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此时,晴朗碧空霎时乌云满布,罩满天际,一阵阵阴风袭来,将楼雨樱那狰狞的面容变得更加恐怖。

项幽凌虽有些一不敢直视,却依然勇敢地直盯着她的眼睛。「姊姊,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楼雨樱突然迫近她,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痕。「我这张脸像是好了八成的模样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真以为我一时佛心来着?不,才不是,我苦苦熬了一年,终获阳皓哥的信任,我一直以为我只要待在他身边,他终有一天会回头来看我,将我放在他的心底。」

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项幽凌对她道:「阳皓真的有把你放在心底呀!否则他为什么要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你,甚至央请他的弟媳替你医病,子妍也说了,只要再过三个月,你脸上的疤便可回复无瑕了呀!」

「你还不懂吗?我一直默默等待的是他的爱,我爱他,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以自己的性命去护卫他,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都是你!你的出现破坏了我的幸福。」

看着楼雨樱近乎疯狂地指责着自己,眼中的热焰灼伤了项幽凌,令她身子蓦然一缩,震撼地望着她。「你……原来你对阳皓是这种情感,我一直以为你对他也是如兄长般的看待。」

楼雨樱冷笑一声。「在你还没认识他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了他,我不会让你夺走阳皓哥的!」

「可是他不爱你呀!他自始至终只是将你当妹妹般看待,有的只是对你的愧疚和同情罢了!姊姊,你别这样,阳皓说了,只要治好你脸上的残疾,他定会替你做主,觅门好亲家,选个好男人,让你有所依靠的。」

见楼雨樱如此,项幽凌忍不住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天真无邪的她以为楼雨樱不该将情感再浪费在那兰阳皓身上,因为她明白那兰阳皓爱的人是自己。

「你说什么?你不是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爱的人不是我?阳皓哥对我百依百顺,只要是我要求的,他绝不会不答应,还有,你别想怂恿阳皓哥把我嫁出去,然后将他一个人占有已有,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项幽凌见楼雨樱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露出彷若女夜叉般的神情,连忙对她说:「姊姊,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啊!」

项幽凌见她神情不对,出于直觉地想往后退,可这时楼雨樱却突然从胸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将刀柄硬塞入项幽凌的掌心里。

「你做什么?」项幽凌大骇地喊了声。

却见楼雨樱露出诡谲冷笑,包覆着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竞令项幽凌一时无法挣脱,然后楼雨樱紧握住她的手,支配着她以锐利的刀峰光芒横划过那已好了八分的疤痕上,留下了一道血红。

「啊!」楼雨樱尖叫一声,松开握住项幽凌的手,然后继续痛叫着。

这情景令项幽凌怔愣傻眼,一时骇住的她,一只手握住匕首,呆愣地无法有任何行动,只觉眼前一花,一抹浅蓝身影在她眼前晃过,定睛一看,竟是那兰阳皓。

他上前察看楼雨樱,焦急唤道,「樱妹,你怎么了?」

「呜呜……阳皓哥,我好痛……」楼雨樱霎时嘤嘤哭泣着,将身子投入他怀里,一副悲凄的模样。「凌妹妹她……她竞拿刀伤我……她见我脸上刀疤好了大半,又见你十分宠爱我,就吃醋嫉妒地愤而拿刀再度划伤我。」

项幽凌怔愣地听着,总觉得楼雨樱这番话忽远忽近的,不甚真切,双眼因惊吓而瞠大,听见她的指控,这才意识到她的手还握着楼雨樱强塞在手里的刀柄,她蓦然松手,刀子落地的铿然声响引来那兰阳皓回首一瞥。

「阳皓……」项幽凌语气惶然无助,脸上有着惊慌。

但她这个神情与语气却令那兰阳皓误会了,尤其楼雨樱脸上那沭目惊心的鲜血痕迹,令他忿怒不已地瞪向项幽凌。

他这一瞪与眼里的指责,令项幽凌心上像被压了一块百来斤重的石头,身子如柳絮般飘浮不定。

她那苍白气息与无助神情,令随同而来的季子妍睐了那兰月轩一眼,随即很快地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子妍……」项幽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项幽凌神情里明显的求助意味令季子妍万分不舍,这几天医治完楼雨樱后,她总会到琉璃阁与项幽凌谈天,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尤其项幽凌天真无邪又可爱吗,心地又善良。眼前这事透着古怪,但见那兰阳皓一时被愤怒所蒙住眼睛,而指控地瞪着项幽凌,令她感到万分不舍。

有时,眼神比言语更加伤人哪!

