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康熙造访雍王府后,胤禛还是没去上朝,依旧远着康熙,还暗里动用了乾清宫的一颗棋子,观察康熙的反应。

龙阳之好没有错,但若违背人伦,那就必遭天谴!

康熙不是不明白胤禛之言,只是感情这事,哪是他自己能控制住的?自从发现对胤禛那份不单纯的关爱,他便一直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发现了。可结果呢?越是压抑,就越加渴望,最后还是漏了馅儿。

胤禛深知作为帝王的顾虑和无奈,倒不怕康熙强迫他。再者,皇父是最重名声之人,更不可能让这种禁断思想流露于众,但这毕竟有违天道人伦,也关系到他的前途命运。所以,他必须帮助皇父斩断情丝,回归正道。

第二天一大早,粘杆处的情报就送到了胤禛手里。上面写着:御书房灯火通宵未灭。

胤禛没有说话,脸色平静。

这天晚上,康熙宣了后宫里年轻貌美的嫔妃侍寝,然而,那宫嫔在乾清宫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哭着被抬出来了。后来几天,乾清宫防范森严,未探到任何消息。又过了几日,却发现康熙身边多了一个侍奉的小太监,长得极为俊秀,只负责康熙的起居饮食,不做粗活。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康熙的生活回到正轨,上朝听政,批阅奏章,空了去寿康宫给皇太后请安,或者在御花园跟嫔妃们来个偶遇,偶尔到无逸斋检查皇子们的功课,无事时便待在乾清宫。

至于在乾清宫做什么,胤禛无从得知。不过这些日子康熙没来骚扰他,也不见有越矩之举,只道康熙终于正常了,心中暗喜,收拾准备了一番,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康熙面无表情,听完了朝臣们的启奏,随意说了几句便吆喝退朝,至始至终也没正眼瞧过胤禛。

胤禛这心里既欣慰又失落,哀怨了一回,想开了,他个人情感问题是小,皇父的名声是大,社稷安稳更是重中之重,他可不想有人抓住皇父这个把柄大做文章,到最后连累了他。

******

晚上,胤禛正准备安寝,却突然发现桌上放着一副水墨画卷,打开一看,上面画的是一副寒梅傲雪图,但并没有署名。

招来苏全询问,说是除了打扫的婢女,没有任何人进过他的房间。这就奇了怪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多了一幅画呢?胤禛在房里转了两圈,发现并未丢失任何东西,所有陈列设置也没丝毫变动,究竟是谁?神不知鬼不觉进了他卧室,还送来一副梅花图。

次日一早,胤禛便命四福晋整治王府。

可是,四福晋查了一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结果到了晚上,胤禛卧室的桌上又出现另一样东西——双鱼玉佩。

紧接着,扳指,砚台,书籍,都凭空出现在胤禛的房间,甚至还有黄-色的腰带和头绳。

然而,潜伏在府上的粘杆处侍卫却说,并没发现有人私闯府邸。

一时之间,整个雍王府闹得人心惶惶,都说府上闹了鬼,要请道士来驱邪。

胤禛阴沉着脸,叫来粘杆处最为敏锐的清云和清木,说道:“今天你们俩就带着人埋伏在王府周围,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竟当我这雍王府如无人之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

夜幕降临,月上树梢。

距离雍王府一里之外的高楼顶上,栖着两个身着青衣长袍的蒙面人,手里拿着一黑色包裹,均朝着雍王府的方向望去。

“我已经看到了。”一个青衣人虚眯着眼,目光看向远方。

另一个问道:“看到什么?”

“就是上次咱们夜殇阁放走的那两个人,正藏在王府旁边的一颗大树上。”

“我就说他们肯定是四爷的人,你偏说是大爷的手下,就大爷那横冲直闯的性子,能养出这么精锐的侦探员?”

“咱们得想办法把东西送进去。”说到这又哀怨地叹了口气,“你说主子要送给王爷礼物,光明正大地送不就得了,干嘛非得偷偷摸摸不叫四爷发现?还得让我们来干这事儿,真是大材小用。”

同伴拍了拍他肩膀,道:“别唉声叹气了,你去引开他们,我去放东西。”停了一下,似安慰,“放心,那两个家伙打不过你。”

话一说完,就将那青衣人一把推出去,自己则拿着包裹飞奔至雍王府房顶。

青衣人一路畅通无阻,轻而易举就来到胤禛的卧室,暗喜道:难道是他功夫又长进了?四王爷府上这么多人都没逮住他。

正沾沾自喜,准备放下东西就走人,谁料到,电光石火间,他就被一众侍卫团团围住,连房檐上窗户边都是四王爷的人。青衣人放下武器,被两个仆人绑住双手,偏头朝门外望去,却是一片静谧,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心知他们是着了四王爷的道,如今只盼着同伴没有被捕,能早些回去给主子通风报信,好来解救他。

清云一眼就认出了他:“夜殇阁?万岁爷的人!”

