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昨日夫君

213 昨日夫君

未朝华因着种种小心思,摆足了抚国公的架子,除了在容城聚集的十几个属下,另外着容城太守拨了一千士卒一路护送,苏凰歌听到的闲话正是这一千士卒中的某几个碎牙在背后嚼的舌根,却是凭空臆测这些年自己从不纳妾蓄婢乃是因苏云湘是个嫉妒成性的母老虎,如今更是仗着苏荇为所欲为,只怕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到了长安就得埋骨他乡。

未朝华处置了那几个护卫,想了半天命亲卫扮作自己随着大部队走,自己则带了苏凰歌抄小路一路往长安而去。

因着是抄小路,又考虑到安全问题,未朝华一路没再耽搁,第十天上就入了长安,却收到消息说苏荇秘密出了长安,恰在半路遇到江流,当下下令截杀,皇帝出行,护卫队自然阵容强大,何况这次苏荇还带上了未离,江流虽不想跟苏荇对上,苏荇却是真的动了杀心,江流被逼急了凤魂弓直取苏荇,这世上能躲过江流凤魂弓的大约也就那么几个,苏荇却不在其列,好在江流手下留情只伤了左肩,却不幸引发了旧疾,只好留于原地养伤。

未朝华听了偷偷舒了口气,算着日子拼命要将一辈子对苏凰歌的好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做完,其间只抽空去看了看温晴,连苏云湘一面都没见就回了别院。

苏凰歌这一路走过来,倒是没什么水土不服或是认生的意思,只听了那两场闲言碎语后越发粘未朝华紧了。生怕一个转身他就扔下自己走了,倒是真应了当初苏荇那句话,他上茅房,她都得在外面守着。

这厢未朝华享受着甜蜜的伤心,那厢苏荇却经历着生死之痛,他本以为看着苏凰歌爱上他人,为他人生儿育女煮茶添妆已是他此生最痛,然而这种痛却在梦中又一次重现,不同以往梦中的迷糊,他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是他的记忆。是他作为司非月时的记忆,原本深深埋在脑海,却被江流一箭射出的记忆,记忆中的痛楚煎熬虽已经过五百年的人世沧桑。却依旧鲜明而沉重。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现。最后化作漫天大火中,他拥着她祈求上天,如果有来世。我不再要这满身功夫一手神技,不再要这绝世容色,只愿聪敏捷悟,守护她一世安稳——

他舍弃了自己的一切,变作了“明悟若神”的苏藻青,不再听不懂她的话,不再接不上她的话,不再是她口口声声嫌弃的“傻子”,她却认不出他了,爱上了与他前世一般模样的“傻子”,苏荇不知道自己是该大哭一场还是大笑一场,他爱的人终是爱上了他,他却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皇上,你醒了!”

少年下巴上冒出丛丛青茬,惊喜的盯着自己,苏荇双眼慢慢聚焦,眸中的雾气却还未散去,“未离——”

“是我,皇上,你终于醒了,对,你要不要喝水?快来人!”

宫人细心喂下去半盏蜜水后,苏荇挥手她退下,未离忙扶着他靠上迎枕,惭愧开口,“皇上,都是臣无能,累的皇上受伤”。

苏荇苦笑,如今,他倒是希望他的手下无能些了,他不知道他对江流这个“维之”的想法如何,只是,如今,他却不想杀他了——

“皇上,你再睡一会吧?”

“凤阳回长安了?”

“嗯!”未离微黑的脸上焕发出振奋的光彩来,“还带回来一个美人哦!三哥写信给我说,”说着咳了咳学着未悲粗壮的声音,“那个小娘子真他娘的漂亮,国公就是有眼光!”

苏荇眸中溢出冷意,“撤回追杀江流的人,只拦住他不准他进长安,即刻回驾”。

“皇上,你的伤——”

“不碍——”

苏凰歌肚子的孩子很乖,一路走来从没折腾过苏凰歌,然经红尘浸染的苏凰歌同学却学坏了,以前吃到什么都会眼睛晶晶亮的说吃的人现在也学会点菜了,寻常的东西自然无妨,可要是碰巧太后娘娘突发奇想要吃个古怪东西——

唔,忙于搜寻各地美食的未抚国公大人最近的日子相当有些悲摧——

苏云湘念了三年佛,自以为定力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然在知道自家夫君携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回了长安,连家门也不进一步时还是生生扯断了佛珠的串绳。

不管扯断的是什么,日子还要继续,苏荇曾无数次教导过她柔能克刚,无数次加一次教导过她对付未朝华这般自负儒将,其实是个冷心冷情枭雄的人更要用绕指柔慢慢的给他缠软了!

