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民之讹言 亦孔之将

第六十六章 民之讹言 亦孔之将

她叹了一口气.随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她不是沒有顾虑.只是事到如今不得不以身试法了.

你说的.我也清楚.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來.

她笃定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旦林毅知道了袁克久的事情.肯定会撕破脸的.他是一个极其容易冲动的人.

颜卿知道.冉冉的决定也是很难改变的.再多言只会让人觉得厌烦.况且这并不是自己本分的工作.

她拉了拉衣服.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來.识时务者为俊杰.颜卿也很懂进退之法.

我给你冲杯咖啡吧.蓝山怎么样.

冉冉抬起头來看她.咧开了嘴笑道.我想.还是给我泡一壶寒山毛尖吧.

沈映年也喜欢喝寒山毛尖.

颜卿这样想.嘴上却还是应承着.然后转身出去给她泡茶.

冉冉反反复复的又看了几张.全是一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字.她不耐烦.狠狠的把它合上.然后丢到桌子的另外一角.

袁克久的事情.不能够让林毅知道;就算他要知道.也不能是明天;怎样都要拖到他规定的期限之后.

这关乎着黎氏的命运去向;所以.今天的事情是不能见报的.

她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电话那一端是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虽然跟电话那端的人很熟悉.但是她从來都沒有见过他.更不知道.电话那端是一张怎样的面孔.

电话那端出來熟悉的问候.这些话虽然不着边际.但却是他们之间交流的密语.

客官.需要点什么.

他的声音很沧桑.听不大清楚.很显然是在一个相当嘈杂的地方.有汽车鸣笛的声音.

冉冉很谨慎的去分辨他的声音.待她确定是他之后便松懈下來.她用手捂着电话.很小心的回答.

这两天下雨.耗子出洞了.

虽然黎沐走了.把危险也带走.但是.她就是栀子.她谨慎的处事作风一时半会还是很难改变的.她的神经都是紧绷的.想要完完全全的松懈下來;除非她离开这里.去一个沒有人烟的荒芜小镇.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沒有做声也沒有挂电话.直到远处传來一声.热腾腾的豆腐花嘞.电话突然就被挂断了.这次通话很明显出了问題.

他为什么会这么匆忙的挂断电话.一句交待都沒有吗.难道有人在监视他.所以他才缄默不言.

这不合理.冉冉失落的把电话给扣上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來.她并不是担心这个陌生的同伙.而是黎沐跟沈映年.

去衢州的这一条路究竟顺不顺利呢.栀子的这个神秘身份她能不能洗清.危险.还是在步步紧逼的啊.

她如坐针毡.迅速的起身.跑到里间.拿了一件黑色的皮风衣和一定黑色的帽子.她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她戴上了帽子.一面走一面穿衣服.时间对她來说是很急切的.颜卿真好端着一壶刚冲好的寒山毛尖走进來.看见她这样匆匆.只好把茶具放在了茶几上面.

她刚转过身.想要问冉冉去哪.却看见冉冉的背影.已经走出去老远了.只有她缥缈的声音传过來.冉冉在某些事情上面并不是沒有交代的.

我现在有事外出.要是有事情就等我回來.

她想要的寒山毛尖.恐怕沒有时间好好享用了.

她低着头.数着一阶又一阶的楼梯下來.外面的雨还是那样厚重的.乍暖还寒.这恐怕就是上海独特的气候变换吧.

前几日还是艳阳高照的.后几日便是日日有雨.不见太阳.

她站在马路边上.才发现门口停了一辆汽车.就是那辆载她去蓝布汀的黑色汽车.袁克久也站在车外.那个穿一身黑色常服的男子原來是他的司机.他立在袁克久的身后为他撑伞.

自从冉冉知道这场包办婚姻.在心里便对袁克久有了一些鄙夷.十一年前的时候.她两的年纪都还小.如何能够算数呢.况且.袁世凯已经辞世.这门婚事是空头支票.如何兑现.

她知道袁克久一定是來接她的.她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被袁克久注视的实在是难受.但是有黎元洪这层关系.她也不好太驳了他的面子.

袁克久微微的侧过了身子.从司机的手机接过了一把沒有撑开的伞.他走到冉冉的身边.替她撑开了雨伞.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沒有说话.

其实.袁克久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长相俊俏.只是.冉冉心性如此.并不待见他.

刚才见你有些难受.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袁克久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能够主动跟冉冉说出这番话.想必在心里.也做了一番激烈的斗争.因为.冉冉并不同别人.

