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险被发现
江芷柔闻言僵直着身子,咬着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变才好。
若现在暴露了,闹得那老鸨上来,想必误会更大,而且我刚刚还想出手教训这个七皇子,他确定了我身份不对,说不定会把我当做什么奇怪的人抓起来。
绝对不能摘了这面纱,让跟着的丫鬟发现不对,可又该如何敷衍过去?
江芷柔想了会,忽然灵机一动,眼色瞬间深沉,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沉声道:“有些话,我需要与七皇子单独说,可否容我走近了说话?”
楚珩仍摸不准她的身份,又见她态度神秘,想她现在如瓮中之鳖,也不着急翻脸,双眸衔起丝笑意,朝江芷柔点了点头。
一个跟班小厮迎上前道:“七爷,小心有诈。”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出言相劝,已然将她当做了要行刺皇子的女刺客了。
“放心,”楚珩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后退,“疏影在,她动不了我。”
在一群人眈眈紧盯的目光中,江芷柔上前两步,低下身子凑近楚珩,慢慢附在他耳边,声音压低道:“太子殿下派我来试探七皇子是否真有龙阳之好,若要我回禀得如您的意,最好不要揭穿我的身份。”
她说完双眼微眯,眼神阴诡狡诈,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相对而视,楚珩眼中色泽如墨晕染,轻声一笑:“你以为我会信你?”
“您可以不信,不过这后果就得自负了。”
江芷柔话语落下,一时沉默无声。
楚珩慢慢闭上眼,又缓缓睁开,眼底的深沉已经消散不见,恢复一贯的笑意,朝她说了声:“之前是我误会了姑娘,还请就坐。”
在其他人的纳闷不解中,江芷柔依言坐回位置,面上沉静温和,心里却长长地吁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好我想起不久前,他们见到对面那群长舌男闹肚子,气氛突然格外紧张,当时只是觉得古怪,因为恶作剧得逞,太过兴奋,没去细想。
因猛然想到那咸猪手胖子说他爹是什么太子的人,江芷柔料定这个废太子和太子的关系有问题,便急中生智,唬他一唬。
不管他信了几分,只要稍微有一点忌惮,都不敢贸然对我动手。
江芷柔暗想,总算是给自己蒙混过关了,现在我要快点找借口离开,不能再被他怀疑,江芷安还在厢房那儿等我呢。
她看着眼前的鸳鸯转香倒流壶,心思动了动,便欲找机会再为那七皇子斟酒。
“也是紫烟的不对,从小野惯了,总爱与人打闹,”江芷柔说着顺势拿起酒壶,“这就给七皇子斟酒共饮一杯,算作赔礼。”
她一边倒酒,一边正想着如何能失误得自然些,台上突然响起非常耳熟的曲子。
曲子实在是太过熟悉,待想出曲名时,惊得江芷柔手上一抖,酒水全洒在身上,却顾不得道歉,也不管其他人的诧异,双手猛地撑着案几,将头伸出窗,朝舞台上看去。
弹奏古筝的女子,面覆轻纱,身形消瘦,一袭白衣清淡如云,赤金嫦娥奔月的簪子绾了百合髻,纤细的手指行云流水的拂着琴弦,传来优美的曲调。
江芷柔听着那曲调出了神,甚至把歌词给低声哼了出来:“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之后歌声渐大,她唱得激动,便跑了调,忘了细节的歌词也开始胡乱搭了,将古筝曲原本暗香如月,流静如水的声色盖住,悠然的意境也被其搅乱。
楚珩见疏影不悦地看着她,知他精通音律,又擅长吹笛抚琴,对她胡乱配词的行径必是厌恶了。
又见这“紫烟”眼睛晶亮清澈,仿佛是夜空上落下的星子,似哼得非常开心,倒不像是故意与弹琴的姑娘作对。
楚珩被江芷柔脸上自然表现的喜悦之情感染,一时失神,也忘记探究她的身份,为给了她台阶下,委婉地说道:“姑娘这词配得倒是挺特别,只是稍微浅薄凌乱了些。”
“凌乱?”江芷柔回过神,愣愣地看了楚珩数秒,“你不知道吗?这根本就是它的词!”
也不待楚珩困惑,江芷柔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得极是灿烂,半月明眸异彩浮动,如漫天星斗明净,又似同山间清泉澄澈。
她笑了许久才说:“你当然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哈!看来这世上,倒霉的不只有我一个,我得去问问她!”
把话撂下,江芷柔再不理会身后的什么皇子,起身便要下去找那个白衣姑娘,被丫鬟莲玉拦住,惊呼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似得了疯魔之症?”
江芷柔被如此一劝,才想起现在的情况,后面坐着的那位可是皇子,她得罪不得。
因为猜测那弹琴的姑娘十有八九也是从现代穿来的,就像是在孤独无依的陌生地方见到了亲人一般激动,一时忘乎所以,喜形于色了。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冷静,可不能再乱了分寸。
江芷柔心想,按计划,先回去换了衣服,摆脱了“紫烟”这个身份,行动就方便了。接着再去寻找那个弹《菊花台》的女子,待会她还要选花魁,总溜不掉的。
想到这里,江芷柔转身朝楚珩微微福身,温雅地说:“七皇子,刚刚真是失礼了,您瞧我这……”
说着用眼神示意了自己被酒水脏了的衣裳,接着道:“可否让我先去换一身衣裳,稍后再来服侍您。”
这回他可真是完全看不懂她了,楚珩拿捏不准江芷柔的意图,想着先看看她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朝她点头应允。
见得了允许,江芷柔眉眼一弯,退出了雅间,朝西侧的厢房快步走去,莲玉紧跟其后,不解地问:“姑娘刚刚为何如此失态,白羽姑娘那曲子怎么了吗?”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白羽”,江芷柔轻笑一声,也不顾莲玉一脸的困惑,并不答话,反而加快步子回到厢房,将莲玉打发在门外候着,自己则回房立即换回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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