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恨深怨海

第三十三回恨深怨海

第三十三回恨深怨海

沐天骄看到那剑光向自己笼罩而来,冷笑一声,口中念动真诀,“嗜血龙木”瞬间也焕发出一股极盛的光芒,那是一股让人凛然心惊的光芒,天玄宗众人分明看到了那光芒四射后沐天骄一张阴冷如霜的脸。

“以‘天罡正气’驾驭手中龙木,果然厉害!”在霓裳流众人响成一片的叫好声中,天玄宗玉虚真人凝神远望,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东方白虎深知“嗜血龙木”的威力,自然不敢轻敌,趁着“长虹剑”剑光大盛,东方白虎一声断喝,驭起剑尖疾向沐天骄的咽喉刺去。

“爹,小心了!”霓裳流的人群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看着眼前这无比凶险的情景,失声对沐天骄喊道。

天玄宗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青衣,脸色微红的年轻男子正焦急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样子,他不过二十岁上下,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写满了无限的焦虑与不安。他的右手紧紧地攥着一只玉笛,目不转睛地盯着沐天骄与东方白虎这惊险绝伦的斗法场面,浑没将天玄宗众人好奇的眼光放在心上。

沐天骄的“嗜血龙木”悬在半空,岿然不动,那“长虹剑”竟不能伤他分毫。沐天骄嘴角微微扬起,抬起右掌,反向东方白虎面门击去。如此干净利落地以攻为守,兔起鹘落间从容不迫,惹得霓裳流众人喝彩声又响成一片。

那青衣男子见状,肩膀微微耸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连紧攥玉笛的右手也不禁松弛了许多。东方白虎此时的内心却有些沉重,以今日的情形看来,这沐天骄法力高深,自己的法力实在是略逊一筹,本来这斗法胜败荣辱一事自己决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今日之事已绝不是自己一人之荣辱,天玄宗正道泰斗之位如何巩固,全在自己此时这艰辛的一役了。

东方白虎已经没有退路了,他长叹一声,心下一横,挥起袍袖,先化解了迎着面门而来的一击。随即真诀念动,那直指沐天骄的“长虹剑”又回到了东方白虎的面前。东方白虎双袖一齐向前直击而去,那“长虹剑”又一次凌厉无比地冲向沐天骄。此时此刻,那“长虹剑”竟发出了一种低吟,那种低吟虽然不甚响亮,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沐天骄也感到这是东方白虎倾其全力的一击,虽然他也早就体察出东方白虎的法力并不如自己,自己胜他应该是绝无问题的。可是,这样一个儒雅翩翩的老道,倒也让自己生出了几分喜欢。正因为如此,在与东方白虎的对敌中,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拼尽全力。

东方白虎的心里,其实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霓裳流虽然行事诡异酷烈莫测,但也有为数不少的铁骨铮铮的汉子,这沐天骄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几番对攻,他对沐天骄精深的道法着实钦佩,更让他觉得难能可贵的是,沐天骄的道法明明胜于自己,却没有比试伊始就对自己痛下杀手,对攻之间虽饱含杀着却彬彬有礼。

沐天骄此时再也不能手下留情了,他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擎起“嗜血龙木”,向天穹隐秘处一指。刹那间,一阵狂风大作,天空中阴云密布,远处随即传来那隆隆不绝的雷声。“咔啦”一声巨雷瞬间炸响,顿时大雨倾盆而下。

一道闪电从天际间袭来,直劈东方白虎,他纵身躲避,向后飞升而去。在看那闪电的落处,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天玄宗众人都惊骇异常,心中暗道:“这‘嗜血龙木’竟有如此威力?看来东方白虎今日是一定要落败的了!”玉虚真人的脸色难看极了,从他接任这天玄宗宗主之位起,他就醉心与武学道法,派中的俗务一直是交给天绝长老处理的,他这个宗主介日里闭关修炼,就连七大长老也难以见他一面。天玄宗仿佛慢慢地、不似以前那般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天玄宗也好像失去了早年间那样声威显赫、除魔急先锋的地位了。今日这第一场比试如果败北,天玄宗颜面何存?正道泰斗之位岂不是要拱手让于霓裳流?玉虚真人心中升起一股隐隐的担忧。

