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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家家(四):论一次成功的X教育·

“今天怎样?”

明知道他问什么,却还装傻:“今天不是挺好?呀,是不是今天的晚饭不好吃?是不是嫌我没帮你收拾屋子?是不是……唔,唔……”

“可以吗?”

羞涩爬上小腹,蹬他,尚且陌生的情潮,钻入心尖尖,想躲躲不开,又不敢叫。

迷惘中已经让他得手了。听她那软软的声音,就得到了开始那个问题的答案,放心捞过腿,抱紧她,热气一下下呼在她耳畔。

她还是太娇嫩,一会儿就不清不楚的说疼,又嫌他太重,喘不过气。

他心疼,“要么我出去?”

没有答案,小手反而把他后背抓紧了。他忍不住,再来,又是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抱怨什么呢,还开始扭。他哭笑不得,箭在弦上,忍了又放,放了又忍,终于让她折腾败了,喘着粗气,翻过来,把她紧紧搂住,胸膛贴着她耳朵。知道她喜欢听。

忽然听到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呀,这是什么!”

顺着她手一摸,笑了:“是我不好…抱你下去洗?”

她不置可否,小心眼里定是又在衡量害羞和面子。忽然手伸到眼前,小心闻闻,鼻子皱一皱,“到底是什么嘛!上次……上次也是……”

轮到他微微窘迫,拿住她手,放下,告诉她:“是我的…和你的血一道,凝在一起,以后便长成我们的孩子。”

她懵懵懂懂的,也不是完全无知,但道听途说不可靠,只是想听他亲口确认,自己才信。

“那,这次会不会?”

这丫头,到底是盼还是怕,关心小孩子倒比关心他的话还多。他还在琢磨怎么答,又听她说:“看来不会,都在外面了,嘻嘻。”

他倦得很,想合眼,却舍不得跟她斗嘴的乐趣:“谁说的,里面也有。”

她嗯了一声,思考片刻,忽然抓住他把柄:“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还会……还会……”

居然还知道腿放哪儿!

她胸前一股子气,轻轻掐他一把,不依不饶,问:“你说,哪儿学来的这些!”

以前,自然而然的觉得他什么都该会,现在却不乐意了!

“我,我一个男人家,自然知道……”

“是不是跟别人也试过?才懂那么多!”

说着说着哭腔就上来了。原本从来没在乎过这些,可自打那天尝到他的味道,把他变成自己的,心里就平白多了一瓶醋,被那个不知什么样儿的别人搅得不是滋味。

他连忙搂住她,解释:“哪有的事!喏,识得我以来,你可曾看到我跟别人好?”

她想想,大体上确实似乎无从反驳。也懒得细细追究——当然是相信他的。那点醋还没来得及开盖儿,就洒差不多了。

可还是觉得两个人不太公平。凭什么他懂!凭什么刚才一直他在上面!凭什么……

埋在他胸口,半天才小声问出来:“是不是很快活?”

他很快嗯了一声,把她抱更紧,又吻她头发,反问:“你呢?”

她说不上来,但肯定和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凭什么只他快活成那样!

拱拱他,“你说我怎样?你不是都懂么?”

他笑了:“这个我可说不出。慢慢来,以后,你会越来越喜欢。”

“那你……喜不喜欢……和我这样?”她总是想要一次次确认。

“喜欢。喜欢的很。”

两个字,让她心里忽然又得意非常。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可尝不到这滋味吧。多亏她!

扭扭捏捏把这想法跟他说了,等他夸奖。

他忍不住嘴角抿起来。笑她的可爱。没有女人,就不能有些别的吗?过去这么多年,男人怎么打熬过来的?

