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 1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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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峥向云岚谢罚:“谢谢大哥,在师祖面前为云峥求情。”
云岚看着云峥:“我帮你,只是在帮九支。”走到云峥身边蹲下,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你和傅小卿的事情,瞒不了我。”
云峥只低头不语。
“熙宇。”云岚轻喝。
“大伯吩咐。”一个少年走进来,欠身。
“扶你云峥小叔回房去。”
“是。”熙宇走过来,扶起云峥:“小叔,你不要紧吧。”
云峥勉强笑了一笑:“熙宇也长成大孩子了。”
熙宇扶了云峥,眼睛看着地面,轻轻道:“刚才熙宁去厨房,端了银耳汤给龙烁叔爷,说是□□爷爷赏的。”
云峥心中微动,道:“你扶我去师父房里,请安。”
龙烁跪在房中,身上的长袍透着丝丝血迹。每次大师伯罚过师父鞭子,都会命师父带伤反省,七个时辰,或更多,这次,不知又要跪多久。云峥心里很疼,在龙烁身后跪下道:“师父。”
龙烁淡淡地道:“回房去吧。”
云峥膝行至龙烁身侧,龙烁俊朗的脸庞,青紫肿胀着,唇边还渗着血迹,云峥看了,心更是疼,双手奉上一颗红色的药丸道:“师父,铮儿这里有一颗极好的伤药,请您服下。”
龙烁温和的双眸看了云峥一眼:“师父不用。”
云峥犹豫了一下:“这伤药,不仅能治内伤,还能试毒。”
龙烁的目光一沉:“不得胡言乱语。”
“师父,求您了。”云峥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忽又想起什么:“这药物,铮儿已经服过了。”
龙烁轻叹了口气,张开嘴,云峥忙将药丸送入龙烁口中,低声道:“师父还请用内力将药丸化开。”
龙烁没有说话,微微运起内力,忽然腹中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云峥立刻变了脸色,骇然道:“师父。”
龙烁微摇头,云峥立刻住口不说。
门外,脚步轻响,傅龙耀缓步走了进来。
“大师伯。”云峥忙叩头,用手按住了地上的那一滩鲜血。
“大哥。”龙烁勉强调整内息,恭声唤道,用手背轻轻擦去唇角的血迹。
龙耀走到龙烁身前:“爷爷赏的银耳汤,为何只用半碗?心里可是还嫉恨爷爷吗?”
“龙烁不敢。只是龙烁近日,偶感腹痛,无法全部咽下。”龙烁抬头看大哥。旁侧云峥不由焦急,师父怎地向大师伯说出此事。
傅龙耀蹙了眉头,沉吟道:“为兄近日,也常感腹痛。”
这下,云峥也不由大惊。看龙烁看他,忙自怀内掏出一个瓷瓶,又倒出一个红色药丸道:“大师伯,可用内力化开这颗药丸。”
龙耀看看龙烁,伸手接过药丸,放入口中,微微用力,立刻腹如刀割,如龙烁一样,喷出一口鲜血来。
“大哥”“大师伯”龙烁和云峥忍不住同时惊呼。
龙耀伸手制止他们,平息了一下内腑,才低声道:“这事,不要宣扬。”
龙烁问云峥道:“这药丸,可解毒吗?”
云峥急得眼泪扑簌簌掉落,却微微摇了摇头,又很快点了点头,道:“虽然这药丸只能试探毒性,但是我知道一人,一定可解此毒的。”
傅龙耀听了,不由微哼了一声,道:“这种事不用别人费心,只运功疗伤即可。”其实,他说起这话来,并无一点把握,因为稍运内力,便会催发毒性,那运功疗毒一法,只怕不可行。
龙烁也是这种想法,却不敢与大哥辩驳。
“龙烁起来吧。”龙耀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一会儿去爷爷跟前谢罚。”待要举步出门,又转身道:“这事情,我会暗中调查,你们师徒最好不要擅作主张,若是丢了九支的面子,小心家法无情。”
龙烁和云峥一起应了,云峥在心里气道,什么九支的面子,倒是比性命还重要吗?
飞瞳仔细瞧瞧小卿道:“我看你还好吗?还以为你被龙城叔打成什么样了呢。”又招呼道:“那么客气干什么,来坐。”
小卿轻咳一声道:“我站着就好。谢谢姐姐来看我。”
飞瞳微叹口气道:“我本也是不想来的,你的师弟伤了孔向前,我自然是生气。只是觉得还是应该来安慰安慰你,似云峥那种没义气的兄弟,不要也罢。”
小卿皱了皱眉道:“都说了孔兄不是燕月所伤……”眼看飞瞳又要翻脸,小卿忙道:“这事先不急着议,云峥那里,你可去看过了没有?”