苏云湘辗转反侧数夜不能安寐后终是软下了自己挺的笔直的脊背,一路往未朝华的别院而去。

未朝华这两天因苏凰歌千奇百怪的要求疲于奔命,不在府上,别院的下人不敢拦这位抚国公府正宗的主母,客客气气将她迎进了花厅,对她要求见苏凰歌的要求却坚决不予理会。

苏云湘黯然神伤时,珠帘相击的声音响起,一张芙蓉花般的小脸探了出来,见了她惊讶的瞪大了那双敛尽世间芳华的凤眸,“你是谁?”

曾经的朱衣侯夫人是苏云湘噩梦的开始,苏云湘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样一张脸,司缇——

苏凰歌见苏云湘死死盯着自己不出声,更加疑惑,“你是谁?你到我家来做什么?”

苏云湘隐藏数年的怨恨,被这句“你到我家做什么?”刷地点燃,腾地站了起来,“司缇,你欺人太甚!”

苏凰歌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你好凶”。

好吧,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的就是此时,苏云湘快步上前,一把扯落珠帘,“司缇,你抛夫弃子,勾引有妇之夫,在这装什么纯良?”

苏凰歌呆呆不知反应,霜叶上前拦到她面前,“夫人,请自重”。

珠帘断裂后,苏云湘扫到了苏凰歌高高隆起的腹部更是心如刀割,勉强忍着不落下泪来,眼神如刀般割向苏凰歌,“自重?该自重的是她!我倒是要问问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国公的!”

苏凰歌对这个话题最是敏感,尖声叫了起来,“宝宝是凤阳哥哥的,凤阳哥哥不会不要宝宝的,你滚,你滚——”

“该滚的是你!”苏云湘话刚出口就发觉不对劲了,那位美丽聪慧的江夫人不该是这般模样,待要细看,眼前忽地一花,便见数年不见的未朝华半拥着苏凰歌,冷冷看着自己,左手中兀自还提着一罐热气腾腾的豆花。

苏云湘勉强忍住的泪水滚落下来,正要说话,未朝华冷声开口,“来人,送她回去,再敢乱放人进来者,杖毙!”

苏云湘呆住,那厢未朝华已搂着苏凰歌转过门廊不见了身影,霜叶矮身一福,“夫人这边请”。

苏云湘却呆呆没有反应,她盼了一千多个日夜的人回来了,却只给了她一个冷眼,连话都不愿和她说半句……

苏云湘一路迷迷登登被童谣扶着,直到云端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搡了她一把,才终于将她唤回了神,看着昔日姐妹担忧的模样,苏云湘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云端心头一软,柔声哄了半天终于哄的苏云湘慢慢止了哭,叹道,“别哭了,仔细将情形跟我说说”。

苏云湘兀自抽抽噎噎说不出话来,云端只好看向童谣,童谣比自家主子冷静的多,看的自然也客观的多,先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加道,“娘娘,奴婢觉得那江夫人不大对劲,脑子,好像不大,灵光”。

云端脑子一转就转过弯来,当初那小皇帝明明说了要给她下见血封喉的至毒,想是虽然她虽大难不死捡回了一条命,脑子却被毒素所扰——

苏云湘呜地一声又哭了起来,“云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多年了,他还对那个狐媚子念念不忘,这次他对外说是去寻太后娘娘,想不到竟,竟——”

“那就是前朝太后!”

苏云湘呆呆看向云端,连哭泣都忘了,云端甜美的脸上浮出刻骨的恨意,“她就是前朝太后苏凰歌,当初隐姓埋名嫁给江流,又暗中给我下了缠骨剧毒,害得云渊一出生就——”

苏云湘呆呆说不出话来,童谣噗通跪了下去,“娘娘慎言,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怎么?她做得,我说都说不得?她招惹了江流还不够,又害得姐姐几年来肝肠寸断,恨只恨未朝华像眼珠子一样宝贝她,一路上我派几次杀手都没能杀得了她!”

童谣惶恐看看云端,又看向古声,古声苦笑,这一回,又得几条性命来为她家主子的口不择言买单?

未抚国公大人最近很是能体会神马叫做“甜蜜的负担”,哄了半天才将苏凰歌哄得止住了哭,又费了半天口舌才让她相信自己没有抛夫弃子,她肚子里的宝宝绝对是自己的,自己更没有不要她和宝宝。

心力交瘁的未朝华好不容易哄着苏凰歌睡着了,撸虎须的人再次驾到,未朝华握着那张写着“我知道司缇是谁”的纸条恨的牙痒痒,“请她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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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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