还是忍住笑,决定不告诉她。毕竟,和她,滋味大不一样。

想到她的滋味……全身一热,倦意消失,不由自主抓住她腰,把她环过来,轻柔的吻变成火热的,又不限于唇,往下找让她动情的地方,胡乱而有力地探索。

她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难堪得直哼哼。哪有这么……这么快就……

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沦陷了,况且还酸痛着,轻轻皱眉忍受,将哭未哭的委屈样儿装不出来。他怎么舍得让她疼,笑一阵,亲一亲,若无其事地把她放开了,小手拉过来。

她有些气急败坏,就是不按他的意思来,“你怎么尽想这些!”

他笑:“平时不怎么想,跟你挨得近了,不由我不想,你说,怪谁?”

这话乍听有理,可她却极善于抓他话里的小辫子:“那,以前,咱俩天天一起住,有时候还睡一房,你…你也尽想着跟我这样?”

那怎么会!他赶紧矢口否认,想了想,改口:“那天,第一次之后,便再离不开你了。”

何必跟她端着,说得越诚恳,她越喜欢。

她脸红一阵,又得意起来:“有媳妇是不是好?”

他老老实实答:“是。”

“有家是不是好?”

“是。”

“那以前为什么这么久不成家?”

“等你。”

她乐了,好好的,鼻子却酸起来。

*

过家家(五)

眼看着小日子越来越成形。左近的乡里乡亲们也渐渐听说这里有个小小女大夫;寻常的女大夫,不过是懂些调经备孕、生产哺乳之类的经验,可她却不擅长这个,反而是有些叫不出名字的疑难杂症,不致命,不影响劳作,让人觉得不至于到城镇里请大夫来看的,她都有法子。

首先是邻里的姑娘妇人,到后来,也有男人慕名而来。奉书可得意了。她倒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过是半吊子,要学的东西还有好多,也就不明码标价的收费。可这些日子攒下来的酬谢礼物,也堆了小半间屋子。有腊肉火腿,有衣裳布匹,还有活鸡鸭鹅。有些当天就让她宰了吃了,有些吃不完的,却只好养在院子里,每天追追玩玩,让它们拍着翅膀锻炼,美其名曰肉质鲜美。养到后来,慢慢的也就舍不得宰了。

反正现在也是衣食无缺。杜浒隔一段时间就进山捕猎采药,也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带回来的东西,寻常的猎户药农看了眼睛都直,镇上的小贩更是争相收购,还有轮流加价的。不过他也并没有把所有东西都拿来换钱。每每猎获到肥美的山鸡、稀有的野菇、难得一见的银鱼膏蟹,多半卖也不卖,直接拿回家里,让奉书吃个痛快。

不过树大招风,邻县的县丞听说有这么一个传奇猎户,便派人来收购野味,还说若是老爷满意了,以后定时来给他生意做。杜浒不想和官府打太多交道,和奉书商量了一番,献上去一批平平无奇的猎物。那县太爷自然不太满意,承诺的报酬也没给,不过以后也没再派人来了。

自此杜浒便少去捕猎。有一阵子,却依然能定时往家里拿钱,有一次拿回的还是黄澄澄金子,第二天就去当铺,把当初当掉的那个嫁妆手镯给赎回来了,笑眯眯给她戴上。奉书吓一跳,才问出来,那金子是岭南义军辗转送来酬谢他的。他将自己以前的战术经验托人带了过去,让他们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抢到了不少官府钱财。不过杜浒随即便又托人去说,风声紧,要那些义军先解散一阵子。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从。过了好一阵,才又有一个新的人来接头,说岭南义军让官府打击,元气大伤,请杜浒出山去做他们的参谋。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请他出去了。他自然是事无巨细地告诉奉书。奉书的态度倒很随意:他去哪儿,她跟去哪儿。

但杜浒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仅是觉得希望不大,更因为江南地方的义军,看似雨后春笋般,全是穷苦农民汉人,目标一致;但其实内斗、争地盘的现象也不少。更别提有些人揭竿一呼,为的只是个人富贵而已。倘若加入了任何一派阵营,都需要“表忠心”,不再和其他派系有太大纠葛。杜浒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做一个方外之人,尽可能多地帮助所有人。

