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官场文章

第八十七章 官场文章

且不说我等终日泡在家中研习这桥牌之术,单说那才上任没多久的苏州知府大人在得知有外国使节到后,便有些乱了方寸。

说起来,这位接替马大人的继任者虽也在官场混了有十来年的样子,可却一直得不到升迁。虽也是进士出生,但眼看着自己那些同年们个个高升,最次的都已经当上了一州父母官,唯有自己还是死坐着一个坑不动,心下自是纳闷不已。

无奈之下,只好请教自己新聘的那位绍兴师爷,这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做得不到。

当下便将历年宦海所积尽皆掏出,一一打点。不出几日,吏部便拟下票来,着补苏州知府。

终于搞明白官该怎么“当”的新任府台大人兴冲冲的走马上任以后,便一门心思的琢磨开了。

首要的目的当然是如何多刮一些“孝敬”上司的银两,只是自己这位置才坐没几天,可以说屁股都还没坐热,而苏州这地方不比自己原来治理的那个小县城,文人巨贾云集不说,还有不少官宦人家。若弄得急了,保住准马上就被打回原形,搞不好还要葬送自己的宦海前程呢。

因此这些日子来倒也没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这日午间,正在为“孝敬”银两苦恼的陈大人正在厅中喝茶时,突然门外鞋声响起,跟着新聘的师爷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天大的喜讯啊!”

陈奉孝一听,忙放下手中茶盏,急道:“师爷,喜从何来?”

那师爷一口绍兴腔,喜滋滋的将手中拿着的东西递了过来。

陈奉孝心中略感奇怪,伸手接了过来,却见是一方锦布。展开来一看,却将上面弯弯曲曲的画了好些符号,却是看不明白。

不由得问道:“师爷,这是什么鬼东西?该不是哪个杂毛老道画的驱鬼符吧?”

那师爷忙道:“大人!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此乃西方番国的国书。”

“国书?”

陈奉孝一怔,随即奇道:“这玩意也配叫国书?想陈某人十年寒窗,虽不敢说学问渊博,但这东西便是三岁小孩也能画得出来,就这样的东西也能叫国书吗?”

说着,一脸的鄙夷之色。

笑吟吟的捋了一下胡须,那师爷笑道:“倒不怪大人不信,我初见时也是和大人一般想法,但那罗士明却言道此乃苏州才子唐寅唐伯虎亲口所言,应该错不了。”

顿了一顿,那师爷又道:“不过这倒也不甚奇怪,既然是西方番国,想来必是蛮夷之地,又岂能与我中华上国相提并论?想来我中华上国便是三岁孩童也能画出他们所谓的国书来。”

说着浅笑不已。

可陈奉孝却笑不出来了,他自然知道唐寅代表什么意思,既然是由唐寅断定了的,那便十之**不错。即便自己再怎么对这“国书”不屑,但这也还是一封国书,官场上有些东西,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先前师爷说是谁和你说的?”

“罗士明。”那师爷一愕,随即马上回答道:“就是那苏州富商罗士明,说起来,他好象还是那唐寅的老丈人。”

“哦……”陈奉孝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罗士明何许人也,说实话,他动罗士明的脑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那罗士明前些日子刚嫁女过唐家,而那唐家更与陆家是姻亲。先不说陆家有人在朝为官,单是那唐寅在姑苏一带的名头,自己就不敢轻易去动这罗家。

这刻听说来报信的是罗士明,便问道:“他人在何处?”

那师爷道:“罗士明倒没亲来,是罗府的一个下人来报的信。”

微微“哼”了一声,陈奉孝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不过是个商人而已,还这么大的架子?”

那师爷自然明白陈奉孝此刻心中所想,忙道:“大人,倒不怪那罗士明不来,若此事是真,那几个番国使节此刻便应在罗家府上,如此的话,罗士明不来倒也说得过去。”

心中自然明白何者为大,便道:“那咱们便走上一趟吧。”

“理当如此。”那师爷答应一声,便招呼衙役备轿前往。

之后的事,自不必说,在确认了那几人的身份以后,陈奉孝倒也不敢怠慢,先将几人迎入迎宾馆中,跟着便发了一封六百里加急直送顺天和应天礼部衙门。

不消几日,应天礼部衙门便回了公函,着陈奉孝将那几个番国先行护送到应天府礼部衙门,待顺天府礼部公函到了再说。

可这样一来,就行不通了。

只因为那几个葡萄牙传教士早便约好了比试之事,怎能说走就走?

无奈之下陈奉孝只得去函应天礼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说清楚,心中却是着实恼怒:“那唐寅自恃有些才子的名头,竟然妄想和他国使节比试什么,现在倒好,让本府夹在中间难做人。”

不过那师爷却不是如此看法,却道:“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咱们应该积极支持才是。”

“哦?此话怎讲?”陈奉孝一听倒有了些兴趣。

“大人……”那师爷继续道:“凡事都有两面,那唐寅既然名动江南,想来多少都有些才学,更何况他与陆家乃是姻亲,而陆家有人在朝为官不说,在地方上也是大户。若我们一力促成此事,一来嘛,可以讨好那唐寅,也就是说讨好了地方势力以及陆家;二来嘛,此事在姑苏一带可以说已经引起不小的震动,咱们兴波助澜,便是在百姓口中,也能落得个好口采,何乐而不为呢?”

