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百一十四章 讥讽

第第一百一十四章 讥讽

含清斋中,史嬷嬷坐立不安,慧娴捧了一盏普洱来,要送进了宛如的寝殿去,史嬷嬷却是伸手接了过来说道:“我去吧。”

慧娴方才就瞧着史嬷嬷似是有心事的样子,因而问道:“嬷嬷可是这阵子没有睡好?要不要奴婢为嬷嬷煮了安神汤?”

在临溪亭上,四皇子萧子诚与宛如的话,史嬷嬷听的真真切切,她不相信自家郡主不知道,到底七天后,皇上宿在宝相楼是为着什么,可是自家郡主分明就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如何能让她不着急?

难道说,自家郡主已经决定妥协了?就像当初在宫外一样,起先自家主子不也是想尽法子,不入宫的吗?可后来到底还是入了宫,难道如今又有重新再来这么一次吗?

慧娴没有听到史嬷嬷的回答,便又轻轻的在史嬷嬷的眼前晃了晃,低声喊了句:“嬷嬷?”

史嬷嬷缓过神来,幽幽的叹息着说道:“我没什么,只是担心而已,你多煮些安神汤来吧,我想着,约莫郡主也不大舒服,喝一些,许是好的。”

关乎宛如,慧娴自然立刻就奔着茶水间去了。

史嬷嬷轻叹口气,这宫里的日子,便是如此,没有一刻是能让人安心的时候,自家主子此刻,心内怕是煎熬着呢。

“郡主,先喝口热茶吧。”史嬷嬷撩了浅蓝色珠帘,进了暖阁,见宛如正坐在书案前发愣。手心里还捧着一本书,只许久都不翻上一页,约莫是根本就没有看到心里去的。

宛如回神。方才她故意去净室碰了不少的水,知道了些许内情,只是让她有些奇怪的是,她仍旧看不到萧子诚的未来,那是为什么?就因为萧子诚是重生的吗?

史嬷嬷眼见着书案前端坐的娇人儿,蛾眉轻蹙,似是总带着浅浅的愁怨。这宫里,太后和皇上都不是真心疼着她,她全靠自己一个人撑着。小小年纪,能有多大的力量,抵挡这一切?

“才煮好的普洱,是第三次水了。没有那么浓。郡主少喝两口,慧娴又去煮了安神茶,等郡主一会儿喝了,好好的睡一觉吧。”史嬷嬷原是想要与宛如说一说宝相楼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郡主此刻需要的,不是自己火上添油。而是该歇一歇,好好的歇一歇了。大不了,那天不去也就是了,太后说过,一定会护着郡主的,郡主到时候就去慈宁宫歇上一夜,谁又能如何了她?便是皇上,总也不能强人所难。

宛如明白史嬷嬷的意思,但只是莞尔一笑,柔声说道:“安神茶倒是不必了,再让慧娴煮了普洱吧,一会儿有客人来,是睡不下的。”

“客人?”史嬷嬷用帕子将托盘上的水渍擦干净,疑惑着问道:“郡主可是约了什么人?”

宛如轻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窗外:“并不是我不约了人,那人就不会出现的。”

史嬷嬷顺着宛如莹白如玉的手指望去,就见凌宛伊出现在视野中,凌宛伊装扮的极其华贵,穿着香橙色绣竹叶梅花掐牙对襟褙子,外面罩了一件浅粉色纱衣,垂云髻上簪了一对碧玉攒珠钗,一对粉色珍珠孔雀步摇,耳上是碧玺香珠坠子,若不是知道这凌宛伊不过就是个滕妾,怕是要以为凌宛伊是去做二皇子正妃的。

凌宛伊隔着紫檀木雕花窗子,便瞧见了宛如,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宛如穿着浅水绿暗花对襟褙子,滚着寸许长的月白镶边,浅一色的罗裙上,没有半分纹饰,虽说那衣料是上好的蜀锦,但因为没有绣了华贵的绣样,而略显轻简,与她的奢华比较起来,就好像对面的人,不过是个丫鬟罢了。

只宛如通身的气韵较之以前,愈发清贵逼人,只扫一眼过去,便觉得有些自惭形愧。

凌宛伊不愿输了气势,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慧娴与盈君在门口迎人,行了个福身礼。

凌宛伊停在含清斋的门口,并不前行,因而慧娴与盈君只能蹲着身子,守在门口,却也不知道凌宛伊这是唱的哪出。

等了片刻,凌宛伊也没有等到宛如出门迎接,扬声说道:“没想到这入了宫,规矩愈发的不如从前了,难道不知道该出门迎客的道理吗?”

慧娴与盈君这才明白过来,凌宛伊是在等着什么,不由得在心内耻笑,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史嬷嬷从暖阁里走了出来,看向对面的凌宛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小主,郡主在内等候。”

凌宛伊不过是个皇子的妾室,而凌宛如却是太后亲封的郡主,若是二皇子正妃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妾,也敢在自家郡主面前摆谱。

凌宛伊只觉得自己面子上下不来,咬牙说道:“郡主好大的规矩,怎么也是一个府邸里出来的姐妹,竟是连迎都不迎了的。”

凌宛伊说完这话,到底还是大踏步的走了进去,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生怕旁人笑话了她去。

进了暖阁,宛如仍旧坐在书案跟前,连头也没有抬的说了句:“小主到含清斋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凌宛伊来含清斋,是为着什么?自然是为着能在宛如面前摆谱的,她今天好容易缠了二皇子,让她一道入宫来,想要给宛如一个下马威,却不想,人还没有进门,就被宛如郡主摆了一道,她竟是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不及她。

凌宛伊只暗恨自己失了心,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偏又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准备来羞辱宛如的……

想到这里,凌宛伊随手摆了摆,将跟着的宫女打发了出去,冷脸说道:“我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看看你还能活到几时!”

宛如冷笑了一声,抬眸看向凌宛伊,徐徐张口说道:“小主不过是个滕妾,与我说了这话,可是要被杖责的,难道没有人提醒了你吗?再者说,滕妾滕妾,二皇子还没有大婚,你实际上,也不完全是二皇子的人呢吧?有什么资格来我面前叫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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