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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少说!”苏知言算着时间还有一会,不着急与这个孽畜动手,便继续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师父,这么多年不见,您老都没有一点想我,真是让人心寒呢,若是您肯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让您分分钟就可以看见您的爱徒。”
“……”苏知言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思考,其实不然,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现如今的状况,能拖一秒是一秒。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个老顽固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模一样,她不是您的爱徒吗?怎么?您不会还是见死不救吧?我亲爱的小师妹,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敬爱的师父,你以为他对你如父亲一般疼爱,其实在他心里,永远只有他自己!!”
“什么条件?”苏知言在那人快要疯魔时,忽然开口问。
“以命抵命。”
“好一个以命抵命,你就……这么恨我?”尽管老头没有告诉他,凭借那几句话,苏知言已经大概听出了他们师徒之间的心结,约莫和今天的情况类似,而当时老头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没有救他,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恨?”虚空中传来笑声,“如今我贵为魔尊,怎么还会恨呢,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话音刚落,苏知言便觉察到有一道风刃从自己耳边划过,若是方才他稍微迟钝一些,半边脸可能都没有了。
魔尊赞许地说:“不愧是我师父,这么多年,行动力依旧和从前一般。”
说完后,魔尊便立在了苏知言对面,他身上裹着黑色的斗篷与面纱,只露出一双赤色的双眸,这是已经完全魔化的标志了,看不清楚脸,苏知言也能想象到他如今面目全非的样子,这样因一些孽障堕入魔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最最后他们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这样的人,苏知言为他感到可悲。
就在苏知言准备出招时,便听见魔尊道:“你不是我师父吧。”
苏知言觉察到自己的修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正在飞速突破中,偏偏这一次是要渡劫的……
“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苏知言心道不好。
魔尊不是那种会任人愚弄的人,尽管苏知言没有说,一看苏知言的表情就知道,他猜测的果然没错,“说,他在哪里?!”
苏知言的伪装倾刻间被体内的真气冲破,他一瞬间仿佛被撕裂成许多块一般,“啊————”痛苦的嚎叫声,让周围所有人都不堪其扰,跟着头疼欲裂。
魔尊正准备出手,却被一个药瓶弹开,他顺着药瓶飞来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他。
“你终于肯出现了?”魔尊道。
老头飞到苏知言跟前,从随身药瓶中拿了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静心。”
苏知言经历过上百次这样的历劫,尽管这副身体有些不如意,但是经过他这么长时间的调整,总算是好了许多,又有了老头的药,苏知言快速给自己立起一个屏障,开始在里头专心调养气息,魔尊本想打断,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头来之前已经将赵佳媛救了出来,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他现在过来就是为了收拾这个孽徒,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教授他这些本事,又让他偷看了那些禁术,现在也不会有这些事了,到底是自己造孽,还得自己偿。
“我的耐心有限,早已被你们耗费光了,现在你来选,是你的爱徒,还是你自己到我的蛊里来?”魔尊问。
老头叹了一口气,“青烟,你若是此刻收手还有回头的机会。”
“回头?你可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如今这模样,要如何回头?”魔尊扯下自己的面具,笑着问。
看着他脸上那些可怖的纹路,饶是老头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禁被他脸上那些魔纹吓到。
“怎么样?我这张脸,是不是很美?”魔尊看着老头问。
老头道:“青烟,若是你肯定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为师会想办法帮你。”
“帮我?”魔尊笑了,抬手便打破了苏知言的屏障,“你还是看看怎么帮他吧!渡劫被扰乱心智,遁入魔道哈哈哈哈,他是谁?又是你新收的徒弟吗?”
苏知言本在专心渡劫,却不想被魔尊这么一打,气息全乱,神智都无法稳住,他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感觉自己仿佛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又看见了曾经那些人……
“苏大哥?!”
苏知言迷迷糊糊醒过来,睁开眼便看见了刘雨和灵熙,灵熙舔了舔他的脸,“发生了什么?我这是在哪里?”
“在赵佳媛家里。”刘雨说。
苏知言问:“那老头呢?”
“……死了。”刘雨垂下头。
苏知言点点头,对此他没有太多的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生老病死皆是命,都不由自己。
从刘雨的口中,苏知言知道,那一次老头为了灭掉魔尊,和他同归于尽了,还有那件法器也一并毁了,当时苏知言神志不清,差点走火入魔,老头让赵佳媛借助刘雨的灵气帮主苏知言渡过难关,但是刘雨的灵气会全部都给苏知言,如果他不愿意也不用勉强。
对于刘雨来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什么灵气,更何况只要能救苏知言,他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那之后苏知言整整睡了三个月才醒过来,刘雨一直守在他身边。
苏知言没想到刘雨竟然将灵气全都给了自己,内心十分震动。
“你醒了?”赵佳媛看了一眼刘雨,笑着说,“小雨我在外面晒了点菜干,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
“好。”刘雨不疑有他。
苏知言待刘雨出去后便看着赵佳媛,知道她有话要说。
“我师父临终前让我告诉你,那绝情丹你现在吃下便可以断绝七情六欲……否则你的修行无法更进一步了。”
“我知道了。”苏知言点点头。
若说先前他还不懂老头那瓶绝情丹的意义,那现在他明白了,但是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人,苏知言不自觉勾了勾唇角,若说他曾经已经逆天改命了一次,那如今再来一次,又何妨?
……
多年后,苏知言牵着刘雨的手走在国外的林间小道上,刘雨已经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他偏头问苏知言,“苏大哥,你有没有后悔过?”
回答他的,是一个带着花香的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