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庐州行义
夕阳如火,晚霞如凤,茫茫的草地之上牛马成群,撒欢奔走。
草地边缘的小树林边,云峰身子笔直地站在那里,仿佛与那树林融为一体般。云峰双眼紧闭,右手撑在那插在地上的霸刀之上,心中感受着四周丝丝凉风。
“习霸刀者,以杀入道;霸刀既出,一往无前。”云峰想着那霸天十斩开篇所言,心中苦苦思索着。“要如何才能以杀入道,一往无前呢!那日与那黑衣人大战是凭心中一股仇恨怒火才引发全身潜力,可是……”云峰口中呐呐道,却是苦无思路。“还是看看爹是如何说的吧!”云峰伸手掏出怀中秘籍,翻阅起来。
“若习霸刀,必要学会恨,以恨引发心中怒火。恨天道不公,恨世间不平,恨天下之人。恨之不绝,力之不灭,霸刀即成。”
“嘶,竟是如此?可要恨天下人谈何容易?难道连亲人也要恨?那岂不是成魔了?”云峰心中骇然,练习霸刀竟要在心中形成一股滔天恨意?
“不能太过着急,我先以仇人为恨。”云峰将密集塞回怀中,又闭上了双眼。
云峰仍是站着一动不动,身体却好似渐渐热了起来。
突然,云峰猛地睁开双眼,一股热风以他为中心爆向四周,将旁边小树吹得呼呼直响。云峰整张脸皱成一团,那双眼睛竟完全变成了红色,直直的盯着前方一颗大树。仿佛再世阿修罗一般。
“喝。”云峰突然双手举刀,那刀刃竟隐隐发红,好似被火烤过一般。云峰身体四周热风横流,将一头长发吹得凌乱飘飞,恍若魔神。
“哧。”云峰开张大嘴,猛喝了一声,霸刀向前劈去。
“砰。”只见灰尘、木屑、树叶四散横飞,半响才恢复平静。云峰双脚马步张开,刀尖斜指,口中呼呼地哈着大气。身前那棵大树中间竟被劈出一条五尺高手掌宽的中空长缝。长缝边缘青烟直冒,木屑尽黑,仿佛被火烤成这般似地。
“想不到一刀竟有如此之威。不知道爹是如何创出这般厉害刀法的。”云峰收刀站立,心中怒火渐消,“如此下去,大仇指日可报。”云峰脸上冷笑,脑海中全是左志心道貌岸然的嘴脸……
“云大哥,你可别练功太劳累了啊!要注意身体哦!”一男两女正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其中一位长相直似天仙般的少女说道。正是小珺。
“哼,他才不用呢!他是铁做的人,铁石心肠~~”杜小花双眉一扬,怪声怪气地说道。
云峰无语,每次与杜小花“交锋”总落不到好下场,索性闭嘴,埋头吃饭。
“杜姐姐,云大哥哪里有铁石心肠啊?他对我们都很好啊!”小珺满脸不解地问道。
杜小花小嘴一撇,身子向前微倾靠近小珺,低声说道:“你可被他给骗了,他对你好是表面的。人家可是整天念着他的霜儿丫头呢!”
云峰知道杜小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忙将脸埋得更深了。
小珺轻笑一声,也不回话,埋头吃起饭来。
“老爷,夫人们。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吧!小老儿已经三天没有吃饭啦!”三人正在吃饭。旁边突然有人说道。
杜小花听了立时怒起,将筷子重重一放,斥道:“谁跟他是……老爷夫人呢!”只是话说到一半,语气又转温柔了些。
原来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翁。老翁脸上皱纹如沟壑般交叉纵横,眼角闪动,掩不住一股浓浓的愁意。身上衣裳张兮兮的,左手撑着一根竹竿,右手拿着一个破得只剩半边的碗。
“以后说话注意些。来,给你。”杜小花拿了几个馒头放在他碗中,又掏出两两碎银放了进去。
那老翁哪里看到过这么多银两,连忙磕头谢恩。杜小花大急,也不管那乞丐老翁身上张,赶紧扶他站起来。眼角泪花流下。
云峰知她又想起童年,低头哀叹一声。
小珺也是受过苦的人,心中恻隐,忙帮忙将老翁扶起。两人将老翁扶着走出客栈。
“云大哥,庐州城中怎么这么多流浪的乞丐啊?”小珺坐回饭桌旁,不解地问道。三人进庐州之时发现城内墙边上睡着大批的乞丐,吃饭时也有好几个乞丐来乞讨了。
“这……我也不清楚。”云峰皱眉道,心中也是奇怪不已,这庐州江淮名郡,怎会有如此多的流民?“算了,别管这么多了,快些吃饭歇息去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哼,赶着回去见你的霜儿小姐吧!”杜小花醋意横发地说道。
云峰无奈苦笑,不知如何作答。这小妮子似乎对霜儿很不满啊!云峰正想着,忽听屋外痛哭声连连,忙朝外看去。
“爹,救救女儿,女儿不想离开爹啊!”客栈外,一美貌少女痛哭道。两个蒙古大汉一人拉着少女一只手,将少女强行拖着走。
“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另一边,一个老汉也是痛哭道,双手死死地向那少女伸去。却被两个蒙古大汉架着胳膊,丝毫不能移动。
“哼,李老汉,王爷看上你家闺女可是你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你家闺女跟了王爷,那你家的税可就全免了。你莫要不识好歹。”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汉人男子说道,那男子嘴角边有一颗豆大的黑痣,随着他说话不住的抖动,煞是惹眼。
“陈管家,我家每年都交税了啊,今后也不会差一毫一厘,你就把我女儿还给我吧!我李老二一辈子都会记得您的大恩啦!”那老汉不住低泣声哀求道。
“唉,这脱朵王爷又来抢妻啦!李老汉这下可倒了八辈子霉啦!”客栈门口有人低声议论着。
“是啊是啊!
