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大结局上

085.大结局上

聂逸臣总是在不该温柔的时候温柔得让人心痛,我正想着,房间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急忙闭上眼,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听着被子外的声响。

我怕他的温柔。却又渴望他的温柔。

他在接近病房的时候脚步放得很轻,似乎是怕吵到我睡觉,但是我躺在床上这么久。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刚刚对孟楠的所作所为还是在我心里留下了一定的阴影。

我没有想伤害她,就连最开始想的报复也不过是针对她的家庭,并没有涉及到她自己的人身安全。

可是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不知道为什么戾气完全控制不了,冲动之下就用上了自己正在削水果的水果刀。

我不想再想那件事情,正准备入睡,就感觉到聂逸臣坐在了我的身边,我身子一僵,不太清楚自己在怕什么。

“睡吧。”他在我耳边低喃,原来他知道我没有睡着。

此时睁开眼睛只会更窘迫,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是却是真的准备睡了。

恍惚中背后一片温暖,我稍微安了心,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稍微回想一下就知道自己昨天是怎么过的,我手上又沾了血了。

这是我清醒后最先蹦出来的一句话。

是她先害的我。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了一些,然后开始洗漱。

我总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具体的说不上来,感觉想走的心情好像没有那么急切了。

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我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尽管一年还不到,我眼角却堆起了疲倦和沧桑。

是该走了。我不想自己再动摇,简单地洗漱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要在聂逸臣回来之前离开。

我突然想明白我的不对劲在哪里了,我正在慢慢承认我对聂逸臣的感情,也在慢慢依赖他给的好。

这样是不对的。

所以我要在自己完全动摇前坚定地离开。

我的行囊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衣服就那么两件,再加上一点日用品,或许日用品都不需要?

最后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帆布包。

我不知道我可以去哪里。但是至少不是在这个城市,我要去的地方至少离聂逸臣远远的。

坐在不知道开往哪里的火车上,我紧紧地捏着手里的纸片。

我不知道聂逸臣什么时候也会这么浪漫,或者说,考虑周到。

纸上没有写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只是是另一个约定。一个如果被实现了,我就一辈子没了自由的约定。

我望着窗外发呆,还没有想好现在的事情,聂逸臣竟然就自作主张地把我以后的路安排好了,他未免太过自信了。

“小姑娘回家吗?”旁边的老奶奶突然问我,我一愣,家?我哪里还有家,继母对待我像仇人,所以我才不愿意回去。

但是老人殷切的目光让我心里一动。再开口却是,“恩,在外面过久了,想回去看看。”

我当然不是想回去看看,我只是不想让老人失望。

“回去看看好啊,我才看了我儿子准备回去的。”老人乐呵呵的,我却有点心疼。

自己的母亲这么年迈还让她长途跋涉去看自己,反正我是做不出来。

想到自己的父亲,娶了继母这件事让我对他很不满,但是除了这一点,他还是非常爱护我的。

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我没有选择辍学,父亲不顾继母的反对愣是把我送到了学校里面,我那时不知道感恩,但是现在重新回忆起来,这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大概也只有我父亲了。

就当是回去看看他吧。

我这么说服自己,不想让自己认识到我是真的想家了。

我正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手机传来一阵振动,我心里一慌,脑袋瞬间浮现的是聂逸臣的脸。

拿出手机一看,松了一口气,是周敏。

“喂,怎么了?”她一般不会打给自己,难道是聂逸臣威胁她打的?

“姐,我就是问你好点没有。”周敏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我暂时放下了怀疑。

“好多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她的关怀让我心里一暖,淡笑着回答。

“恩,你照顾好自己。”周敏在那头似乎很开心,我被她的开心感染到,连日的忧郁和苦闷淡了些。

“什么好事这么开心?”我调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和谁说话了,一直没觉得自己在医院待了多久,现在听到周敏的声音才想起来上一次见面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姐。”那边叫了一声就顿了下来,我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我有男朋友了。”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的娇羞,这一次的男朋友好像不错?

“那就好好处,别又黄了。”我肯定是祝福的,但是作为她的姐姐,我还是叮嘱了几句,“凡事自己留点心思,别被别人耍得团团转。”

“我知道的。”

和她又寒暄了几句,我才挂掉电话,有点惆怅在心里。

如今自己身边的人似乎都找到自己的归属了,可能不是那么如意,却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最好的结果,那自己呢?