那青衣人嘿嘿一笑:“这世界真小哈,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接着话锋一转,“说老实话,单打独斗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就是仗着你们人多。上次我放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是不是这次你也该放了我?咱们互不相欠,也好……”

“住口!”胤禛冷声喝道。

青衣人吓得脖子一缩,苦着脸:“王爷,小的……小的当真没有恶意,是皇上让小的这么做的,小的不敢抗命,您大人有大量……”

“把他嘴堵上!”聒噪死了。

苏全拿来布条,死死缠住青衣人的嘴。

清云问道:“主子,接下来怎么办?若就地处置了,万岁爷那里不好交代。”

胤禛冷哼:“关到柴房去,明天本王亲自去找万岁爷讨个说法!”

说完大手一挥,将在场的侍卫仆人纷纷遣退,并严厉警告,今晚之事不许泄露一个字。

胤禛没了心情睡觉,来到书房,对康熙的行径气恼不已。身为堂堂帝王,竟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来,半夜三更派人私闯皇子府邸,仅仅是为了送礼!枉费他用心良苦规劝康熙回归正途,如今却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北京城谁人不知,雍亲王大半夜带着侍从在府里抓贼。

康熙听到消息后吃了一惊,他可没想过要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再说了,他安排夜殇阁的人暗中行事,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感情,不叫外人说了去,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自那日去了胤禛府上,回宫后他辗转反侧,也想过抛弃情愫,与胤禛做一对平常的父子。可这层纸已经被捅破,就再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了,即便是后来找了一两个替身,也让他难以平静。

起初只是试探,送了胤禛一副画卷和一封书信,若是胤禛接受,那他就不惜一切代价,就算被世人唾弃,被天道所谴,也要和胤禛在一起。可巧的是,他接二连三送了许多小物品,又写了多封书信,也不见胤禛有所表示,便私自以为是胤禛默认了他的感情。

“书信?”胤禛皱眉,面无表情看着康熙,“儿臣并未见到任何书信。”

康熙惊道:“所以你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朕送的?”

胤禛阴沉着脸,他要是早知道那些小玩意儿是康熙送的,也不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全北京城的人看他雍王府的笑话了。

康熙拉下脸来,对那青衣侍卫问道:“信呢?”

青衣侍卫道:“主子交代属下给王爷送礼的时候,根本没有信件啊。”当时康熙将东西交给他俩,只说悄悄送给四王爷,什么也别说,直接放在王爷房里就行了。

康熙一愣,浓眉微拧,沉思片刻,吩咐道:“派人下去查一下,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青衣侍卫抱拳称‘是’,转身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康熙没再计较丢失书信的事,而是把目光转向胤禛,缱绻温柔,欲语还休,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隐忍和楚痛。

胤禛双眉一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满脸警惕地看着康熙。

大殿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康熙走到胤禛跟前,低声道:“你当真不明白朕的意思?”

胤禛一怔,喃喃道:“皇父……”

康熙顿了顿,向李德全使了个眼神,接着便见李德全领着殿里的侍卫太监纷纷告退,贴心地关上大门,只留康熙和胤禛父子二人。

胤禛被康熙盯得全身不自在,僵硬地转过身,背对着康熙,平静道:“那日在雍王府,儿臣之言就已表明立场。天道纲常,世俗伦-理,作为约束人伦道德的法则,就如同大清国律法,皇父身为万民表率,自当以身作则,不该明知故犯。更何况,儿臣也承担不起魅惑主上危害社稷的罪名。”

“别跟朕谈这些大道理,朕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康熙绕到胤禛身前,强迫胤禛与他对视,又道,“朕就问你一句,你接不接受朕的心意?”

胤禛动了动双唇,再次垂眸,直接跪下,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请皇父放过儿臣。”

康熙心痛,蹲下身,与胤禛平视:“难道你对朕就一点感觉也没有?”

胤禛道:“皇父永远都是儿臣最尊崇的君王,最敬爱的父亲。此外,再无其他。”

康熙叹了口气,起身行至御案前坐下,摆手道:“罢了,朕也不逼迫你,这件事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不过,你以后须尽心为朕办差,休要隔三差五称病罢朝,把朝政之事当儿戏。前些日子御史们参你的错处,朕就不予追究了。”

说着突然变了语气,“回去后把你府上那些莺莺燕燕全都给朕赶走,堂堂雍亲王,什么女人都往府里带,成何体统!你若真是为了子嗣,待下次大选,朕为你挑几个像样的秀女。”

胤禛涨红了脸,他从外面买的女子,还不是为了引您回归正途,又不是他真的好色。

康熙又道:“赶明儿朕让李德全把西暖阁的房间撤了,免得遭人闲话。”

胤禛被康熙的态度弄得一愣一愣,疑惑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道:“皇父,您……您真的……变正常了?”

‘正常’?他什么时候不正常了!康熙听到这两个字瞬间黑了脸,看着胤禛又说不出重话,只道:“不然你想让朕如何?你都明明白白拒绝朕了,难不成朕还要死缠烂打追着你不放?朕可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听了这话,胤禛的脸像是熟透的螃蟹,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忙道:“皇父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若是皇父没什么吩咐,儿臣便先行告退。”

康熙挥手,点头允了。

胤禛行了礼,转身就走,行至门口又被康熙突然叫住:“朕送你那些小玩意儿,不准丢了,更不准给下人打赏,那都是御用物品,好好儿给朕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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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盛世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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