“我才不去看他。”飞瞳嘟着嘴道:“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去,听说,被云岚重重打了一顿板子,大概还爬不起来呢吧。”
小卿点了点头,这是意料中事。堂外有人高声告进,小卿许了,燕杰走上堂来,对小卿欠身为礼,小卿道:“这是我的师弟燕杰。”
燕杰对飞瞳抱拳为礼,飞瞳点了点头,笑道:“你的师弟倒是各个都精神的很。”
小卿道:“燕杰近来跟着三叔学医,很有长进,不若让他为你把把脉?”
飞瞳伸出手臂笑道:“也好,近日总觉这小家伙有些不老实,闹腾得厉害呢。”
燕杰笑道:“恭喜飞瞳姐姐,这说明小宝宝很健康呢。”说着,走到飞瞳身侧,为他把脉。
“真的,那太好了。”飞瞳喜悦得用手贴上腹部。
其实燕杰哪里知道,只是那样一说,见飞瞳高兴,便笑道:“正是,一定是个男孩子呢。”
“啊,谢谢你,燕杰,你真是个神医。”飞瞳更加喜出望外。燕杰嘿嘿地笑着,不留神对上老大淡淡的目光,不由心虚。
“怎么样,脉相如何?”飞瞳看燕杰凝神不语,不由有些好奇。
“脉相倒是平稳。”燕杰有些犹豫,对小卿欠身道:“老大,小弟学艺不精,这个,还是请三叔亲自出马吧。”
小卿斥道:“没用的东西,非要劳动三叔。”
燕杰讪讪地道:“小弟知错,小弟这就去禀告三叔。”忙溜出去了。
“也没什么大事,不用劳动三叔了吧。”飞瞳瞧小卿和燕杰好像很慎重的样子,隐隐有些担忧。
小卿笑道:“你不用担心,只是师父师叔甚为宝贝你,所以才命多多留意,我们过去吧。”
“就知道叔叔们疼我。”飞瞳也有些得意。
龙晴已在正堂上等候,燕杰侍立在侧。小卿和飞瞳行过礼,飞瞳笑道:“劳烦三叔了。”
龙晴让飞瞳坐了,给她把脉,过了一会儿,对燕杰点了点头,燕杰自去准备,龙晴道:“飞瞳不用怕,三叔要为你采些血。”
“可是宝宝有什么不妥吗?”飞瞳还是大惊。
龙晴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听燕杰说,你很想知道宝宝是男是女,只是采血验证一下。”
“哦,谢谢三叔。”飞瞳笑道:“是男是女倒是都好了,只是太爷爷盼着是个男丁呢。”
燕杰取了银针来,在飞瞳腕上刺破,取了滴血,放到玉碗中。又奉上一颗丹药给飞瞳:“这是很好的补药,对胎儿很好的。”飞瞳谢过龙晴,香玉奉上温水,让飞瞳服下了。
飞瞳有些乏累,就告退出来,本想告辞,突然有些目眩,香玉便请飞瞳上自己屋中小睡,飞瞳笑道:“自从有了宝宝,有时便会突然犯困,如此倒是打扰你呢。”
香玉连说不会,只让飞瞳不要嫌弃,扶着飞瞳去自己房内,安歇去了。
小卿又去龙晴那里询问结果,飞瞳果然曾被人下毒,但却已于近期服下了解药,尚有残余药性,但已不会伤及胎儿和飞瞳。
龙晴吩咐小卿彻查。小卿领命告退。
龙晴又道等等,问燕杰给飞瞳吃了什么,燕杰不敢回答,却将眼睛瞄向小卿,小卿就知道燕杰是靠不住,只好向三叔告罪说,只是一颗安神的药,将飞瞳留在这里一个时辰而已。
龙晴素知小卿胆大,也知他不会伤害飞瞳,只是提醒道:“坝上行事,处处小心,切莫授人以柄。”
小卿欠身受教。龙晴又想起来,问道:“燕月呢?”