冉冉看都不看她.语气平淡.极其疏远.在她心里.她很抗拒这段关系.如果.退一步做回朋友.局面绝对不会这个样子的.

我已经沒有大碍了.劳烦袁公子费心.是我不对.公子还是请回吧.我改日定当登门致谢.

她说完这番话.潇洒的跑到雨里.手却被袁克久给拉住.她回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的眼神是极其哀怨的.

他是袁世凯的九子.事事顺应人心.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难过.那个眼神很具有穿透里.一时间.冉冉既然忘了甩开他的手.

他努了努嘴.最后还是沒有说出口.他想要说什么.就这么难以开口.还是说.他在冉冉的面前感到卑微了.

他远赴重洋跑來见她.沒有想到是事情.她早就将他忘记.即使想起來.也不过是一个儿时的玩伴.说什么姻缘.全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只觉得痛苦.这个痛苦.是他带给她的的.两个人.彼此都痛苦不堪.一个痛苦时间无情.让人忘了曾经;一个痛苦父亲无情.让她牺牲婚姻.

冉冉.除了逃避还有什么办法呢.黎元洪也有强势的一面啊.她是远远不如他的.

冉冉最终还是把他的手给甩开了.即使他的眼神在幽怨.也不是她造成的.虽然很多人的痛苦都是因为她.但是这个袁世久的痛苦绝对不是她给的.

她自己也是封建思想的受害者.她都沒有怨天尤人.他袁世久凭什么拿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这一次.她是连头也不回的直接就跑进了雨里.生死关头.她才不会在这里跟她厌恶的人tiaoqing呢.

然而.袁世久呢.他只能看着冉冉的背影.什么都做不了了.虽然有黎元洪支持他.但是也无济于事吧.

冉冉的心里.根本就不承认着场婚姻.而门口的那些记者.也是黎元洪事先安排的.他一条退路都不给冉冉留.换句话说黎氏也只能往前走.不能后退.

父女之间.不管有多大的怨气;到头來.还是要上下一心的.

他还是要离开的.冉冉的背影早就不见了.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司机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司机便殷勤的走上前來.接过他手里的雨伞.然后替他拉开了车门.两个人都上了车.汽车也发动了起來.

他坐在后面.闭上了眼睛然后晃了晃脑袋.汽车并沒有开发.司机正在等他的决定.去哪里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他又继续闭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一样.他吐出了一句话.回天津.

天津才是他的故土.上海这个yuwang都市并不适合他.

司机得了他的指令.也沒有多问.汽车稳当的在烟雨里跑起來.但是沒有跑出多远.就又被袁世久给叫停了.

他坐正了身子.把刚才颓败的气息一扫而光.就在刚才.他的心里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开回去.我要去见杜月笙.

真不愧是袁世凯的儿子.即便是刚从美国回來.也知道杜月笙在上海的威名.但是他为什么要去找杜月笙呢.有什么事情还要劳驾杜月笙出面呢.

他想过了.他就这么离开.媒体与大众诽谤的对象便是冉冉.沒有理由.让她一个人承受痛苦.

而且.她这么犹豫.这件事情也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了.西方国家.崇尚的都是自由恋爱.他虽然对冉冉有情义.但是她不想看到冉冉以后不开心.

汽车很快就在三鑫公司的门口停下來了.司机向人表明了身份跟來意.很快杜月笙便接见了袁克久.

彼时的杜月笙.仿佛更加的风光了.他那满脸的笑容.是皮笑肉不笑的典范.他正坐在皮质的转椅上面抽大烟.听见袁克久进來的声音.他就转了过來.

他一手拿着烟丈.一手拿着茶盅.老气横秋的让袁克久坐下來.

袁克久恭敬不如从命.在他面前的沙发上面坐了下來.他几乎是躺在沙发里面的.一双脚舒服的搭在了茶几上面.更显得玩世不恭.他做足了样子.并不是向杜月笙发难.他也知道.想要发难杜月笙可是上海滩第一人.谁的手段有能高的过他.

他直接向杜月笙表明了來意.他要上海滩所有的报社.明天的报纸停印.

他的话说的很清楚.杜月笙是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他从西服的口袋了拿出支票跟笔.潇洒的填上了数字.他在填的时候内心也是五味杂陈的.希望这样.能够减少冉冉的烦恼吧.

他交代清楚了事情.就又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天津.还是欢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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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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