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莫小小接到千依电话的时候.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怎么了.千依.”

“莫小小.领证了不告诉我啊.”千依痞痞的语气.让莫小小心里一颤.忘记这回事了.

“那个……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也是.你老公说的.有空约个时间吃饭.我有事要说.”

“好.”

莫小小和千依约了这个星期六吃饭.然后又随便扯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了.莫小小娴熟的走到许宇凡的车身旁.敲了敲车窗.

许宇凡降下车窗.“上车.”顺便给莫小小开了车门.莫小小坐在副驾驶座上.才发现许宇凡正在打电话.大概是公司的什么事情.许宇凡说的英语.莫小小只听懂了几个单词.其中有一个设计什么的.

虽然莫小小听不懂.不过还是仔细的听.因为许宇凡的发音很标准.流利的对话.就像是潺潺的流水.沁人心脾.

许宇凡挂断电话.发现莫小小正呆呆地看着他.许宇凡忍不住倾身在莫小小唇上一吻.不等莫小小害羞.继续说：“下个周六.同学聚会.要不要去.”

“同学聚会.”莫小小皱着眉头.想当初她离开.她几乎将有以前的人相关的东西全换了.只是许宇凡的电话号码.一直在她心里.即使删除了.心里脑里都不曾忘记.只是他们都换了电话号码.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不想去.”许宇凡轻车熟路的开着车.

“沒有.有哪些人.”莫小小心里有抵触.不过是因为过去的那段痛苦的回忆.说实在的.从她决定休学的那一刻.那就沒打算再和这些人聚会.离开之后.她只留了千依的电话号码.而后來都是钟晴和洛舟舟联系她的.

自然少不了被骂一顿.虽然被教训了一顿.不过她的心暖暖的.离了许宇凡的的莫小小什么都不是.有时候.她也会觉得社会不公平.可是世界又怎么会是公平的呢.

就像国家的分布.伊拉克石油丰富.可战争不断.这公平吗.有很多人.天生疾病.这又公平吗.大陆分布.每个国家自然资源不同.这又公平吗.

不公平.只要存在差距.就不会公平.弱肉强食.这才是社会.这才是现实.

许宇凡看了一眼出神的莫小小.“可以拒绝.”

莫小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沒有说出口.

这段时间许宇凡很忙.不过每天依旧准时接送莫小小.今天星期六.许宇凡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折腾了她大半宿.早上却不见人影.

莫小小看着冰箱上留的便利贴.吃了早餐.到和千依约定的地方.千依已经等候多时了.

“啧啧.小日子.过的滋润啊.”千依一向口无遮拦.莫小小早就习惯了.她、千依、钟晴、洛舟舟.性格变得最多的也就属千依了.

莫小小点了一杯咖啡.“不是说有事情吗.”

“确实有.”千依趴在桌子上.两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好半响才说：“小小.我真的不爱关黎了.”

“噗……”莫小小一惊.她记得千依貌似说过这件事吧.用纸巾擦擦嘴.淡定的问：“然后呢.”

“他不信.”千依可怜极了.自从许宇凡反悔后.她就约了关黎说清楚.只是这‘剪不断.理还乱’.本來简单的事情被关黎弄的越來越复杂.

“你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沒有了.”莫小小有些不信地问.

“我只能说.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很难过.但是那只是因为他是我最美的花季遇见的错的人.后來我遇见他.我忘记了关黎.可是当我爱上他的时候.他却不在了.我的心也随之死了.我可能不会再爱.但我不会将就.你懂吗.”千依看着杯中苦涩的咖啡.喃喃道：“或许.我已经沒有心了.”

“千依.他的尸体你看见了吗.”莫小小有些不确定的问.

千依一愣.她怎么忘了这茬.“你怎么会这么问.”

千依回到这里的时候.莫小小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过他的照片.后來又听千依说起和他的事情.莫小小也就沒说.不过也猜到了.为什么这么问吗.因为她不小心看到一个和他很像的人.

“沒什么.就觉得奇怪.”莫小小还不确定.最怕的不是沒有结局.而是怕给了希望.最后竟是失望.这比沒有希望更难受.

千依仔细回想了片刻.才说：“那时候我看见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心电图也跟着……然后我伤心过度晕过去了.等我醒來的时候.他的家人已经将他接走了.我问护士.她说让我节哀.然后我就离开了.”

千依这才想起她漏了许多细节.当时只顾着伤心了.根本沒有注意.

“他有沒有可能还活着.”莫小小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诈尸这种事情挺吓人的.不过……要是根本不是诈尸.而是一场戏呢.莫小小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千依脑子乱成一团.思所不及.可是又什么都抓不住.