窗外茫茫一片,和我的心一样,火车鸣笛的声音响起又飘散在空中,我不知道下一站去哪里。

回家的事情,我还有所顾虑,我无法向他们解释自己在那个城市发生的一切,就连说谎,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也许从遇见聂逸臣的那一刻起,我生活里的一切都只是谎言。我暗示自己那是真的,然后聂逸臣又苦心用更多的谎来困住我。

先前询问我的老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了,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有些孤零零的。

是该回家了,这样继续坐下去不知道会去哪里。

回家这个决定应该是我在有生之年做过的最重大的决定。

家对我来说一直都不是什么好地方,除了挨骂就是挨打。我不知道继母为什么会那么恨我,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

辗转到家已是深夜,我拧着包走在路上,细细地想着回去的路线,路人都拿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我只能无视。

没错,从某种角度来讲,我迷路了。

这里的变化太大,我都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走才是回去的路。

我是很想问路人的,但是......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随便拦住了一个人。

那人被我拦下,有一瞬间的讶异。我说着自己的来意,有点不好意思。再怎么说我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总不至于连路都不知道吧。

可是我的确是不知道。

还好那个人脾气比较好,很细心地为我指了路,我连声感谢,然后顺着他说的路走去。

在一排房子中我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自己家。

不管这个地方怎么变,自己的家却是没有变的。还是那栋矮矮的房子,只是翻新了而已,并没有像其他的家一样做成楼房,当然不是没钱。

我有一半的钱都是寄回家了的。爸大概只是不愿意动我的钱,为我留着吧。我的手紧了紧,真的好久没有回来看他们了的感觉。

被聂逸臣伤地最深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想要回来的冲动,但是最后都忍住了。我不想让继母有可趁之机,更不想原本就操劳的父亲再为我操心。

站在自家门前,不太敢敲门。

我应该说什么,这次打算是住下的,可是继母肯定是不会答应的,父亲因着继母的原因也不会答应留我。

我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回来得不对。

父亲对我好是好,可是他也爱酗酒,脾气不怎么好,察觉到他还关心自己也是自己在外面之后的事。

我犹豫了很久,才敲了敲门。

“谁啊?”父亲的声音很快就传过来,我站在门外有些忐忑。

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过不上几天就会离开,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一次回来,我是准备待上一段时间的。

父亲开门之后看到门外的人是我,怔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我搓搓手,干笑两声,“爸。”

“怎么大半夜回来了?受委屈了?”爸也许是急着问我突然回来的原因,穿的那么单薄站在门口。

夜很深了,我有点冷,爸肯定更冷。

“爸,我们进去说吧,外面冷。”我有些心疼。爸的脾气坏归坏,但是还没有怎么伤害过我。

“快进来,我都忘记了。”爸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屋子里其实挺暖的,不知道是心里原因还是真的如此,我觉得一阵阵的暖意涌上来,心里的惶惶不安也安定下来。

不管在哪里,家果然都是最让人安心的地方。

不禁想到聂逸臣,曾几何时他也让我满心依赖,却只落得被利用被欺骗的下场。虽然我现在并不想继续在意,但是有些情绪控制不住。

“怎么了?”爸为我端来一杯温水,我捧在手里,感觉那温度一直暖到了我的心里。

“没什么,就是被公司炒了,想回来歇一会儿。”我还是撒了谎,说真话我说不出口。

爸松了一口气,似乎是放松了下来,“没事,工作还可以再找。”

他不喝酒的时候还是很体贴人的,我感激地笑了笑,“恩,就是心里不舒服想回来而已。”

“那这次什么时候走?”爸问道。

我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不知道自己说不走了会不会惹怒他。

“我......”我不由自主地吞吐着,“这次不打算走了。”

爸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停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爸?”我试探地叫他。

“我是无所谓,可是你妈那边......”他一直忌惮的就是继母,继母是绝对不允许我住在这里的,还好我早有准备,不然真的会被扫地出门。

“您放心,我会跟她说的。”爸见我这么肯定也就没了反驳的话,又和我说了几句就去睡觉了。

没有来得及铺床,我只能拿了一些厚实点的毯子铺在沙发上将就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我是被继母奸细的骂声吵醒的。她面色不善,看见我脸色跟锅底一般,我不想和她吵,没有理她,摇晃着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你不是在外面发展得很好吗?怎么有空回来看看了?”她的冷笑很伤人,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管她。

本来以为她还会纠缠一会儿,却意外地没有听到骂声,“你快去洗洗吧,等会有客人来。”

有客人来的时候她对我才稍微有了点母亲对女儿的意思,我疑惑着去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外面很嘈杂,我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我认识的,有些无趣地准备收回视线,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雪晴?”

