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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先生和鸭子小姐
那天她家附近的幼儿园搞什么活动,一队穿着桔红色鞋子、白色长袜和白色小蓬蓬裙,戴着鸭子帽子的小萝莉们跟着音乐跳着笨呼呼的舞蹈。
看到这群小萝莉的那一瞬间,她想起了狐狸先生。
她第一次见到狐狸先生,大约是五岁。
她这么说,是因为她小时候并不是个聪明孩子,对年龄的概念很模糊,记忆力也一直不大好。
不过,她很肯定的是,第二年的秋季她和她一起进了小学,所以那时她们应该都是五岁多。
她爸妈跟她爸妈很早之前就认识,可却是第一次带她到她家。
大人们在客厅里说话时,她妈妈说,甜甜,带着小妹妹到你房间玩吧。
后来,她写她的名字给她看,她才知道,她不是甜甜,是田田。
那时的她没听过“莲叶何田田”这句唐诗,但是这个字是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汉字中的一个。
她也写她的名字给她看。
她看完之后,很郑重的把那张写着她和她名字的纸折了两折,放进一个扁扁的铁盒里。
铁盒上印的是俗不可耐的风景,大片的彩色花田,带着风车的磨坊和蓝色的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铁盒很旧了,漆面失去了光泽,盒盖上的画看起来像是用蜡笔画的。
田田问她,“你喜欢玩洋娃娃么?”
她看看她的书柜,最上面一格放了好几个洋娃娃。
她摇摇头,“不喜欢。”
她静静的看着她,过来一会儿才说,“我也不喜欢。”
她被她看得不知为什么有点害羞,就垂下头。
她又问她,“你玩过狐狸先生和鸭子小姐的游戏么?”
“那是什么?”她连听说都没听说过这游戏。
她的眼睛亮起来,“她们一个人当狐狸先生,一个人当鸭子小姐。狐狸先生……很坏,他把鸭子小姐抓到他的家……”
“哦哦,我知道!”她开心了,这个游戏她明白怎么玩!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玩过类似的游戏!
田田点点头,“那好吧,她们开始。你先当鸭子小姐吧!”
“好!”
她们跳到她的小床上,把她的枕巾和毛巾被裹在身上,装扮成狐狸先生和鸭子小姐。
她很快发现这游戏和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狐狸先生把鸭子小姐骗到了她的家,并没有吃掉她,她拥抱着她,小嘴巴啄啄她的脸蛋,发出啵啵啵的声音,再把她抱得更紧。
鸭子小姐迷惑了,但是莫名其妙的,她觉得自己喜欢这个游戏。没有向狗哥哥求救,鸭子小姐本来就喜欢被狐狸先生骗走。
裹在身上的毛巾被让她觉得很热,她流了很多汗,此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让她觉得困惑而热。
和狐狸先生告别之后,鸭子小姐期待着下一个周末。
可是,当小孩子的时候很多时候是不自由的。她的父母并没有再带她去狐狸先生家。
第二年秋季,鸭子小姐进了小学。然后,她又遇见了狐狸先生。
狐狸先生没有和她分到一个班,她在一班而她在二班。她在她隔壁。中午放学的时候她就会看到她,站在她所在的队伍旁边的另一支队伍里。
狐狸先生看到她的时候就会微笑。鸭子小姐看到微笑的狐狸先生时就会想起那个被毛巾被包着的拥抱。
小学毕业后,她们升入同一所中学,仍然不在一个班。鸭子小姐在三班,狐狸先生在二班。
可是这次,她不在隔壁。
一个年级有九个班级,可一层教学楼却只有六个教室。
狐狸先生的教室在二楼的拐角处,鸭子小姐在三楼的另一边。
只有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她们的班级才会站在彼此旁边。还有课间操。
可狐狸先生这时并不常常出现在她班级的队伍里。她成绩优秀,突然间发育长高,初二的时候已经有一米七,经常担任旗手。课间操时要站在广场主席台上领操。
鸭子小姐仰望着狐狸先生。有时候她觉得狐狸先生在她看她的时候也在看她。
中学毕业,她们升入同一所高中。这次,她在一班,她在三班。
新生入学时学校组织了迎新汇演。
鸭子小姐他们班表演的是舞蹈浏阳河。
一群小姑娘穿得像秧歌队一样挥舞着水红色绸扇弯过了几道弯。节目没有什么太多亮点,但一群花骨朵似的少女又能丑到哪儿去?正是正统的优等生班风格。
另一个优等生班二班表演了什么鸭子小姐完全没印象。三班,狐狸先生的班,表演的也是舞蹈。不过,是迈克·杰克逊的那首《Dangerous》。
领舞的,是狐狸先生。
Sheissodangerous,
Thegirlissodangerous
Takeawaymymoney
Throwawaymytime
Youcancallmehoney
Butyou'renodamngoodforme
Shecameatmeinsections
Withtheeyesofdesire
Ifelltrappedintoher
Webofsin
Atouch,akiss
Awhisperoflove
Iwasatthepoint
Ofnoreturn
……
那首歌有多长?
狐狸先生舞动了多久?
