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演技绝佳
归廉咳了一声,瞥了王启一眼道:“王都尉,外面说话多有不便,此事还需本官和你单独商议。”
王启不觉大奇,暗忖大哥怎么这时打起了官腔,与平时当真是大不相同,但见项武冷眼横睨过来,只得点头应是。
归廉缓缓起身,在几位虎卫的簇拥下进入内堂,王武大步跟进,王启虽是满头的不解,但也不便多问,急步跟了进去。
其余几位官员面面相觑,不知这兄弟俩要商量什么私密事情。正自诧异时,便听到堂内王启的声音传出来道:“大哥,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古时房屋乃木制,隔音效果极差,众人在外面听得真切,暗忖这兄弟俩也太不小心了,既是隐秘事情,也不知道压低声音,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事也多多少少关系到切身,当下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王颀的声音在里面响起道:“二弟,我待你如何?”
王启立即道:“那还用说,没有大哥,就没有我王启。”
王颀冷哼一声道:“我自忖待你不薄,可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王启声音惶然道:“什么事?对不起大哥的事情王启绝对不敢做。”
王颀语气冰冷道:“那女刺客已经招认了,是你指使她行刺于我,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启似微微一愕,大声道:“绝无可能,那女刺客是血口喷人,诬陷于我,王启对大哥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他这番话虽说得凛然之极,但声调中已带来颤抖之音。
王颀冷笑道:“你与那贱人私通已久,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可敢与她当面对质么?她甚至连你身上所有伤疤的位置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一番话方落下,王启忽然情绪失控起来,大叫道:“那贱人竟敢出卖我?”
王颀在里面冷哼一声,大声呵斥道:“好啊,果然是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王启状似疯狂,哈哈大笑道:“玄菟城太守,你能做得,我便做不得吗?只要你一死,整个玄菟城,还不任我王启为所欲为。”
王颀的声音在里面喘息了一会,声调痛苦道:“二弟,我们兄弟二人共同掌管玄菟城不好吗?非要为你的我的分个死活吗?你怎么做,实在令大哥寒心啊!”
王启声音陡然凶狠道:“一山难容二虎,既然事已败露,老子也豁出去了。”
话音骤歇时,刀刃出鞘声响起,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站立外面的官员立即冲来进去,入目只见王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颗脑袋软绵绵的垂在一边,鲜血从嘴角处溢了出来,瞳孔大张,似死得极不瞑目,玄菟城太守王颀颓然坐立地上,表情痛苦。
陡然面对这等情景,众人立即惊得呆了过去,他们哪里知道王启刚一踏进堂内,便被王武闪电般扳断脑袋,无声无息的断气死了,后面王启与王颀的那一段对白,全是归廉在自导自演,他一人学两人说话,无论声调语气,都惟妙惟肖,连王武在里面都叹为观止,更何况外面这些不知内情的人了,心理都以为王启奸谋败露,狗急跳墙行刺太守,哪里知道另有内情。
王武大步站立人前,冷声道:“王启大逆不道,竟敢行刺王太守,已被本将军卸掉脑袋。”诸官垂目一望,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刚才是事态紧急没有看清楚,此时才发现王启的脑袋已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弯,眉目竟和脊梁骨相贴,思及这个项武将军的手上劲力,不由地遍体生寒,两名文官及陈式已瑟瑟发抖,显然怕极。
王武环目一扫,冷声道:“王启丧心病狂,行刺太守,其罪当诛,诸位可有什么话要说?”诸官虽觉这事透漏着古怪,但他们不是白痴,当然不会为一个死去的人申冤,当下纷纷落井下石,指天大骂,列数王启的罪状,反正他本就坏事做尽,诸官信口拈来,便也说了不少。
归廉被几位虎卫扶起身来,喘息定了定神,黯然道:“王启作恶多端,今日被项将军处死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玄菟都尉一职就暂由项将军暂任,几位可有什么意见?”
诸官见这个项武手段了得,即便有意见藏在心里也是不敢说出来,莫利见王太守主意已定,旁人说什么那也是改变不了,何不顺水推舟拍个马屁,一念此至,当即高声道:“项将军少年英雄,当得玄菟都尉一职。”
王颀瞥眼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就这么定了,本官累了,先下去休息了,日后玄菟诸事用不着请教本官,就交给项都尉定夺吧!”话音一落,在几位虎卫的簇拥下,徐徐向门外走去。
诸官见王太守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以为他心中犹悲痛其弟的行为,遂不以为意,倒是对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项都尉一时捉摸不透,暗叹世事无常。
王武环目扫视众人,心里顿生计较,大喝道:“秦广!”
秦广上前一步,昂然道:“末将在”
王武指着地下死尸道:“你即刻将王启尸体拖出去枭首,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
秦广大声道:“遵命!”他本就对王启无一丝好感,为了保得官位,一直虚与委蛇,此刻见他被治罪示众,心理反而有几分高兴之感。
王武一令方下,又下一令道:“莫利!”
莫利小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忙不迭上前道:“下官在!”
王武冷声道:“你即刻起草文书,列数王启罪行,令人抄写数份,张贴于玄菟城各大街巷,本将要将他恶行公布于众。”
莫利喜道:“遵命!”他原本是靠拍王启马匹才升任主薄之位,本是怕这个新任都尉会加以追究,故此一直心中揣揣,此时见被委以任名,心里自欣喜异常,暗自琢磨一定要打听好这位项都尉的喜好,以后拍马屁也好投其所爱。
王武眼望着莫利踏出门外,暗忖这人虽是个阿谀之徒,但暂时还是有一些用处,待人走后,他目光又定在一阴冷汉子身上道:“你可是蒋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