她看到我也很是惊讶,朝我走来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个男生。

雪晴小声地和我介绍着他,我一愣,不就是那个之前让她怀孕的男人吗?

“你疯了?”我把她拉到一边,低声呵斥,我想我脸上的不可置信一定很明显,“你都为他流产过了还在一起?”

“这是我们俩说好了的,这次要把孩子生下来,今天他来就是来提亲的。”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了一些新嫁娘的娇羞,我怔怔地看着,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再答应了的。

可是看她这么幸福的样子,我忍了忍还是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

“你幸福就好。”这大概是我能做的最大的祝福了。

“原来你是这家的女儿。”我还想和她说点什么,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有几分耳熟,我偏头去看,原来是昨天我问过路的人。

“昨天没来得及谢谢你。”我微笑着向他重新道谢。

这男人看着很面善,温温和和的,比聂逸臣那张冰块脸好多了。

停住,怎么又想起他了。

“我叫夏双。”他礼貌地伸出手,修养良好地自我介绍。

“我叫欧阳雯。”他看上去家境不错,身上妥妥的名牌一身,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后来随便买来换上的廉价衣服,有些脸红。

“衣服舒服适合就行了,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微笑着说道。

听到他说的话,我也放松下来。

“不过,你穿什么都好看。”他紧接着说了一句。

我脸这次是羞红的,没想到他看起来正正经经的,肚子里坏水也不少,可能是因为对他的第一印象太好,我非但没有觉得反感,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有点意思。

“这不是夏家的大公子么。”继母讨人厌的声音响起,我转过头不是很想看到她。

她一脸谄媚地凑过去,“今天真是什么风把您给请来了。”

明明比夏双都大上几轮了,还是用尊称。

我有些厌恶这样的人,不就是为了钱么,为钱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做出来。

“伯母好。”夏双笑得还是很温和,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家教太好了。

“我家雯雯昨天才回来,刚巧今天就和您碰上了。”继母这时候忽然把我推出去,我猝不及防被推到夏双的面前,差点没有稳住身形,还好夏双及时地扶住了我。

“事实上,我昨天已经见过了。”他还是好脾气地笑着,“小姐很漂亮。”

继母一听这话,说话就更加急切,“我们雯雯现在男朋友都还没有,真是着急。”

我在心里翻翻白眼,这是要把我卖了的节奏吗?都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

“我正准备等会请她出去逛逛的。”两个人似乎谈的越来越融洽,我站在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快要吃饭了,吃饭再说吧。”

我舒了一口气,吃饭的时候尽量坐在角落里,继母却像是和我作对一样,让夏双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当真是如坐针毡,还好夏双给人的感觉很不错,跟他在一起没有什么很强烈的不安感。

家里闹腾了一天才安静下来,我瘫坐在刚刚收拾好的床上,脑袋里空空的。

“你准备待多久?”继母的声音打断我的发呆,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她靠在门上,语气不善,全然没有白天那副慈母的样子。

“不走了。”我懒得跟她啰嗦,索性丢了一句出来。

“不走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懒懒地用手挖了挖耳朵,有点不耐烦。

“这是你的房子吗说不走就不走?”她似乎出离愤怒,我看着她冷笑。

“这也不是你的房子。”我只是丢了一句回去。

“你翅膀硬了?”她说着就要动手,我躲过她胡乱的抓挠,站的离她远远的,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真的不能理解爸是怎么跟这样的女人共处一室共度一生的,我一秒都忍不了。我看着她眼里的不甘和愤恨,抽出一边的床头柜,将里面准备好的现金拿出来。

她脸色变了一下,态度似乎比刚才缓和了一些,我嘲笑了一下,将手里的现金砸在她的身上,“这样可以了吗?”

