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爱方程式？】（5）
沈黎被他逗乐，可当把目光转到电脑屏幕上那一刻，就呆住了。
这就是他想表达的世界。
手指停不住地去移动鼠标，她迫不及待地从这寥寥几张照片中，去体会他想表达的世界。电影开拍的第一个镜头，原来他在那么多次的重新拍摄中，找准了一个时机拍到了海涛拍岸的那一刹那。
劲石，洞天，冷暖异界；远山，近海，灵光乍现。画间秀色，厚力勃发。许你慨叹，允尔交谈。俗事烦忧若入画，云泼水秘似待发；东山顽石分烟色，罗山定海阅彩霞。
作为一个粉丝，沈黎其实特别期待跟着他的镜头去看世界，她原本以为那会是一个你我他都有可能看到的世界，但仅凭这几张照片，已经足够证明她错了魍。
他想表达的是率性，自由，文艺，在路上。
用灵魂看世界，天辽海阔。
这并不是世界本身，这只是他想表达的世界，更是表达他的世界檎。
这样一个人，教你如何不爱他？
非常巧合的是，接下来这场戏是季凌和杜晴久别之后重逢的镜头，沈黎原本一直在担心自己没有办法诠释出杜晴当下那种激动的心情，毕竟每天都和祝亦阳见面，现代剧连服装都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说实话很难有代入感啊。
然而现在也根本不需要代入了，沈黎现在看到祝亦阳就有这种激动到没有办法用语言和文字表达的感觉。
祝亦阳在她扑过来的时候，确实有和季凌一样的错愕感，她的情绪表达得非常到位，被她抱住的这一刹那就能感受到，两个人在用角色表达自己真实的情绪，在他的镜头里，在……所有人面前。
粉上祝亦阳就等于粉上了惊喜，射手座的特色就是喜欢冒险，喜欢新的尝试，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喜欢……喜欢挑战一切不可能。
十一月底的时候祝亦阳生日，毫无意外的在剧组过，以往恰逢这种在剧组过生日的情况，演员和工作人员们都会策划一个所谓惊喜，送蛋糕啊什么的，但祝亦阳自己一早就说了：“生日每年都过，除了提醒年纪的变化之外对我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不需要做别的事去浪费时间和精力，好好把电影拍出来，我们一起干点实事。”
导演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就只能照办，只是这是沈黎当人女朋友之后第一次给男朋友过生日，什么都不表示……会不会太没诚意了？
心意总还是要表达一下的，可是蛋糕他已经收了四十多个了，幸好在剧组，分给大家吃也不至于浪费，那送什么好？
醒来的时候祝亦阳已经出外景去了，沈黎纠结了一个早上都没想好要怎么给他庆祝生日，结果等她到现场的时候才发现，今天拍摄的景因为昨夜的大雨已经完全不能用了，虽说现在太阳已经出来，可现场一片湿漉漉的，就算地面可以等太阳晒干，可被风刮倒的枝蔓要怎么办？
沈黎只错愕了十秒钟，因为接下来工作人员就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现场了，在祝亦阳的带领之下。
他明明背光而行，但就是光芒闪烁。
祝亦阳就是这样的人，不论什么环境，都会带着一身光芒，安静而沉稳地迎面走过去。
于是沈黎也上前去，和他一起收拾起来，没过多久，演员们和他们的助理们都加入进来，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可以拍摄，祝亦阳发话：“全组休息十五分钟。”然后叫人去给大家都买了热饮过来，沈黎从休息开始就一直在看剧本，最后他端着杯牛奶走过来递给她：“累不累？”
她展颜一笑：“哪能比你还累？大导演，最后一杯都想着给我送过来，自己都没喝一杯热茶吧？这杯牛奶还是你自己喝吧，我已经喝过啦。”
祝亦阳刚想说话，她就侧身过来在他唇上吻了吻：“生日快乐。”
他慢慢地笑起来：“很好的生日礼物。”
沈黎也微微一笑，但这笑容还没完全展开，他就凑过来又轻吻了她一下，然后说：“不够，晚上接着送。”
“……”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虽然白天祝亦阳放了那样的狠话，可是当导演毕竟没有那么轻松，别说大餐了，一天下来一碗热乎面都没吃到，沈黎看了心疼，想自己去做碗长寿面，可这里哪有自己下厨的条件啊，最后还是只能让唐秘书开车出去老远买了点吃的回来，结果等到祝亦阳回房间来，吃的都凉透了不说，沈黎也睡得毫无知觉了。