但更为不妙的是,那一道威力甚巨的闪电方歇,力道更为迅猛凌厉的闪电接踵而至了。东方白虎不得不纵横闪挪,形象已不自觉的有些难看了。

天玄宗与霓裳流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期盼着各自的高手能够在这第一场的比试中旗开得胜。可是,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沐天骄之子,竟来到二人斗法的中间,缓缓地将手中的玉笛凑到了唇边,转眼间,一曲悠扬的笛音回荡在天玄宗与霓裳流众人的耳中。

“《折柳暗飞声》?竟是如此美妙?”天玄宗无为观观主葛境天手捻须髯,由衷地一声赞叹。

“师父!这就是您跟我提起的《折柳暗飞声》?”无为观首徒元玑低声对葛境天问道。

“不错!这《折柳暗飞声》取自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是一首游子在异乡听到笛音后,产生故园之情的七绝!是一首游子思乡的诗!”葛境天对元玑讲解着此曲的来历,眼睛却紧盯着此时的情景须臾不曾离开。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一阵娇弱的声音在这悠扬的笛声里穿梭而来。

众人一齐向声音传来出望去,那是一个面容佼好、素雅清奇的女子,一双秋水般盈澈的双眼,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她出神地吟诵着这首《春夜洛城闻笛》,那声音仿佛有绕梁余音的魔力,让人们瞬间忘记了这是比武斗法的场地,好像这只是城镇瓦肆间一处极为平常的诗词唱和的茶馆。

“烽弟,你好细腻的心思,这样的笛音,真的是只应天上才有了!”那女子看着青衣男子,缓缓地说道。

青衣男子闻言,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玉笛,看着那女子,笑道:“流苏姐姐,你过誉了,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脸色羞红的他,转过身来,看着已经被自己笛音感染,停止向东方白虎进攻的父亲,柔声说道:“爹,点到为止吧,你已经胜了!”

沐天骄此时愣眐地看着他刚满二十岁的儿子,惊讶地大张着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思潮汹涌,难以置信之下,十分诧异:“难道自己不知道要点到为止吗?可是自己刚才斗法正酣,如果想要收起法力,真的就那么容易吗?一个二十岁的小子,竟能在本派已占上风的情况下,心生怜悯,竭力克制自己的肆意骄纵的法力?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东方白虎此时已经跪卧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呼地喘着粗气。对于这个青衣男子,他的内心自然是十分感激的,可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这内心的感激片刻间就已经被一种惊诧的疑惑席卷而去了。

沐天骄木然地站着,用力地点了点头,最后将“嗜血龙木”安静地握在自己手中。他看着离自己很近的儿子,脸上绽放出一种幸福的笑意,这是儿子成人以来,自己对他为数不多的赞许。

儿子对向他投来赞许眼光的父亲也报以浅浅的微笑。可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却发生了那件让沐天骄终生沉痛,难以释然的事。

天玄宗田飞羽趁着沐天骄松弛的一瞬间向他突袭一掌,掌风狠辣,看似竟欲置其于死地。东方白虎见状,不由得大怒道:“田师兄,沐师兄对我已经点到为止,你为什么又要痛下杀手?”说着,扬起“长虹剑”,向那道掌风击去。岂料那田飞羽竟然阴恻地一笑,那道掌风竟是虚招,田飞羽手中竟又激射而出三枚银针,东方白虎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击落了!他拼尽全力,横剑向那三根银针扫去。

不料沐天骄之子沐烽此时却扑向自己的父亲,东方白虎再想撤剑已经来不及了。沐天骄分明看到那三个银针已经逼近了自己。可一下子沐烽却突然纵身而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随着“噗噗噗”三声,银针尽数被东方白虎打落在地上,可东方白虎的剑尖却也不偏不倚地刺进了沐烽的胸膛。鲜血迸溅时,沐烽已经倒在了沐天骄的身前。沐天骄大吼一声,飞身上前,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爹,您不要动……怒,我要去找……娘了,你别为我伤心……”沐洋气若游丝,嘴角流出了细如丝线的血迹。

“烽儿,你挺住,爹爹就来救你!”沐天骄发疯一样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如他的体内,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沐烽的头轻轻一偏,在沐天骄的怀中死去了。

“啊……田飞羽!东方白虎!天玄宗!今天老子要杀了你们!”沐天骄的眼睛竟涌出了殷红的鲜血,他举起“嗜血龙木”,向那东方白虎直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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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仙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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