尤其,那兰阳皓是项幽凌所爱的男人,他这样的举动简直是在宣告他不信任项幽凌的人格!

季子妍伸手环住项幽凌的肩膀,希望给予她一点安慰和温暖。

「子妍,麻烦你过来替樱妹看看。」那兰阳皓只瞥了项幽凌一眼,很快便将焦急的目光望向季子妍。

季子妍颔首,眼神望向那兰月轩,那兰月轩很快地要人把季子妍的药箱拿过来,季子妍上前来到楼雨樱面前,要她坐下来,然后替她上药。

这时,那兰阳皓欲上前走向项幽凌把事情问个清楚,楼雨樱却紧紧攒住他的衣袖,见他俯首,便用着一双楚楚可怜的水眸凝睇着他,眼里充满乞求。

「阳皓哥,别怪凌妹妹,她天真不懂世事,只是好心地想看看我脸上的伤,一时没顾虑到我的自尊和心情。」

「就算如此,她为什么要拿刀划破你的脸,伤了你好不容易快好的伤疤?」那兰阳皓望着楼雨樱,因为焦急,一时也没有察觉到整件事的诡异之处,只挂念着楼雨樱不能再受伤,否则他就太亏欠她了。

「只因阳皓哥太宠爱我了,凌妹妹一时吃醋,她认为你应该最宠爱她,我也不该,竟幼稚地和她在这点上起了争执,她一时不甘,才会如此做,你别太苛责她。」楼雨樱如此说着,眸中却闪着诡谲幽光。

殊不知,她眼底的异样与狡猾全都落入季子妍眼里,但季子妍依然不动声色地继续替她上药,抹上冰肌玉肤膏。

那兰阳皓拂袖甩开了楼雨樱的手,大步来到项幽凌面前,望着她惊慌茫然的眼,他痛心地说:「凌儿,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我以为你和樱妹相处融洽、形同姊妹,你怎能对她如此残忍?既已知她为我如何牺牲,你又怎忍心对她这么做?」

他句句指责、谴责的眼神彷若锋利的刀刀般,刀刀划过她的心坎,是那样地痛、那样地难以承载,从不知哀伤为何物、从不知泪水滑落脸庞是何滋味的项幽凌,悄然落下了眼泪,却浑然未觉。

「我没有。」项幽凌重重地对他说出这三个字,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兰阳皓望着项幽凌脸上那如雪股毫无血色的容颜,她眼里对他投射的受伤情绪与脸上的晶莹泪水,令他蓦然一震,「凌儿,我相信你善良天真,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的话让项幽凌有如身在冰窖中、寒冷湿透的心染上了温暖,有如身处朝阳般的天地之间,「阳皓……」

项幽凌话语未竟,那兰阳皓便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可是,我也不会错估女人因为醋劲而做出平常不可能做的事,凌儿,我不是告诉过你,不需为樱妹吃醋,况且,半个月后,我们就要大婚了,你又何苦对樱妹这么做?」

项幽凌仿若被闪电击中般瞪视着他,「终究你还是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事实摆在眼前。」那兰阳皓对楼雨樱十分信任,他断然以为楼雨樱不可能在他面前做戏,更不可能伤害自己,所以,他痛心地认为项幽凌是因为吃醋而做出这种事来。

项幽凌愤然甩开他的手,挺直胸脯,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我真的没有对她这么做,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生嫩的她直言地将事实说出,让那兰阳皓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樱妹为何要这么做?」没有理由啊!

「因为她爱你。」项幽凌再也受不了那兰阳皓质疑的目光,于是大声地对他说,见他不信,她又道:「否则你以为她当初为什么要舍命救你?当然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爱着你,你这个笨蛋,不相信我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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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王子的无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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