拍戏累成这样，沈黎觉得自己当初来欢跃试镜真是最无知无畏的一个行为，而祝亦阳把她留在身边做行政助理……现在看起来真的是最心疼她的一个举动了。
有几个半大的小孩子一直在周边晃悠打量着剧组这边，手里还拿着祝亦阳的海报呢，一看就知道是他粉丝，沈黎想到自己当年为了抢到他一张专辑，早早就对着电脑开始等，结果正式开抢的时候完全挤不进去——服务器瘫痪了，就是有这么血雨腥风，等她再挤进去的时候，已经缺货了，那个时候哪能懂得调适自己情绪啊，天都要塌了简直，结果最后来了个大反转，竟然在未付款里找到了下好的订单，大概是服务器瘫痪之前拍到的吧。
那样为得到一点点周边就开心得不要不要的年纪，沈黎是早回不去了，但是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努力做一个更优秀的自己也是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喜欢一个人，就要努力去到，他会在的地方。
祝亦阳是不太喜欢这种探班的行为的，他始终认为隔着一个虚拟的网络世界，不需要太过狂热的追随和喜欢，每个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做到最好才是对彼此最大的成全，所以早年有粉丝冒雨追车的时候，他就亲自下车去解释过，这么多年了，那些资深的粉丝和他之间也早有默契。
但是真的看到有这样的孩子过来，怎么都狠不下心装作没有看见啊，沈黎最后还是忍不住找剧照师要了几张不算剧透的照片去找祝亦阳签名，副导演看到了还开玩笑说：“导演这就是你不对了啊，我们女主角兼导演夫人手里居然连几张签名照都没有，还得亲自来要，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亲自过来，祝亦阳肯定还是得签的，但是签完就叮嘱她：“让其他人拿去给她们，让她们赶紧回去，记得打电话给父母报平安。”
不知道那些小粉丝听到会是什么心情，但沈黎听到还是觉得心里一暖的，祝亦阳从来不收粉丝的礼物，理由也很粗暴直白：“我什么都不缺，不必浪费这个钱，写封信或者在微博上留言我都会看，心意都能收到。”他也不喜欢大家总是翘班翘课去看他录制什么节目或者来探班，说白了喜欢谁都不能失掉了自己，真实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沈黎深以为然。
对于梦想也是，他前不久才刚告诉她的话，沈黎觉得其实也很适合告诉所有还在犹豫要不要去追求梦想的小孩子们。
“想做什么就去做，实在不行被刷下来了就再说。”
其实一辈子撑死也就几十年，一半时间都花在睡觉上了，剩下能有多长时间，机会不会跟你打个招呼再来的，很多时候需要靠自己去争取，破釜沉舟是中国人才有的勇气，这样的人往往就能闯出个未来。
不过这个观点后来和祝亦阳进行亲切而隐秘的交谈时被他否认：“不到万不得已，为什么要去破釜沉舟？还是尽量不要让自己到需要破釜沉舟那一步的好。”
沈黎：“……你还是去剪片子吧。”
回到当下，唐秘书把照片送出去之后回来笑：“那群小妹子都要乐疯了，走的时候那叫一个一去三回头啊，还跟我打听你俩八卦呢，当然我革命意志相当坚定地说我不知道了！”
沈黎默默别开头，继续研究剧本去了。
拍戏进度并不是很快，祝亦阳当导演的特色就是不怕超时不差钱，不行了就自掏腰包继续拍，唯一的问题是演员们的档期，于是就先拍人后拍景，沈黎和他的对手戏基本都留在最后，她倒也挺乐意的，唐秘书笑她：“就等着这时候呢吧？可以旁若无人地秀恩爱了？”
结果被一巴掌拍开。
祝亦阳工作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谈论私人的事情，沈黎也是低调的性格，所以在片场非必要不会去和他说话，结果就导致记者来探班的时候都要费尽心思去制造男女主演同框的画面。
采访的过程简直惨烈。
“导演，这次又导又演和平时只拍戏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除了演还要导。”
记者：“……”
“导演，这次和沈黎小姐拍戏，有什么有趣的小故事吗？”
“有。”
“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不行。”
记者：“……”
“沈黎，和导演再次合作有什么感觉？”
“和导演合作是第一次。”
“上一次你们有合作过双人舞的，这次和上次会有不同的感觉吗？”
“不用跳舞了。”
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