小卿含混道:“燕月犯了规矩,侄儿正命含烟责罚。”
龙晴的面色就有些不渝,小卿怕三叔见责,忙欠身道:“是侄儿过于严厉,其实燕月最近已经很乖,侄儿这就去看他。”
龙晴这才面色稍缓,道:“坝上规矩已是束手束脚,你这当师兄的,就多疼惜师弟一些吧。”
小卿欠身应命,告退下去,心道,三叔最是偏心燕月,也不问他对错,便要拦着自己责罚,倒是便宜这个混账东西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看见月冷在廊下侍立,月冷远远看见小卿,忙欠身请安,小卿行进了,听得屋内不曾或歇的抽打声,心中冷哼,知道燕月定是又和含烟拧上了,不肯求饶,而含烟也不会容情。
推门进去,面前的惨烈一如小卿想像。燕月跪伏于地,从背至臀至腿都是血迹斑斑,臀部尤甚,姹紫嫣红的一片,有斑斑血迹已是滴落地面。
“老大。”含烟终于停下手中藤棍,欠身。其实含烟早已打得手软,可是燕月,燕少侠,真的让含烟佩服,愣是忍得住一声不吭,别说落泪求饶,便是一声错也不曾应。
小卿缓缓伸手,含烟双手将藤棍奉上,藤棍已经殷红,沾了不少血迹。
小卿目光很沉,看了看燕月,再看含烟,含烟忽然有些背脊发凉,怎么老大的怒意倒似冲着自己。
“师兄。”含烟惴惴然开口,难道老大是怒自己没有把燕月打哭吗?
“住口。”小卿怒喝:“谁让你把他打成这样的?”
含烟心里轰地一声,就知道,自己每次都是费力不讨好,所谓打手一职没有一次成功的。
“含烟知错。”含烟可不敢跟老大辩,虽然心里委屈得十万八千里,明明就是你让打的……
小卿手里的藤棍已经一下打落含烟手臂,痛得含烟一哆嗦,却也不敢躲,小卿用力连抽了四五下,才扔了藤棍道:“滚出去。”
含烟的胳膊差点没被老大打折了,却一声也不敢吭:“谢老大轻责。”麻溜地“滚”出去了。
燕月伏在地上,久久没有声息。
“你就拧吧。”小卿气得,弯腰来抱燕月,燕月身重,小卿用力之下,这臀上的伤口又裂了开来,痛得小卿直吸气,他忍痛扶起燕月的头,拂开被冷汗浸湿贴在脸上的头发,对上燕月雾气腾腾而又晶亮乌黑的双眸。
看着燕月苍白的,满是冷汗的脸,和咬得血迹斑斑的双唇,小卿又是气又是心疼,斥道:“你哭一声会死啊?”
燕月满是委屈的眸子里,那些雾气终于化成了雨,滚落出来,嘴唇微张了下,却是没有声息,小卿大怒:“你真真是该打。”忙一指点向燕月穴道,燕月咳嗽一声,一口鲜血实在咽不下去,自唇边流了下来。
小卿气得,又是一巴掌打在燕月脸上,将他打落在地,燕月背部落地,惨叫出声。
小卿指着他道:“你为了不出声求饶,竟敢自封穴道,你,真是找死。”说着话,气得又要去寻藤棍,燕月勉强提上一口真气,伸手拽了小卿袍袖,仰起身子,声音嘶哑而喘息道:“师……兄,月儿……知道……错了。”手上却是痛得钻心,攥不住小卿的袍袖,又倒了下去。
小卿到底还是接住了:“待你养好了,看不打死你。”小卿恨恨的,抱起燕月,往床上放去,到了床边,一个不稳,将燕月掉在床上,他自己也趴卧到燕月身上。
燕月差点没痛昏过去,心道,小卿师兄,昨日我刚压了你,你今日便压回来了,刚张了张嘴,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小卿急探燕月鼻息,又探燕月脉搏,总算一切平稳,知他只是痛昏过去了,又是解气,又是气恨,又是心疼,而自己身上的伤因了这一折腾,也开始叫嚣起来,他缓了口气,才喝道:“还不给我滚进来伺候着。”
屋外侍立的含烟和月冷早是心惊胆战地候着,听了老大的喝声,几乎同时去挑帘子开门,却是撞在了一起,额头上都是起了大包,含烟瞪了月冷一眼,月冷连忙后退,好在含烟此时也无暇责他,忙着进去了,月冷也连忙跟上。
进去屋内,还未及行礼,老大已经煞神一般地喝过来:“叫你们进来吃饭吗?还不去准备东西给燕月疗伤。”
喝得含烟和月冷忙不迭地又滚出去,准备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