这是我身上最后的积蓄,还是聂逸臣最后塞在自己的包里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全身都在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愤怒。我和她僵持着,我不信她不会要那些钱。

果然下一秒,本来还气焰嚣张的她态度软了下来,忙不迭地捡着散落在地上的钱,看着这样的她我只觉得恶心。

“我可以住了吗?”关键的问题还是要问的,我扬眉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我,拿着钱就走了,不过就是要钱而已,我知道我可以继续住下了。

后几天的日子说安逸也安逸,看在钱的面子上继母总算没有继续找我茬,倒是夏双来的频繁了些。

几乎每隔两天都有借口过来找我出去。他的意思我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得到,我也想让自己有一个新的开始。

但是我做不到。

每次他温柔地笑着看我的时候,我都会无法克制地想到聂逸臣那张时而温柔体贴时而冷漠冰山的脸。

这让我不安,也让我无法坦然。

我努力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很困难。

“在想什么?”夏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我被他吓了一下,惊讶之中跳起来撞到了他的下巴。

“恩”他嗯哼一声,我的脑袋顶也是一阵嗡嗡作响。

“不好意思。”我急忙道歉,想事情太入神了,没有留意到他在旁边,这一下肯定装得不轻。

他捂着下巴,脸痛得有些扭曲,竟然还是笑着和我说了一句,“没事。”

我哭笑不得。

“没伤到哪里吧?”我见到他痛苦的样子,急忙凑上去,准备看看他下巴上的伤怎么样,如果严重的话是不是还得去医院看看。

“没事。”他又笑着重复了一句,低头凝视着我凑上去的脸。

被他看着我才发现我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我几乎贴在他的身上,他一低头嘴唇就险险地擦过我的额头、鼻梁。

我一惊,急忙往后退了退,拉开一点距离。真是糟糕,我竟然忘了控制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雯雯。”他突然叫我,我一愣,他话里的热情和压抑的欲望实在太明显,我有点害怕。

“夏先生,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只能干笑着这么说道,然后不着痕迹地又往后退了两步。

他只是看着我的动作,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多余的动作。我被他盯着,犹如芒刺在背,后退的步子被迫停了下来。

“雯雯,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他见我没有动作了,才低声问道。

我在他的话里捕捉到一丝受伤和无力。可是没有办法,我真的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我一直以为只要逃得远远的,不去想之前的事情,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夏双,我……配不上你。”良久,我只能低着头这么说。

我确实配不上他。他可以全心全意只对我好,可是我不能。

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我才清晰地察觉到我心里装着人。

不是邓嘉铭,是聂逸臣。

这个认知让我很受挫,又无可奈何。感情这种心情本来就是不受人控制的,我又不是圣人,做不到无欲无求。

“如果你信任我,你可以告诉我过去发生了什么。”他突然捏住我的肩,说话很急切。

可是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即便我信任他,我也不会去说。

大概是我得私心吧,不想让他改变对我的看法,也不想让他染指那些记忆。

“我不勉强。”他似乎早料到我是这样的反应,用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我可以接受所有的你,不用担心,你不说也没关系。”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太宠溺,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怕,他的这些好只会让我越来越愧疚,我无法回应他的好,可是他现在又像是我的救命稻草,让我在洪流中有可生之机。

“夏双,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终于憋不住说了一句,他的好让我无法承受。

我能想象得到他的反应,肯定很伤心吧,所以我垂着头没有看他。

他可以骂我,可以埋怨我。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毕竟是我又不说和他在一起,却拖着他的感情。

他好久没有回应,我也不敢抬头看,低着头默默地想着应该怎么道歉。

过了好久,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一道和煦的声音传过来,“我对你好可是我的私事,和你无关。”

“可是我……”一听他没有放弃的意思,我急急忙忙抬头说的很急切,他却用食指堵住我的嘴巴,示意我不要说话。

“听着,你不用感到愧疚。”他似乎没有这么严肃过,我被他脸上的严肃吓唬住,一时也不敢插嘴。

“喜欢这种心情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所以你不用管我,如果你因为愧疚和我在一起,我会更加难过。”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我一下子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尽管他这么说了可是我还是不想伤害他。我看着他,想让他感知到我的坚定,他却忽然笑了,“我也不一定不会得偿所愿。”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揣测不出他的深意,只当他是在安慰我,也就没有很在意。