不过他郑重地问过她,倘若时运使然,需要她站出来,亮出故宋丞相女儿的身份,敢不敢。奉书不假思索地说敢。顿了顿,又立刻补充道:“不过,要等二叔终老之后。”

杜浒点点头。他与文璧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许久以前就答应过小丫头,不说她二叔的坏话。于是他便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摸摸她头,笑着让她去休息。

其实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少。故国遗民,不愿再向任何人屈膝下跪,便选择深居简出的生活,不期治国平天下,只是修身齐家。有些人的名气传得很远,甚至朝廷都会派人来请他们出来做官。但如果对方不同意,朝廷倒也不会强求,也很少为难这些人——毕竟,曾经横扫世界的蒙古帝国,对自己的力量还是很有自信的,不缺这一两个人才。

有一次两人赶集,见到街上有人在抄录什么文字,几个读书人围着看。奉书好奇,凑过头去瞧了一眼,随即皱着眉头回来,对杜浒汇报:“王炎午。朝廷请他出去做官,他拒绝了,还洋洋洒洒写了篇夹钩带刺的回信。只不过朝廷的使者才没工夫看,当天就去复命了。他大约觉得这文章浪费了可惜,就给加工成了一篇赋,还配了首诗,自比雪中之莲——看起来文采还不错,那几个秀才都在夸呢。”

杜浒哈哈一笑,不予置评。那么多往事,都付作笑谈便是。

回到家,给一个病人送了药,又读了读新买来的几本医书——学无止境,凡事总要触类旁通,才能不断进步。况且她也不是全无底子。读到针灸、推拿、刮痧一类的疗法时,书上写的不少穴位都算是她的老朋友,以前学本事的时候,早就认清了,杜浒还经常考她呢。

不过她也算不上都懂,还有好些,是杜浒从来没教过的。现在读到了,随口就问出来:“师父师父,气穴是哪里?横骨又是哪里?”

杜浒正拿一把杨梅在那里洗,听了一怔:“问这几个地方做什么?”

奉书脸一红,小声说:“书上说,太冲脉又称血海,可以调那个,天癸……”

他随口“哦”了一声,慢了好几拍,才理解,讪讪一笑,头也不抬,道:“那你问它做什么?你又用不着。”

话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犹豫了,想了想,还是该确认一下,于是放下手里杨梅,挨到她身后,在她头顶亲了一亲,拱了一拱,低声问:“是不是用不着?要是有问题,别自己瞎摆弄,我带你去镇上看……”

什么跟什么啊!奉书从脑袋顶到脚底心一条线烧下去,又羞又气,反手拿书轻轻打了他一下,“你瞧不起我!我上个月帮卢家大姐……”

还是记起来不能泄露人家病人的隐私,赶紧悬崖勒马,转而嘟嘟囔囔地说:“反正我懂得多着呢……”

他低低笑,往她口里塞了一颗杨梅,酸酸甜甜,和她身上的气息一样新鲜。

“你既然懂,为什么还要问我什么气穴、横骨?”

她哑口无言,轻轻哼了几声,慢条斯理把一颗杨梅吃尽了,才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想来你也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那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教过我?是不是藏私?是不是见不得我学得好?”

杜浒笑吟吟看着她。反正被她胡搅蛮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知道她不过是在逗他说甜言蜜语。说得有创见,逗得她高兴,她就能偷偷乐一个晚上。说得不好,也不过是花时间多哄哄,用行动把她哄服气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次他可是有充分的理由。耐心跟她讲道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什么事都问我,我不在时,你怎么办?万一我错了,你又怎么办?——你买的医书里,没有配了图什么的吗?你自己不会看?”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奉书便咬牙。配了图的书,她也在铺子里见过,装帧得挺精美,神秘兮兮地放在柜子最里面,标了个挺贵的价。开始那老板还不卖她,她趁着人家不注意,翻开来,里面一页页全都是一丝不挂的裸男,吓得她一下子就把那书掉地上了。可巧这时候杜浒来书铺里寻她,替她捡起来,瞄到里面的内容,当时脸就黑了,啪的一声把书扔了回去,拉着她就出门了,半天没跟她说话。

她也自知理亏,乖乖地跟他回到家,才觉得自己也没犯什么大错,再说又不是故意的。小心翼翼地想跟他解释。杜浒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关上门,一把将她拉到怀里,阴沉沉地说:“看我还不够?”