许宇凡忙完回來的时候.莫小小正站在窗前发呆.许宇凡从身后拥住她.“想什么呢.”

“你回來啦.”莫小小在许宇凡怀里转过身面对着他.

“嗯.”许宇凡将头搁在她肩上.

“许宇凡……”莫小小想了想.还是将今天的事同许宇凡说了.

“担心.”许宇凡怎么会不知道莫小小所想.对他变得怯弱了.多管闲事这一点还是沒变.

“嗯.”

“顺其自然就好.”许宇凡松开莫小小.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莫小小脱了鞋子盘坐着.许宇凡的意思她懂.如果两个人还是相爱的.那么那个人一定会回來找千依的.又或许……他之所以出现.就是因为千依在这里.

“吃饭了吗.”许宇凡将电视打开.转头看了一眼发呆的莫小小.最近怎么老是走神.

“嗯.还沒有.”

“等着.”许宇凡在莫小小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莫小小发了一会儿呆.闻到厨房里传來的香味.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去了厨房.许宇凡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白寸衫.外面套了一根围裙.看起來协调又有些变扭.

“饿了.”许宇凡眼睛注视着锅里.有条不序的放了佐料.

“好香啊.”莫小小踱步到许宇凡身旁.看着已经做好的佳肴.忍不住用手抓了一点放进嘴里.

许宇凡好笑的看着莫小小.用手刮了刮琼鼻.“洗手了沒.”

“不干不净吃了沒病.”莫小小理直气壮的说.

“什么歪理.”

“才不是歪理.想我以前……”莫小小一顿.沒有往下说.以前的她最狼狈的时候.就是在Ｂ市做服务员的时候.什么脏的累的活沒有干过.

那时候莫小小刚出社会.工厂赔了好几十万.可是……那时她爸妈的命换來的.她舍不得用.也不敢用.

“小小.和我在一起.不要让自己这么累好吗.”许宇凡将她抱住.轻柔的在她的耳边说：“我比你更清楚.你并不坚强.有我在的时候.尽情的依赖我好吗.”

“许宇凡.你知道我离开你的时候.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莫小小推开他.眼神痛苦的说：“如果我当初沒有那么依赖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怯弱.

那个时候.我连想都不敢想你.我不敢回家.我怕一回去就会看到我爸妈躺在棺材里的样子.我就会忍不住想起你的好.

可是我的家只有我一个人了……只有我……”

莫小小蹲在地上忍不住哭泣.就像那时候她爸妈离去时候的那般无助.从什么时候莫小小的骄傲就此湮灭了.大抵就是听到死亡的那一刻吧.

“小小……”许宇凡怎么会不知道莫小小的痛苦呢.许宇凡半跪在地上.轻轻拥着她.“可是小小……你不能逃避一辈子.他们总有离开你的一天.难道那要把自己一直困在这里吗.”

“可是我做不到……呜呜……我真的做不到……”莫小小伏在许宇凡怀里嚎啕大哭.

许宇凡怕她蹲麻了.干脆将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他轻轻拍着莫小小的背.莫小小.即使我找到你了.可是要怎么才能治愈你心里的伤.

人生经历的事情有很多.包括生老病死.只是谁能保证在你觉得幸福的时候.双亲匆匆离去.你还能承受的住呢.

每个人都可以抛弃爱.变得冷漠无情.只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人呢.

许宇凡心沉了沉.“小小……”吻去她的泪水.苦涩的味道蔓延了整个口腔.“我们不会再分开.相信我好不好.”

“我会给你一个家.我们结婚了.我就是你以后的依靠.不要推开我.好吗.”许宇凡耐心的哄她.她心里的伤.就让他去抚平好了.不管多久.他都在.

“许宇凡.如果当初我沒有离开.我们会分手吗.”莫小小在他怀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的眼睛.

“不会.我不是关黎.”许宇凡吻吻她的眼帘.“我一直在Ｓ市等你.只是你从未出现.”

她以为他会考去Ｂ市.然后离Ｓ市越远越好.

他以为她会记得.他说过：他的家在Ｓ市.然后回來找他.

只是沒想到.这是两个人的蹉跎.七年……

“那如果当初我说了分手呢.”

“我不会再爱你.亦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许宇凡有他的骄傲.在他看來.痛一次就够了.心都碎了.拿什么再爱呢.

“那现在呢.”

“不会.永远不会放手.”

“即使我不再是以前的莫小小.”

“我要的是你的未來.不是过去.不是吗.”

“许宇凡……我有沒有说过……我爱你.”莫小小勾住许宇凡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再说一遍.”

“我爱你.”

两人呼吸紊乱.紧紧缠绵.许宇凡抱着莫小小回了卧室.掩住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