那天过后我们之前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没有。

他还是那么温和地笑着来我家带我出去玩,我本来不想去,但是继母对这件事意外地伤心,几乎每次夏双一来,她都能准确地知道,然后把我推出去。

继母的心思我多少能猜到一点,大约是希望我能和夏双结亲,毕竟夏双家是这个地方最富裕的了。

显然敌不过聂逸臣就对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乱想什么,只是不管想什么,聂逸臣那张脸最后都会悠悠地转进自己的脑海,占据我所有的思绪。

真是烦人,赶都赶不走。我这么想着。

离开之后,才发现我对那片土地出奇的怀念,可是我不敢联系任何人。

我怕被聂逸臣找到,所以之前的电话卡都没有继续在用,反正我在这里也不需要联系谁,索性就扔了电话卡。

“雯雯。”父亲站在我房门口踌躇地叫我,我回过神,见到他满脸犹豫,一时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爸怎么了?”对于父亲我一向都很尊重。

“夏家那公子哥来提亲了。”他回答我的时候有掩饰不住的喜气,大概是看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所以稍微收敛了一些。

“提亲?”我顺着他的话重复了一句。

回过味来后,我只觉得心里像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难过他说不一定!

原来是打着这种主意!我一直以为他那么温和,在感情方面一定也是温柔细致。

他温柔细致确实不错,可是这要结果的方式实在太简单粗暴了。

他明明知道家里人一定会劝我答应,他明明知道如果直接上门提亲了我就毫无退路!

是我低估了他的心机和急切,是我没有猜透他的心思。

我坐在那里脑袋里各种思绪闪过,一时没有反应。

父亲见我没有反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束手束脚地站在我房门外等我的回答。

“你们答应了?”这才是重点,要是他们没答应那一切都还好。

父亲没有说话,忐忑地看着我,我心里暗自叫糟,不会答应了吧。

一直知道他们不靠谱,没想到不靠谱到了这种境界。我作为当事人都没有发言,他们竟然自作主张地决定了。

就不怕我到时候逃婚吗?

“爸,你们没有问过我就答应了?”我压抑着怒气,努力平静地问道。

“我和你妈想夏双条件这么好,又经常和你出去,应该是跟你说了的,所以我们就直接答应了。”父亲说的时候似乎有点委屈和试探。

我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偶尔推脱不掉的邀约就以为我喜欢他?

他们即使是我最重要的人原来也不理解我,我感到有些凄凉。

本来就不是很愿意,被这么一逼迫更加不愿意。

爸他还想说什么,我无力地挥挥手,阻止了他的话。我怕他再说一句我都会忍不住自己的怒气。

我本来以为我心已死,再怎么样的创伤都伤害不到我,可是到如今我才发现,我错的离谱。

过去感觉不到痛是因为习惯了,现在添了新痛,那些痛就像重新被注入活力一般又鲜活了起来。

有谁在意过我的感受?在聂逸臣身边时,不顾我的意愿让我做各种罪孽的事情,现在回来了,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却又被逼着结婚。

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回来的。

我有些茫然,无意识地拿出那张纸条,看着上面苍劲的字迹:

如果我再找到你,就嫁给我。

我发现我有点欣喜,我现在满心只有一种情绪。

我想他了。

不管是恶劣的他还是温柔的他,都让处于无助中的我分外思念。

他心机深重,却从来没有尝试过让我受这样的无助的折磨。

恨意总比无助简单自然。我不喜欢被聂逸臣操纵的感觉,尤其是现在他还不在我的身边,我的思想却还受他的影响。

在某种方面来说,他确实是很成功的。

“爸,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想想。”我的心很乱,不知道应该怎么抉择,但是又隐约觉得这次是我摆脱过去的机会。

我想抓住这次机会,和过去彻底道别,但是又不想让继母如意,也不想耽误夏双,夏双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我不应该把他拉入我生活的泥潭中。

父亲听到我的话自知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很大的用处,所以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床头柜上是夏双送的一些有趣的小物件,大概是每个女生都喜欢的。我手里捏的却是那张沉甸甸的纸条。

如果不和夏双结婚,我就要跟着聂逸臣回去了。

聂逸臣要找到我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所以时间显得格外的紧迫。

我希望他来吗?放在我刚回来的时候,答案是肯定的,可是现在,原本应该肯定的答案模糊了起来。

真是一堆烂事!我发泄般地把枕头狠狠地砸在床上,心里一团乱麻,什么事情都没有头绪。

父亲似乎并不放弃游说我嫁给夏双这件事情,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说服我,我最开始还会很耐心地听着,到后面就变成了满脸的不耐。

“爸,您为什么要我嫁给他?”我真的搞不懂这个问题,钱就那么好吗?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的女儿?