“话是如此……”陈奉孝心下沉吟,又道:“可如此一来,若礼部衙门责怪下来,恐怕本府担当不起啊。”

“大人此言差矣!”

那师爷闻言连连摇头,道:“依我看来,礼部不但不会怪罪,若这事弄得好了,功劳簿上,恐怕也少不了大人一笔!”

“哦?此话怎讲?”陈奉孝这已经是第二次说同样的话了。

那师爷见东翁求教,大感得意,一副摇头晃脑的模样,若他此刻手上有一把羽扇的话,只怕会以为自己是诸葛在世了。

却听得那师爷继续道:“大人请想,这几人不过是西方番国来使,与我朝并无邦交,朝廷想来也不会有多重视,想来定会杀其威风,以儆效尤。此刻唐寅先行比试,倒可说是在代朝廷行中华威仪,朝廷又岂会怪罪?”

“不然……”陈奉孝摇了摇头,道:“师爷这就有所不知了,官场不比它处,这些事虽是应当,但只能由官家来做,那唐寅在姑苏虽有诺大名头,到底是一介百姓,这事还是不妥。”

哈哈一笑,那师爷笑道:“大人!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凡事都有两面性,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自然也可以说成黑的。”

“哦?还请师爷指教……”陈奉孝难得的露出谦卑之色。

“如此……”那师爷脸露神秘之色,道:“只要大人上表一章,就说那番国使节蛮横无礼,不知我中华威仪,姑苏百姓唐寅等人见之心下愤怒,提出比试,而知府大人您也以为一番国来使,实不劳朝廷多费什么苦心,只需我中华上国一介百姓出面即可。如此一来,朝廷方面自然没有话说了。”

“好!妙计!”陈奉孝一听顿时一拍大腿站起来道:“师爷此计极妙!只是……若那唐寅败了又该如何?”

“想来不会如此。”那师爷笑道:“适才大人不也说过,便是三岁孩童也能画出这样的国书来,更何况那唐寅怎么说也是姑苏有名的才子,多少也有些本事,断无输的道理。”

“不错!不错!”陈奉孝连连点头,喃喃道:“想来是无输的道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也得先留余地才是。”

那师爷点了点头,道:“大人此虑倒也不为过……不过即便是那唐寅输了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到时候将一切责任推到他身上便了。”

“好!便是如此。”陈奉孝一听大喜,便道:“那就烦劳师爷代笔,写封公函,直送应天。”

知府衙门内所发生的一切,此时的我却完全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只是成日里躲在家中和周文祝等人研习那桥牌,而张灵更是日日必来,不用几日,众人便相当熟稔了。

倒也不是我不想出门,只因一旦出门便要被众多“热情”之人围住,实在是烦不甚烦,只好避而不见了。

又过几日,罗府忽然来人,言道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定在明日举行比试之事,听说连应天礼部也来了人,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送走了罗府来人,我进到内间,与众人说了,周文祝三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便连张灵也是一脸迫切,我心中顿时大定,忖道:“看他们如此模样,想来明日的比试不会有太大问题才对。”

当下众人便即散了,各自回家准备,约定了明日一早齐到罗府,连着几日忙碌,也该休息一日了。

看着空荡的后院小厅,心中忽然有些不习惯,正出神间,身后突然传来传红的声音道:“相公,是不是在为明日的比试担心啊?”

回头一笑,我道:“倒不是担心此事,想来这几日你也很清楚,以周文祝三人所学,要赢那几人该是不难……”

“那相公发什么呆?”传红多少有些奇怪。

心中恶作剧的念头突起,我忍不住笑道:“唐寅是在烦恼今日晚上该入哪位娘子的房。”

传红顿时大窘,满脸通红的一顿足,转身去了。

狂人语:今天好象是圣诞吧?虽然狂人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中国人是不过这样的节日的,但还是对大家说声圣诞快乐,祝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呃……这话怎么听着特老套的感觉?

好啦,祝福的话说完了,说点正事。记得狂人最初开始写书是在去年年底的样子,当时就只知道在幻剑帖,一直到现在,狂人帖文的首选依然是幻剑,可以说,对幻剑有种特别的感情。近日喜闻幻剑终于走上商业化的道路,承蒙幻剑抬爱,邀请狂人加入幻剑的电子书计划,为表支持,狂人当即答应,在此,只想告诉大家一声,从即日起,更新的事就再不由狂人负责了。

狂人也知道对于收费阅读一事有很多书友都有看法,但据狂人了解,幻剑的电子书计划不同于现在流行的收费章节,其电子书每本三万字,收费为人民币一元,可以说是相当便宜的,如果各位连这一元钱都不愿意出的话,那不看也罢。毕竟写作是很劳累的事,没有相应回报的话,谁都无法长期坚持的,在这里,只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另外,幻剑的人和狂人说要为《风流才子》的电子书制作封面,但他们一时没有人手,因此狂人想知道有没有哪位书友能为风流做个封面?当然,是没有什么酬劳的……实在不好意思。

最后,友情广告一下,小鸡同志的《剑绝录》据说相当带劲,各位喜欢修真题材的朋友不妨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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