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订婚
消失了那么久,太对不起大家了!今早旅行归来,于是马上就更了。明天开始继续上课,希望更新能正常一些。鞠躬,遁走ing~~~-----------------------------------------------------------------
我一时没听懂,愣愣地看着荀谌。他见我没反应,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道,“书凤可愿嫁吾?”
我呆了半天,最后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道,“说起来也是啊,先生你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未有妻儿,却是为什么?以先生的家世背景,才学功名,定有许多人家想招先生为婿。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荀谌摇了摇头,轻声道,“少时骄狂,容不得自己为了攀附权贵而草率定下终身大事,一心欲寻得一情投意合的女子。吾曾为兄长的婚事愤慨许久,尽管唐家嫂子与四哥却也是齐眉举案,相敬如宾。得遇知心之人本非易事,乱世之中又从何说起?便这样,吾将婚事搁置了二十余年。”
“先生与我可谓是同病相怜,”我几分迷茫地说道,“先前我也是绝不愿意随便嫁人的。主公护着我,便是有人提亲都一一拦了回去。可一直就这样下去也总是行不通的。如今主公既要安抚马超,我嫁他也是自然。先生若有心成家,如今定能寻得合适的女子…”
“书凤,”荀谌打断我的话,微蹙着眉,叹道,“吾若只是有心成家,何须如今年近半百方来议此事?吾只是不舍书凤嫁与马孟起。吾长书凤十五六岁,本非良配,但至少吾了解书凤脾性。如今虽说主公有心将书凤嫁与马孟起,但若吾提亲,主公也不会拒绝。要安抚孟起,自然另有他法,主公也不会为孟起冷了我荀谌。书凤可听明白了?”
我总算听明白了,顿时心脏狂跳,一半期待,却还有一半恐惧。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主公那里真没有问题么?我不想让主公难办,更不想叫主公和先生之间生出任何间隙。”
荀谌摇头道,“无妨。主公向来爱护书凤,尤胜亲生子女。只要书凤有意,他不会拒绝。吾的性子主公也很清楚,吾要娶书凤,他定然解其中之意,又怎会生了间隙?”
我还在犹豫,许久喃喃道,“我也不想误了先生。马超他有小妾,有儿子,我便是在他府里当个摆设也没什么。可先生若是一直无后,岂不要遭人议论?我…”
“吾已经说过了,吾年近半百,如今绝非为了成家生子,”荀谌又是打断我,“子嗣之事,吾自有安排,还不至遭人议论。”顿了许久,他轻叹一声,极是温柔地说道,“当然,书凤若是不愿,直说不妨…”
“先生!”我跳了起来,两步冲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先生,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之前说了那么多废话,但是先生若愿意收留我,我求之不得!我不知道怎么谢你,我…”我这几句话说得颠三倒四,声音抖得厉害,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涌了出来,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扑在他怀里抽泣不止。他迟疑了片刻,终于抱住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来到这个世界后,握手和拥抱都成了一种奢侈。这六七年,我几乎从未和谁拥抱过,如今抱着荀谌,我只觉得无比的安心。我早已对“嫁人”这件事绝望了,本想着收拾心情,乖乖嫁给马超便是,没想到如今竟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我抬起头来,正对着荀谌微笑的脸庞。我可以对天发誓,那当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一张脸!人生中能有一个这般的挚友,何其幸矣。
那晚荀谌即刻修书,准备发往成都。他问我要不要先看一看,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这未免也太怪异了,于是摇头道,“不用了先生,我相信你能说服主公。你跟他说清楚我的意思就行了。你告诉主公,我是真愿意…不,不止愿意,我是真心想要嫁给先生的。”
荀谌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头,却没有说话。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也没有下文了。这些日子军报越来越多,我和荀谌也忙着分析军报,帮前方策划,安排物流。我终于了解到,带领千余人南来相投的姜喻明名冏——不错,姜冏,正是后来季汗大将军姜维他家老爸。据荀谌说,姜冏也算是个人物,武艺高强,文明渭南,而且姜冏也有羌族血统,和天水郡一带的羌族部落关系很好。只可惜他只当了个天水郡功曹,更倒霉地碰上了一个昏庸无能而且贪婪无度的郡守。姜冏这个军曹一直当得很郁闷。半年前,这个郡守突然又颁布法令,说是连年战事,郡府空虚,所以人头税要增五成,一时怨声不断。姜冏和郡守力辩许久,人家却什么意见也听不进去,姜冏一怒之下干脆带着家人和愿意追随的部曲南来投奔刘备。如今又姜冏相助,又有马超在这一代的威望,再加上天水郡守的昏庸,一举拿下天水真可谓易如反掌。于是过了新年不久,发兵不到半年,我们便收到捷报,说是已有天水,南安两郡全境。
马超他们一路拿下西县,冀县,上邦等渭南数城,然后分兵两路,陆逊和姜冏接着往东北去,赵云和马超沿着渭河西上。陆逊一举渡过冰封的渭河,拿下新阳,显亲,成纪三城。他本欲乘胜往东追击,但是曹操的人已经开始沿着长离川设防,陆逊便也隔川设防,不再东进。马超和赵云两人则更是打得顺手,一路上更城闻风而降,一直推到渭水源头上的首阳城。若不是大雪封山,粮草又跟不过来,马超甚至还有心一直西进到洮水。好在还有赵云看着他;最后姜冏、陆逊两人暂守渭南,马超和赵云则领大军归武都。
我担心了近半年,但谢天谢地,马超最后还是乖乖地回来了。我们摆足了架势去城门口迎他,他倒也是勉强摆出一副笑脸打官腔子。可是他其实一肚子的火气,我看得出来。他看向荀谌的目光尤其复杂,几分怨恨,几分杀意,还有几分敬佩和不安。他的目光直让我头皮发麻。虽然荀谌什么也没告诉我,但我猜得出来,他这次被马超折腾惨了,要不然也不会短短个把月瘦成一把骨头。于是那一晚我都紧跟在荀谌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大军归来之后,我们还是在武都呆了好些时日;我们还是要等刘备安排这几个郡的人事。荀谌给成都写了一大堆报告,还去天水跑了两三回。我随他去了天水一趟,顺便认识了姜冏。新得一大片土地,要做的事情自然不少。就这样忙碌着,自己的终生大事都被我渐渐抛在脑后,直到有一日荀谌把我叫去,说是有事需要私下商量。我们在花园中的亭子里摆了两壶茶,聊了好些有的没的,荀谌这才说道,“今日收到成都来信,主公允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望着他,问道,“主公允了?允了什么事?”
荀谌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我,又指着自己,说道,“自然是你我之事。主公有言,只要书凤愿意,他自会风风光光地将书凤嫁出去。”他顿了一顿,又是笑道,“只是主公又言,书凤的生辰字号他却也是不知,需吾亲自来问书凤了。”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其实这事挺严肃的,我还真不应该乱笑,不是么?但我只觉得无比轻松,满心欢喜,只是忍不住想笑。我笑着说道,“我可是既没有生辰八字,也没有字号;西域可没有这许多讲究,问我也问不来呀。先生若是想循旧礼,怕是得替我编排生辰八字。”
荀谌又是一笑,说,“有书凤在,又如何顾得上旧礼?”
我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取笑道,“你有什么好笑的!反正我是赖上你了,你可别后悔!哼,就算你后悔,却也没有后悔药卖了。”
是,三世纪的婚姻可是当真没有后悔药卖的,可我想我应该不会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