奉书赶紧点头又摇头,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别的事。方才猛一下看到那些插图,心头一片混乱,也没看得多仔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有对比的意思了。

见他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赶紧安抚:“够了够了,那……那图有什么好的,也没你……好看,也没你……强健,也没你……”

说不下去了。怎么当时就没多看两眼呢!她其实真挺好奇的,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他那样……

杜浒见她突然出神了,小脸也慢慢红了,小脑袋里头不定乱七八糟的想什么,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头一团火呼的就燃起来了。

等奉书反应过来,已经是身子轻飘飘的,让他打横抱起来,往里间走,耳朵微微一痛,被他轻轻咬一口,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让你看个够。”

直觉告诉她,这下可不止看一看那么简单。她可想不明白,怎么他有时候像是包容一切,不禁她抛头露面,随便她出门,连她过去的事都少问,可有时候怎么连一本书的醋都吃得那么厉害呢?活像个十几岁的倔孩子。她捂眼睛,还非要扒她的手,让她看,还要她保证以后不看别人——无论是真人还是假人。

奉书被他弄得没办法,又觉得讨饶保证什么的太吃亏,跟他杠了半晌,才说:“我又不是瞎看,那书里写着穴位的,你身上写了吗……”

说到一半,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奇思妙想,登时脸红了。

杜浒这才明白她看的到底是什么,嘴角撇一撇,忍住了一声笑,脸色已经和缓了,大约是不愿意就此认错,也还跟她杠:“那你不会找个穿了衣服的图书……”

哪有这么蛮横的丈夫!奉书一跺脚,“不让我看也行,以后你得给我亲身示范。”

杜浒还问她怎么示范,她干脆把他直接推倒,按着他,堵他的嘴,让他再也无暇思考,终于反过来求她:“别这样……”

奉书这才觉得智力又回了来,一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骑着,大腿轻轻蹭他,抓过几案上的笔,胡乱蹭了几滴墨汁,扒开他胸前的衣服,笔尖慢慢拂过去。他浑身一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看着她,眼睛里有不解,有无奈,更有宠爱。然而腰腿之间已经开始有动静。

纤细的食指,轻轻抹掉他颈间的薄汗,然后点在他胸膛正中。娇软软的小声音,细雨般落在他赤裸的皮肤上:“这是师父教我的第一个穴位,膻中,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敌人碰到。”

杜浒耳根慢慢红了,还嘴硬,压抑着喘息,回敬她:“怎么了?这都记不住?”

奉书格格一笑,挽起袖子,俯下身去,笔尖游走,片刻间已经写好了字,手指往下点。白皙的小臂衬着黝黑的肌肉。

“嗯,这里是什么来着?巨阙,理气宽中,可致胸痛。”

笔划太多,她写着写着,就觉得他的身子开始不听话,腿往上拱她,胸口一起一伏的。她不耐烦地把他按住,认认真真地写完了,才抬头扫一眼,他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好像含着一汪沸水。

她心头升起恶作剧的快感。叫你凶我!叫你吃醋!叫你横!

换个地方,拉过他一条胳膊,在他胳膊肘内侧轻轻扫,“青灵……”

笔尖却没墨了。她舒出手去够砚台。一双铁臂把她箍住了,啪的一声,笔掉到地上。

“干什么嘛!”

