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价值一个亿的珠子
墓室半日游过去了五六天,回来我也病了五六天。到了最后终于好了一些,人也精神了不少,克己也真是,我病的时候也没理我,我病刚好就来了。
克己一来就往我床头一坐,问我:“粽子,能起来吗?”
我撇了他一眼:“正经还得病几天。”
这时克己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找了个渠道出货,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中国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凑热闹,在这一点上我绝没有给国人丢脸,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感觉好了一些了,咱什么时候去。”
“起床。”说着便把衣服扔给了我。
克己找的渠道名叫朱八爷,真名没几个人知道,也没人关心,我当时一听这名字脑子里自动浮现了一个叫八戒的形象。其实朱八爷这名号真不是这么来的,这八爷原来的名号是扒爷,说的是是这个人不像一般的古董贩子只靠着收土夫子的明器做生意,自己也下地扒坟,而且这手艺称得上是行业的规范。
八爷的手艺有多好呢?说这八爷二十来岁盗一王爷墓,看风水,看土壤,踩过点后确定了墓穴的具体位置。但那片地面上有一大窝棚,养的百十条狗,供着当地一些野味馆子。那些狗一有人靠近就叫,更别说倒斗了。再者这附近还一片开阔,啥遮挡也没有,这狗棚子一时成了这坟最好的守卫。可到底还是遇到了朱八爷,一个人自两千米外的一栋民居里,横打盗洞两千米,不偏不倚刚好从主墓室的地下出来了。这手艺就是这么绝,不服不行。
也不知道克己是怎么找到这样一条关系,能让朱八爷大老远从长沙赶来。
第一眼看见朱八爷,我就吃了一惊。我原本想盗墓贼也是贼啊,是贼就该多多少少有点贼像啊。谁知这朱八爷浓眉大眼,国字方脸,竟有几分不怒而威,竟像个当官的,就算要有人说朱八爷是省长估计我也是信的。
只见八爷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问道:“小哥要出什么货。”
“这个你看看…”克己说着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颗宝石珠子,鸡蛋大小,在墓室里我没仔细去看,现在一看这珠子上细密地雕着一些花纹,很是精美。
八爷也不说话,接过来看了看,又拿出个小手电照了照,发现这个珠子不透光。
八爷看完便把珠子还给克己:“施家小爷,你这个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我今儿来确实也没带多少钱,而且家里的老太爷听说了你也想见见你。”
克己听到有个老太爷级别的人对自己有兴趣也是惊讶,好奇地问道:“老太爷怎么对我这一后辈感兴趣了。”
八爷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扔出了张银行卡:“这到了也就知道了,这张卡里有一百万,施家小爷先拿着,就当这东西朱家预定了。”
反正到了最后八爷离开我也只在一边也就看着,啥话也没插上,仿佛不存在似得,不过想想人家不理咱也没错,毕竟我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八爷刚一走,克己就一脸堆笑来问我:“粽子,咱一起去见这老太爷吧。”
我寻思一下刚刚所受的待遇人要脸树要皮死皮赖脸的去见识也是给自己找晦气,便摇头道:“免了吧,一看人家也不待见我,我跟着去也只能被当一小跟班。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我还是做不了的。”
但克己没有放弃继续捅了捅我,对我挤眉弄眼地劝道:“那不是还没来得及向人介绍你的神通么,等到时候他们就知道谁才是主角了。”
其实说实话我是真想去见识见识,现在克己给了我这么一个台阶我也有些悠悠然,便勉强答应了。
这时克己说要给我钱,我忙阻止他,虽然我家也不是有钱的人家,父母下海经商了几年也没什么名堂,不过生活还过得去。况且克己家这情况正是用钱的时候。何况施家祖先说的有借有还,这盗墓的水深,要真收了钱真就难收手了。
克己当然也不知道我这些小九九,我当然也不会和他说,免他以为我在劝他什么,以为我是古板的老学究。
至于克己拿了这一百万,这经济上的问题一下就不是问题了。但经济上不是问题不代表钱不是问题,八爷给拿一百万还只是定金,他娘的这珠子能值多少钱啊。
再一想朱八爷也真是老江湖,定金一拿这老太爷是非见不可了。
于是克己安排完母亲的事,我也好不容易和家里请了假,终于在几天后踏上了前往长沙的路。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竟是我地下生涯的开端。
民国那会儿盗墓这东西也分南北派。以长江为界,南派有长沙帮、江宁帮、岭南帮;北派有辽沈帮、热河帮、昌平帮、洹洛帮、雁北帮、关中帮、鲁南帮。
自古中国的政治中心大多在北方,所以那会儿北派比南派猛了不止一点二点,其中在小说里出现的洛阳铲就是洹洛帮的人发明的。不过话说回来,要真论盗墓技术还是南派细腻,长沙帮尤为代表。
这朱家就是长沙帮的传承,在民国那会儿就是了不得的家族,当时很多大军阀盗墓也要来请朱家出人出力,到后来改革开放,朱家出了几个经商的人才,更是把明面上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到最后朱家有多少钱有多大势力都让人无法想象了。