鸭子小姐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舞蹈结束的时候,她和台下其他的少年少女们一样在尖叫。
尖叫持续了多久?不知道。
狐狸先生怎么下场的?不知道。
接下来的演出还有什么节目?不知道。
甚至到最后,连狐狸先生的舞姿她都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主持人在尖叫声浪中说,“……不愧是艺术生的班级……”
心跳的速度渐渐回复正常之后,鸭子小姐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一件事。
狐狸先生成了这所高中的名人。
鸭子小姐似乎和她彻底没有了交集。
她看见她在画室里,有个棕色头发的娇小女生依在她怀里。
听班上八卦的女生说,狐狸先生收到的来自同性的告白还超过来自异性的。
不过,这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鸭子小姐。
而她,她是狐狸先生。
******接下来,请欣赏我的另一个脑洞******
白话唐传奇——杀生丸
战国时候,大大小小的诸侯为了争夺领地,不停的打仗。赢了的想要得到更多的财富,更大的权力,打了败仗却还幸存下来的士兵也没有解甲归田,他们中很多人成了土匪盗贼,抢劫杀害比他们更为弱小的普通村民。
乱世生灵涂炭,大义消亡,渐渐的就连白天都有妖魔出现害人。
在丘山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有个农女名叫玲。在玲小时候她所出生的村子被散兵游勇变成的土匪洗劫,她的家人全都被杀了,她被哥哥藏在一口瓮里才侥幸保全了性命。亲眼看到家人被惨杀的玲事后成了哑巴,人们说这孩子是被吓傻了。
成了孤儿的玲被邻村的人收留,给了她一间破屋住。
玲每天到村子附近的树林里采集山菌、野果吃,因为这孩子沉默老实,偶尔也有好心人施舍一些食物给她。
一年春天,村子鱼塘里的鱼一连几天被偷。鱼塘的主人找了几个人守在暗处,要抓到这个贼。当月亮升上中天的时候,大家看到来偷鱼的是玲。
鱼塘的主人大怒,痛打了她一顿,“本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孩子才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是个贼!”
其他的村民得知之后议论纷纷,谁知道她还偷了别的什么东西,都咒骂玲。
村里只有一个又穷又懒的闲汉没有辱骂她,因为他也曾偷过塘里的鱼。
第二天,闲汉看到玲去了树林,担心她,就偷偷在后面跟着。
玲在林中越走越深,一直想要找到吃的东西,可是她人小力薄实在抓不到什么,最后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条大点的四脚蛇。
闲汉看到玲没什么事本想回去了,但又看到她似乎并不打算吃她找到的食物,而是小心把食物包在一片大叶子里,似乎是要给什么人送去,于是又继续远远跟着她。
他又跟着玲在林子中走了一阵子,看到在密林深处躺着一头受伤的巨犬。
这犬比一匹小马驹还要大些,全身雪白,额头有弯月型的红纹,金色的眼睛有小铜镜大小。它左前爪被砍断了,四周的灌木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玲走到巨犬旁边,把树叶包着的食物给它,但巨犬却并不想吃的样子,玲就把食物放在它身前。过了好一会儿,巨犬口吐人言,问玲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玲笑着不出声。
在暗中偷看的闲汉听到巨犬竟然说着人话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跑走。
在回村子的路上他见到几个飞奔过来的村人,正要把玲送食物给犬妖的事说出来,村人大叫着让他快逃,说村子遭到了狼群的袭击,很多人都被咬死了。
他和这几个村人一起逃走了,在林子里藏了几天后回到了村中。
村子中的人大多数都被咬死了,地上尽是残肢碎骨,景象惨不忍睹。
闲汉和幸存下来的人埋葬了村民们尸骨后想起了玲。
他们又去林中找她,但没有找到小女孩。连那头巨犬也不见了。只看到林中确实有一大片被压倒在地上的灌木,边上还有干掉的血迹。大家都以为这可怜的孩子被狼吃掉了,连骨骸都没剩下。
几年后有人到另一个村子找铁匠修补锄头,看到玲和一位腰佩剑穿着白色皮裘的俊美贵公子在一起。
奇怪的是玲看起来一点都没长大。他回到村中告诉村人玲的事,没有人相信。也有人说,那是玲的鬼魂。
又一年秋天,村中那位闲汉在山林中采集松子,在山涧边上遇到了玲。玲坐在一只双头麒麟的背上,就像之前村人说的那样,一点都没有长大。按理说她已经该有十三四岁了,可看起来仍旧是当年的女童模样。
和玲在一起的是位银发的贵公子,约莫十**岁年纪,长身玉立,额头有红色弯月,风姿难以描述。
闲汉看到贵公子的左袖空空的,就知道他是当年那只巨犬变的。
后来又有陆续见到过玲,她依旧是小女孩模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长大,陪在她身边的除了那位俊美的贵公子,有时还会是一位身高只有三四岁孩童大的丑陋老隶,身穿皂袍,手执一根缠着双头蛇的手杖,蛇首做人面状。
又过了许多年,闲汉带着自己的孙子在山涧边又见过玲。玲长大了一些,约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很漂亮的衣服,骑在双头麒麟背上,她见到闲汉居然认出了他。
见到玲又能说话了,闲汉很高兴,他问玲过得怎么样,是成了鬼还是成了神仙?那位贵公子还是和她在一起么?他是那头受伤的巨犬所变么?
玲只告诉他,那头巨犬,名叫杀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