云峰眉头皱起,走上前问道:“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就没有官府管吗?”
那两人忙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云峰声音小些,两人四下看看,见无人注意此处,转过头对云峰低声说道:“客官是外地人吧?”
“嗯,我是安庆人士。”
“难怪。客官有所不知啊!那脱朵王爷祖上有功,便受封做了个王爷。此庐州正是他的封地所在。在这封地上,他就是天,有谁敢管?这王爷不仅强抢良家妇女,那些苛捐杂税更是名目众多。更甚的是,他竟将庐州城周围万亩良田侵占,改成他家私人的牧场。我们庐州百姓无田无粮,哪还能交得起税呢?所以这庐州城中乞丐遍地。有好些人活不下去逃往外地啦!”那人愤愤地说道。
云峰恍然,难怪适才自己练功之时看到周围全是草地,原来是被这脱朵王爷侵占的。云峰心中立时大怒,这种鱼肉百姓之人怎配活在人世。当即向那五个强抢民女的人走去。
“兄弟,对个弱小女子何必如此粗鲁呢?”云峰将手搭在其中一个拉着少女左手的蒙古大汉肩膀上。
“关你……哎呦。”那大汉正要开口大骂,却感到肩上疼痛难忍,立时惨叫一声。
“妈的,老子教你如何说话。”云峰骂道。说完只听“咯吱”骨裂一声,立时,那大汉“啊”的大声惨叫,直要把众人耳膜震穿似地。
“妈的,鬼叫什么?”云峰双目一皱,又是一声大骂。只听又传出“喀嚓”骨碎一声,那大汉立时叫声住口,眼珠外凸,一张脸憋成酱紫色。云峰放开手,那大汉竟软软倒下去,竟是疼晕过去了。
场上立时安静万分,众人皆是满脸惊恐畏惧神色,生怕惹了这煞神。
杜小花和小珺相视一眼,心中暗惊:这惩罚也太大了吧!
那陈管家脸上冷汗直冒,嘴角黑痣吓得不停地抖动。“你是……何人?可知,可知我家老爷……是谁?”陈管家结结巴巴地说完。
云峰突然转过头,双目猛地一瞪,顿时那陈管家竟吓得双腿发软,坐倒在地下。双腿间湿迹蔓延,发出一股刺鼻的骚味,竟是吓得尿裤子了。
云峰皱皱眉,这管家竟如此不中用,竟被自己眼神吓得尿了裤子。
云峰却是不知,此时自己怒气勃发,一股强势的威慑从自己身体笼罩到四周,好似形成一个怒气场。不仅仅是那管家和那几个蒙古人,在场的汉人也是战战兢兢冷汗直流,不敢与云峰对视。唯有与云峰相熟是杜小花、小珺二人好一些,却也是心底被压得感到一丝沉重。
“那个什么管家,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就说老子今晚会去拜访拜访他,‘求’他给老子一个面子放了这些百姓。”云峰斥道,对这胆小管家连动手的念头都没有。
那几个蒙古人听了,忙将那管家和断手男子扶起。几人逃命似地跑了。一边跑一边向后看,生怕云峰反悔追过去。
“老儿谢过官人。”那李老二牵着少女向云峰跪下说道,身体忍不住不停地颤抖。
云峰忙将二人扶起,笑说道:“老人家这怎使得,行如此大礼,小子怎担得起。
李老二见他说笑,心中顿感一轻,已无先前那种沉重的压力了。两父女又道了几声谢,才相互扶着轻声哽咽着走回家。
云峰看着两人背影,轻轻笑了笑,怕怕手朝客栈里走去。
此时众看客已不再感到刚才的压力,一个个急忙过来向云峰抱拳施礼。
云峰对众人笑笑回礼,又坐回桌上。正准备继续吃饭,却见杜小花和小珺痴痴地望着自己,眼神相当奇怪,好似不认识自己一般。
云峰忙摸摸脸颊,见脸上无甚污迹,便朝两人笑道:“怎地?今天发现我这张脸变漂亮了?”
两人也不回答,仍是盯着云峰。看得云峰左右不是,坐立不安。
“云大哥,你变了。”两人齐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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