我们一下车,收到消息的朱家人就在车站接我俩。来的是辆别克,很是低调,想来也没在我两个小辈面前彰实力,显手段的意思。
我们坐着车开了两三个小时出了市区,进了山区,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又坐了两个小时,终于司机一指不远处的别墅,说了声到了。
我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在深山里盖别墅的不是富豪就是倒斗。”
而这朱家是倒斗的富豪。
按了门铃没等多久迎出来了个人,一看竟是朱八爷,一见克己很是热情地去拍他的肩说道:“小哥让我等的好苦啊。”说完便带着我俩进了别墅。
八爷也没带我们参观别墅,而是直接带我们去了后院,那里有一间仿老式的瓦房,想来朱老太爷就住这儿。
朱八爷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对着里面低声喊了句:“老太爷,人来了。”
说罢里面穿出一个浑浊苍老的声音:“哦,那孩子来了啊,进来吧。”
我们进了屋,只觉里面古意盎然,空气中都飘着一股老东西的味道,而朱老太爷披着毛裘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一脸的皱纹诉说这他这不平凡的人生已经走到后半段,只有一双眸子还熠熠发光。而在老人旁边有一少女,很是青春靓丽。
我当时的第一想法是:“这老牛不会好这口吧。”
老太爷看见进来的是两个人显然有些吃惊,这时克己赶忙介绍:“老太爷,这是我过命的兄弟,别看他这样,他本事可不小…”然后添油加醋有的没的一顿粉饰。
在一旁的朱八爷也是一阵惊讶,没想到我还是有点“能力”的人。
朱老太爷对我一笑回头对克己道:“孩子,那玩意…”
克己一听知道要说正事了,赶忙恭敬地递上那颗宝珠说道:“老太爷,在这。”
朱老太爷把玩了一会儿,慢悠悠地对我们说:“这东西到也是个好东西,做工也不错,但要说它是国宝却还算不上最多也就值一百万。不过…”却顿住不说了,引得我和克己一阵着急。
“老太爷,不过什么。”克己问。
老太爷也不说话,举起那颗宝珠对着光线看了看,然后把它捏在手里拧了一下,只听细微的一声“嗒”,这颗宝珠竟被拧做了两半,一阵幽光从里面传来,这大宝珠竟是个容器,装着一颗夜明珠。
我从来没见过夜明珠,只见它发出蓝幽幽的光竟使整个房间都亮了几分。
只听朱老太爷喃喃自语道:“老狮子啊老狮子,当年你怎么都不舍得出手的东西到底还是落到了我手里。”顿了顿把玩着对克己说:“夜明珠这东西最高一次在美国拍到了2500万美金,你这颗甚至一点都不比那颗差。我和你爷爷是朋友自然也不会占你的便宜,给钱太容易被上面追查,我会把价值一个亿的资产过度到你的名下,保证让你合理地得到这笔钱,还有两栋别墅,一栋在美国,一栋在荷兰,就当饶头一并给你了。”
但老太爷说的轻松,可在一旁听着的我俩可是傻了眼。
那可是一个亿啊,多少人一辈子见不到这么多钱。
“那个克己,你真会挑啊。”我悄悄对克己说。
“谁知道里面还有个夜明珠啊,我想着挑个不值钱点的。”克己道。
“克己啊克己,你以后要找到什么宝贝才能抵得上这夜明珠啊,这可是要还祖先的,一个亿的东西你也不好意思还九千万的东西啊。”我挖苦着克己。
克己自然也被这个事实弄得发蒙,但幸好他是个破罐子破摔的人,很快就决定了走一步看一步的战略方针。
然后克己思索着问了老太爷一个问题:“老太爷你和我爷爷这么熟,你知道施藏秘吗?”
这话刚出口老太爷就突然抬起了欣赏夜明珠的头,然后对着克己点了点头。
“那能告诉我吗?”施克己急切地问,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朱老太爷叹了口气:“这事…这样吧,我知道你们施家拿了祖物就等于表示入了行,你下次地,回来我告诉你,否则你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他们最近有个新斗,你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去。”
“我去。”克己想也不想就答道。
“那位小哥呢?”老太爷问。
我想我终于有存在感了,不由感动,但这可是倒斗啊,违法乱纪先不说,那危险就足以让我这种人退缩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朱八爷突然说:“你们就当去旅游,有我在保证你们没事。”
再看克己一脸期待的目光仿佛对我说:“粽子,够不够意思就看这次了。”
“行…”我艰难地说。
“我也去,爷爷我也去。”说话的竟是那个女孩。
我心想队伍有我一个拖油瓶就很惨了,再带一娘们不是注定一棒子被打死了吗。
没想到那娘们像知道我想什么似得瞪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和朱老太爷撒娇说:“这样的软货都行,凭什么我不行,我要去。”
我一听就一肚子火,想着:“他娘的我软不软你要不要试试。”但也只是想想,实在不敢说。
朱老太爷也很宠这个女儿,便道:“只能让你爹多费费心了。”
八爷在一旁笑呵呵地道:“涨涨见识也好,老爷子放心都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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