里人在惦记你!喝酒开车多危险你不知道吗?还喝成这幅德行?你喝得是喜酒还是丧酒啊?你是媳妇生了还是我媳妇死了?你个小王八蛋!” 他还要再踹,元宝一步迈到两人中间,贺东弋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元宝腿上,元宝勾起小腿揉了揉,“哎呀,你不要打他嘛!他现在喝多了你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等他明天醒了再说不行吗,仗着自己是清醒的就想欺负人,你当他娘子我是摆设啊,明天他醒了我给你穿小鞋……”

她搂住贺东风的腰,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身上,“相公,我们睡觉去,不要理大哥,肯定是他老婆来大姨妈把他传染啦。”

贺东风既然可以自己一个人开车回来,就没醉到不能上楼的程度,他推开元宝,扶着扶手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楼。

回到房里,径直走向衣柜去拿睡衣,准备去洗澡。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就在自家门外,他跟元宝同时扭头看过去,元宝步伐轻快,跑到窗边向下张望,“咦?门外有车要进来,是姑姑和我哥吗?他们不是才到了新加坡,不会这么快回来吧?”

很快,大门打开,车辆驶入,元宝好奇的皱眉,“不是咱们家的车,是一辆房车诶……”

元宝回到贺东风身边,帮他打开浴室灯,正要扶他进去时,贺东风突然抬手推了她一下,“我自己来,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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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之名,赠尔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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