虽说没有钱万万不能,可是钱也不该代替亲情存在。

父亲被我的问话一噎,没有话回答。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吧。

“因为他有钱啊。”继母在旁边凉凉地说了一句,看着我的眼神很是不屑,似乎不满父亲的软弱态度,瞪了他一眼,父亲瑟缩了一下,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吗厅共扛。

“你现在又没有工作,还想赖在这里吃白食不成?”继母在人后说话一向尖酸刻薄,我没有想到明明是她逼着我出嫁,说话却还这么有理。

“这里是我的家,我还没有出嫁,住在这里怎么了?”心情本来就不好,被继母的语气一撩,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再说,前几天不是给了你三十万吗,还想要多少,你的胃口可还真大。”对着继母我做的最经常的表情就是冷笑。

三十万的事情我没有和父亲说,父亲还疑惑问过我继母是怎么同意我住下来的,我当时只是随口敷衍了过去。

果然父亲一脸的不可置信,“雯雯你......”

“爸,只有这样我才能住下来。”我安慰着他。他一贯知道我挣钱的辛苦,所以很是心疼我这种行为。

“你怎么回事,还拿孩子的钱,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又怎么了。”不喝酒时脾气一向不错的父亲禁不住浮现了一丝怒气,指责地看着继母。

继母没有想到我会坦白,更没有想到父亲会指责她,有点愕然,但还是马上反应过来,声音尖细地回驳,“你过去养她花了多少钱,我拿回这点钱有什么不对?”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和我爸说。”我讥讽地看着她,她明显就是想独吞这笔钱。

最开始我以为她会知会父亲一声,没想到父亲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父亲的脸色一变,我知道他认同了我的话。

当时我执意读书的时候,继母没有拿出一分钱,都是我爸一点一点挣过来的,所以就算是拿回抚养费,也没有她半点关系。

“你把钱还给雯雯。”父亲明显是在压抑怒气,我坐在旁边没有什么劝解的意思,继母嚣张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

“你什么意思!?”继母惊疑地拔高声音,没有想到父亲这么不给她面子,“既然你这么说,索性我们就扯开了讲。”

“你先前借的账是谁帮你还的?”她有些得意地质问,以为自己抓到了某些把柄。

“可是我后来双倍还你了。”我冷冷地接道。

双倍还钱这一条还是她先提出来的,现在竟然有脸拿来当做威胁的资本。

“如果之前不是我垫着,你现在早就不知道到哪个淫窟里去了!”她说话渐渐地口不择言起来,我听了面色一寒,父亲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你说话尊重点。”父亲忍不住斥责道。

“尊重?”继母似乎是讥讽地笑了一声,“她是你女儿,说两句怎么了。再说了,这些钱指不定是她多脏换来的。”

她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这是什么意思?骂我?最重要的是,戳中了我一些可以忽略的痛处。

我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直接砸到她的身上,她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动手,冷不防被我砸了满脸,气急败坏。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竟敢打我,老娘走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还敢和我斗?”

她打架毫无章法,我头发在混乱中被她抓住,疼得我嘴巴一咧,父亲及时过来止住我们的动作,话里满是不可思议和责怪。

“怎么回事,在自己家里就这样了?”这个时候的父亲才拿出一些一家之主的气概来,我一瑟缩没有说话。

继母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想动手,被父亲抓住了手。

“别闹了,就为了一点钱,至于吗?”他一向都不是看重钱的人,只不过偶尔会贪些小财。

我率先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手。

我忍这个女人很久了,从她第一次抓我头发开始。父亲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那时候我还小,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每次她抓我头发或者打我的时候我都只能咬着牙忍着,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喜欢抓头发,真是恶心。

这样的人,怎么能和父亲继续过下去。

我心里慢慢有了主意,和父亲说了一声就自己先回房了。

我现在不奢望我过的有多好我只希望我在乎的人过的比我好,至少不用受气,不用为生活奔波。

是夜,我看了看在客厅发呆的父亲,慢慢走过去。

“雯雯啊。”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见到是我似乎松了一口气。继母应该是出去玩了,每次她心情不好就会出去。

“爸,我可以结婚,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想了想,郑重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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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爱情卖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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