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边:“臭丫头,不要学了,今天放假……”

奉书浑身被他吹得烫起来,赶紧深呼吸,把笔捡回来。低头看,先前那膻中两个字已经让汗水濡成一团墨点,什么都看不清了。

还是不能忘记拿取自己的胜利果实,轻轻吻他胸前,偏偏避开最敏感的地方,一声声娇笑:“所以师父不愿意给我亲身示范。”

他有些懊恼地抽气,喉咙里微微哑的,终于投降了:“好,带图的书,你可以看,但要经过我允许……”

奉书赶紧道:“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师父!”敲转钉脚,让他再也不能反悔,然后带着得意的微笑,放开他,起身。

却被他一把拉回怀里。她的脸刷的红了,知道他这个让步可不是白来的。

她自己也有些动情,大腿夹着他腰,故意扭一扭,攀着他后脖颈,轻轻吻他,吻他唇角,吻他耳廓,在他耳边一阵阵的吹气:“人家今天不方便,乖。”

然后跳起来,格格笑着,飞快地逃远了。依稀听到后面喃喃的咒骂声。

她事后想起来还脸红,怎么自己当时就那么厚颜无耻呢。经营多日的乖巧懵懂的形象一夕尽毁,也许真是被他气着了。

直到听见杜浒唤她,奉书才从回忆里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连脖子那里都红透了,全身有些热,嘴角不知不觉的已经抿起来了。

看着手里那本只有字的医书,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是在请教杜浒什么东西来着。

杜浒见她又神游了——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忍不住笑她,刮刮她鼻子,“又想什么得意的了?我方才说的,气穴、横骨两处的位置,听见没有?”

一面说,一面又是一颗杨梅喂过来。奉书张口咬住,含含糊糊地道:“那个,你给我指一指嘛,光说不管用。”

杜浒饶有兴趣地打量她,“真的要?”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声音还没落下去,就“啊”的尖叫起来,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他在往哪儿摸呢……

被他紧紧从后面搂住,酸又痒,麻酥酥的感觉从小腹直蹿入心里。杨梅早就在嘴里化成了汁,红红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想不起去舔。想扭,扭不动,感到他的手指头在那里捻了又捻,这才轻轻放开。

“臭丫头,这回记住了?”

她红着脸点点头。难怪以前他从来没教过……不过他也是故意使坏,寻常的大夫,哪有这种摸法的……

不过总算是学到了些新东西。她见杜浒的神色开始有些暧昧了,赶紧逃开,顺便抓了一把杨梅,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里,又温习巩固了一会儿。

那书里还有十几个她不明白的穴位,都用笔标了出来。她可不敢再出去问了,打算隔几天再说。

*

饭毕,又有邻居妇人来敲门,说衣裳已经给他们做好了。

杜浒不让奉书动针线。两人的衣服鞋袜,便都是托邻里间巧手妇人来制。奉书谢过了大嫂,新衣裳抖开瞧——嫩黄色小碎花衫子,镇里面难得找到的雅致布料,几件平时替换的半臂,一件围裳,深茶色旋裙。还挺满意。

杜浒自己新做的衣裳倒比她的多,因为日日出门,做体力活也不少,便费衣裳。几件粗布棉麻的灰衣,也没什么镶边和花样,弄破了也不心疼。

奉书将新衣裳套在身上,等着杜浒夸。

杜浒便夸她:“好看。”

奉书撇撇嘴。就不知道换个词。

随后他又笑道:“去掉这半臂,更好看。”

奉书见他居然开始指点起她穿衣打扮,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连忙眉花眼笑地把半臂脱了。其实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半臂不太需要了,只是她自己臭美,觉得搭配起来好看。

他又打量了她一阵,说:“围裳也不要,太繁琐。”

原来他嫌多。奉书亲昵地看了他一眼,一副你不早说的神情,围裳也解下来,叠好。

他又歪着头,低低一笑,把她拉近了些,说:“这衣裳热不热?我看也不用穿,剩里面的就挺好。”

奉书立刻就明白了。合着他平白看自己脱衣裳呢!羞答答瞪了他一眼,反倒把衣襟捂紧了。

他扯她衣服,下巴抵着她额头,“乖,听我的,你不穿这件更好看。”

她全身一热,觉得他在解自己裙带,连忙叫停:“别呀!”

