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
法国,圣古教堂。
天空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空荡的长廊里,苏黎安穿着一身修身大衣,踩着红色高跟鞋,依在冰冷的墙上。
从窗户袭进来的寒风,很冷,卷着一片枯叶落在了地上。
有人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是化妆师。
苏黎安礼貌地朝那人点了点头,化妆师跟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走廊里又只剩她一个人,她打开休息的门,在里面,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田泉阳,已经化好妆,化过妆的他看起来精神不错。
“有事吗?”他薄唇启,淡然地问道。
有人说过,薄唇的男人,都薄情。
“真的要那么做吗?”苏黎安的神情有些茫然,低声地呢喃。
田泉阳不答,抬头,看向她。
今天的苏黎安没有戴眼镜,一拿下眼镜就跟瞎子一样的她,今天换上了隐形眼镜。苏黎安本来长得就不差,第一次见到这身打扮,还没戴眼镜的苏黎安,有着一番别样的艳丽。
苏黎安垂着眸,抿紧唇,再抬头时,眸色淡淡有着冷漠,她讽刺一笑。
“田泉阳,你对我真残忍。”
她声音沙哑,似有哽咽。
“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的。”他声音温柔,藏着温情。
可就这么一个看着温柔的男人,对她做了女人都不能忍受的残忍。
“田泉阳,你对田总的执着到底有多少?不喜欢大小姐,却威胁大小姐和你结婚。和我睡的时候,梦里呢喃的也是田总的名字。大小姐有喜欢的人,也有喜欢她的人。你对田总那么执着那你就追到坟墓去,还留在这世上祸害别人做什么?”
苏黎安的坚强,让她可以不露出一丝痛苦都表情,平淡地说出这些话。
只是,说出这种伤人伤己的话,她怎会不痛苦?
眼前这个男人,从自己进公司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本以为一次的关系,就得到他,谁知道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暂时的温暖。要的是一个难受时,可以避风的港湾。
“要不是妈,临走前拜托我要好好照顾乐乐,我怎么会不追她去坟墓?我现在过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记忆就开始在回访一幕又一幕的记忆。
那记忆刺伤着他,让他一睁开眼只感觉到空虚和凄凉。
“田泉阳,我对你死心了。”苏黎安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从大衣的口袋里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辞职两个字。
田泉阳没接手,抬眉,淡然地看了她一眼。
“黎安,我不会亏待你的,留在我身边,比留在谁的身边都好。”
“田泉阳,我喜欢你,你知道吗?”苏黎安在自嘲地笑,潜藏在她眼眸深处的眼泪,瞬间滑落。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表现出悲伤,但是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滑落。
是悲伤地太伤,所以才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吗?
“黎安,我不知道你会对我抱有这样的感情,当初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是啊,你和我说得很清楚,抱有这样的感情是身为炮-友我的错,所以,我离开。”吸了吸鼻子,悲伤的心情,她在努力克制。
“我不同意。”
“脚在我身上,你同不同意都无所谓?”
“我都说了我不同意!”田泉阳突然激动地拔高声音,“为什么都要离开我?在我身边不好吗?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离开,留我一个人!”
他突然的情绪失控,让苏黎安一怔。
以前的田泉阳从来不会这样情绪失控,田茵走后,田泉阳从前的模样都不见了。
只是,她不是傻瓜,不会被喜欢的人那么残忍地伤害,还会乖乖站在原地,说着“我不走”。
把辞职信放在桌面上,她擦拭了眼角的泪,“田泉阳再见了。”
转身离开,身后的田泉阳如呢喃地说:“黎安,你真薄情。”
她笑了,薄情的人说不定还真的是她,因为一开始,田泉阳都不曾对她用情,情深情浅这一对词用在他身上不合适。
而她,因为情深过,才有权利被人说薄情。
雪渐渐地越下越大,遮住了人的视线,白了眉。
顾乐乐和田泉阳的婚礼,只用了三天的时间筹备,没有通知谁,也没发请柬,只请了公司的元老们来当见证人。
婚礼很快速,在教父的主持下,走了个仪式便就结束。
婚礼结束后,田泉阳还要忙公司的事,顾乐乐累了要回家,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回到家后,顾乐乐便一头栽进被窝里睡觉。
结婚不累,只是心累了而已。
这心累一睡,就不知不觉睡到了晚上。
打开灯的时候,来到楼下,一楼黑乎乎的。
换作平时,这个时候一楼应该会有苏黎安忙碌的身影,今天怎么没了?
开了灯,她坐在沙发上,肚子饿的她在等苏黎安回来。
刚坐在沙发上,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想必是苏黎安回来了,她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刹那,见到眼前的人,顾乐乐如遭雷击,丧失了所有的反应。
“我电力不足了。”萧冷苦着脸,露出俏皮的一笑。
只是一笑,冰冷的心转瞬被暖和。
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萧冷。
“萧冷。”哽咽的声音呢喃地喊着。
萧冷伸出手,回抱住她,手势温情地拍着她的后背,“我来晚了,对不起。”
“萧冷,我好想你。”说出这句藏在心里好几天的话,她就如孩子般,呜呜地哭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早已经将她压得疲惫不堪。
好想见萧冷,可是见不着。
在田泉阳威胁她结婚的时候,手机被没收,电话线被拔,网线被剪。苏黎安还每天盯着她,找不到萧冷,联系不到萧冷,她在绝望的谷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好,萧冷来了,萧冷要是再不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也想你,好想好想,比你想我还要想得多。”
是的,那么多天不见,入骨的思念将他煎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终于不必再受那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