他吻她眉梢,声音里带上些可怜巴巴的语气:“上次你说累着了,要休息,这可都五天了,休息好了没有?”

这么娇嫩的小姑娘,肯定和寻常妇人不能比的。他那样对她,有时候控制不住,难保不会伤到哪儿。她也许脸皮薄,不好说,那自然要多问问。

单是那声音就撩拨得她心弦痒痒。还是得矜持,一嘟嘴,“没有,还要两天。”

“一天。”

“两天。”

他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亲亲抱抱她是不拒绝的,于是只好亲亲抱抱。她自然是喜欢。不过光自己沦陷可不行,她也学精了,亲的时候,手也不能闲着。平日里他那些看似刀枪不入的硬邦邦肌肉,被她小手按一按,挠一挠,找准了地方捻一捻,他就缴械了——没错,武器亮出来,递到她趁手的地方,好像等着她去接收,她称之为缴械。

他终于忍不住,一手捻熄了灯,把她抱起来,大步走到屋里去。

奉书赶紧提醒他:“还有两天。”

他咬牙切齿,终于还是妥协了,闷闷不乐地起身。

再怎么渴望,也不能让她有一丁点疼着。她不想,就不强要。

可是却轮到奉书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怎么就那么听话!在一起也有一阵子了,除了第一天,不得已把她弄痛,此后每一次,他都小心翼翼的,温柔呵护到了极致。她稍一皱眉,他就收力,还问她想要怎么样。奉书哪说得出来,眼巴巴看着他,像是在嗔怪,又像是在邀请。等他忍不住了,放纵了几下,她又咬着嘴唇,泪汪汪摇头。有时候不是因为痛,但他也不敢再造次,把她的泪吻掉,压抑的神情,试探着问:“要么,算了?”

奉书气得想瞪他。她当然不是要他结束的意思。反倒想让他继续,看自己到底能承受到什么程度。每一次都是在探索,可他却却护着她,不让她走太远,不让她有一点磕碰。

她那天也不过是想激他,床上寻了个由头,狮子大开口,直接宣布禁了七天的欲。他的第一反应是问她有没有伤着,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也不过是失落了一会子,便回来亲她,说:“你说了算。”

连讨价还价都没有。他平日不是强势得很吗,偏偏这件事上,成了听她话的乖宝宝。要是他……要是他偶尔也能蛮横强硬一次,会是什么感受?

奉书抑制不住地想这件事,想他不由分说把自己扑在身下,咬牙骂她,“臭丫头,今儿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然后不顾她闹,在她身上放肆,征服她,让她也有机会反抗一把,让她也有理由咬他抓他。坏男人,疯丫头。

这么想着,心里就痒,好像上钩的鱼。

眼见杜浒已经洗了手脸,在整理衣裳,衣襟敞开,胸膛和锁骨露出来,硬而流畅的线条。她觉得自己在咽口水,好像观察着猎物的小豹子。

凑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腰,胸脯顶着他后背,腻声呢喃着甜蜜的话儿。他马上招架不住,回头吻住她,问她:“行吗?”

坏男人哪有开口问的。奉书故意说不行,故意找他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把他撩拨得上火。又假装妥协,让他来帮忙给自己系衣襟带子,故意蹭他,用尽浑身解数引诱他。

动作里还带着些青涩,但他已经出汗了,理智慢慢滑走,终于,再一次被她躲开的时候,冒火了:“又折腾我是不是?”

奉书半闭眼,眼角里甩出挑衅。就折腾你,有意见?房子是我出钱买的。

杜浒狠狠瞪她。她居然使出他教的本事来躲,滑溜溜的小泥鳅。那就别怪他也用上本事。本来想把她推倒,教训一番完事,小丫头居然开始拳打脚踢,不服管了!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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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家燕子傍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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